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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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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辛在高中的时候,有过一段非常严重的叛逆期,严重到他现在上大学了,也不愿意回家,并且不怎么和家人联系。
他和他妈联系还算频繁,一个月视频一次,或者打一次电话,确定对方最近一段时间的状态,或是聊点别的,他对家人话不多,他妈反而是个话很多的人,每次和他视频都要说他瘦了,脸色不好,或者没好好吃饭等一系列琐事,他懒得搭理了,就把视频挂着,自己去干自己的事。
但是他和他爸,几乎不联系,虽然他的抚养权在他爸手里,但是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他宁愿法院把自己判给他妈。
倒不是他爸有什么不好,凭心而论,他爸许岚修是个很成功的人,无论在事业还是在家庭上。他爸生下来就继承了他爷爷的资产,从小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长大了,出国留学,拿了好几个博士学位,自己回国创建了一个公司,还投资到其他产业中,在商业圈混的风生水起。
二十六岁的时候,奉着他爷爷的要求,和他妈商业联姻,结婚生了他。他妈也是个女强人,自己有自己的事业,每天和许岚修抖忙碌着工作,但是他妈却很疼他,没有找过保姆带他,都是她自己带大了。而许岚修,在他童年的记忆里,几乎没有出现。
每一次他过生日时,都是他妈带着她的朋友帮他过,他第一次还傻乎乎地问:“爸爸怎么不在啊?”
他妈和他说许岚修很忙,没有时间来给他过生日,第一次他信了,第二次他也信了,等到第三次他没有再问过这个问题。
等到他上初中了,许岚修终于展现他的父爱了,带他到一个陌生的城市里,让他在那里上学,给他找了保姆和佣人,他问他妈怎么不来,他说他妈出国工作了。
起初他没放在心上,他那时候还小,许岚修能和他在一起生活,他特别高兴,小学开家长会的时候,都是他妈给他开,现在初中开家长会,终于能让他爸去了。
初一第一学期末,老师让家长来开家长会,他回家和许岚修说了这事,当时许岚修在书房工作,他伸头进去说:“爸,明天我们老师要开家长会。”
许岚修抬头看他,把眼镜拿下来,问:“明天几点?”
他兴奋地说九点,许岚修说知道了,他开心地跑回房间扑到床上,感觉很高兴,比他每次得年级第一都要高兴。
那晚他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天蒙蒙亮就起来了,洗漱好就跑到许岚修的房间去,许岚修还在睡觉,他钻进他的被窝,说:“爸,起来了,今天开家长会!”
许岚修睁眼吓了一跳,但是没有生气,捏着他的鼻子骂:“小淘气鬼。”
然后他就起床了,当时的许辛有点儿不敢相信,他爸居然这么好说话?脾气这么好?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许岚修真好,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父爱。
他和许岚修去学校了,他的同学都用艳羡的目光看他们,他的好哥们任野从旁边过来,礼貌地和许岚修打了声招呼,接着和他咬耳朵说:“我操,这是你爸啊?这么年轻?”
他自豪地说:“都快四十了啊。”
“不信,长得挺帅的,不对,应该是长得很男人,最近不是流行大叔控么,你爸太适合那些小女生的幻想了。”
任野捣捣他的胸口说,他推开他,说:“那也是我爸,长得帅才有我,你觉得我比他帅吧?”
“不要脸!你爸比你帅三条街!”
任野笑骂着跑了,他懒得去追,亦步亦趋地守护着他爸,生怕哪个女生过来把他爸抢走了。
开家长会无非就那样,班主任先慰问一下各位家长,然后说一下最近班级的班风,夸一下学校的教育,然后把期末成绩拿出来,先表扬成绩好的,最后再批评成绩倒数的。
他一般在优秀里面第一个,班主任刚把成绩单拿出来,就开口说:“这次的期末考试,许辛同学发挥的很出色,不仅是班级第一,而且还是年纪第一,他一直保持着第一的成绩,应该说是个特别优秀的同学了……”
他站在他爸旁边,感觉自己高兴地都要飘着了,以前的表扬他还没放在心上,今天他爸在,老师这么表扬他,他特别骄傲。
“不错。”许岚修突然和他说,他愣了愣,说:“还行吧,不算最好的。”
“学会谦虚了?”
