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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起始 ...

  •   1、
      “少主,家主交待……”
      “知道了,”青年人不耐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望着楼外的街景“我只是来尝尝这号称盛京最大的酒楼卖的酒味道如何,和咱们杜家的比起来,真是差多了,只能算得上勉强入口。”
      “不愧是白水杜氏的少主,这普通的酒水怎比得上杜氏的桑落酒。”一男子身穿着桃红的袍子,袍子上绣着雅致竹叶花纹,长发用一根上好的白玉簪子挽起,脸上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弯成两道月牙儿,“阿征,好久不见。”
      “哎哎哎,走开,走开,谁让你坐下来的,袁峤,咱俩不熟,不熟。”
      袁峤听了不以为忤,反到微微一笑,抓起青年人刚才喝过的酒杯,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手指摩挲着杯沿:“阿征这样说,我真是伤心,好歹我们也曾在浩衍学府同窗三年,怎地现在却说不熟。”
      “你!你!你!住口!”杜征心里暗道骂,“你这个死断袖。”但是这一句话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两人少时一起在浩衍学府启蒙入道。天南大陆上的大修真世家都会把府中的谪子送入浩衍学府,一来是启蒙入道,二来也是让这些未来的家主能在少时结下一些情谊。杜征是白水杜氏的谪子,杜氏以酒入道,善于经商,以奢华之风闻名修真界,杜征这一辈就他一个男孩子,杜家主和夫人,姨娘还有那些个姐姐对这位的小少爷更是宠溺有加,杜征在家活脱脱就是个小霸王,到处调皮捣蛋,惹祸无数,自然有一堆人跟在他后面给他擦屁股。袁峤则是益州袁氏谪子,益州袁氏善于卜算之术,许是窥探天机太多,袁夫人之前的生的两个孩子皆在小时便因病夭折了,当时的袁家主立下了道心誓言永不窥探天机,这才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个儿子,在家中也宠爱得很,两人第一次在学府见面时,小杜征看见这么个粉妆玉琢的一个小人儿,白皙精致的脸上一双桃花眼像猫儿一样眯起,似睡非醒的模样,那调皮捣蛋的劲就上来了,就用手去捏小袁峤的脸,小袁峤自是不肯吃亏的,用力一拳就招呼上去。等大人们谈完事出来,看到的就是两个孩子原本整洁的衣冠滚得满是灰,头发蓬乱,小杜征骑在小袁峤身上,“哼,还不认输!”小杜征得意洋洋地说。
      “哇……爹。”小袁峤一见大人们,眼泪哗啦啦地流出来,桃花眼肿成核桃眼了。
      “爹”
      “闭嘴。”杜氏的家主杜仲宁捞起杜征,肥厚的手掌对着屁股一顿暴揍。害得杜征把“他也打我了”这半句话哽在喉咙里。
      “仲宁兄,不要打了,孩子们一起打闹不妨事的。”袁氏家主袁梓溪扶起小袁峤,整了整儿子的衣裳,杜征在一旁被自己老爹打得哇哇大叫。
      “小儿顽劣,还请梓溪兄见谅,还不过去给袁公子道歉。”
      “哼,我不去。”杜征梗着脖子不答应,头上又挨了一下。
      “小袁公子,”杜仲宁朝着袁峤慈爱地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张传声符,“刚才是阿征不对,如果他再欺负你,你就用这张传声符跟伯伯说,伯伯过来揍他。”
      “谢谢杜伯伯,刚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袁峤擦了擦眼泪,接过传声符,对梗着脖子的杜征瞟了一眼,杜征瞧见了,气得恨不得过来把这虚伪的小子再打上几拳。
