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V ...
-
李寻欢从停下的驴车上下来。
他在雪地上挖了一个不浅的坑，将一个东西埋了下去，然后他痴痴地站在那里。
他的眼睛十分明亮，脸上露出一种深深的忧郁，那种忧郁似乎不属于人类，强大得要让天地也为之动容。
他低头痴痴望着自己刚刚填平的一方白雪，仿佛在为某一个时期自己、他人和事件悼念。
“他在干嘛？”小小好奇地问。
“他……”虫子翻着原著，朗声念道：“李寻欢竟在雪地上挖了个坑，将那刚雕好的……”
虫子和小小定格。
这时鹤顶红妆忽然手拿话筒冲入摄象机前抢镜头：“亲爱的各位朋友！请不要走开！下面是精彩的有奖竞猜时间，本期的题目其实很简单——李寻欢究竟在雪地上埋了什么呢？欢迎拨打我们的有奖竞猜热线：8899888，重复一遍——八□□九八八八。我们给出四项选择：
一、他的刻刀；
二、寻宝图；
三、他雕刻好的人像；
四、新出版的娱乐周刊；
五、怜花宝……”
“红妆你有完没完？！”龙头又开始怒吼，“说了四项选择你还罗嗦什么？！你给我一边凉快去！”
众人将红妆拖出了现场，只听见红妆清脆动人的声音仍在呐喊：“请记住拨打我们24小时的免费热线8899888，重复一遍——八□□九八八八……”
龙头流星转向虫子，道：“虫子，你继续。”
虫子露出了美丽的笑容，继续念道：“……某物深深的埋了下去，然后，他就痴痴地站在雪堆前。”
李寻欢果然在对着那块地发呆。他的手指似乎已经冻僵，他的脸似乎已经冻成紫色的，雪花落在他身上他也没有知觉。
“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虫子含着眼泪道。
“唉！你也……”小小叹了口气道，看了看身后远处那一条甩不掉的“尾巴”,“他这样是做给后面那一批人看的！”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他！”虫子反驳道，“我看他是在为他表妹林诗音伤心！”
“伤心是放在心里的，怎能放在脸上？”小小淡淡地道，“再说医学周刊上不是说近亲结婚害处多多么？所以我们国家才禁止近亲结婚，李寻欢既然是探花这点知识不会不明白滴！”
“也对啊也对……”虫子喃喃道，“他和表妹是近亲不能结婚的……对嘛！所以他才伤心难过啊！”
“所以他才要做给人家看嘛，让大家知道恋爱是不可以乱谈滴，如果爱上了自己的表妹，总有一天要像他一样辛辛苦苦地把刻好的人像埋入雪里。”小小笑嘻嘻地说。
李寻欢蓦然回首，遥望茫茫雪海。
“那个造型不错！”小小手捧着热茶，悠然叹道。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出嚓嚓嚓的声音。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小小慌张地四处张望。
“最难忘的是——酷克数码相机！为您留下最难忘的记忆！”虫子高举着手中的数码相机，脸上又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我汗～”小小此时不断擦汗，“虫子姐姐吓我一跳！真是见缝插针哪！”
果然如小小所料，当李寻欢的驴车驶出很远的时候，狗仔队们果然跟了上来，挖掘起那块地。
“人像！！”他们惊叫道：“果然是人像！”
“记下！这个人像是李寻欢的表妹林诗音！”他们最终下了结论。
“李寻欢表情不对，不止是在摆造型，似乎在看什么啊～”虫子看着数码相机上显示的照片皱了皱眉，沉思着。
小小把脑袋凑过去：“咦？他在看什么？”小小学着李寻欢的样子望向茫茫雪海。
“你想到了么？”虫子侧头问道。
“除了车辙……只有……某飞的脚印啊！”小小挠了挠头，“对啊！真的！他看的就是某飞的脚印啊！”
脚印。
深深的脚印。
有着美丽花纹的深深的脚印。（画外音［鹤顶红妆］：今朝皮鞋！连脚印都是如此美丽！）
自远方孤独地延伸而来。