他爸对他笑,他有些不好意思,他就意思一下,其实他现在一点儿也不谦虚。
“回去想要什么礼物?只要不超过你的年龄限制就可以。”他爸说。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买台架子鼓给我吧。”
家长会开完了,许岚修回去就给他买了一台价格不菲的架子鼓,还给他报了音乐班,请了专业的老师叫他打架子鼓,说:“你喜欢的兴趣就去做吧,不要让我失望。”
许岚修这么支持他的爱好,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他,只能用一份份优异的成绩单和不停熟练的打架子鼓技术。
他和他爸一起住了三年,高中他妈要把他接到北京住,他爸因为这边有事,没有跟去住,他挺失望的,有点儿不是很想走,但是他妈和他说很想他,要看看他,他一边儿舍不得许岚修,一边儿心疼他妈,后来他把初三暑假和许岚修过完了,开学才去北京上学。
在北京上了几个月,他听他妈说他爸在那边儿做了高中老师,说因为他有个好朋友是老师,忽然突发急病,需要找人代上,他爸对教育挺感兴趣的,就答应帮他上一学期,他觉得很神奇,搞金融的许岚修去搞教育,不要误人子弟啊。
没想到许岚修做老师没两个月,就趁着一个假期回北京,带来了一份离婚协议书。那天他知道许岚修来了,放学了都没去学校的兴趣活动练鼓,直接奔回家,推开门一看,他妈和许岚修坐在客厅里,似乎在等着他回来。
“辛辛回来了啊?”
他妈脸色有点儿难看,敏感地他察觉到气氛不对,走过去把书包放下,对许岚修说:“怎么来了不提前说一声?”
许岚修示意坐下,说:“许辛,有件事我们想和你说。”
他听话坐下,在他们奇怪的脸色中来回看了看,然后看到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
“许辛,我和你妈决定离开生活,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你妈和我感觉彼此不适合,虽然在一起结婚了十几年,还有了你,但是婚后生活并不如人意,她有她的追求,我也有我的,我们追求不同、理想不同。观念也不同,所以很多东西说不到一起。本来准备你成年了再告诉你,可是我觉得你现在已经有这个接受能力了,而且也可以理解我和你妈这么决定的原因,提前告诉你,是让你有更长的承受时间,让你知道我们的婚姻进行不下去了。”
他顿了顿,又说:“我想问你你愿意跟我,还是跟你妈妈,如果你跟你妈妈,我会定期去看你,给你生活上的物质提供,直到你不需要为止。你要是跟着我,你妈妈也是同样的。”
许岚修说完了,一脸平静,好像在讨论一份合同一样和他报告,他的反应和一般人一样的,先是难以置信,接着是暴怒,然后是无可奈何。
他摔门而去,一整夜都在酒吧度过,随后把他平时算得上朋友的都叫来,醉生梦死了好几天,断绝了与家里人的一切联系,直到许岚修把他找到。
“你真让我失望。”这是许岚修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他看到他一身酒味儿,还有颓靡的摸样,冰冷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么小的事都经受不住吗?父母离婚对你来说接受不了吗?许辛,并不是所有家庭都是恩爱美满的,我和你妈都是有主见的人,对待婚姻是很理智的,彼此之间有隔阂,不愿意在一起生活很正常,况且还是我和你妈都是有身份的人。为了你我们才勉强在一起十几年,你不知道这十几年浪费了我们彼此多少时间吗?”
“……你的意思是我妨碍了你们?”
他垂着头问,声音低沉地如同一潭死水。
“不是,我只是想和你说,我和你妈离婚是件很平常的事,希望你不要看得过重,尽快接受它。”
许岚修叹了口气,又说:“你妈放不下你,我希望你能跟她生活,她爱你更多。”
“……你难道就不爱我了么?!”
他突然抬头对他嘶吼:“你凭什么就这么和我妈离婚?!还一点没有愧疚感地让我接受?!你还是人吗?!你和我妈合不来干嘛还要结婚!干嘛还要生下我?!难道仅仅是因为爷爷要求的?你还有没有点责任!”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我告诉你许岚修,我谁也不跟,我自己一个人能活,别装什么慈悲,我不吃这一套。”
“许辛,不要说气话,懂事点行吗?”他爸无奈地揉着眉头说。
“不是气话!离了婚我就不认你了!你根本不是我爸!”
