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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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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辛把伞递给他,他不客气的拿过来,谢谢都不说一声,许辛也不生气,自己撑着伞走另一边。他走了一会,发现他拿的伞是小花儿伞,不是幼稚的那种,是有一朵大花,看上去挺漂亮的,不过再漂亮也是女孩儿伞,他问:“干嘛给我女孩用的伞。”
许辛看他,“因为她今天有事先走了。”
意思他有女朋友了?那么说这把伞是他女朋友的?曲甯远顿时觉得自己拿了一个烫手山芋,他立马就想把伞还给他,许辛看出来他的意向,阻止到:“你不撑,你想淋雨?”
“反正我不撑女孩儿伞。”
许辛见他很执着,便说:“那你想披雨衣?”
雨衣比你女朋友的伞好,他在心里说,但是一想到披着个雨衣走在路上,还不如淋雨呢。正纠结中,许辛把他的伞往他这边打过来,说:“这么不愿意撑女孩儿伞,你可真够直男癌的。”
他把大花伞收了,回答到,“我本来就是直的。”
说完他有些害臊,至少十六岁之前都是直的,这话没毛病。
一把伞打两个男的有些儿勉强,曲甯远很在意雨水淋到身上,他有点小洁癖,一般下雨天都不出门,出门了就要全副武装,淋到半点,他就跟长了虱子似得,浑身难受。
下雨晚上的校园里几乎没人,有人都是行色匆匆地赶路,谁愿意暴雨天儿在路上啊。走了一会,许辛忽然开口说:“其实你中午弹的比二泉映月要好点。”
他差点吐血,他说:“没弹出哀乐,算我自制力好的。”
许辛被他说笑了,“那我谢谢你。”
然后空气突然又静默下来,雨滴打在伞上的声音不算好听,但两个人之间只有这个声音。或许是真的无话可说,曲甯远远看到自己的宿舍,就对许辛说:“我看到宿舍了,你把我送到这里就行了,你回去吧。”
许辛说:“我没送你。”
他嗯了一声,把脸儿转过点问:“你什么意思?”
接下来他才知道许辛那句‘我没送你’是什么意思,因为许辛的宿舍和他的就隔了两个门,敢情是他自作多情了?人家只是顺路。
明白后曲甯远有点儿郁闷,他们什么时候进的宿舍大门都没在意,直到他进宿舍,柏薰一脸担忧地扭头看他,“甯远,对不起,你没淋雨吧?”
“没。”他走过去,刚想开口问他怎么不来接他,就瞥见他左脚上厚厚的绷带。
“你这怎么了?”
“没事,扭了一下。”他皱着眉说,看上去扭的应该不轻,曲甯远蹲下来,检查了下,问:“去过医务室没?医生怎么说?”
“去过了,医生说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柏薰答。
“嗯。”他站起来,站了一会儿问:“怎么搞的?自己扭的?”
“嗯……”柏薰眼神躲闪地说:“回来的时候没注意脚下的有水坑,然后就不小心扭了下。”
他说第一个字的时候,曲甯远就知道他在说谎,又看了看他的衣服,发现他的衣服不是下午那件了,他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勤劳?顺便把我衣服也洗了。”
柏薰扬扬下巴说:“你又没淋湿,要我洗什么。”
他一看还真是,那么大的雨,又是两个人撑得一把伞,自己居然一点儿都没湿。
“不管这个,你说实话,你的脚怎么弄得?”
“就是不小心扭了,你别问了。”柏薰看上去不想答,把头扭过去,在桌子上瞎收拾。他没办法,回到自己椅子上坐着,把手机充上电,又换了双鞋,衣服没湿,鞋倒是湿了大半,刚把鞋拿到阳台下晾着,方云敬就回来了。
柏薰抬头和他打招呼,方云敬和他一样,慰问他的脚怎么了,柏薰不厌其烦地解释了两遍,完了说:“云敬,对不起,没能进你们社团。”
“没关系。”方云敬眼神暗了下,不过很快就恢复起来,“辛哥说四个人也够了,你们不加入不影响。”
“那就好。”柏薰松了口气,看来他把这事一直放在心上,“辛哥?是许辛吗?”