“某飞走了多久了？”虫子问道。
“五个小时了。”小小肯定地答道。
“奇怪，你怎么知道？”虫子挠挠头。
“因为带着新视野手表！！”小小本来还可以入目的脸笑得裂开来要多吓人有多吓人可她居然还不自知，频频傻笑道：“永远记得去关心最新鲜的时间！！”
镜头转向李寻欢简陋的驴车内。
李寻欢长长叹了口气：“这种鬼见愁的天气，想不道竟还有人穿着这样好的皮鞋在冰天雪地里自虐，我想他一定是很孤独，很无聊，很可怜的人。”
大胡子没有说话，心中却不断唠叨：“其实少爷您何尝不是孤独无聊可怜的人呢？可少爷您从来就只知道说别人和收留一些路边的阿猫阿狗以博得女人们的好感……”
李寻欢车里用来雕刻的木头已经宣告用完，可他还在手痒。他开始锯他自己木座上的木头。
他不断雕刻。
雕刻很多东西。
人物、动物、还有事物。
“为什么江湖传闻他只雕刻他表妹的人像？”虫子奇怪地问。
“因为他恨。”小小幽幽道。
“恨？”
“当一个女人抛弃了自己的爱情和她的爱人。她的爱人心中除了深刻的爱，还有深刻的恨。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我不懂。”
“我也不懂。”
“那你说那些是做什么用的？”
“参考文献。”
“我倒……”虫子晕倒了。
｛“候补队员快上！虫子同僚由于劳累过度晕倒了！”扩音器里传来龙头流星紧张的话语。
“候补是谁啊？！”红妆手中拿着长长的一串应征候补的名单。
“呃……就你吧！”龙头果断地说，“你的应变能力不输给虫子。”
“谢龙头圣恩！”红妆兴奋地跳来跳去。｝
“红……妆……你……”小小看见一身艳装的红妆，连话都说得不利索了。
【为了调整小小的“突发性结巴综合症”，剧组决定暂时将镜头转向阿飞。】
｛“给个特写！”龙头振臂高呼，“青蛙在哪里？！现场直播！！快！！”
青蛙从化装室跳了出来。｝
“呱呱！各位电视机前亲爱的观众朋友！呱呱！大家请看前方！！”青蛙小姐激动地呱呱乱叫，“我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主人公阿飞现在已经在天寒地冻的雪地里走了６个多小时了！呱呱！他还没有倒下！呱呱！看上去他的精力非常旺盛！呱呱！”
阿飞孤苦地行走。
雪终于停了。
“为什么还没有看见人！这个不是去江湖的路么？”阿飞心中忿忿不平，“难道江湖就是如此一个巨大的雪原？！”
“呱呱！亲爱的观众们快看哪！呱呱！李寻欢的驴车终于出现了！呱呱！”青蛙激动得在镜头前活蹦乱跳，“让我们一起为这世界上最伟大的一对好朋友的相遇倒数计时——”
“10,9,8……”人们跟着青蛙倒计时。
“……3,2,1！！！”当驴车顺利出现在阿飞的身边，剧组内外的无聊人士不禁发出一阵阵的欢呼。
“小布什被踢下台的场面也没有如此激动人心哪……5555555555555～”红妆抱着小小痛哭。
阿飞知道有一辆驴车就在他身后，但他没有回头。
他不想回头。
他不想看见后面长长的，他走过的雪原。
他不愿想起妈妈美丽的脸。
他的背脊仍然挺得笔直。
他甚至连眼睛都一眨不眨。
——画外音：我记得李寻欢对我说的每一句话，不知为什么。后来我才晓得，同样是人，许多人说的话中十成八是垃圾，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浪费他的口水，当然也没有浪费我的脑子。遇见他那天，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上车来，我载你一段路。”他一眼就看出我是个孤独的人，而且还是个对江湖没有经验的人。也就是从那天起，他一步步向我心中走来，他了解我，甚至更甚于我的母亲。很惭愧的是我当时还年轻，我没有去深深了解他。他的事永远是放在心底最深处，而他脑中想的口中说出来的几乎没有是对他自己有用处的话。我们是朋友。但更多时候他更像是我的长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