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百百》木晓白

11、童养媳变身计划

　　等鱼百百在榻上醒来已是晚膳时分，蹭顿饭再走是免不了的。饭桌上，鱼百百突然说自己没有爹娘，每每桃斐的娘找上门告状，总是挨打。金花也顺水推舟说了鱼百百被寨里的孩子欺负如何可怜，说到动情之处，却见鱼百百脸上没有感激，反而有些鄙夷。鱼十娘一脸默然，檀离惊诧无语，夫人爽快地收了鱼百百做义女，拔下一枝的碧玉簪给她做了见面礼。鱼百百说要姓桃改个名字，却想不到好的。金花顿时感谢天地，终于她能报一名之仇了，于是说叫桃符吧。鱼百百怨恨地心说，金花怕是想一掌把自己拍成桃符，挂在门上吧。檀离改符为蝠，寓意福寿绵延。第二日，寨里人知道了，都来贺喜。鱼百百却是布衣荆钗，一身少年打扮，让人家叫她蝠少爷，大家都傻了眼，却被桃花夫人默许了，因此桃灵便多了一位少爷。
　　又一日，桃雪回到桃灵，众人齐聚留云居。不知道这是什么邪门日子，一阵风不仅把封缜和桃雪吹了回来，就连杨思平也来凑热闹了。夫人心情不错，便在留云居开了宴席招待众人。
　　正吃着鱼百百听说夫人说，要把残蝶送给她。一桌子的人没有不惊讶的，都觉得夫人是病得糊涂了。残蝶因桃华而出名，虽是一把长刀，看起来却是格外秀气。刀上刻有华美的铭文，刀身上还花纹，如蝴蝶飞舞，华茂非凡，似清泉碧波，和风荡漾。
　　桃华说道，这女人家用的刀总不能给韩修用吧，桃影又不拿刀剑，拿着也是浪费。杨思平很是不满道，桃华可以把残蝶给他，当做是桃斐婚事的聘礼。鱼百百想，桃斐才多大，这杨思平还真能敛财，就连桃灵的一把刀他都算计上了。封缜也很是不悦地看着鱼百百，语带暗示地说鱼百百不配。这二人看鱼百百鄙夷的眼神，让鱼百百心中暗骂两人是河洛两大恶霸。鱼百百接过刀，觉得心里沉闷得很，她不是没觊觎过，看着这些为富不仁的恶霸竟被自己恶心到，她却没觉得开心痛快，反而憋着一口气。
　　当下，桃斐更是怀疑鱼百百用了什么手段，两人一语不合，又打了起来。鱼百百撕坏了桃斐的腰扇，那可是桃斐的宝贝，因为是他心中的英雄封缜送的。桃斐终于暴走。于是鱼百百脸上便多了一个掌印。幸好，这两只被鱼十娘和檀离分别带走，才弄没出大事。冬日里最后一场闹剧终于在鱼十娘的一脸平静和檀离的一脸焦急中收场了。
　　鱼百百还很是珍惜这把刀，她见原来刀鞘上裹着一层精致的绢布，生怕弄坏了，便在外面有裹了一层厚实的白布，确是保护得妥帖了，就是看着有些凌乱毛糙。

　　不久，桃花夫人收了一个义子的消息就不胫而走。当寨外的传言正为这个孩子是否为夫人的亲生儿子争论不休的时候，一个风雪之后的晴天，空气寒冷却异常清新，桃花夫人就在那个清晨香消玉殒了。留云居留的是云，到底没留住人。
　　那一日起檀离落寞颓唐，卧床不起。
　　那一日起鱼十娘杳无踪迹，毫无音讯。
　　那一日起留云居里总有琴声凄凄切切，袅袅不绝。
　　那一日起桃灵寨就不断有麻烦找上门来，桃威与韩修疲于应付。
　　那一日起鱼百百桃斐两人终不再势同水火，却两人说话都诡异得和和气气。

　　这样的沉寂到了第二年的上元节，终于被一张请柬所扰。
　　那日，桃威拿出一张纸来，说是木棉坞将要办喜事，他们的封坞主要娶赵家堡的二小姐赵如意。明摆着是件让桃雪没面子的事，如今的桃灵寨去了，只怕还没给桃雪撑腰，笑话就已被人看了去，若是兄妹俩的姐姐桃华还在，非闹个天翻地覆不可。不过，这封坞主也怪，他一直没娶正室，却对娶如夫人情有独钟，且乐此不疲。

　　花厅里，桃威对韩修说道：“婚期已定，木棉大宴宾客，那些人都有些身份。你也算是木棉坞的人，自然要回去。”
　　该说话的人没吭声，鱼百百倒说话了：“不就是应个景吗？阿修，也带我去吧。”
　　“你凑什么热闹。”桃斐道。桃斐自从桃花夫人不在后，就对他的跟班表示要与鱼百百尽释前嫌，但冷嘲热讽是戒不掉的。
　　鱼百百也不理会，一脸认真，对韩修道：“我想去看看雪姨。”
　　韩修点头默许了。
　　出了花厅的门，鱼百百揪住韩修说：“借套你的衣服给我。”
　　韩修一愣，桃斐却问：“你要做什么？”
　　“我穿得寒碜，会给寨里丢脸。我哪像你，你是个少爷，多的是好衣服。”鱼百百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因为鱼十娘对钱并不在意，也因此鱼十娘在外头名声很好。但鱼百百，与斗鸡走狗的标准少爷桃斐比起来，自然就穷酸多了。平日里穿些手工粗糙的衣服，她不在意，事关桃灵面子，怎么可以马虎。
　　“你就非得这么去？扮个丫头就好了。”桃斐一脸疑惑，状似不解。
　　没等鱼百百解释，桃斐叹了口气道：“算了，那样更是丢尽寨里的脸。”
　　桃斐接着又道：“若是让别人认为连这样的人都能入阿修的眼，就更不好了。表哥你还是借给她吧。”
　　说罢，他仰天长叹，摇摇头，负手而去，鱼百百无语问苍天。
　　从那天起，韩修便有些心事重重。韩修的父亲韩遁曾是木棉坞的大当家，与桃花夫人还有过一段桃灵美人与木棉武神的佳话，但终成怨偶。封镇当年与他父亲，曾成就过乱世中一段风云往事，虽然韩遁多年前出了家，封缜对韩修还是十分照顾。鱼百百很怕韩修又动了要回木棉坞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