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之王》喂六

48、第四十八章

　　“这是你第一次见许辛吧？”

　　他吸了几口烟问林烨，林烨在看手机，他的经纪人让他明天早点儿去公司，有个广告要拍。

　　“不是，几天前在电影院见过一次。”林烨回忆了一下，笑笑说：“那时候他和另一个男孩还泼了我一袖子可乐，戏份儿挺足，要来娱乐圈发展的话，我帮他们铺路。”

　　“不用了，我不会让他做那些不三不四的工作。”他吐了口烟雾，没管林烨的脸色白了白，“你说他们？”

　　“是啊。”林烨很快恢复过来，“应该是他朋友，他们一起去看电影，碰到我，和我拍了张照，我看他们在打闹就走了。”

　　“嗯，今天麻烦你过来了，其实你不来……”

　　“反正我也闲着，来蹭个饭吃，还能看见许辛，挺划算的。”林烨打断他，把手机塞进兜里，看了桌子一眼，问：“一会儿回家么？还是去公司？”

　　“回家，我有点儿累了。”他吸完最后一口，把烟头按在酒杯里。

　　“那我送你回家，我好久没去了。”

　　林烨站起来说，许岚修没说话，跟着他出去了，其实林烨昨晚才从他家走，他这么说，无非是想和他在一起罢了。

　　他能理解他这种状态，自从他得了臆想症来，性格变化了很多，以前待人冷淡，少言寡语，现在变得热情、善于交流，对待任何事情从善如流，而且记忆力还下降了，明明不久前才做过的事，他会很快地遗忘，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故意，许岚修都没有拆穿。

　　既然选择照顾他，那就包容他的一切。

　　曲甯远和许辛一觉睡到近十二点，不知道谁的手机在疯狂地惨叫，叫的俩人都烦躁起来，他推了一把许辛，许辛伸手去摸，摸到了他的手机，他帮他滑开，放在他耳朵上：“谁？”

　　“你儿子。”

　　成晏予在那边儿咋舌道：“太阳公公都快热哭了，你们还没起么？”

　　“……等他不哭了我再起。”

　　“滚蛋！快起来！我只能呆几个小时了，五点的火车呢，你知不知道珍惜下我？”成晏予骂道，他皱着眉把手机塞给许辛，许辛对着手机说：“一会儿就来。”

　　“嗯？”他睁开点眼睛看他，“我想让你用你的霸气震退他的。”

　　“震什么，能起来了，我胳膊都废了。”

　　许辛动了动右胳膊，昨晚让他枕了一晚，现在有点儿麻木了，不知道是不是血液循环不顺，“我帮你揉揉。”他说。

　　“拉倒吧，你先起来。”他推他坐起来，还关心地问了句：“能坐么？”

　　“能。”曲甯远说：“除了感觉有点儿涨涨酸酸的，其他没事儿。”

　　“一大中午就说这么色情的话。”许辛拿枕头丢他，“麻溜儿穿衣服。”

　　“行。”

　　他穿好后，去浴室洗漱，许辛在床上穿着衣服，曲甯远刷完牙走出来在他嘴上毫无预兆地亲了一口，把他给亲懵了。

　　“薄荷味儿的，你尝尝。”

　　他愣了下，然后笑了笑说，“你主动地让我害怕了。”

　　“害怕吧，我还能更主动呢。”他又在他脸上亲了下，手在他的头发上薅着，“你头发留长点儿，我摸着挺顺的。”

　　“不，我喜欢短发。”他说。

　　“那你怎么不光头？”曲甯远看他。

　　“光头会把我显得更加帅气，我觉得再帅就要人神共愤了，所以放弃了这个念头。”他淡定地说，曲甯远在他脸上捏了下，“不要脸了你！”

　　“日常不要脸，过来让我亲亲你的脸在不在。”

　　“不要。”曲甯远拒绝道：“我还没洗脸。”

　　“那把薄荷味儿的嘴巴拿过来，我尝尝味儿还在不在。”许辛蹬着裤子说，他笑了声，把嘴巴递了上去。

　　交换了一个略显甜蜜地中午吻，俩人有说有笑地到605房间，成晏予还在看重播的动物世界，手里揣着零食，旁边开的可乐，听见有人敲门，没穿鞋就去开了，看到他们两个的脸，又把门关上了。