      “老爹,我要回去,我不要在这儿。”小杜征往地上一躺正想着撒泼打滚,却被自己老爹拎住衣领,不得动弹,袁峤看了更是笑出声来。
      “臭小子,给我安分点,不要再给老子丢人,跟着清和府主好好学。呵呵,不愧是梓溪兄的公子,相貌礼仪俱是上佳,哪像我家这个臭小子。杜征,你给我听好了,你再惹是生非,……”举手作出一个揍人的姿势。
      “哪里,哪里,仲宁兄过奖了。”
      “这臭小子就麻烦清和府主了。”杜仲宁收了收脸上的表情转身对浩衍学府府主袁清和了拱手行了个礼。
      “二弟,峤儿就拜托你了。”袁梓溪对浩衍府主说道。
      “杜家主,兄长,放心,这两个孩子根骨上佳,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袁清和温和地对两个孩子笑笑。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小杜征便是吃了小袁峤的亏。两人同窗三年,明里暗里交战无数,回回都是杜征吃瘪,难得杜征要占上风,袁峤便会拿出杜仲宁给的传声符把杜征欺压死死实实,让杜征苦不堪言。好不容易熬得学成离府了,那小子不管是筑基、结丹都比自己早,更可恨的是修真八卦手书排出的金丹期天骄榜上,袁峤排在第二位,自己是在第四位,害得又被老爹一顿数落,还将自己禁在家中,老实地修炼。后来,听说那小子是个断袖,喜欢年轻美貌的少年,把素来严正的袁家主气得七窍生烟,老爹才觉着喜欢软玉温香抱满怀的自己有了可取之处,便不再逼着修炼,杜征终是恢复了自由身,又可以约着狐朋狗友出去厮混。
      不过杜大少爷回忆起学府那三年水深火热的日子,看到这昔日同窗心里还是微微发怵。
      深吸一口气,好奇地问:“这次金丹期修士的比武大会,拔得头筹者,帝府奖励破神丹一枚,怎么你也心动了?”
      二人说的破神丹并非普通丹药,修士在炼制丹药时,如果在丹成之时会自行凝出一个药灵,这种丹便称为破神丹。破神丹自带药灵,服用破神丹等于是把药灵的那份灵力也吞并为自己所用,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当然是看不上这份灵力的,可是对金丹期修士而言称得上的顶极丹药,服下去能修为大涨,运气好遇到灵力强的药灵,甚至能直接能迈入元婴期。只是丹药凝灵极为不易,一切都是凭运气,修真界已经多年未见破神丹出,即便有了一颗两颗,各大世家也藏着掖着,给家中出色的子弟服用,这次帝府以破神丹为奖励,金丹期的年轻弟子们自然是纷至沓来。
      “呵呵,你猜。”袁峤微微一笑,用脸靠近杜征,正欲调笑几句,忽闻外面一阵骚动。
      “死人啦!!!”
      本来热闹的酒楼门口直挺挺地俯卧一人,看不清脸面,身下一大滩血迹,几个大胆的伙计正欲上前。
      “不要碰。”袁峤见状立马出声阻止,但为时已晚,一名伙计已拉住地上那人的衣袍正欲把人翻过来看个清楚,忽得发出一声惨叫,碰到衣袍的那只左手已然变成紫色。
      杜征双手结印,以酒水凝环,锢在那伙计手肘处,又见几丝银光闪过,那伙计手被三根银针定住,
      “所有人全部散开。”帝军府的护卫拥着一人跑了过来,停下后训练有素地围着尸体绕了一圈。
      “不愧是东晖帝府,好威风。”杜征撇了撇嘴角。
      “玄晏,你也来啦。”袁峤向来人打了个招呼。
      带头的人是东原宋氏的少主宋玄晏,宋氏精通医术,宋家人的一手银针出神入化,据闻宋玄晏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隐隐有超出其父之势,各大世家皆与宋家交好。宋玄宴小时也与杜征、袁峤一起在浩衍学府读书,与杜征的调皮捣蛋,袁峤人前背后不同的是,宋玄宴真正称得上品貌俱佳,是浩衍府主袁清和最得意的大弟子,而且道法高深,乃是天骄榜的榜首,隐有成婴之象,稳稳地压在了袁杜二人的上头。同时修真八卦手书最新一期小调查公布,你最想和谁结为道侣?榜的榜首也是这位宋玄宴。据称,修真界第一美女钟柔惠的那一票也是投给了宋玄宴。
