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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哈哈....”挂上电话,我快笑爆了,赶紧着装出门,接上三井,我们直奔华莱士。
      还真是不习惯这样暗淡暧昧的灯光。酒吧里的男男女女,随着聒噪的音乐肆意的扭动着躯体。有的因为醉酒而抱成一团,有的因为兴奋而放浪形骸,还有的干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亲我我,豪无忌讳....
      “看看,都些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三井最看不惯的就是女人抽烟,别说,他也就这点还象是个尊师重教的,中华千年的儒家思想,在他心底其实是根深蒂固的。
      “他们在哪呢...”我头不停的攒动,想要借助灯光把流川找到。
      “真是不明白他怎么想的,来这能图个什么?”愤恨的骂着,我知道三井口中的他是指藤真,“妈的,日本人这方面是开放。”
      “仙道先生...”就在我四处打量的时候,面前站定一个身影,兴高采烈的和我打招呼。 “水...”
      “呵呵,是我,水泽!”果真是他。
      “你好...”我笑笑,“你今天上班啊...”
      “我是调酒师,天天晚上都在。”水泽的笑容,如孩子般纯净,“你是来找流川先生的吗?他和朋友在7号桌。”
      “谢谢,我这就过去。”拉起三井,我顺着水泽指的方向奔去。
      离7号桌不远,我看到流川和藤真在交谈着,偶尔喝一小口酒,当然,我看的是流川,而他旁边的藤真,酒喝的比他多不少。
      “象什么样子!”还没等我迈步,三井已经冲了过去,接着我就看到他蛮横的把藤真手里的杯子抢过,嘭的摔在桌子上,还好,没碎。
      “三井啊!”藤真的表情,简直出乎我的意料,他非但没有发火,竟是一脸笑容,温和的看着我们。“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一起坐。”
      天啊,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你...”三井也傻了。
      “流...川....”弱弱的,我看向藤真旁边。
      “你怎么来了?”冷冷问着,流川等我给他回答。
      “没...三井...”指着三井,我笑笑,“他非要来,我陪同而已。”
      “是吗?”藤真一听,笑着看向三井,“我和流川都不太喜欢酒吧,今天我也是为了陪他来。三井,以后有机会,我们组织系里来这玩吧。”
      藤真刚才说什么?是陪流川?
      “你...你没发烧吧?”三井的眼里写满惊讶,伸出去的手,就往藤真头上靠去。
      “哎...”藤真挡住了,“我可没那种嗜好啊...你找错人了 。”
      “你又胡说什么呢!”
      “来来,你们既然来了,我请客喝酒。”藤真笑着,招呼服务员,又叫了瓶洋酒。
      “你够了!”三井的怒火已经控制不住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又在想什么花招?”
      我以为,这句话的分量足够让口水战爆发了,可谁知...
      “对不起啊,我说错什么了吗?”藤真还在笑,“如果,你不喜欢喝酒,那我帮你叫果汁或者...”
      “他...醉了吧?”此刻,我和流川的对话,只有彼此能听的到。
      “酒不醉人,人自醉。”抿一口酒,流川没看我,“他没事。”
      “可是...”我总觉得藤真白天时,还不是这样。
      “管好自己吧。”
      “啊?”回神,流川看着我,脸上带着鄙夷。
      “你是怎么回事?”想起刚才藤真说是流川要来的,我就火大。
      “什么?”
      “怎么会来这?难道上次的教训...”
      “藤真健司!”我话还没说完,三井这声狮吼,截断了我,一旁,他怒视着藤真,但是藤真却浑然不觉。
      “三井,我不是聋子。”很平和的语气,藤真看着他,“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你能不能给我正常点?”
      “我...”一阵迷茫之后,藤真笑了,“我原来就是这样啊,有什么不对吗?”
      “你原来...”说什么?三井,你要说他原来是找你麻烦,和你吵嘴,那才叫正常吗?
      “恩?怎么了?”藤真无辜的看看我们,“你可以问流川,我从来都是如此的。”
      旁边,流川冲三井点点头。
      “好...好...”气的只会点头了,三井点上了烟,手明显在发抖,“就这样挺好的,你早该这样了。”
      “呵呵,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在找你麻烦了。”藤真也点上一根烟,接着拿起一杯酒,“以前是我不对,有点故意刁难你了,来,我自罚一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咱们和平相处,以立系威!”