　　“操！你玩什么呢？躲猫猫么？”曲甯远好笑地踢了下门。

　　“你让我去个眼镜！不然要被虐死了。”

　　成晏予近视两百多度，不戴眼镜也能看清，但是会模糊，他现在宁愿自己看什么都是模糊的，被两个男的秀恩爱，他真是有苦难言。

　　他又跑过来开门，曲甯远进来坐到床上，抬头看一眼电视，发现还是狮子和斑马，顿时有点儿想和他绝交，“你把东西收拾一下，一会儿走了把房间退了。”

　　“你的吃的不拿走么？”成晏予蹲到箱子边，拨了拨大半箱子的零食，“几乎都是给你带的。”

　　“啊，我忘了带袋子了。”他扭头对许辛说：“辛哥帮我去楼下拿两个吧。”

　　“好。”

　　看着许辛出去了，成晏予才说：“挺听话的，昨晚你们我不猜都知道谁上谁下。”他坐在后边儿的椅子上，靠着说：“你下对不对？我昨天下午教授你的白教了。”

　　“真爱是不在乎上下的。”他说。

　　“得了——吧，别说给我听，我现在是FFF团的一员，随时可能烧了你们。”成晏予翘着腿看他，“等会吃什么？我还有……”他看看手机，“还有四个半小时就要走了。”

　　“你想吃什么？龙肉我都买给你。”他撑着下巴看他，“有那时间找吃的，不如好好看看你吧，以后要看只能在手机上看了。”

　　“……这招够狠，打感情牌儿。”成晏予笑了一声，“要看就看，给你看给够，你想怎么看？裸.的看不看？”

　　“你裸.的我又不是没看过。”曲甯远站起来，收拾着他箱子里的零食，“我突然又不想看了，你早点儿滚吧。”

　　“哎，都说女人是反复无常的，怎么你也是。”成晏予起来帮他一起归置，“想我了就给我发消息，用□□。”

　　说完他觉得这是句废话，他天天和他汇报自己的情况，“别发信息，浪费钱，打电话也行，要是你实在想我的话。”

　　“看你脸大的。”曲甯远抬头瞅他一眼，说：“这次你回去估计要好一段时间才能来了。”

　　成晏予高三，还是复读生，今后的学习进度和压力肯定更大，能不能摸到手机都是个问题，别提□□在线了。

　　“不会多长的，寒假你不就回去了么？现在快十月了，十一月，十二月……二月多放假吧，那时候我们不就又能浪了……”

　　话说的他都没了底气，四个多月呢，和寒冬一块儿到来，那该多难熬。

　　曲甯远沉默地收了会儿东西，许辛这个时候也上来了，他把零食都装在袋子里，满满两大袋，他给许辛一袋提着，自己提了一袋，成晏予看着他俩这么拎着挺有夫妻相的，“很好，我的钱没白花，你给我一个不剩儿的吃完了，不然糟蹋我心意。”

　　“我把包装袋也吃了。”他让许辛出门，对他交代，“你东西都收好了，不要丢三落四的。”

　　“知道了，曲妈妈。”他说。

　　“我怎么又成妈了？”他扭头问了一句，成晏予拿着手机充电器想了想说：“床下是爸，床上是妈。”

　　“我操你大爷嘞！”

　　“谢谢您操着！”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乱笑一通，许辛扶着他，没让他把一袋子辛辛苦苦装的零食散一地。

　　仨人去西餐厅吃了顿牛排，装装逼格，许辛刷的卡，他俩就坐在哪儿吃，吃完评价一番这个牛排不够味儿，吃完了又到附近的公园里逗鸽子，成晏予不知道什么毛病，怕嘴巴尖尖的动物，曲甯远问：“那你是不是怕鸡啊？”

　　“怕，鸡比鸽子还凶，特别是公鸡，凶起来就是鸡中战斗机。”

　　他乐了，捧着手里在吃食物的鸽子去吓他，成晏予一跳三丈远，拿手里喂鸽子的小麦扔他，“你他妈别幼稚好不好！三年级都不这么玩！”

