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莲花》拿云

3、红龙的秘密

　　“我们需要两匹马。”法米娜指着不远处的小镇说到，“不能再飞了。”
　　门闩镇坐落在河湾处，灰色石砖建成的低矮棚舍在河边连成一片，居住在这里的都是矮人，他们大部分做牲口生意。阿莎德隆在牲口棚里看到了马、山羊、耗牛和其他奇奇怪怪的生物。
　　“我能骑那个吗？”
　　法米娜看了看阿莎德隆所指之物，“陆行鸟吗？好主意！它们速度可快了，正是我们需要的。”
　　法米娜用十枚金币做押金，租了两只陆行鸟。
　　“上次经过时，每匹马的租金只要5个银币。现在涨到10个银币了，矮人根本就是拦路抢劫。”
　　“所有人都要在这里换马？”阿莎德隆疑惑地问。
　　法米娜作答：“出了这座小镇就是禁飞区了，骑马到翡翠城还要两天呢。啧，大法师们肯定在这里收了不少税。”

　　租好马以后，她们找了一家客栈，打算吃点东西再出发。
　　“有面包吗？”阿莎德隆问。
　　法米娜立刻打断她的话，“不！不要面包。今天有什么肉？”
　　胖胖的女矮人立刻向她们推荐今天的招牌菜，“全是新鲜的肉，啤酒烤猪排，熏熊肉，杂味炖肉。”
　　“都要，再给我们来份香脆蝙蝠翅和火辣蜘蛛。”
　　“蝙蝠翅和蜘蛛？”阿莎德隆眼神怪异地看着法米娜，“吃这个，你确定吗？”
　　法米娜十分确定。“至高美味。可是我的姐妹们认为吃这些东西有失身份。真是可笑，她们大嚼特嚼那些血淋淋的肉块时，样子也不怎么高贵嘛。”
　　女招待首先端来了香脆蝙蝠翅和火辣蜘蛛，做为开胃小点。
　　“他们加了很多的大蒜和辣椒。”法米娜坚持阿莎德隆也一起尝尝。
　　“我喜欢。”阿莎德隆吃了几口后评说，“再来一份我们路上吃。”
　　“唉，我们才像是真正的姐妹啊。”

