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之王》喂六

27、第二十七章

　　曲甯远吃火锅吧，有个不小的毛病，就是喜欢抽纸擦鼻子，因为吃的太辣太急了，口水和鼻涕不知道谁会先出来，所以他先拿了两张纸放手里，一边吃一边擦。

　　他几乎没怎么站起来捞菜，全是柏薰给他夹，旁边的许辛没事还给他夹肥牛，一碗的肉，吃的他既撑又涨。

　　“我说，我有手，别给我夹了行么。”

　　他对忙得不亦乐乎地柏薰说，柏薰吃的很欢，想吃什么下什么，比素素都随意。

　　“英雄不是得伺候么？”

　　柏薰咬着肉说：“而且我只是顺手。”

　　“劳烦你别顺手了。”

　　有人给自己夹菜不是不好，可他毕竟是个成年人了，没到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事儿多。”柏薰说了句，自己继续吃自己的。

　　他吃的差不多了，拿起许辛给他倒的冰可乐喝了一口，喝完整个食道都清空了，非常爽。

　　“你怎么没怎么吃啊？”

　　他偏头看见许辛碗里就几根青菜，还是清锅里烫的，颜色很碧绿。

　　“不饿。”

　　许辛一只手玩手机，一只手拿饮料喝着。

　　“你每顿吃的都这么少么？”他问。

　　许辛想了想，说：“没记过，饿了就吃，不饿就不吃。”

　　“你这饮食不规律啊？”

　　他说，完了指着他的手腕说：“你这么瘦，估计是你没规律吃饭的原因。”

　　许辛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眼他的，说：“你的不比我粗好么？”

　　“绝对比你粗。”

　　他较真起来，把自己左手和他右手并排合并在一起，“你把手伸直了。”

　　许辛照做，他俩手腕对着手腕比了比，答案昭然若揭。

　　“你看，我的粗。”

　　他的优越感不停上升，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优越。

　　许辛看了一会儿，好像真的是他的粗一点，但是不是很明显，不过他的手臂比曲甯远要长，“但是我长。”

　　他说，曲甯远愣了愣，抬头看他，“比我高，当然长点，不然不协调吧？”

　　“是么？”

　　许辛仔细考虑了会儿人体构造，想来想去感觉他又不是学医的，他妈的想这些干什么。

　　旁边的柏薰探头看了眼，嚼着肉说：“你们在选美么？又粗又长的，这么严肃的问题，还是回宿舍讨论吧，公共场合注意点形象。”

　　“我操。”

　　后知后觉的曲甯远把手抽回来，坐坐正，又灌了口冰可乐安抚下他小小激动的心。

　　许辛听完就笑了，对他说：“回去我们比比？我绝对比你粗又比你长。”

　　“哎哎，怎么满嘴黄段儿啊？形象，注意点形象！”

　　曲甯远严肃地咳两声，拿起筷子去捞菜了，捞了半天也没见捞什么上来，他低头抿着嘴笑笑，帮他涮了几片五花。

　　“你是个被伺候的命。”

　　曲甯远接过他的肉，低低说了声谢谢，也不和他贫嘴了。

　　晚饭吃的很好，他们五个男的吃了好几盘肉，对面的一对情侣光顾着甜言蜜语地调情，给他们两杯红酒，再来个拉小提琴的，准能当做是烛光晚餐。

　　曲甯远和柏薰吃的最多，方云敬吃的也不少，许辛和任野貌似没怎么吃。吃完了闻人律满脸春风地邀请他们去唱歌，曲甯远本来一百个不愿意，他一身脏，汗味儿血腥儿火锅味儿齐了，接下来还能去KTV染点儿酒味儿么，再来三个味儿，看他能不能召唤神龙。

　　可其他人兴致挺高，不知道是不是聚餐完了的通病，吃饱了都想去唱歌宣泄一番，他有些不愿意地说：“可我得换身衣服。”

　　许辛接着说：“是能换了，我带你去买一件？”

　　“啊？买？不用了吧，我会宿舍换就行。”他站起来说：“你们先去，我过一会儿就去。”

　　柏薰跟着站起来，拉着他说：“我陪你一起去。”

　　“陪什么陪，你走路都费劲，去一趟得花多少时间。”

　　他对旁边的许辛说：“让让，我出去。”

