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唯心主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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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觉得，成末的事情告一段落，不管他是生是死都与眼前的事情再无关联。可方垚隐隐觉得，这里的每一个人就像是一把锁，当她触发某种机关之后，就可以得到她的记忆。
她悄悄拉开成末的包，里面是之前不停在响，而现在却安静无比的手机，一件连帽t恤，指南针、带钩子的粗绳索，还有一本用了一半的笔记本。
打开笔记本，上面的一沓一模一样的内容：
6月23日，我和他们走散迷路了，在汽车站捡到一部手机，才得以买了火车票到B城和大家汇合。我离队这么久，他们都没找我，一定是早就有了想丢下我的念头。那地方真他妈的见鬼，腐肉上的蛾子散发着香气，闻一鼻子就觉得浑身发痒。丢下我也好，我自己回家，再也不用被冷暴力了。呵呵
一模一样的话被成末用同样的笔迹反复写了四天，甚至有时候一天会写两遍，方垚看久了竟然也会觉得，这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可每当她看到地毯上略深一点的红色，就有铺天盖地的冰雹向她袭来，厌恶地提醒着她真实的冷酷。
原来，他是用这种方法强行麻木自己的吗？方垚觉得有些可悲，成末至死都没有认同自己的作为，可他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正如他的名字，成末沉默，有时人越是沉默，越是可怕。当悲鸣响起，厮杀就会覆水难收。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成末是自己自杀的，听乘务员含糊说，是他吞下了刀片，可安检那么严格怎么可能有利器被带入。而现在列车上的工作人员就像是失了忆似的，完全否认成末的存在。
方垚随手翻了翻，23日之后都是一样的内容，而之前都是成末和同伴途中的记录。
她有点失落，伸手把笔记本塞进包里，抽出手的一瞬间手背突然碰到一些东西，她默默打开那被卷成锥形的纸条，抬头看了眼邬语柠。
邬语柠就像一直等待着她的目光，当即向她做了个手势。方垚下地穿鞋，姜申果然问，“你去哪？”
同样是温厚悦耳的声音，却像重锤一样击打在方垚的后心，“去厕所。”她仰头笑笑，朝邬语柠挥了挥手，“学姐一起吗？”
邬语柠默声下地，两个人一起出了房间。
迎面就能看到过道内的摄像头，方垚悄声问，“你真的在王晓珂出事的时候见过姜申？”
邬语柠没想到方垚竟然把她这句话放在了心上，可她现在很迷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真相。
方垚继续说：“许祎祎和成末之前看到过摄像，当时成末都在视频里出现过。可那会列车长却说，视频里只有许祎祎一个人。”
邬语柠仿佛想到了什么，她脚步顿住。
“走起来，别停。”
方垚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事情已经不能用常理去思考。
“如果列车长撒了谎，那事情就简单多了。可如果他们都没有撒谎，那视频里之所以没有成末，就真的有可能像我说的那样。”她望着邬语柠，说出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话，“成末其实已经死了，我们看到的并不是真的成末。所以当他执念被削弱，除了我们之外的人都慢慢失去了记忆。”
“那为什么我们没事？”
方垚摇头，心里重复着之前对许祎祎说的话：也许我们……也是执念的一部分。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方垚关上卫生间的门，压低了声音，“你说你明明看到过姜申，可他为啥也没有出现在监控视频里？”
姜申到底是不是打伤王晓珂的真正凶手？他为什么要伤害这个素不相识的人。
如果邬语柠没有撒谎，也许想清楚这个节点，也就能明白姜申从跟踪自己，调查他们的所有目的。
此时，邬语柠脸色雪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方垚也紧张地等待着答案，眼神里都是疑惑无法理清的浑浊。
方垚继续拿出成末留下来的纸条，上面是以方垚为中心，写了一圈的人名，加上他自己刚好七个人。
姜申，许祎祎，罗优，方垚，成末，王晓珂，邬语柠。
邬语柠看上去是最后加的，挤在姜申和王晓珂的中间，画了一个大大的对号。
他们之间的对应关系，一目了然。看上去就像是在做什么分析。
方垚把纸条递给邬语柠，“他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觉察到什么了？这个是在他包里发现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邬语柠不解。
“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也知道你是真心想劝他回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有其他目的，但是这些人里面，我还是更宁愿相信你。”方垚歪了歪脑袋，“毕竟，面冷心软一向是学姐的特定。”
邬语柠：“你想知道什么？”
方垚简直要为邬语柠鼓掌：“我想知道那副卡牌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点。”
“七种记忆，大概是一种比较冷僻的心理测试。被测者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只会抽中一种类型的卡牌，而这个卡牌就代表了被测者的特点。这种测试特别刁钻，把人简化成符号对待，而每个卡牌代表的含义只有巫师才能解析。如果是我们这种情况，巫师大概就是姜申。”邬语柠说到这里，又显得很犹豫，完全不符合她的行事作风，“姜申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他从来都不是唯心主义。而且……”
邬语柠长舒一口气：“他费尽心思，到底想得到什么？”
方垚大概明白，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就伸手去拉把手，忽然听到邬语柠喊道：“你小心点，这里的人都很古怪。”
其实她在方垚他们三人回来之前，就检查过成末的包，虽然没有发现方垚给的纸条，却意外获得了另一个意外。
成末离开火车之后，给成末打过电话的所有号码都变成了空号。
邬语柠对目前的境遇充满了疑惑，疑惑之余更是好奇，好奇成末最后的提醒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也好奇将来还会发生什么。
过道里还是没有人，自从事件频频发生，他们这两节车厢就像是被隔离了似的，冷清的可怕。
方垚念头一转，抬脚走到隔壁车厢01号房间门口，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姜申。”方垚现在面对他的情绪，实在是复杂。
姜申正靠在窗口盯着门看，听到方垚的呼声，简单地点了点头。
车厢内传出争吵的声音，但很快，男生抬高的声调就缓和下去。
隔着门，方垚听到许祎祎在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妈妈和你哥都是受害者，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说清楚呢？”
一阵阵沉默之后，女生的声音变得模糊，但隐约还能听到大概。
“那天之后我去过现场，根本不是媒体报道的那样！我妈妈不是突然犯病，也不是故意毁了实验室！她和后来的着火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妈妈，她一直都很胆小，不可能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哥哥被烧伤住院都是活该？他死了也是活该？”男生的音量再次抬高，却有了几分愿意交流的势头，“他才28岁，他住院的时候你来看过他吗？你心里有过愧疚吗？”
“我妈妈死了，你以为我不难过吗？”伴着一道衣物撕裂的声音，许祎祎带着些许哭腔道：“你知道我收到多少匿名威胁电话？你知道出门就被人撞是什么感觉？你知道我回家就看到房间墙上一片片的血，有多害怕吗？我连睡觉的时候都害怕有人会杀了我，我不敢报警，也不敢告诉任何人。”
她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
方垚放眼望去，房间里竟然就他们两个人，许祎祎半露的腿上是一道刺目的长疤。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冲进去，许祎祎也被吓了一跳，惊骇地看向同样面无表情的姜申。
方垚觉得头突然剧烈地疼了起来，她跌倒在地上，砸着脑袋，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别过来！别抓我……”
许祎祎和王晓珂也慌忙站起来，他们围在方垚的周围，看着姜申一把抱起她飞快地离开。
“没我的允许，你不许再靠近她。”
姜申临走之前对王晓珂丢下这句，让原本气氛紧张的许祎祎和王晓珂都为之一愣。
沉默良久，王晓珂才如梦初醒般道：“你刚刚说的，到底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唯心主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