　　去往翡翠城的路上尽是辽阔的草原，郁郁葱葱，当有风吹过时，地上便掀起层层碧浪，凉爽的青草味扑面而来。
　　阿莎德隆在草原上驰骋了一段之后，已经能熟练地驾驭陆行鸟了。
　　“真有意思，我应该买一只。”阿莎德隆抓了一把蚱蜢喂给它。
　　“没必要，大部分时候我们都用不上。”
　　“我只是更喜欢呆在地上。”
　　“天上也好，地上也好，随你喜欢。但有件事我早就想问问你了。你到底有多大年纪？”
　　“二十七岁。”
　　法米娜噗哧一笑，“二十七岁的龙和山羊差不多大。你是想说二千七百岁吧。”
　　阿莎德隆回想自己变成龙的样子，“两千七百岁？我有那么老吗？”
　　“噢，没错，你看不到自己变成龙的时候有多大吗！简直是遮天蔽日。”
　　“那你多大了？”
　　“五百多岁。”
　　阿莎德隆在心里掂量了一下，二十七岁的龙是小孩子，那法米娜应该成年了吧，可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
　　“法米娜，我冒昧地问一句，你到底去翡翠城干嘛？”
　　“我真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如果被大法师们发现了，恐怕只有死路一条。我打算找人治好你的病之后就送你离开。”
　　“啊，我的病！你觉得它严重吗？怎么才能治得好？”
　　法米娜考虑了一会儿方才回答：“曾经我见过一起你这样的病例，他认为自己是一只山羊，拒绝吃肉，只吃草啊树叶和水果。太好笑了，我们可是只食肉类。法师们认为他是受惊过度，导致思维紊乱。他们给他喝了几剂药水就治好了。”
　　阿莎德隆哈哈笑道，“这是山羊的复仇吗？他肯定非常喜欢吃山羊。”
　　“那倒是没错。”
　　“这么说，我只要喝几瓶药水，就不会再认为自己是一个二十七岁的人类了？”阿莎德隆倒是希望几瓶药水能让她从这个噩梦里醒过来。
　　“毋庸置疑。”
　　“言归正传，我还是希望你放弃你的邪恶计划。想想你说的后果。”
　　“我行的是正义之事。”法米娜坚持。
　　“也是取死之道。”阿莎德隆反驳她，“恕我直言，偷偷摸摸去别人家里搞事情，未必像你说得那么正义。”
　　法米娜受够了这种兜圈子式的谈话，“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你任何事。”
　　好吧，阿莎德隆心想，那她只能见机行事了。忽然，她直起身子，瞪大眼睛，“看啊，前面有个没穿衣服的男人！”
　　“没穿衣服？”法米娜转过头一眼就看见了他，她尖叫一声，捂住眼睛。
　　阿莎德隆对她此举大惑不解，“我吓着你了？你干嘛捂着眼睛？”
　　法米娜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我不能盯着异性的裸/体看！”她瞥向别处。
　　“算了吧，我们变成龙的时候不也是赤/身/裸/体吗，对不对？”阿莎德隆哈哈大笑。
　　“当然不对！我们有龙鳞！”
　　阿莎德隆策马上前，来到那人面前。她仔细审视忖度他，这是个漂亮的年青人，浓密的黑发。尽管他□□，却一点也不羞怯，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棕色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她，让人倍感亲切。身材也很健美，阿莎德隆在心底暗暗夸奖。
　　“你怎么了，你的衣服呢？”
　　“我遇到了强盗”他轻轻地说。
　　“这倒奇了，翡翠城的领地还会有强盗？”阿莎德隆上下打量他，“你该不会是有某种怪癖，喜欢不穿衣服到处闲逛吧？”
　　“阿莎！你就不能先给他一件衣服穿上吗？”法米娜在不远处大叫。
　　阿莎德隆从包袱里找出一件外套扔给他。“其实我并不介意你没穿衣服，只不过我妹妹比较保守。”
　　“谢谢，谢谢你。”等他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之后，法米娜才骑马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他说他遇到了强盗。”阿莎德隆对法米娜说道。
　　“这不可能，谁敢在大法师的领地抢劫。”法米娜义正言辞，“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敢说这种话，我要把你交给翡翠议会处理！”
　　此时此刻阿莎德隆深深佩服这位朋友的演技。
　　“不，不，不，对不起，我说实话。”年青人尴尬地说道，“我叫维斯洛，我和朋友打赌输了，才会有这种惩罚——不穿衣服从门闩镇走回翡翠城。”
　　“你不怕被人看见？”
　　“嘻嘻，被人看见，他的朋友肯定求之不得。”阿莎德隆替他回答。
　　“你是翡翠城的法师吗？”
　　虽然不好意思，但维斯洛还是点头承认。
　　阿莎德隆看了法米娜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头，法米娜会意点头，“我们正好也要去翡翠城，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你的朋友没说你不能接受别人的帮助吧。”
　　“当然没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维斯洛欣喜地骑上法米娜让出的陆行鸟，法米娜则和阿莎德隆同乘一骑。
　　“你们不是法师吧？我没见过你们。”
　　“我们是从乡下来的。”法米娜叹道，“倒是想到翡翠城去进学，可那多难啊，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样的天赋。”
　　对魔法这种东西来说，天赋确实比努力更重要。
　　维斯洛想了想，提供了自己的意见，“你们可以先到学院学习，他们会传授一些初级课程，即使你什么魔法都不懂也没有关系。学习完这些初级课程后，大致就能看出你的魔法天赋了。如果你有天赋的话，学院会给你安排一位魔法导师，等到你毕业以后可以选择继续留在翡翠城进修，当然也可以离开翡翠城去游历世界。”
　　阿莎德隆听得头皮发麻，“你在翡翠城呆了多久了，毕业了吗？”
　　“我已经毕业了，现在正在进修。而且我已经取得了导师资格，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做你们的导师。”
　　阿莎德隆啧了一声，“得了吧，以后我看到你，难免不会想起今天的事。”
　　维斯洛再次向她们道歉，“我还有些朋友，他们或许可以......”
　　“你的朋友！”阿莎德隆笑道，“说真的，若是学得不够好，我们会不会和你现在一个下场？”
　　维斯洛理屈词穷，不知该如何作答。
　　法米娜赶紧转移话题，“现在说这些未免太早。不知道你相熟的精通药剂的法师朋友，我姐姐需要治病。”
　　这倒真令维斯洛大吃一惊，眼前这位黑发碧眼的美人虽然不怎么可爱可亲，比起金发的妹妹差远啦，但也不像是个病人。
　　“你看起来很正常呀？”
　　阿莎德隆拍拍手：“我也这么觉得呀！”
　　法米娜解释道，“她有身份认知障碍，她说自己不是龙，是个人类。”
　　维斯洛看看阿莎德隆，她点点头，神情充满怨怒。“我本来就是个人类，有什么不对？”
　　维斯洛皱起眉头，“看来是病了，这种病倒是很少见。放心好了，我会给你们推荐几个不错的法师。”

　　因为所有的矮人都不能进入翡翠城，所以他们在翡翠城外不远处修建了一座小镇，以供运送矿石的矮人们休息。它的名字叫铁与火。
　　他们三人先到镇上把陆行鸟退掉，没想到维斯洛的朋友们也在镇上。他们看到维斯洛时大吃一惊。
　　“你怎么不遵守约定？”
　　维斯洛回答，“我在路上遇到了这两位可爱的小姐，她们对我施以援手，这不违反约定吧。”
　　其中一人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们一眼。“那两位小姐觉得维斯洛怎么样？”
　　这种意有所指的话让阿莎德隆眼中燃起了火焰，背上斧头一瞬间就出现在手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取对方的咽喉。
　　那人扬起手，阿莎德隆的肌肤上染上了蓝色的光芒，寒冷在她身上蔓延，瞬间她就变成了冰块。
　　可惜下一秒，阿莎德隆出其不意地一拳破冰而出，正中他的面门。他听见鼻梁骨折断的劈啪声，感觉温暖的血液淌了下来，甚至流进喉中，最后他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一连串的变故让法米娜猝不及防，呆立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那人倒下，她才尖叫着抱住阿莎德隆。
　　“阿莎，你没事吧！他死了吗？你把他杀了吗！”
　　阿莎德隆拍拍干净身上的冰屑，“大家还有话要说吗？”
　　所有的人都摇摇头。
　　“那我们快进城吧，我觉得自己病得好严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