　　许辛没说话，不过他也站起来了，拿桌子牌号说：“我去结账，你们先去，任野给我发地点。”

　　靠在椅子上的任野对他点点头，完了他就走了，曲甯远看他走了，觉得能顺路，跟方云敬打了声招呼，让他照顾着柏薰，然后也出去了。

　　他们在二楼吃的饭，他追着许辛的身影，看到他在楼下的柜台前付钱，走过去说：“我走了，一会儿见。”

　　许辛说：“等等。”

　　曲甯远看他拿出好几张毛爷爷，最后回来的只有几个钢镚，心说他们是吃了多少。

　　“我和你一起去。”

　　“干嘛，我又不是不认识。”他说。

　　“我怕你怕黑。”

　　许辛把零钱揣兜里说，说完拿出手机玩。他怔了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那晚你听见了？”

　　“听见什么了？”

　　许辛迷茫地看他，他脸上一顿好烧，难道不是听见那晚他上厕所跑着回了么？！

　　曲甯远心里有点儿乱，同时觉得又丢脸又尴尬，他自我嫌弃了会儿说：“行，我们走吧。”

　　许辛抬头对他笑笑，右脸上居然还有个浅浅的酒窝，“好。”

　　两个人并肩走着，之间的气氛可以说很尴尬了，曲甯远甚至不愿意动用他的尬聊技能，大步走着路，每走一步，他都告诉自己男人怕黑很正常，不是件糗事。

　　可走着走着他的气焰就低了下来，他们高中老师教过他们，自己有什么缺点就要勇于承认，不能退缩，男子汉大丈夫，要是自己的缺点都不敢面对，那还算什么男人？

　　“其实……我挺怕黑的。”

　　“啊？”

　　许辛偏头看他，一副等着他继续说的样子。

　　“我说我怕黑！”

　　他声调提高了点儿，许辛噗嗤一笑，他顿时火了，“笑什么笑？！怕黑怎么了？！怕黑吃你家大米了？”

　　“不是，我不是笑你怕黑，我是笑你怕黑还这么有勇气大声说出来，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么？”

　　许辛说完他也乐了，笑了会儿说：“不是，是鲁迅，真正的勇士，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行了，你高中学文的吧？”许辛笑完问他。

　　“是啊。”

　　“怪不得说话一股子文人的的穷酸味儿，我说你搞文艺的吧。”

　　许辛聊的来劲，把手机都收了下去。

　　“不搞文艺，我就是文盲，这都是我瞎扯的，你信了就神了。”

　　“还好我没信。”许辛看着路说，完了他问：“周五晚上学校的迎新晚会你来么？”

　　“啊？”

　　曲甯远还沉浸在刚才的对话中，谁想到许辛来了个神转折，话题转的还有点儿生硬。

　　“嗯……去了有什么好处么？”

　　他犹豫着问。

　　“有，结束了有抽奖，奖品挺好的，一等奖是一个苹果电脑。”许辛说。

　　“是吗？那挺好的。”他想起之前柏薰跟他提的电脑，是《权力之夜》那次，他因为肖逸是社长，就不想去参加了，那时候天天和他念叨什么苹果电脑，这次貌似是个不错的机会。

　　“其他奖项呢？”他问。

　　许辛想了想说：“二等奖是手机，三等奖是键盘，都可以。”

　　“抽奖中的几率大么？”

　　“几率……几百号人中间选三个，你觉得呢？”

　　许辛扭头问他，他咂咂嘴，说：“僧多粥少。”

　　“你问奖品干什么？”这会儿走到校门口了，是北校门，北校门口比较繁华，过个马路就是小吃街，所以这会儿人比较多。

　　“挺想要的。”

　　他很诚实地说，而且他比较想要二等奖，正好柏薰缺个手机，得了奖品就省的拿钱买了，他现在资金周转不开，快到经济危机的时候了。

　　“那你去参加试试，说不定能中。”

　　许辛说，他考虑了一会儿，那晚也没什么事情，去就去吧，许辛不是挺想他去的么。

　　“行，那晚我去看你表演，用手机给你录下来。”他笑。

　　“可以，回头传给我。”

　　曲甯远随口说的，没想到他当真了，他有点儿怀疑他是不是就等着自己说这句话。

　　“传，长这么帅还怕没人传给你么？”

　　许辛瞅他一眼，说：“人不一样。”