他大喊着,像只失去理智的野兽,而他爸此刻像个残忍的驯兽师,对他说:“许辛,任性也要有个度,我自问对你不错,不要说这种话来激我。”
许岚修平静的说。
他苦笑一声,眼泪掉进嘴里,咸涩的味觉让他几乎绝望。
“是,是我任性,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任性的孩子。”
他站起来,和许岚修对视,愤怒的双眼里充满了恨意,“许岚修,这个帐,我记一辈子。”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心里留了点希冀,妄想许岚修有点儿良心,不要和他妈离婚,结果一个星期后,他们还是离了,他妈要他的抚养权,许岚修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居然和她抢,闹上了法庭,法院最终把他判给了许岚修。
他妈伤心过度,工作也暂停了,去国外旅游放松心情,临走前让他一定要联系她,没事去找她,他忍着眼泪把她送走了,飞机起飞的那一刻,他心里无比憎恨许岚修。
相反许岚修离了婚,好像更轻松了,因为请假的天数到了,他要回去上课,走前问他去不去,他当然不会去,他宁愿一个人住,也不要和他在一起。
于是他在北京的家里住了两年,不愁吃不愁穿,许岚修每个月给他打足够的钱,他妈还汇钱给他,他外公外婆,许家的一大堆亲戚,都在北京,每逢过节,串门儿都能串一个月。
但他不再那么努力学习了,之前学习是为了他爸妈,现在他们都离婚了,还学什么?所以他开始叛逆,开始逃课、喝酒、抽烟、打架、纹身,和大部分有钱单亲家庭的小孩儿差不多,提前步入社会,就差点儿没吸毒。
还好他自我意识比较强,知道那玩意儿沾上了,一辈子就毁了。
他之前十六年所付出的努力,在高二一年,全部塌垮了,有时候他深夜在阳台上抽烟喝酒,看着天空的时候想,如果自己没变坏,没有自我堕落,说不定这会儿能去国外留学了,然后继承许岚修的产业,人生走上一个成功的巅峰。
虽然他现在想去也可以,但是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再成功、再有本事、再厉害,也没用了。
北京的太子党很多,玩的花样也多,每晚去酒吧里酒店里,吃喝玩乐的数不胜数,他跟着几个玩音乐的在一起虚度光阴。
有一晚他从酒吧里演出结束,有个朋友和他说晚上有惊喜,当时他有点儿好奇,什么惊喜能这么神秘,于是就等到人全走了,那个朋友把他带到一个包厢,里面比较昏暗,但是能看见对面沙发有几个人,还不时传来暧昧的呻吟声。
他直觉不妙,那朋友一开灯,屋子里亮起来了,沙发上两个熟悉的脸孔,不知道是哪家的富二代,怀里都抱着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男孩儿,长得都特嫩,感觉像初中生的样子,富二代正对他们又亲又捏,小男孩儿嘴里发出一阵黏腻的声音。
旁边的朋友暗示地对他说:“辛哥,玩不玩儿?我留了个最好的给你。”
他反感地皱了皱眉,说:“玩男的?”
“是啊,男的比女的好,不用带.套,叫的也带劲儿,你试试就知道了。”那朋友一脸猥琐的表情,他十分不习惯,从包厢里出来,朋友追着他,问:“怎么了?不好这口?”
“不好。”
他简单的说,女的他还没有抱过,男的更算了吧。
“现在都玩男的,潮流知道么。”
朋友开导他,“女的玩了那么久,换换口味呗,而且有些男的比女的还听话,玩了一次准上瘾。”
许辛感觉他有点儿像上门搞推销的,难为他那个做局长的的老爸了。
“不想玩,你玩你去吧。”
他摸出手机玩,都十二点多了,能回去了。
“真的不玩?”
