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江湖依旧风平浪静》西折

8、捌

　　距清溪镇不远有座巍峨大山名唤雪峰山，山上有个小门派名曰清雪派，门派里从掌门到弟子清一色都是姑娘，是个盛产美人的地方。只可惜遍地百合花开。传闻清雪派禁地藏着个镇派之宝朱颜镜，照此镜者可常驻青春。
　　傍晚，小二送晚饭上楼，楚忘要小二讲讲清溪镇的名胜名产，小二一说就说到了清雪派。楚忘听完，立刻就对那朱颜镜上了心，猜想这样的宝贝定然镶有珠玉作陪，还待近一步想想动手的计划，就听见坐在床沿的顾人间问道：“询问这些事也是行走江湖必要的么？”
　　楚忘点点头，“知道了地头蛇是谁，总归好办事。”顺手拿了窗边木几上的纸笔到正中圆桌上，又接着道：“没问出来也好了解了解，吃喝玩乐不是？”
　　说话间就默了一纸地图。
　　顾人间与他面对面坐着，纸上的地图看得是一清二楚，略略想了一想，便说：“这是雪峰山的行路图。”
　　楚忘抬头看着顾人间，脸上写满了敬佩，“我画得这样丑，你倒着竟都还认得出来？”
　　那纸上线条歪歪扭扭，状似毛虫，楚忘自己看着尚嫌眼晕，也不过勉强明白而已。
　　“同书上的出入是挺大。”博览群书这些年，顾人间真是什么方面都涉猎了。
　　楚忘听完话，不以为忤，反倒眼底晶亮，“那正好，你替我将那个行路图的正经模样画下来罢？”楚忘每回行动前都要被自己画的图折磨眼睛，也曾因此出过差错，要是顾人间能画，就是帮他一个大忙了。楚忘边说边将圆桌挪到顾人间面前。
　　摊平素纸，拿砚台镇住，顾人间提笔蘸了点墨就开始勾画，白毫细细游走，一刻钟后，素纸变成一张工笔细腻的行路图。
　　“厉害了！”
　　似乎过目不忘的本事在两人面前都属平常，倒是画得一手好画成了值得称赞的事。
　　接过顾人间画的图，楚忘就开始做手脚。
　　顾人间突然想起上山下人同他讲的神偷趣闻，这才反应过来，传闻里的人此刻就在他跟前，于是便走心盯起楚忘的一举一动。
　　楚忘虽低头圈画，但还是觉出顾人间在看他，看得恁是仔细，不免让楚忘想入非非，楚忘画着画着就下不去笔了。
　　楚忘终于忍不住抬头，却见顾人间神色如常，端坐在床，不为所动。只是一双眼望着楚忘，丝毫不避讳。
　　“怎么？”
　　“……没怎么。”楚忘没奈何，只有又埋头苦画，七添八描，又将图纸画得凄惨起来。
　　纸上勾画的都是楚忘的猜测，这条山道既是通此途，会否就能绕背去那道；此路与那路相距甚宽，却只有一条通途，中间是不是暗藏玄机；楚忘的每个传说背后，都是从这些猜测开始的。画完这些，楚忘就该实地考察了。
　　将纸上墨迹吹干，收入怀里，楚忘对顾人间说，“你若困了便先睡下，我出去一趟。”说完翻窗而去。
　　顾人间看着楚忘腾身掠出去的影子，心里突然一动，总觉得楚忘的背影里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亮得顾人间忍不住要伸手去抓。
　　自然，捞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