　　然后就没说了，曲甯远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人怎么说话那么容易让人误会啊？！还是他和谁说话都这样！

　　他感觉耳朵根又烧起来了，还好快到他们宿舍楼下了，他对他说：“你在这等我就行，我上去换。”

　　“好。”

　　许辛到宿舍楼底下一个小花坛旁边站着，拿出手机开始玩。

　　他跑着上楼，他们宿舍在四楼，一路小跑上去，有点儿微喘，推开门进去，里面三个人六双眼睛齐盯他，他有点莫名其妙。宿舍六个人，他就和柏薰、方云敬处的熟，其他人话都没说过几句，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平时在宿舍的相处模式，是你不惹我我也不惹你，你不找我我也不找你，装的都挺高冷的，这会儿他们三个聚在他桌子前，不知道在说什么，看他进来，一起看着他，那模样跟抓贼似得。

　　他走过去，挡在他前边儿的一个人自觉的让开，其他两个人依旧站在他桌子边，一声不吭。他装作没看见他们的样子，把手机放桌上充电，又从衣柜里拿衣服，准备去浴室换，这个时候有个人叫住了他，“曲宁远吧？我们有事儿找你。”

　　叫他的是那个奚娇宁，他回头看他，问：“什么事儿？”

　　他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你和那个柏薰是不是昨晚没回来？还逃今天课了？”

　　“是。”

　　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奚娇宁查户口一样的语气让他很不爽。

　　“我不管你们为什么外宿，又为什么逃课，但是今天辅导员找到我了，问你们去哪了，我不了解，直接和她说不知道，她把我批了一顿，说我不负责任，扣了我学分。”

　　奚娇宁一脸不快，“这就算了，妈的系主任还找到我，问我怎么没把你们看严实，我他妈又不是你们保姆！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你们！”

　　他脸色僵了僵，问：“我们去哪儿了，他们干嘛问你？”

　　“因为我他妈是这个宿舍的寝室长！”

　　奚娇宁发泄般踢了脚他的椅子，“妈个逼当什么破寝室长！天天看崽子似得看着你们，你们他妈是没断奶吗？！没点意识？逃课不知道请假啊！操！”

　　他越说越不爽，好像在辅导员和系主任那里受的委屈都发在曲甯远身上，曲甯远怎么能接着他泼过来的脏水，“方云敬说帮我们和班长请过假了。”

　　“班长？”奚娇宁跟听了什么笑话一样，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他，“班长他妈算老几？！他能批你假啊？他那么管用，他怎么不开个学校？！傻逼！”

　　“你他妈骂谁傻逼？”

　　曲甯远盯着他，握紧了拳头。

　　“谁他妈没长脑子我骂谁！妈的害老子又扣学分又装孙子！你们他妈不是傻逼是什么？！让我给你们擦屁股！”

　　奚娇宁大声吼着，旁边两个人表情有点儿不对，其中一个人，就是小白，拉着他的胳膊说：“差不多行了，说到就好了。”

　　“好个屁！装逼去外宿，你们那么厉害怎么不退学啊？天天在宿舍看的我心烦！”

　　奚娇宁半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曲甯远握紧的拳头紧了紧，又松下来，中午刚打过一架，身体这会儿还疼着呢，加上他答应许辛和柏薰不轻易打架了，为了这个二逼动手，不值得。

　　“这事是我们不对，回头我们去找辅导员解释清楚。”

　　他努力平复心情说，是他们的错他们就承担，但是不代表他需要给奚娇宁骂。

　　“解释？”

　　奚娇宁不屑地笑了一声，说：“现在解释有用？分都扣过了，也批完了，你们他妈早干嘛去了？！”

　　“你再骂人，小心你的脸。”

　　“呦呵，厉害了。”奚娇宁夸张的笑了几声，一脚踢翻了他的椅子，“我他妈今天就骂你怎么着吧？！装逼货！天天装什么逼？不搭理人以为人多愿意搭理你？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他妈最看不惯你这样□□崽子，长得不错就以为自个儿是太子了！”

　　他妈他要是再忍他就是傻逼！

　　“你他妈说谁！”

　　吼骂的同时，脚就踹出去了，他这一脚用了八分力气，把没有防备的奚娇宁踹到了小白的怀里，大概不敢相信他会动手，奚娇宁反应了几秒，才开始破口大骂，“我操你妈！今天儿老子不打死你，我就从四楼上跳下去！”