      总而言之,东原半夏堂的宋玄宴就是这修真界年轻一代的典范,年轻修士学习的榜样,“呵呵,”袁、杜二人在心里冷笑了几声,他俩与宋玄晏相当不对盘,小时学府读书时
      每每挨训罚抄,只要这位大师兄代为监督,就别想蒙混过关,抄得差了,还得重抄,两个真是苦不堪言。结丹成名了,又免不了提出来与宋玄宴比较,年轻人傲气十足,对压在自己上头的自然是极不喜欢的。
      宋玄宴当然是不会知道这两人心里的想法,见到两位昔日同窗,便微笑地抱拳行礼:“杜少主,袁少主,多谢出手相助。”
      “啊,啊,疼,疼”那个伙计疼得在地上打滚,宋玄宴见了,又射出一针,那人便没有声响,直直地躺着,脸上的表情甚是可怖。
      “这是怎么回事?”袁峤蹙额问道。
      “怨灵附体。”宋玄宴简单地解释,“尸体还是老规矩,原地烧了。请两位和随我一起去东晖帝府商量此事。”
      “我比你们早来了两日。第一个中了这邪术的是前来能加这次比武大会的河中吕氏的少主吕振鹭,吞剑而亡,死状恐怖。当天,触摸了尸体的四个吕氏家仆一个接一个中术而死。”
      “那现在这个是?”杜征问道。
      “这是最后一名吕氏的家仆,本是拘在帝府,不知怎地发狂跑了出来。我和东陵君分头追寻,没想到正好碰到你们,这怨灵很是狡猾,它能随着身体的接触任意游走,修为低下的人甚是容易中招,还好你们这次出手迅速,把这怨灵禁锢在这伙计的左手里。事不宜迟,麻烦两位与我一齐把这伙计带回帝府,等东陵君回来一起商议。”
      “吕振鹭死了,他爹吕随风知道吗?”袁峤出声问道,“吕随风是元婴后期的剑修,自己的宝贝儿子出事了,这事麻烦了。”
      “吕家主还在闭关中,据说要突破元婴进阶化神,下人不敢打扰。吕振鹭的修为也不低,这一下子死在了盛京,东陵君急得焦头烂额,既然你们来了,就当是帮帮东陵君的忙。东陵君想在吕随风出关之前把这事查清,也算是给吕氏一个交待。”
      东陵君温华亭,东晖帝君温莫余的堂兄,虽已达元婴期,但是与一般修士不同,他的元婴期是用帝府的无数的灵丹妙药堆起来的。而且其人圆滑,长袖善舞,处事滴水不漏,虽代表着东晖帝府,却从不摆架子,在各修真世家中人缘极好。反正比武大会还未开始,又能与东陵君交好,袁、杜二人自然是愿意帮这个忙的。
      “诶,出了这事,咱们那位帝君可曾出关?”杜征忍不住问。
      “唉,未曾。依然在帝府的凌云台修炼。”宋玄宴叹了口气。
      东晖帝君温莫余,修真界第一人,十五岁结丹,二十三岁成婴,三十岁便已修炼至化神境,天纵奇才,无人可比。只是常年闭关修炼,难得见其人影,不近酒色,至今未结道侣,帝府的一切事务都是由东陵君代为处理。
      “帝君是不是要进阶大乘境了?”杜征继续问。
      “未见雷劫降下,应该没有。不过听东陵君说,这次比武大会帝君会出关,从中挑选一名弟子。”
      “真的?如果能成为帝君的弟子,那可是了不得的机缘啊,不知谁能入得了帝君的眼。”袁峤接道。
      东晖帝府内衔山抱水,庭院中异香扑鼻,灵气缭绕,奇草仙藤苍翠可爱,这一看就是东泽君温华亭的手笔。
      “宋少主,属下先把这伙计带下去。”
      “好,小心不要碰到他的手。”
      突然,那伙计双目一睁,手的酒环断了开来,银针也被逼出体外,一个通体血红的小人从左手中指钻了出来,整个庭院沉在一片迷雾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袁峤,宋玄宴,你们在哪?”
      “阿征,果然是最在意我的,这个时候第一个叫的人是我。”轻轻的调笑声。
      “你个断袖,死开,诶,等等。”
      迷雾将整个许院遮盖的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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