      说着,他仰头将酒喝下,一点都不含糊,在他的表情里,我根本看不出痛楚。反而是三井,拿着杯子的手,差点就将酒洒出来了,抬了又抬,还是没把杯子举到嘴边。
      “藤真不对劲啊...”
      “很正常!”流川,你也不对劲。
      “来来来....”还要说什么,我们这边却走过来一个人,是水泽,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个杯子,“我刚调的鸡尾酒,特意拿来给你们品尝,顺便给点意见。”
      “好啊!”藤真率先拿过一杯,细细品上一口,眉头一皱,“不错,就是味道甘苦了点...”
      “是啊,要的就是这种风格...”水泽笑着坐到了流川身边,“我在里面加了苦菊...正好符合这酒的名字。”
      “你自己发明的?”我看着他,很是佩服,“叫什么?”
      “落寞情人。”
      “听起来很有风情啊...”藤真笑的别有心思,“没看出来,你一个学生,竟会有这等才华。”
      水泽还是学生?
      “呵呵,过奖了。”说完,他拿起一杯酒,递到流川面前,“枫哥,尝尝。”那灵动的眸子,脉脉含情,在他对上流川的时候。
      象下水道堵塞一样,此时这么来形容我的心情,真是恰倒好处。那种心底萌生出的怨念,那种找不到怨念泛滥的根源....让我几乎窒息。
      “谢谢!”很有礼貌的,流川将酒喝了下去,“不错。”
      “哈哈,这酒不是这样喝的。”边说着,水泽的手,擦过流川的嘴角,帮他拭去污渍,然后痴痴笑着。
      “那应该怎么喝?”赶紧拉他回来,我可不想在这看他们眉来眼去的。
      “哦!”水泽尴尬一笑,将一杯同样的酒拿起,“这酒叫龙凤合。枫哥,你刚才喝的是凤,我手里的是龙。应该搀在一起喝的,可我还没给你说完,你就喝掉了。没觉得味道诡异吗?”
      “没有!”
      “没觉得很酸吗?”水泽看着他,不敢相信的样子。
      “没!”
      “呵呵,这酒应该是甜的就对了。”水泽说着,又往流川的杯子里,倒了点什么龙的,然后混合那点凤,流川喝了一小口,皱皱眉头,就放下了。
      “不好喝吗?”
      “太甜。”
      “你不喜欢吃甜吗?”藤真奇怪的问,“那你刚才回饭店,还吃糖了呢...”
      糖?什么糖?难道是我买的吗?看着流川已经换了套衣服,我才明白,他回去过香格里拉。
      象是刻意避开我质问的目光,流川什么也没说,又把剩下的酒全部喝光,仿佛要证明什么。
      “流川...”桌子底下,我试探的伸出手,将他手捞捞抓住,能感觉出他的挣扎,却不想放。这次,我没喝酒,我也没有醉。不,应该说,我一直都是清醒的。“为什么要来这?”
      “放手!”他冷漠的语调,轻的可怜,“你这是做什么。”
      “回答我,流川。”抓的更紧,我想知道。
      “是来谢水泽的。”
      是...是这样啊...我居然忘记了。
      “呵呵...那我是说,我和你一起来啊...”
      “藤真心情不好,顺便陪他。”冷冷的声音豪无改变,“现在可以放手了吧?”
      “哦...”赶快松开,我太失态了,“我只是...冷..”
      “啪!”的一巴掌,流川的掌不留情面的在我手背上扇出一道红印,“这样就不冷了!”
      可恶的流川!
      “你们还要喝什么随便点,我来请啊!”我总觉得水泽有点故意打断我的意思。
      “哪好意思呢!”还是藤真彬彬有礼,“说好的,算我请。”
      “呵呵,别和我客气。我很高兴认识各位,尤其,枫哥。”说着,水泽看了过来,“如果不介意,想见我的时候,随时过来找我玩。”
      我尽量保持着风度,笑的僵硬的脸,稍微一动就会抽筋了。
      “好了,我去忙了,你们慢用!”说完,他留恋的眼神,贪婪的扫过流川,才一一不舍的离去。
      “我去洗手间。”藤真起身,赔笑道,“失陪一会。”
      一边的三井,待他走远,连接三杯酒,一起下肚。
      “我说你悠着点!”赶紧拦下第四杯,我开始担心了,“洋酒后劲大,你一会出去,小心见风倒。”
      “我没事!”将我的手打开,三井怒气依旧,“变脸比变天还快...”