　　说着就扑过来，曲甯远反应极快地躲闪过去，右腿狠狠踢了下他的膝盖，奚娇宁虚晃一下就仰头摔到了地上，他伸手薅住他的头发，把他整个人往阳台拉，“你要是不跳，你他妈就是怂逼！”

　　奚娇甯疼的五官都扭曲了，“你他妈玩阴的？！给老子松手！我们面对面来干！”

　　“呵呵，自己垃圾还说我玩阴的？”

　　这是他说的实话，跟中午的任野比起来，奚娇宁简直就是个弱鸡，嘴巴烂身手更是烂到姥姥家了，他心说我和跆拳道黑带都打过，你他妈看都不够看。

　　“那你他妈给老子松手！抓头发算什么意思？！怂货！”

　　奚娇宁两条腿瞎扑腾着，加上他此刻狼狈的样子，特像一只落水鸡。

　　“行，我松手。”曲甯远听了他的话把手松开，跟他打架他用一只手都能赢。

　　“我操你妈的……”奚娇宁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揉着膝盖站起来，旁边两个人同僚没人敢吱声，看上去不是刺头儿，只是无辜的吃瓜群众。

　　“卑鄙小人，打架抓人头发，你他妈是娘们儿吧？！”

　　奚娇宁抽过对面桌子上的一根铁尺，握住上面，把平角的那一边儿对着曲甯远的身体插过去！

　　“老子他妈今天就好好教你什么叫打架！”

　　曲甯远反应很快，伸手握住他拿尺子的手腕，大吼到：“你疯了？！”

　　“疯没疯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他妈要完了！”

　　奚娇宁对他露出个阴险地笑，性格里丑陋的部分一展无遗，像个魔鬼一样可怕。

　　“看你他妈还怎么得瑟！我去大爷！”

　　接着一个尖头的圆规就从奚娇宁左手上出现，直直的捅进了曲甯远的肚子里。

　　尖锐的刺痛从局部的皮肤上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脑子里有个相同感觉的记忆刹那炸开了。

　　鲜血……鲜血……车辆……破碎的金属……交叠不停地脚步声……

　　还有谁的哭喊声。

　　哭的撕心裂肺，让他忍不住眼眶发红。

　　“哈哈哈哈！你他妈不是很嚣张吗？！再给我叫啊！哈哈哈！”

　　奚娇宁张狂的笑声在他耳边不停回旋，他往后退了半步，踏到了阳台上，不可思议地伸手试探肚子上插着的圆规，在确定不止是尖锐的针尖也插进他的身体后，他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娇宁！你干什么了？！”

　　“我操……你用什么捅他了？”

　　“刘程，是血……”

　　“叫班长！快点去叫班长！不对，叫辅导员！”

　　曲甯远听不见他们惊慌的的声音，他感觉自己在一个虚无的世界里，四周是一片黑暗，看见不任何东西，黑暗像没有尽头一样。

　　“叫屁的辅导员！这他妈能死了？不给他点教训，他能长记性？”

　　奚娇宁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出手伤人，反而洋洋自得地对曲甯远说：“我告诉你，以后这个宿舍我是老大，你要是不服，我就再让你尝尝铁尺是什么滋味儿！”

　　“你快别说了！”一个人把他拉过来，另一个人跑出门去叫辅导员了。

　　“你别碰我！我他妈在竖威严，你瞎捣乱什么？”

　　奚娇宁一把推开那人，走近处于震惊中的曲甯远，粗暴地拎起他的衣服，“曲宁远，我早想找你事儿了，他妈的早就看你和那个娘们唧唧的小子不顺眼，今天被我逮到，算你倒了血霉，你他妈下次给我听话，听见没？”

　　曲甯远没半点儿反应，他拍了拍他的脸，有点儿心虚地问：“你他妈不会傻了吧？给老子说话！”

　　曲甯远没声音。

　　“我操！这么晦气？你别给我装死！他妈的这点儿血算什么……”

　　奚娇宁话音没落，门口就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嘭’，好像有谁一脚踢在门上的声音。

　　奚娇宁和剩下的一个人一起回头，看到一个不是他们宿舍的人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门口，还皱着眉往这边儿看，奚娇宁大骂到：“谁他妈这么牛逼？踹老子宿舍门？！”

