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地煞城虎贲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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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袋里的青团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隔着袋子尚还能感受到一抹余温。
度南书微微收紧了手，不同于那小丫头自制的奇特青团，纸袋之中的更为柔软，也更有着食物的清香。
“我那青团用特殊法子制过，久放不坏，曾经作为食物储备……”他解释了一句，看向了男人的表情。
陈医师的视线还在偷偷看向度南书捏着纸袋的手，闻言这才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过会儿抬起头来。
“那些青团的确特殊，之前换理衣裳的时候就和装它们的锦囊一起放在屋里了，南书有需要的话回去可以拿给你……”他这么说着，指尖微微动了动，做出了一个伸手的动作。
似乎想要拿回度南书手里的袋子。
“我那青团是旁人所赠，做法奇特，便显得坚硬了些，味道却是不错。”度南书淡笑着将袋子往怀里抱紧了些躲过了男人伸手的方向，“等回去我请陈医师尝尝，也当是你送给我的这袋的回礼了。”
“举手之劳。”男人闻言愣了一瞬，随后缓缓应到。
那手上的小动作便也悉数收回，又重新回头整理起了那本就已整理好的摊子。
度南书看着他，倒也不拆穿，取了枚青团，便是站在一旁边吃边等。
小城镇上的青团原料极为天然，比不得那丫头随手的地煞城主府食材那般细腻，但味道却是糯韧绵软，比之小丫头稀奇古怪的味道，要好上太多。
原本度南书以为他还会像之前那般有些难以下咽，可当那一小团真真捏到手里，仿佛和着陈医师的温言细语，莫名有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等到他回过神来，本就三两的青团都已不见踪迹，纸袋空空荡荡，陈医师也终于收拾好东西回头看来，眼底染上了点笑意。
“看来你果然很喜欢它。”
对方如是说着，眼底有些打趣。
不知怎地，度南书倒是没了辩驳的心思，反而看着眼前的医者，笑着开口。
“的确挺喜欢，陈医师的青团有股特别的味道。”
“喜欢便好。”
两人简单整理一番便再度上路。
上山的路在晚上会显得有些诡秘，但在这黄昏余晖下却是极为清明，更是因那点点金光的渲染显得颇有情调。
浅暖色的光打在两个男人的面上，将两人的身形描了个边，背影看上去倒是和睦融洽，直到一人转过身来露出那张有些过分貌美的面容，并随手毫不在意形象地弯起了衣袖。
“你先回去，我去打点野味。”听着一旁树丛之中的动静，度南书突然想起了那条漆黑的鱼和这几日的清粥，没忍住开了口。
“今天天色尚早不会出问题，陈医师早些回去，也可以尝尝我朋友那特制的青团，绝对有不一样的体验。”还没等男人再度说出反驳的话，他便抢先开口。
而这句话显然也颇为有用，至少陈医师虽然面上有些犹豫，却也没有开口。
“也算是帮我尝尝味道，毕竟我还答应了要帮她提建议改进。”突然想到了什么，度南书又回眸补充了一句。
这话来的极为勉强，陈医师却并未怀疑其中真假，反而是点了点头。
以度南书对他的了解，这便是答应了。
回忆起前些日子有人送了一袋桂花糕，陈医师除却开头在那人面前浅尝了一些，尝完便难得的喝干了当日的一壶水不说，后来那一袋子桂花糕更是没见他动过。
此番应他的青团却是如此果断。
度南书心下有些复杂，那旁陈医师便已小声催促了一句。
“那你便也早去早归。”
度南书应了声，看着那人你不走我便也不走的姿态，便又将袖子挽高了些，进林子里去了。
直到身后枝叶快将那人身影完全遮掩，度南书这才看见医师提了提身上的东西，往木屋的方向去了。
说是打点野味，度南书倒也不敢妄自冒进，去挑战那些山中霸主的领地。不过是捉了些野兔山鸡，又凭借简单药理知识寻了几颗佐菜，便是打道回府。
这些小东西好捕的很，倒也没有多费多少时间。
是以天还未完全黑下，晚间大餐的食材便已准备的妥当。
提着鸡兔的度南书却是微垂着眉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木屋渐渐近了，门扉轻掩，与平日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度南书却是少有地在门口停下了脚步，细细地想要去听里屋的声音。
只是还没等他听到些什么，手上的山鸡倒是突然不知何缘故提前醒了过来，一声嘹亮的鸡鸣很快便惊动了房间里的人。
“可是南书回来了？”那人声音从门口传来，伴随着一阵脚步声。
