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 空言（卡卡西BG）》阿肆404

62、59 即使是死亡

　　空言赶到另一边战场的时候，宇智波斑已经被初代火影的封印术压制动弹不得。男人看到空言走入视野，缓缓勾起一抹冷笑，“你已经从结界里逃出来了啊。”
　　“带土体内的尾兽已经被抽离，你的月之眼计划就要失败了。”空言毫不畏惧地盯着他，男人却单手托腮，丝毫不因为自己被压制而感到愤怒，“是吗……为什么你们都那么惧怕堕入梦境，梦里的世界不好吗？那里可以得到前所未有的和平，就连死去的人也都可以再回到你身边。”
　　男人本以为她会像旋涡鸣人那样大声斥责自己，却发现空言心酸地笑了，少女点点头，“当然好啊，谁不想活在梦里的世界呢？”
　　千手柱间转头不明所以地看她。
　　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随后有些情感像是火焰一般在他眼中点燃，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只听空言继续道，“但你别忘了，梦总有一天都是会醒的，到了醒来的那一天，你的怀中徒有一片虚无——封日堇言已经死了，她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而你自己明明也知道，只要忍者的世界存在一天，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和平。”
　　斑的笑容僵在脸上，空言神色悲哀地望着他，“这样欺骗自己，有意思吗？”
　　“你懂什么——”斑恶狠狠地盯着她，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面容有多么狰狞扭曲，“没有经历过的你不要以一副自以为懂得一切的模样来说教——她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我们也曾经努力过，但是正因为努力过所以才对这个世界绝望——整个世界都是害死她的凶手！”
　　柱间站在一旁选择沉默，正因为经历了一切，他对斑的话无法反驳。
　　“所有人都容不下我们！”斑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那狰狞的笑容却冷到了骨子里，“当我回到木叶的时候，得知的却是火影违背约定，和封日一族的保守党联合将她封印的消息……千手柱间！我的话没错吧！”
　　初代目依旧没有说话，陷入了更深的自责中。
　　虽然出面的人不是他，但对于扉间的做法他并没有阻止，扉间只是替他做了他办不到的事情而已。
　　木叶的建立实属不易，实在经历不起任何动荡。
　　于是他做了一个让他愧疚至今但不后悔的选择。
　　忍界之神千手柱间也不过是个无情冷血之人。
　　柱间知道，和外表光鲜人人歌颂的自己相比，斑才是那个真正渴望和平的人。
　　空言怔怔地看着宇智波斑，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鸣人和佐井驾着水墨苍鹰赶来封印，就当所有人以为这场战争即将结束的时候，烟雾自斑身体蒸腾而起，庞大的查克拉气息袭来，封印被震碎，已复活的斑从废墟中一跃而出，看着自己有知觉的肉|体，笑得几近癫狂，“这具身体——真怀念啊……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怎么回事！”
　　“他复活了！有人对他使用了轮回天生！”柱间想要向前，但却因为被插在体内的六道仙人求道棒压制了力量，急忙道，“绝对不能让他再得到尾兽！”