　　许辛看了一眼，立马发觉到不对劲，他在下面等了曲甯远二十分钟，这么多时间，冲个澡都够了，怎么还没下来，他等不及地上楼来找他，却看到他被人拎着衣服，而且衣服还没换。

　　他大步走过去，奚娇宁拧着眉警告他：“别他妈多管闲事儿……！！！”

　　他话没说完，肚子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比曲甯远踹他膝盖还疼。

　　“这是你干的？”

　　许辛抓着他的头发，指着曲甯远肚子上的圆规问，很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半点儿恐慌。

　　“我操！你们怎么一个德行！都喜欢薅头发！”奚娇宁扭着脸骂，但是他不敢骂难听的，这小子抓他头发的力道比曲甯远大多了。

　　“我问你是不是你干的。”

　　许辛又问了一遍，手里的力度隐隐又加重了些。

　　“是……是我！怎么了！你还能杀了我么？！”

　　奚娇宁梗着脖子喊，他不信这小子会这么干！

　　许辛沉默了一会儿，拉着他的头发，把他拖到外面，奚娇宁嚷嚷着：“我操，你他妈干嘛！要带老子去哪？！”

　　到了走廊后，许辛松开了手，他站直身体，拿起手里刚才没用到的铁尺，找准时机就插了下去，可是一点儿用都没有，许辛好像已经识破他一样，先他一步一拳砸到他脸上。

　　“哎呦！”

　　从奚娇宁的叫声中可以得知这一拳有多狠，然而还没完，紧接着数不清地拳头对着他的脸砸了下来，没有停顿。

　　奚娇宁的叫声引来了许多围观的人，在宿舍里的纷纷出来看好戏，没人敢去拉架，因为许辛打的太狠了，闷声抡拳头就打，没出半点声音，整个走廊只有奚娇宁惊恐的惨叫声。

　　“我操！疼死老子了！”

　　“救命！救命！救命啊！”

　　“救命……！”

　　离他们最近的人是奚娇宁班的班长，他企图拉住许辛的身子，但是他冰冷的眼神把他吓了回来。

　　“别打了……同学，别打了！要出人命的！”

　　许辛充耳不闻。

　　“同学！别打了！真要出事的！”

　　班长接连劝了好几句，旁观的人也看不下去了，跟着说：“是啊，别打了，他流这么多血了。”

　　“真可怕，要不要报警啊？”

　　“还是先打120吧，我看他快不行了。”

　　“……”

　　周围的声音丝毫没有传进许辛耳朵里，他一想起曲甯远肚子上插进半个的圆规，差点儿没拿把刀把面前的人给杀了，可是他不能杀人，可他可以把这家伙打到半身不遂，让他终身后悔。

　　他的手上全是血，还有衣服上，没有他的，全身奚娇宁的，他不知道打了多少拳，身下人的脸已经鲜血淋淋，也没有惨叫了。

　　他停下手，旁边的班长看他没动作了，赶紧从后边儿抱住他。

　　“我操！同学，你他妈这是要吃牢饭的节奏！”

　　“牛逼！头一次见这么打架的哎！又刺激又可怕！”

　　“操，老子晕血……”

　　旁边一群不嫌事大的学生们你一句我一句，就是没人上前说话。

　　“都闭嘴！赶紧叫老师过来！不对，先打120，奚娇宁晕过去了。”班长冲着人群喊，人群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说：“已经打过了。”

　　班长抱紧许辛，安抚他说：“同学你不要再激动了，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和我说都行，就是不要动手了。”

　　许辛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一时间有些茫然，他怎么先动手了，应该先送曲甯远去医院才对。

　　对，去医院，送曲甯远。

　　曲甯远！

　　他猛地挣脱班长的双手，就要往宿舍里走，这时候楼底下传来救护车的声音，然后没有几十秒，两个人抬着担架的护士上来了，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其中一个护士姐姐问：“谁打的电话？谁受伤了？”

　　班长指着地上昏迷不醒地奚娇宁说：“这里！他受伤了。”

　　护士姐姐看见奚娇宁一脸血显然一愣，然后往旁边看了眼，无比惊讶地说：“小帅哥，我们又见面了。”

　　许辛没说话。

　　从宿舍里出来另一个人，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个头，看了看门口的人，抖着声音说：“里面、里面也有人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