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狐王总想攻略我》霜之鹤

23、画壁（十一）

　　“呃……”萧雨霖觉得这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不过他和柳如风好歹在一起待了几天，对于他的强词夺理和厚颜无耻，多多少少学会了一些，当即正色道：“那是因为夜半之时，禅房之内，光线昏暗。在下看不清楚，所以想要摸一摸，进一步确认一下。我那弟弟身上的胎记，便是一块略微有点凸出的圆形疤痕。”
　　他说得格外的义正言辞，问心无愧，小和尚一时无话。也不知是相信了他的鬼话呢，还是被他的信口雌黄震惊了。
　　萧雨霖趁他发呆的当口，一步一步地，朝着门口挪去，嘴里还说了几声“叨扰，告辞”之类的话。
　　然而到了房间门口，他用手一拉，开不了。
　　再一拉，还是开不了。
　　他果断放弃正门，准备弃窗逃跑，不料一连试了几扇窗户，个个都跟被万能胶糊住了一样，死活拉不开。
　　萧雨霖大骇，回过头去，只见斜靠在床上的小和尚，正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看着他，道：“施主，既然已经来了，何不留下来。”
　　“留下来干什么？”萧雨霖脱口而出。
　　“自然是继续之前的未完之事。”
　　那是啥？
　　萧雨霖的脑袋糊了一瞬间，随即反应过来，“这个，大师，在下方才真的没有恶意啊。”
　　“我相信你，”小和尚道。
　　“那……”
　　“但是我有啊。”
　　“……”
　　“如何？施主自己送上门来的，贫僧要是不笑纳，别人还以为我无能呢？”
　　萧雨霖一脸被雷劈了的样子，强调：“小施主可是出家人。”
　　“假的。”小和尚不屑一顾地说，“这仙境之中，有几个是吃斋念佛的真和尚。不过是打着修行的名义，大行苟且之事罢了。小僧近日吃素吃多了，正想开开荤呢。”
　　萧雨霖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这是到了一个什么鬼地方啊？从散花仙女，到柳如风，再到这个小和尚，人人都饥渴得就像是八辈子没有见过男人一样。
　　“你们如此行为，就不怕佛祖怪罪么？”他义正辞严地说，脑子里面暗戳戳地与系统沟通，“这个家伙的战斗力怎么样？”
　　【三招之内可以搞定。】
　　“是吗？”萧雨霖精神一振，“那我还跟他废什么话啊，直接开打啊。”
　　【不，我的意思是，他三招之内可以秒杀你。】
　　“……”
　　床上的小和尚一听萧雨霖的指责，毫无愧色，反而冷笑了好几声，道：“佛祖的手再长，也伸不到这儿来。施主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还请小师父明示。”萧雨霖诚心请教。
　　“此事说来话长。三言两语讲不清楚。”
　　“那便请小师父多言几句。”
　　“既然如此，”小和尚叹道，“贫僧便啰嗦一下了。”
　　“话说据此十里远的地方，有一座灵山，盛产各种灵石。很久之前，一位得道高僧云游至此，见此处山青水秀，风景甚佳，于是开采山上的灵石，建了一座寺庙，还在庙中四壁之上，以笔作画，绘满九重天和十八层地狱的景象。此后，高僧携众弟子在此居住，日日讲经。四方香客慕名而来，香火鼎盛，一时无两。”
　　说到这里，小和尚停了一下。
　　“然后呢？”萧雨霖鼓励他继续讲下去。虽然这些信息都是他知道的，但是他不介意再听一遍，毕竟可以拖延时间嘛。
　　那和尚也不知是天生话唠，还是很久没有与人正常交流沟通了，倾诉欲望异常强烈，一见萧雨霖听得津津有味，当即道：
　　“突然有一天，不知何故，这些和尚飘然而去，只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寺庙以及一口宝钟，而善男信女们也逐渐断了踪迹。此处便成了一座人烟稀少，年久失修的普通庙宇。”
　　“那和尚一走不要紧，却留下了一个极大的隐患。那些石壁本就是用灵石而建，经过高僧的日日熏陶，竟然一朝化形，成了精怪。他不甘寂寞，便将来到寺中的香客一一摄入画中，男的当和尚，女的做仙女，竟然按照九重天的规模布置起来。”
　　小和尚讲得眉飞色舞。
　　萧雨霖故做惊讶状：“居然这么祸害人间，太过分了。”
　　“可不是么。不过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除了凡人误闯进来以外，很多山精妖怪也不请自来，只因画中灵气充沛，适于修行，比如……”
　　一句话尚未说完，他突然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萧雨霖：“……”
　　这是在装晕呢，还是在诈死呢，还是真的出事了呢？
　　他正在各种纠结，就见和尚一倒，从他身后窜出了一个人，简直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肯定是用了什么空间法术，而且看着有点眼熟。
　　定睛一看，这不是苏苒吗？他怎么也来了。
　　萧雨霖大惊。
　　却见苏苒皱眉道：“你跟一只蛇精啰嗦什么？”
　　“蛇精？”
　　萧雨霖又是一惊，再一看小和尚的尸体，果然慢慢变形成了一条腕口粗的大蛇，周身覆盖着黑得发亮的鳞片，蜷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赧然，便道：“我和这位大师正在畅谈本地的典故。”
　　“是么？”苏苒不信，“那倒稀奇了，整个玄鳞蛇一族，没一个是好东西。他们若是见了一个稍微有几分姿色的人类，不是想奸了他，就是想吃了他，当然，也有可能先奸后吃。”
　　萧雨霖：“……”
　　苏苒，你真相了。
　　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当然，幸好你来了。
　　这时，系统总结了一句：【反派死于话多！】
　　萧雨霖：不能更同意。
　　“对了，苏兄怎么会在这儿？”他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事情，问道。
　　不会是一路跟踪他吧？
　　“我闲来无事，云游至此，恰巧见到此处有一副壁画，有点意思，于是钻进来瞧瞧，结果正好就遇到萧兄了。”苏苒面不改色地撒谎。
　　萧雨霖呵呵。
　　“苏兄这话说得，你以为我会信，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苏苒道：“你信不信无所谓，反正我也只是随便回答一下。”
　　萧雨霖：你赢了。
　　“所以，苏兄是特地来找我的吧？”他直接问道。
　　“那是自然，”苏苒坦然承认，“还记得在下说过，想要萧兄随我回府一趟？”
　　“我也说过，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从命。”
　　苏苒似乎没想到他会一口回绝，顿了一顿，才道：“我还以为，你这一次的回答会不一样。”
　　萧雨霖：“？”
　　“你不是天生招妖怪，需要抱大腿么？”苏苒进一步解释，“你瞧，我刚刚一招干掉玄鳞蛇，是不是很厉害？还有比我更粗的大腿么？”
　　“……”
　　谁说没有，小柳哥就比你厉害，最起码他手头有法宝啊，你没有。
　　“……这个，话也不能这么说，”他只得详细解释，“你看，我现在的体质不一样了，也不招妖怪了，所以这个大腿嘛，便不需要抱了。”
　　苏苒点点头：“我知道了。此一时，彼一时。”
　　“不过，”他的话风一转，“这件事情可由不得你……”
　　正在这时，有人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