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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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老子与玉清元始两位圣人去紫霄宫禀了鸿钧道祖三清不全之事，道祖为了凑齐玄门的门面，请在紫霄宫中闭门思过的上清通天派了善尸分.身灵宝道君下凡，享三清尊神之位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三界。
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因为封神之战截教败得比较彻底，而阐教就是意思意思死了几个连师长都不重视的三代弟子的原因，封神榜上的三百六十五正神绝大多数都是截教弟子，而如今截教教主的分.身下凡，最受影响的就是他们。
而欢喜，是欢喜于三清尊神里面好歹有了一位自家长辈，从此大家不再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孤儿，像是今天这种云霄被绑在斩妖台上不由分说就是八百雷鞭的事情，好歹也有了一个正经求救对象。
那要不然，你去像老子元始求救，首先人家是害你上封神榜的罪魁祸首，向仇人求救你自己要过心里那一关，然后人家毕竟也不是什么你正经长辈，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你去求人了人家也不一定理你，再就是你真要求人家帮忙，也就只能是这种目标是把人打死的八百鞭子你能开开口，两三百的你都没办法去惹事。
但对于自家长辈就没这么麻烦了呀→_→
那就是一句“哇！老（爸）师（爸）！他欺负我！”然后埋胸哭一波就完成了的事情。
而之所以愁……原本，因为三清不齐的缘故，大家还是能期待一下太清玉清两位圣人去紫霄宫用“反正通天知错了，上清就这么被囚禁着也不是事儿，老师你干脆就把人给放了呗”的理由让道祖好歹看在玄门面子份上放通天出来，但如今通天没出来出来了个灵宝道君，那是不是就意味着……通天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
毕竟如果紫霄宫的意思就是关通天个七八百年的，那根本没必要放什么灵宝道君下凡，玄门等个七八百年也不至于怎么伤了元气，只有是那种七八千年甚至更长久时间的出不来，才会说到要不要找个人顶了上清尊位的事情。
也就因为这个，截教中人一度十分感伤，十分忧虑，虽然如今的天庭“截教”二字几乎与“魔教”等同，是谁都不能宣之于口的词汇，但曾经的截教故人们都暗搓搓的以眼神交流，下班后关门小酌，互相之间传音讨论等等手段表达着自己的忧虑。
当然了，正如网民们怎么反对离婚冷静期该出台的法律也都会出台一样，截教故人们再怎么担心忧虑，也影响不了紫霄宫做出判断，派灵宝道君“下凡”来。
而灵宝道君下凡之后，自是受了诸神跪拜，受昊天瑶池行的半礼，完了天帝天后还在瑶池设宴款待了灵宝道君，一堆上层之间该走的礼仪都走完了，昊天才将灵宝道君请入给他准备好的禹余天。
灵宝道君在禹余天坐定，接下来便召见了斗姆元君。
这实在是应有之意——在天庭，居周天列宿之首，领八万四千群星恶煞的斗姆元君毫无疑问是那种仅次于天帝天后之下的百官之首，而在做斗姆元君之前，金灵圣母是截教大师姐，通天最信任的弟子之一，要说召见故人，那金灵圣母必须是第一个。
当然了，这种政治意味十足的会晤，肯定不是灵宝道君和金灵圣母关起门来抱头痛哭，金灵圣母给灵宝道君说这些年在天庭做神仙受过的委屈，灵宝道君拍着金灵圣母的后背告诉她“我来了，你今后就有靠山了”的温馨画风。
事实上，那是一次意义重大的会见，三清圣人与斗姆元君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就共同关心的重大天庭及师门问题深入交换了意见，灵宝道君对封神之后天庭工作逐步走向正轨做出了充分肯定，并赞扬了作为周天列宿之首的斗姆元君在天庭工作正常化常态化工作中做出的卓越贡献，斗姆元君则表示这并非她一人之功，还需感谢太清玉清两位圣人给出的正确路线及天帝天后给出的充分支持。
……说人话就是金灵圣母在接到了灵宝道君传召的通知时，特地问了一下传旨仙官：“是灵宝道君要见我呢，还是三清圣人要见我呢？”
传旨仙官这点面子还是要给斗母娘娘的：“三清圣人都在。”
然后嘛，金灵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能和老师的善尸说体己话。
穿着官服端着笏板过去，到了地方就给端坐主位上的三清圣人叩首行礼，自称微臣，尊称圣人，规矩上简直一丝不乱。
灵宝道君也是相当规矩地板正端严地坐着，完全没有不等金灵行礼结束就把她扶起来以示看重的想法，看着金灵行完了礼，才传旨曰：“免。”
然后金灵便远远站起来，灵宝道君赐了座，金灵就虚虚坐了半边以示尊敬，接着灵宝道君就开始叙旧了。
第一句话是今日是咱们自己关起门来说话，不说君臣，还按师门称呼就好，再者我也不是圣人，你叫我圣人不合适。
金灵欠身答：“是。”然后自称虽然变成了弟子，对灵宝道君也没叫上老师，就一口一个道君，叫灵宝还能算个“道君”，对着老子元始就仍然是那疏离得不行的“圣人”。
这还没完，称呼叙定了之后就开始尬聊，灵宝道君开始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什么这些年来日子过的如何，什么上了封神榜之后你可知道当年的错误，什么这些年来你可有给天帝陛下添麻烦……官面文章。