“是啊,你认识他?”
“当然认识!”柏薰兴奋地说:“我看过他打鼓,可酷了,我差点喜欢上他。”
“哈哈哈,辛哥的确很酷。”方云敬跟着八卦,“不过辛哥好像有对象了,你现在才喜欢有点晚了。”
“什么?!真的吗?”柏薰要不是脚扭着,他绝对要跳起来,他追问:“男的女的?哪个学校的?好不好看?”
“这个我哪儿知道。”他摇头,又嘱咐他说:“别管其他的了,你脚扭着要好好休息,别乱蹦乱跳,不然要加重的。”
“那不比杀了他还难受。”曲甯远坐在椅子上,靠着椅子插过来一句,方云敬不好意思地看他,估计被他中午那气势给吓着了,明明是他的过失,结果这个受害人反而退缩。
他对他说:“云敬,抱歉,那个忙没能帮上。”
“没关系没关系,人数够了。”方云敬赶紧摆手。
“那就好。”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他心里也放下点。
三个人又瞎说点别的,就已经七八点了,都没吃饭,柏薰提议去吃顿好的,预祝方云敬演出成功,曲甯远反对道:“吃个屁,你这样的伤残人员,还想去哪儿浪?”
柏薰不乐意地反驳:“我能走,不要你搀我,云敬搀我就行。”
“云敬也不搀你,要去你自个儿蹦着去。”
后来柏薰衡量了下,自己蹦着出门太影响市容了,于是把庆祝改到演出后,到时候让曲甯远请他们吃大的,曲甯远躺着也中枪。
晚饭他们叫了外卖解决,柏薰胃口大的跟猪似得,吃完自己的又吃方云敬的,他没敢来吃曲甯远的,怕他骂他,可就算他没吃,曲甯远也在骂他:“你是猪妖投胎啊?”
他嘴里塞着肉,口齿不清地说:“病人就、就要多补充营养。”
“再补补你就真成猪了。”
曲甯远把自己的吃完,一点儿都没剩给他。
吃完饭,柏薰洗澡成了难题,他脚上裹着绷带,不能沾水,但是今天这个闷热的天气,不洗澡,身上黏糊糊的,别提多难受。
曲甯远问柏薰不是换衣服了,怎么没洗澡,他打马虎眼儿说:“衣服扭倒的时候弄脏了,换下来但是没洗澡。”
他信了他的邪。
不过不能不管他,方云敬本来想帮他,可是他要加紧练吉他,离表演只有一个礼拜,所以只好曲甯远帮他洗澡。
他们这里洗澡是用水卡的,一个楼层有一个大浴室,是公共的,而且没有隔间。曲甯远第一次来洗澡的时候,差点儿崩溃,一进门,一大群光屁股的小伙子们在里面洗澡,吓得他差点以为进了哪个拍GV的现场。
后来他慢慢就习惯了,即使没有隔间,旁边有个裸着的男的洗澡,他也很平静。不过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学校发通告说男生和女生浴室里要加布帘隔开,以保护个人隐私。保护个屁,现在才保护?他都被人看光了。
其实不然,因为他很在意一群男的一起洗澡,所以他通常很晚才去洗澡,专挑夜深人静的时候,今天也不例外,柏薰在下面等得都快睡着了,曲甯远还没动静。
他抬头小声地喊:“甯远,我要困死了,还洗不洗呀?”
曲甯远在玩斗地主,他不是地主,不过这次很难打,一手的单只不知道怎么打出去。
“甯远——”
柏薰拉长声音叫他,如果不是因为有两个人睡了加上他扭了脚,他能到曲甯远床上闹他。
“别吵,给我五分钟。”
柏薰抬眼看他,说:“你说的五分钟,我就数五分钟,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操!”他从床上翻起来,盯着捣乱的柏薰说:“你数学体育老师教的?五分钟是这样数的?”