度南书看了一眼醒来以后挣扎不断的山鸡，倒是微微笑起掩去神情。
“今日就只找到了这些，时间有些晚了不方便往里。”
看着自觉伸出手来想要接过食材的陈医师，度南书面上的笑容这才有了几分真心与无奈。
“晚饭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他将那些东西收回了些便往里走。
看着一旁自觉跟上的男人，度南书一边向前，一边随口说道：“那青团，师尊觉得味道如何？”
男人垂着眸似乎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听闻这句话也是随口一答：“尚可。”
“那便好。”度南书应下，提了山鸡和野兔便是进了后院。
仅是关上门扉将各种食材一放，度南书便径直转身折返回去。
脑海之中不自觉回想起那个很久以前见过的模糊梦境，度南书心下思量，索性学着那个他，摆出一副轻笑的神情来。
他推开门时，“陈术”尚还坐在一旁桌侧背对着他。
男人的手边是他购置回来的种子，按照以往每天的惯例，他此时应该是正在做着分类，将需要用的和不需要用的东西分门别类的归类好。
只是此时看上去虽然还一副认真处理的样子，却早已不知神在何处。
“师尊可是在等我？”度南书悄声靠近了去，突然环住对方脖颈。
就像年少时无数次所做的一样。
只是这次，伪装出另一幅皮囊的男人却是下意识地防备起来，那幽蓝玄力猛然卷席，逼的度南书不得不放开手后退两步。
“师尊可是不喜？”他故意挑了挑眉，做出那日梦境中人那副神情。
这些日以来在这玄力稀薄的地方，他几乎看不见多少往日所能见到的绚烂颜色。但这并不会影响他对于玄力的分辨。
至少眼前这独一份的玄力，除了来自那位云起尊者，又还能有谁。
那一瞬的防备是下意识的动作，收手也是及时故而没能伤害到度南书分毫。
可哪怕明知对方是因为那青团缘故，度南书心底依旧有些细微的不快，心下反而多了几分计策。
“师尊您这么瞒我骗我，可真是教人有些失望。”
度南书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人靠近，暗中却是动用玉佩将那人投来的一切试探均抵挡在外。
“就是不知师尊可还愿意给徒儿这一个解释？”
看着那张不知如何扮作出来的面容上渐渐露出他所熟悉的神情，度南书更是骤然贴近了男人，轻声开口道。
玉佩隐匿功能似乎在他这五年的沉睡之际又拥有了突飞猛进的变化，至少此时，哪怕面前之人是十尊之一的云衍，他有心想要遮掩，便也能借着玉佩让尊者以为，他不过就是青团生出的幻影。
虽然只有片刻却也足够。
度南书神情更为放肆了起来，已经将人快要逼退到墙边也没有半点放松。
“师尊可是不愿同我解释？”他故意如此开口，视线淡淡扫过那人面容。
陈术这张皮子与他师尊南辕北辙，又故意用了药草清香掩去了身上的桃木之味。
他的师尊想来是知道他小小年纪时的那份礼物之中所带的心思的，只是那发簪，他也终究没有舍得摘下，只不过换了隐蔽的地方放置。
这也才让他露出了马脚。
“嗯？”度南书拿出那枚从男人身上寻出的发簪。
做工粗糙的发簪显得朴素，本就算得上是谁人都能够拥有的普通玩意。
度南书却是看着方才一言不发的云衍抿了抿唇伸手便将那支发簪夺回。
还没等他开口象征性地嘲讽几句，男人便已然抬起头来，面上褪去了几分属于陈术的安稳柔顺，显出几分度南书熟悉又陌生的锋锐来。
“这是你赠予我的东西，理应归还于我，不是？”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淡淡，可手上却已是将簪子重新收好。
这番，便也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反而是度南书看着对方细细将那枚再普通不过的木簪小心手下的模样，突然觉得心底怎么都有些不是滋味，原本那小小的怨怼也变得有些可笑，连自己都找不到踪迹。
“那还请师尊往后不要再骗我的好。”
话一出口，度南书便有些生出悔意。
可那旁男人却是并未有半点犹豫，缓缓应下。
“好。”
如同早些时，度南书邀他品尝他所不喜爱的青团时一般。
那一个字轻飘飘的，却又似有千斤重，仿佛蕴含着某种绝对不会违背的承诺。
度南书重新看向男人。
他又重新装饰上了那副名为陈术的假面。
和睦如风，朗朗君子。
一副整装待发即将上赴刑场的模样。
显然并未察觉到此时“幻影”的不对之处。
可男人所说的这个承诺却仿佛透过了这层制造出来的幻影外衣，在真真切切地，对他承诺。
好，我不会再骗你。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地煞城虎贲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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