金灵回复的也是官面文章，什么一开始被敲了神魂虽然不习惯，但好在两位圣人照顾，陛下也很宽和，未有什么麻烦出现，弟子清心冷静这么多年，才知当年封神之战下逆天而为，没有自尽上封神榜，而是竟然辛苦文殊普贤慈航真人还加上燃灯道人亲自动手围殴把我打死，实在大错特错，还有固然是有给陛下添了麻烦，但陛下宽宏大量未与弟子计较……
师徒两人交流得十分官方，一个赛一个的政治正确义正辞严，但听得老子元始俱是一脸黑线。
他们自然不会傻到把这种官样文章当真话，心里也清楚，他们俩就是说给自己听的——你们不是想听这些吗，那么我们就大发慈悲说一遍。
而也正是这样一段会晤，让老子和元始明白了，别说被打上封神榜的金灵了，就是通天分离出来的最宽厚仁让的善尸灵宝道君，都不可能愿意原谅他们当年动手屠灭截教的灭门之仇。
难免沮丧。
见金灵的事说穿了也就那样，而要说第二件事的话……见完了金灵之后，灵宝道君出禹余天，去感应随世仙姑府看了云霄。
主要云霄现在是重伤，下个床都困难，实在是没法子去禹余天领训。
——说来云霄受的那五百雷鞭其实真没多大问题……对于一个大罗金仙来说的没多大问题，最多就是有点疼，还不至于到重伤不起甚至都不能去给老师的善尸请安的地步。
但，如果加上了昊天对云霄动过封神榜，疼了云霄一后背冷汗，在云霄神魂动摇的时候直接把她抽了五百鞭子，那就不一样了。
至少那天云霄被金灵半扶半拖回了府邸之后，才一沾上云床便精神一松晕了过去，她身上的血肉已经和衣服粘在了一起，天庭的医官是男孩子不太方便来处理女孩子身上的鞭伤，也是金灵自己本来就通医理，亲自用剪刀剪开了云霄身上的伤口，洗干净伤口擦药，又喂了云霄稳固神魂的丹药，一通操作忙完都花了两三个时辰。
到第二日，云霄便是彻底起不来了。
这会儿什么神职都是屁，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金灵二话没说直接派人去向昊天告假，昊天下令打人下得痛快，准假准的也很痛快，于是金灵也就不强求把云霄叫起来了，由着她躺在床上休养。
而灵宝道君踏入云霄卧房的时候，云霄本是在低头看着一卷阵图，听到了脚步声抬头，因为善尸分.身和通天长得一模一样的缘故，云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甚至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激动地叩首行礼：“弟子拜见老师！”等再抬头就是震惊加上狂喜的样子，眼眶都红了，“弟子……弟子是疼出幻觉了吗？老师您从紫霄宫出来了？”
但也没有啊。
你要说有幻觉……跟在你身后进来的太清玉清两位圣人还是一副面目可憎的样子啊（不是）
然后，灵宝道君脸上的痛惜一闪而过，很快就归于平静，他只蹲下来，把云霄拦腰抱回了床上，温和的说：“你认错了，我是灵宝道君，通天的善尸。”
得了这句话，云霄的眼神，慢慢从兴奋欣喜，变成了愕然委屈，半晌，眼眶红红地憋住了泪水，声音也是拼命压抑的颤抖：“是……是弟子失礼了，道君恕罪。”
“无妨。”灵宝道君温和地帮云霄把被子掖上。
“可……”云霄伸手抓住了灵宝道君的衣袍，声音都是带哭腔的，“道君，可否告知……家师如何了？”
“他仍在紫霄宫。”灵宝道君说，“太清与玉清两位圣人前往紫霄宫，说要凑齐三清，道祖给了通天两个选择，或者让分.身下凡，或者通天认错然后出紫霄宫，通天说他没错，便选择了派我下凡做三清。”
云霄足足愣了三秒，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弟子知道了，多谢道君告知。”
而也是这句话，让已经进来了的老子和元始都听出了一种“哦，我知道了，原来是太清玉清没把事情办好，想放通天没放出来，还白白失去了一个三清不齐的借口”的感觉。
就突然有点事情办砸了脸红。
“不必客气。”灵宝道君却根本没注意太清玉清的脸色，只温柔将一瓶药放到了云霄床头，“你这丫头倔得很，连太清圣人的丹药都不肯收，罢了吧，你都伤成这样了，实在不必这么委屈自己，一定记得吃药，养好身体是关键。”
“是。”云霄这会儿完全没有在斩妖台下怼太清玉清的硬气，硬是乖得和小绵羊似的，“弟子知道了。”
灵宝道君就露出了个酷似通天的笑容：“好啦，我就是来看看你伤的如何，你好好养着，我这便走了。”完了拍了拍云霄肩膀，“别起来了，一会儿伤口裂了也麻烦。”
说走就走，也没留恋什么。
云霄在床上答了一句：“是。”然后便躺了回去，目送灵宝道君离开。
灵宝道君走了，太清玉清也就跟着走了。
只是玉清元始出了屋子到院子里，转身离开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从窗户里看到，云霄抱着那瓶来自太清老子，经过灵宝道君的手送出的丹药，捂着嘴哭成了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就……心痛呗。
她不肯受太清玉清的恩惠，却拒绝不了来自灵宝道君的善意。
灵宝道君说的一点没错，这倔脾气的丫头。
元始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没多说什么，离开了。
他却不知道，云霄哭的并不是丹药本身。
而是药瓶里面，除了一瓶子丹药之外，还藏了一张小纸条。
小纸条上写的：“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我要见你。”
这是通天的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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