　　空言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双手猛地扼住了她的喉咙，和之前一样将她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斑的复活却使他回到了失去双眼的模样，但他丝毫不在意，那紧闭双眼的面容对准挣扎着的少女，“我说过，我不会杀封日一族的人，但你实在太碍眼了。”
　　空言只觉得小腹一痛，她颤抖着向下看去，一直锋利的黑色求道棒穿透了她的腹部。一口血猛地呛在了喉咙里，鲜血汩汩流淌而出。
　　斑将冲上来的鸣人等人击飞，紧接着只听撕心裂肺的惨叫，两根黑棒扎进了空言的大腿，她因为剧痛而目眦欲裂，黑棒将她的双腿牢牢钉在地面，鲜血从伤口中狂涌而出。
　　“空言！——”
　　“你就这样待在这里吧。”斑扬起下颌，一句话判定了她的生死。
　　鸣人狼狈地趴在远处，骨头疼的几乎散架，但他却死死地盯着空言的方向，“空言……空言你怎么样！空言！”
　　少女的瞳孔已经涣散了，穿透腿部的利器扎得极深，鲜血将她的下半身浸染成红色，而那个腹部的伤口深可见骨，她能感受到内脏破裂的疼痛。鸣人挣扎着爬到她身边，颤抖着将扎入腿中的黑棒拔了出来，换来空言疼痛至极的呻|吟。
　　远处的斑已经杀到了主战场，联军的惨叫声和怒吼声传到这里，空言不可察觉地颤栗了一下。鸣人握紧她的手，眼看着她又咳出大口鲜血，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空言……空言你怎么样！醒醒！别睡啊！我这就带你去找纲手婆婆！”
　　倚靠在少年的怀中，空言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鼻腔里，口中全都是鲜血的味道，还有大量腥甜的液体翻涌着要从胃部吐出。鸣人抱着她跃上佐井的召唤兽，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空言只感到愈发沉重的疲惫。
　　腿……已经动不了了。
　　鸣人将少女送到纲手所在的战场，立即回身奔赴前线战斗。纲手全力医治这个仿佛从血海中捞出的少女，终于换得她缓缓睁开眼睛。空言头疼欲裂，耳鸣从未停止过，身体的温度都顺着那几个血洞流淌而出。
　　我爱罗就在她身边，一边关注着和宇智波斑的战局，一边不时望向纲手的方向。眼看着空言吃力地睁开双眼，长舒一口气。
　　斑站在通灵出的外道魔像头顶，藐视众生般面对着九只尾兽，“轮到你们了——畜生们。”
　　鸣人只觉得整个身体猛地一痛，九尾查克拉被套上了由魔像体内延伸出的锁链，无论怎样都无法挣脱。我爱罗目眦欲裂地望着守鹤被拖入魔像体内，紧接着是其他尾兽，那锁链的牵扯之力无法撼动，根本没有阻止的可能！
　　“风影小子！我有事要拜托你！”九喇嘛一边挣扎着一边朝我爱罗咆哮道，“另一边战场的四代目火影身体里有我的另一半！要想救鸣人，就必须把那一半重新注入他身体里！明白了吗——”
　　紧接着，九尾竟然被直接从鸣人体内拉了出来！
　　我爱罗心下一凉，他当然明白尾兽脱离人柱力之后会发生什么！
　　空言睁大眼睛看着空中发生的那一切，只见被剥离了九尾的鸣人如同一张纸片直直朝下坠落，我爱罗用沙云接住了他，然后直直朝纲手所在的地方而来。
　　小樱扑到毫无生气的鸣人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没时间细说了！火影！中途你快帮鸣人恢复一些吧！”
　　纲手疲惫地摇了摇头，“我的查克拉已经耗尽了……让小樱去吧。”
　　小樱的手仿佛烫伤了一般从少年的脉搏上移开，又趴下听鸣人的心跳，但是无论如何感受到的都只有一片寂静。空言看着她的表情，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挣扎着朝鸣人爬了过去，扑在少年的胸腔之上，那本该跳动的心脏此刻却是无比安静。
　　小樱目光呆滞，眼眶通红，嘴唇颤抖道，“心跳……心跳已经——”
　　我爱罗用力地拍打着鸣人的脸颊，“鸣人！你振作一点！”
　　所有人都知道，医疗忍者可以治愈重伤，但是却无法挽回已经死去的人。