朋友又问他一遍,“烦不烦,给我滚。”
他骂了一句,朋友麻溜儿滚了。
晚上他回家,家里房子挺大,却没几个人,帮他做饭的阿姨周六周日还要回家,平时几乎是他一个人在家。
他上楼进了个澡,洗完听了会儿音乐,准备关灯睡觉,手机忽然亮了起来,任野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明天有没有空,让他回去找他玩,顺便交流交流音乐。
他想都没想就说好,什么有没有空,他每天都有空,学校不去上,相当于休学了,老师也不管他,毕竟管不住。
第二天他订了中午的机票,带了几件衣服就去了。下了飞机,熟悉的街道让他有点儿抗拒,他有意遗忘和许岚修在一起生活的记忆,现在一下子涌了上来,他有些招架不住。
任野估计他和一样闲,早早开了辆车在机场门口等他,看他出来,上来就给他一个拥抱,“瘦了。”
“还行吧,你也差不多。”
“我比你好多了。”
任野把他拉到车上,问:“最近还行吧?”
“就那样。”他懒懒地回答,各种各样的新鲜玩意儿玩过后,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除了音乐。
“你啊,怎么这么丧。”任野笑他,“我还是感觉你适合当好学生,学霸那种。”
“算了吧,逝去的光辉别提。”
他拿出手机刷着网页,这好像成了习惯,每次和人说话,说不来就玩手机。
任野瞅了他一眼,说:“怎么感觉你变成网瘾少年了。”
“是么。”他抬起头看着路,说:“我感觉我人生中只有手机了。”
“还有女人。”任野补充。
“女人……对了,你知道玩男人的么。”他忽然想起昨晚那个朋友对他说的话,虽然不感兴趣,但是有点儿好奇。
“知道啊。”任野貌似很在行,对他说:“玩男人,不就是同性恋么,有人觉得挺恶心的,有人挺喜欢,我觉着还行。”
“哦。”
“怎么了?你是?”他瞥了他一眼,眼神很揶揄。
“滚,我随便问问。”
他吸了吸鼻子,继续低头玩手机。
到任野家住了几天,他俩天天窝在房子里搞音乐,饿了叫外卖,醒了听歌录歌,困了就睡,可惜任野家没有架子鼓,只有贝斯和吉他。
“你家不是有么。”
一场练习结束,任野拿着冰可乐灌着和他说:“去把那个搬过来,反正搁在那里又没有人用。”
他擦着汗,想想也是,与其花钱买一个,不如用他家那个,而且那个还是名牌,挺贵的。不过他不想回去见到许岚修,他和他妈离婚一年多了,各自生活好像还挺好,可他就过不去那个坎儿,虽然他也明白他们离婚的原因,但是他就是不想接受。
“我想想吧。”
就这样过了两天,他决定还是回家去把架子鼓搬过来,顺便看看许岚修怎么样了,他可不是关心,他纯粹是想看他过得不好,在旁边奚落几句。
他没让任野陪,自个儿下午打的过去。路不是很远,一会儿就到了,这会儿下午了,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人。
他付了钱下车,抬头看了看熟悉的房子,眼睛莫名有点儿酸,随后狠狠揉了两下,直到那股子酸胀感觉没有了,他才进去。
门的钥匙没有换,他自己都神奇于没把这个门的钥匙丢了,打开门进去,里面的家具位置大多没有变,不过新添了几个,风格和以前差不多。
他在一楼里看了一圈,发现没人,心想可能都出去了,他有点儿失落又有点儿庆幸。他的房间在二楼,他上了楼梯,在二楼的小客厅里看了眼,他以前常常在这里写作业,许岚修有时还在旁边教他。
他眨眨眼,把那股难受压下去,找到自己房间,开门进去,里面很干净,被子枕头书桌什么的,都很干净,应该有人定期打扫。他的架子鼓放在床对面,他走过去,拿起熟悉的鼓槌轻轻敲了下,声音还很清脆,看来也有人定期保养他的架子鼓。
至于这个人是谁,不用想都知道了。
他躺倒床上,柔软的被子让他瞬间就掉下眼泪,他不是个爱哭的人,可以说他很坚强,但是在家庭方面,他的感情真的很脆弱。
他默默哭了一会儿,就起来坐到架子鼓前准备打一段儿,反正没人在家,没人知道。
刚用力敲了下军鼓,隔壁房间就传来一个重物落地声,是闷响的那种。他僵住,心想还有人在?那是谁?他爸?小偷?