　　他捉住鸽子的翅膀对他扔，“老子二年级！”

　　“你！傻逼东西！”

　　成晏予狼狈地跑着骂着，顺着广场跑了半圈儿，曲甯远还锲而不舍，他弯着腰喘气看他，“你是不是傻了啊，玩你追我赶。”

　　“我感觉也是。”他无聊地回去坐好，许辛认真地看他们玩耍，手里捧着一群鸽子，“辛哥，你这么富有爱心啊。”

　　许辛看他一眼，说：“我手里的小麦你给我的么？”

　　“是啊。”他说，刚才从买鸽子食物哪里抓了一大把，他每个人都给了点儿，平均分配，不然闹个人主义。

　　“我没想要。”许辛轻声说了句，他没听见，凑过去问：“你说什么？”

　　许辛沉默了一下，没吭声，他当他自言自语，从椅子上的口袋里又拿出点绿豆，继续喂着鸽子。

　　喂完时间就差不多了，成晏予可以踏上回家的列车了，曲甯远依依不舍地送他上车，特别像七八十年代爸妈送儿子当兵时的那种场景，再叫个《小白杨》配乐，简直绝了。

　　“回去想我，听见没，不过我允许你想我的空闲看看书，不然你又要完蛋。”曲甯远说。

　　“遵旨。”成晏予使劲儿挤着眼睛，终于挤出两滴泪花儿，“你和我……我大爸爸好好的，没事打打架，吵吵嘴，实在不行，分个手也可以，只要别过的太快活了。”

　　“宝贝儿子哎，我一定和你大爸爸快活似神仙的，你放心吧，去那边儿了好好改造啊，别再任性了，人打你骂你两句，你就忍着，忍忍准没错，实在不行，认个怂也可以，千万别横，不然爸要看不见你了。”曲甯远假拭了两下眼泪，“改造成功了，我和你大爸爸去看你，啊，听话。”

　　许辛看他们俩个演技派互相斗技，差点儿没笑死，拉住曲甯远，打住他喷薄而出的戏魂，指着不远处缓缓弛来的火车说：“车来了，让他找车厢进去吧，别进错了。”

　　“啊，你大爸爸说的对，去吧，爸就送你到这儿了。”曲甯远把行李箱推过去，成晏予拉过箱子，怔怔看了会儿他，忽然给他个熊抱，用力地拍了他后背两下，他猛咳一声，骂道：“他妈使这么大的劲儿，你又不是坐车送死去的。”

　　成晏予埋在他耳边儿说：“走前还说损话，我肯定不是你亲生的。”

　　抱了几秒，他松开，拉着箱子去找车厢了，头也没回，曲甯远怔了几秒，对他大喊：“晏子！”

　　成晏予一回头，曲甯远就扑过去了，强烈的冲击波让他后退了好几步，“寒假见！”

　　“好！”

　　送走好朋友，曲甯远一阵怅然，许辛给他充分的时间怅然，回学校的路上都没打扰他，等到了学校，付完钱下车，曲甯远才回过神来，“又要上学了啊。”

　　许辛看他一眼，说：“比成晏予你可好多了。”

　　“你还记得他名字啊？”他挺惊讶，“我以为你压根儿不记别人呢。”

　　许辛没说话，他其实还问成晏予要了□□号，想以后问曲甯远的事情方便点儿。

　　“不说他了，越说越想的慌。”曲甯远说：“我现在回去搬宿舍吧？刚好今天周末，人少，等明天儿了都是人。”

　　“行。”许辛说。

　　于是他们直奔宿舍，周末宿舍的人挺少，能浪的都出去了，在宿舍里呆着的不是宅就是穷，曲甯远进他们宿舍，门没锁，推门进去，方云敬抱着吉他在练习，还有刘程，在看电影，俩人看到他进来，反应各不同，方云敬抬头多他说：“回来了？”

　　“嗯。”他走过去，发现柏薰不在，不知道去哪儿浪了，“你没出去么？”