　　空言呆滞地握住鸣人逐渐冰凉的手，耳边是少女抽噎的哭泣声和我爱罗绝望的咆哮，她忽然疯了一样挣扎着爬上沙云，厉声道，“快走！”
　　“什么？”
　　少女眼眶通红，语速飞快，“我可以救他——”
　　纲手几乎怀疑自己幻听，“你不是医疗忍者，怎么能……”
　　“时空间忍术！”空言声嘶力竭地低喊一声，“封日一族的忍术里，有一个可以使时间倒流的忍术！我要将鸣人的时间倒回尾兽被抽离之前！但是维持的时间不长，所以必须尽快赶到四代目那里——”
　　我爱罗没有丝毫犹豫，沙云腾飞而起，直奔远方的战场。
　　空言凝视着鸣人虚弱的面容，忽然微微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滑到嘴里一片苦涩。我爱罗担忧道，“你的查克拉还够吗！鸣人他……”
　　“我不会让他死的。”空言双手结印，滚烫的泪水滑落，“绝对不会——”
　　亮蓝色的查克拉自空言掌心爆发而出，如同浪潮一般涌入金发少年的体内，我爱罗目瞪口呆地看着周遭的一切都忽然静止了一秒，紧接着那些本该下落的树叶又猛地按照原轨迹向上回飘，头顶逐渐西斜的月亮倒回了在东边的方位，鸣人肉眼可见般恢复了呼吸，起伏的胸膛几乎让我爱罗狂喜不止。
　　冷汗顺着空言的额头下滑，在鸣人的脸上砸出一个水花。空言虚弱地笑着，眼泪也落了下来，但就是止不住地笑着。
　　树叶燃烧的地方，就是火之意志的所在。
　　视野将近模糊，查克拉光芒越发耀眼。
　　木叶的忍者，燃尽生命的热量直到最后一刻，这是伊鲁卡在忍者学校第一堂课上教给她的东西。
　　和光明相比，生命又算得了什么？
　　鸣人是他们的光。
　　空言的视野一片模糊，她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但是查克拉抽离的速度却丝毫未减弱，反而更加迅速。直到一双手稳稳扶住她的肩膀，卡卡西的气息包裹了她。
　　已经到了吗？
　　少女茫然地抬起脸，在斑驳陆离的光影中只能看到对方熟悉的银发，却只是雪白而模糊的光团。
　　就连最后一眼也看不到了。
　　“空言？”卡卡西不知所措地看着已经目光涣散的少女，她的身体冰冷得如同死人。明言本要上前，却在看到女儿的一刻猛地僵直了身体。
　　“空言从刚才就在为鸣人输送查克拉——”我爱罗慌张道，“四代目！你快把另一半九尾输送给鸣人才能救他……”
　　传入耳中的声音也模糊起来，不顾那一边的手忙脚乱，明言缓缓走到少女身边，眼中竟然是一片悲凉。卡卡西握紧空言的手，只觉得那温度凉的心惊，“这是怎么回事？”
　　少女颤抖着握住卡卡西的手，茫然地盯着天空，勾出一抹温柔地笑容，她呢喃道，“卡卡西老师——”
　　“空言？”
　　“查克拉——消耗太多了……”空言虚弱的笑了笑，似乎只是疲惫至极，“好累啊……鸣人他——”
　　“让你不要这么逞强了，别担心，鸣人不会有事的。”卡卡西的大手将她冰冷的手包裹住，紧紧握在唇边，试图让她暖和起来。然而另一边斑忽然到来，他不得不放下少女，将她护在身后。
　　明言至始至终沉默着，却无法隐藏眉目下的悲哀。
　　“爸爸……”
　　男人叹了口气，让女儿倚靠在自己怀中，她呼出的气都是冷的，声音细不可闻，“我……”
　　“那个男孩，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
　　空言微微点头，无法自已地微笑，“鸣人他……是我拼上性命都要守护的人。”
　　明言将女儿搂紧了些，此刻忙于与斑对峙的人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个角落里男人眼中的泪水，他吸了口气，有些哽咽，勉强自己微笑道，“你喜欢那个人，是卡卡西吗？”
　　空言只是更加灿烂地微笑。

　　卡卡西在激烈的交战之中不经意地朝这个方向瞥了一眼，却发现原先空言所躺之处空无一物。
　　封日明言孤身站在那里，手中握着的是一颗锈迹斑斑的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