“就是这样数的。”柏薰厚着脸澄清:“我数学不是体育老师教的,是历史老师。”
“得,祖宗。”曲甯远没辙地下来,收拾洗澡要用的东西,“你也给我收拾衣服,忘了带我才不会回来给你讨。”
“早就装好了。”柏薰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沐浴露我都带了,你别拿了,用我的。”
“行。”刚巧他沐浴露要用完了,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他搀着柏薰往浴室走。柏薰好像异常高兴,一张嘴停不下来,“甯远,等明天我们加入篮球社,天天去打球成吗?我想再长高几厘米,长到一米八!还有,我想练练我的腰,最近我老感觉腰有点虚,你说我是不是该吃点什么补补?”
曲甯远憋笑真的很辛苦,他敲了敲他的脑门儿说:“你还想着长高啊,打再多球也长不高。至于你的腰,你下次上课少睡觉试试,绝对不虚了。”
“你欺负人!不就是比我高四厘米吗?!”柏薰很气愤。“是四点五厘米,四舍五入就是五厘米。”他纠正。
“我不管!反正大家都是一米多。”柏薰气呼呼地说:“还有,你说我上课睡觉,难道你上课没睡?”
他和柏薰半斤八两,都不怎么喜欢学习,一上课,俩儿跟约定俗成似得,你睡我看着,我睡你看着,轮流交班,特别有规律。
“但我腰不虚。”
他平静地说,柏薰被他这句话堵死了,吭哧吭哧地喘气,闭上了嘴。
浴室里没几个人了,加上现在增添了布帘,就算有人在洗澡,从外面也看不出来,他把柏薰带到最后一个布帘,把他推进靠墙的一个隔间说:“你在这边洗,有事叫我。”
柏薰傻眼了,问:“我自己洗啊?”
“不然想让我帮你洗?”他不可思议地看他,“做梦吧你。”
“你、你真讨厌!”柏薰瞪了会儿,知道他不会帮自己洗,一个人生气地掀开帘子嘀咕:“本来就是想让你给我洗我才等你……”
曲甯远不理他,自己到另一边洗去了,今天他没流什么汗,可是现在这个天儿不一天洗一次,晚上都睡不着觉。
洗了一会儿,他记得旁边有个伤员,不知道他一个人能不能搞定,隔着布帘,他喊了句:“你能行吗?”
“不要你管。”
柏薰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估计在闹别扭。可是不管他怎么闹别扭,他也不能光着身子和他一起洗澡的,或者他帮光着身子的柏薰洗澡,无论哪一个都不行。
“要是有事就叫我,听到没?”
柏薰没回答,他也不管了,自己赶紧洗,打好沐浴露后,他沐浴露伸过去给他,柏薰一把夺下,跟他抢了他似得。
把沐浴露冲完,他正准备拿毛巾擦身体,一块圆头肥皂从右边滑了过来,他一愣,不是柏薰的,他没带肥皂,那是谁的?他旁边有别人洗?
曲甯远盯着脚边的圆头肥皂,陷入极大的矛盾之中,他有一瞬间想把它踢出去,可又怕别人说,但是这个肥皂……他到底是捡还是不捡?
正在他犹豫中,柏薰在那边喊:“甯远,过来帮我洗后背好吗?我脚不方便。”
他应了句,最终决定还是捡吧,一块肥皂而已,何必大惊小怪的。
于是他弯下腰捡,还没来得及起身,旁边的帘子就掀开了,“我的肥皂……”
他扭头一看,许辛光着身子正在看他,一手撩着布帘,一手放在胯上,似笑非笑地说:“这么巧啊。”
是的呢,这么巧,巧到我帮你捡肥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