　　“没，还不熟悉这里，与其出去玩儿不如练练吉他。”方云敬把吉他放桌子上，侧头看了刘程一眼，说：“你是不是要换宿舍？我听柏薰说的。”

　　“嗯。”他把箱子拉出来，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这里待不下去，我准备搬到许辛宿舍，就在415。”

　　“哦。”方云敬看他收拾了一会儿，上前说，“我帮你搬吧，速度快点儿。”

　　“行。”

　　刘程看他们进进出出地搬，半天儿挤不出一句话，直到曲甯远把被子都搬走了，他才开口说：“曲、曲宁远，你搬的话，记得和辅导员说一声，私自调换宿舍是违规校纪的。”

　　曲甯远抱着床单瞅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知道了。”

　　在同一个楼层，只隔了一个宿舍，换宿舍的速度挺快，不到一个小时就搬完了，方云敬问要不要帮柏薰也搬了，他考虑一下，说搬。俩人又把柏薰的东西搬到415，前后忙了近三个小时，为了感谢方云敬，曲甯远说晚上请他吃饭。

　　这边415，许辛正帮曲甯远仔细布置他的桌子，曲甯远桌子上东西不多，几本专业书和课外书，课外书他看了几眼，都是心灵鸡汤类型，鼓励人在困难环境中也要茁壮顽强地生长，感觉有点儿像《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他见他没有小书架，从自己柜子里拿了一个放在他桌子上，把书摞上去，完了整理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

　　曲甯远从外面买完水回来，看他在帮自己贴墙纸，他给他递了一杯柠檬茶，问：“给我贴这个干嘛？”

　　“多的，扔了浪费。”许辛说。

　　“也是，我也来贴，这样宿舍里我们俩都有，什么关系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拿着椅子上的墙纸开始丈量他的柜子有多高，许辛问：“你不怕他们看出来？”

　　“怕什么。”他毫不在意地说：“怕的话也不敢撩你了。”

　　许辛瞬间乐了，特想抱抱他，可是现在双手上是墙纸，他踢了下他的小腿儿，说：“过来亲我一下。”

　　曲甯远扭头看他一眼，“我发现你是那种一恋上特能黏人的类型。”

　　“第一次搞对象，感情多的无处安放。”他说。

　　“操，文艺的台词是我的。”

　　他笑着骂，不过还是靠过去在他恋上亲了一下，声音很响，亲完他有点儿自我堕落，“我们在宿舍就这么明目张胆，真的好么？”

　　“又没人。”

　　许辛继续手上的工作，贴完一面桌子，他说：“过几天我去酒吧夜场演出，你来么？”

　　“这样吧？”

　　“嗯。”

　　“这个名字谁起的，挺奇葩，第一次感觉好莫名其妙，不过听久了，觉得挺有意思的。”曲甯远拿剪刀裁着整块的墙纸，用手肘碰了下许辛，让他协助他按住另一边。

　　“我们第一次也这么觉得。”许辛说：“本来在里面经常演出的是另一个乐队，后来我们去唱一次，老板让我们经常去，那个乐队几乎见不到了。”

　　“你们把他们压下去了啊，牛逼。”曲甯远抬头看他，“不会招人记恨么？虽然我不懂你们这行，不过要是我，本来在一个地儿挺火的，现在来了一批人，把我的位子给抢了，我也会不甘心，想找他们麻烦的。”

　　许辛仔细贴着壁纸，想了想说：“应该会吧，不过他们还没找上来，照你这么说，以后他们应该会找事儿。”

　　“当心点儿啊辛哥。”他把最后一块裁好，给许辛贴，贴完整个桌子跟许辛的有八分像了，他走到他桌子前看了看，又走回来，“明眼儿人都能看得出我们关系不一般。”

　　许辛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会不会给他们吓着。”

　　“吓什么吓，他们应该高兴少了两个帅哥跟他们抢妹子。”

　　“哎。”许辛笑了笑，说：“我也发现你是那种恋上就不要脸的人。”

　　“说实话要什么脸。”曲甯远手不安分地在他后背游走，“我这样才叫不要脸。”

　　“撩着你负责灭。”许辛对他挑眉，那表情真帅，他堆了一脸假笑，“用灭火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