好奇心和恐惧心驱使他出门,走到旁边房间的门前。
这个房间以前是个备用房间,他家亲戚来玩过夜,就住这边。他把手放在门把上,不敢开门,他怕他开门看见的是他爸,他和他爸现在还处于冷战,他冷不防地偷偷回来,被他看见会很尴尬,而且丢脸。
就在他做思想斗争的时候,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他爸穿着浴衣开的门,看见是他,一脸惊愕。
“许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就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他支支吾吾地低头说:“我、我顺路回来看看。”
“顺路?”他爸皱起眉,显然怀疑他这个说法,“回来也不和我说。”
他爸没有多大责备他的意思,也没用冷落他,好像之前一年多他们之间的冷战不存在一样。
“回来了就休息几天,等我有时间了,帮你复学,你想在这边读还是在北京?”
他很抗拒说上学这个问题,他转身回房,也忘了问他爸怎么在这个房间。
回到房间呆了会儿,他给任野发消息,说:见到我爸了。
任野:我操,刺激。
许辛:滚,看到他我都懵了。
任野:不懵才奇怪吧?他骂你了?
许辛:没,他让我复学。
任野:操,真是个好爸爸,中国好爸爸,我爸怎么就不想着让我读书,果然暴发户就是不一样。
许辛:我不想上学。
任野:我知道啊,可也要你爸说了才算。
许辛:他肯定不让。
任野:那还说个屁,他让你上就得去上,毕竟他是你爸。
他看到任野后面的四个字,心里一阵膈应,他是你爸。他是我爸,我就要听他安排么。
许辛:我想起义一次。和我爸。
任野:我支持,大楚兴,许辛王,你是划时代的标杆,一定要成功!
许辛:你他妈给我这正经点行么?
任野:怎么正经啊,你不是干什么都没劲么,那就听你爸的话上学去好了,反正就一年,随便糊弄过去行了。
他想了想,好像挺好的建议,可是这么容易就屈服于许岚修,是不是太没面子了。
许辛:我上学去了,不算认怂吧?
任野:不算,顶多算半个怂。
许辛:我操你大爷。
任野:我大爷坟头草都三丈高了,你操去吧。
任野:就这么说了,我也上学去,最后报一个学校。
许辛:……行吧。
他把手里放下来,看着天花板儿走了会儿神,说上学就这么上学,感觉真果断,是不是该重新想想?
他重新想了几分钟,觉得还是去上学吧,什么都玩过了,就上学没玩过。当然这不算他跟许岚修低头,他还是不接受他当年的独断专行,多久都一样。
以后有事做了,他感觉身上的顿时轻了下来,转念又想起隔壁房间里的声音,他爸穿着浴衣开门,他在里面住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再去看看,他有种直觉,那房间里有别人。
他又一次站在门前,踌躇了一下,敲了敲门,里面没声音,他又敲了敲门,这下有声音了。
“谁?”
挺陌生的一声音,听上去年龄不大。
他抵着门问:“你是谁?”
里面的人估计听声音不对,瞬间没动静了。
他来了点儿兴趣,扭了下门把,发现门居然没锁,按捺着好奇的心情,他打开门进去。
里面的摆设和之前差不多,但是现在床上有个鼓鼓的一团,地上还有点儿乱,丢了几件衣服。
他没注意地上衣服是男是女,他第一反应就是他爸带人回来睡觉了。
他的心‘咯噔’一下,瞬间感觉坠入冰窖一样,浑身冰冷,很快又想起,他爸和他妈离婚的原因是合不来,说什么彼此各有各的爱好,该不会是他爸喜欢上别的人,才会离婚的吧?
想到这个,他怒从心头起,大步跨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想看看到底是谁能让他爸这么喜欢!
恰巧这时许岚修回来了,换了身休闲的衣服,站在门口大声止住了他,“许辛!”
他条件反射地怔住,刚想看清床上的人长什么样,他爸一个键步就踏过来,把那人抱在怀里,并且一把推开他,拿起床上的被子把他裹起来。
“谁让你进来的?!”
他爸怒瞪他一眼,把怀里的人抱的很紧,似乎是抱的太紧了,那人还哼哼了一声:“疼。”
他爸抱歉地亲了下他的头顶,让他忍忍。
“出去!”
许岚修对他下指令,他完全处于震惊中,刚才他听到的声音是男的吧?看到的模糊声音好像也是男的。
他突然有点儿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