      三井,当你是朋友,我决定帮你一次。起身,我向厕所走去。
      “没喝多吧?”正要出来的藤真,被我撞个正着。
      “当然没有。我先出去了。”
      “藤真!”
      “仙道,别说你是刻意进来找我谈心的啊!”他太聪明了,三井玩不过他,只要他想玩。
      “你别怪三井...”看着他,其实,我要是三井,我就会选择和他在一起,反正家里不会反对,而这个人又如此难得。“有些时候,他说话都是无心的。”
      “哦?例如?”藤真笑问,“看来,你都知道了?”
      “是的。”点点头,我继续道,“他可能是一时不知该怎么去接受...但是,不代表你们不可能。”
      “你误会了!”藤真叹口气,“这些话,不应该你来说。还有,我想,不是每个人都应该受上天的眷顾。在他明白的时候,你应该去问问他当时错过了什么,想必那时,我已经把他遗忘了。”
      “感情岂是说忘就忘的?”
      “那是你不懂同性之间的情感有多奇妙。爱到深处,叫做无法自拔;蜻蜓点水,也是无可厚非。我,不会去等一个人太长时间,因为我没那个耐性,让他在岁月里成长,认可自己的情感。既然他做不到,我绝不强求。”
      藤真,你真的是这样的人吗?轻易的,就能做到决然?还是你在伪装?不想让我探视你的内心.....
      “出去吧,这味道太大了!”藤真笑着看看我,“在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就开始慢慢把他忘记了。虽说从两年前就喜欢上了,不过,我不后悔。不后悔喜欢,也不后悔放弃。”
      我佩服你,藤真!这种真性情,如今还有几个人能做到?
      “所以,你放心吧,我对他来说,不过是凤毛麟角,伤不到他的。”我们走出洗手间的时候,藤真这样说,“当局者,往往是因为身在此山中,才会不识庐山真面目的。仙道,你是个明白人,可也有糊涂的时候。”
      摸棱两可的一句话,说的我直犯嘀咕,他到底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当我们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流川都快睡着了,看来他还真不适应这样的场合,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没骗我。他说,他是日本人里的特例,是真的。只是这么想着,我就感觉很开心了。
      “我们该走了!”藤真看看我,又看向流川,“你送他?”
      “好啊,谢谢!”谢谢?为什么要说谢谢?
      “结帐!”说着,藤真把服务员叫过来,就要掏钱。
      “不用了,已经有人结过了。”
      “结帐了?”藤真问,“水泽吗?”
      “是...是这位先生...”服务员手指上三井,他却一声不吭,真不符合他的个性。
      我想也不可能是水泽,他正忙不不可开交,哪有时间留意我们这里。早该想到是三井了,不为别的,只为是替藤真请客了吧。
      “好吧,各位,改天见了。”门口处,藤真向我们告别。“要不是明天还要上班,就再多玩会了。下次吧,我们挑周六出来。”
      “恩,机会有的是。”我笑笑,然后看看三井,“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你喝了这么多酒,怎么开车?”他竟然没理我,径直和藤真说话去了。
      “没关系的,我会开慢点。”
      “钥匙!”三井霸道的看着他,那样子象要将他吞掉。
      “做什么?”藤真莫名其妙的回望他,又看看我和流川,其实我也不知道他要干吗。
      “你开门!”直接绕到藤真的车旁,三井指着车,一脸威严道。“我送你回去!”
      “三井...”他不是借酒装疯了吧。
      “这样不合适吧...”藤真还真没有再和他拌过嘴,今晚自始至终,他都很平心静气,看样爱一旦消失,人也会跟着变了。
      “少废话!”几乎用抢的,三井将钥匙夺了过去,接着打开车门,把藤真拽上车,自己也跟着上去。然后,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就开车走了... ...
      “他们...不会有事吧...”说真的,我不放心三井这暴躁脾气,幸亏藤真不是那种人,不然这俩能动真格的...
      “困了!”冷冷的命令,我又要听从,流川压根就没听见我刚才的话,他还真是对人冷到家了,就算是藤真,他都不闻不问。
      “流川....”路上,我如坐针毡,不时的看看旁边的人,出奇的,今天他没睡着。“那天在酒店...其实是个误会...”
      “我知道!”
      知道?你知道什么?
      “你不是想敲诈我。”流川没看我,冷酷的注视着前方,好象看我一眼就能少活十年一样,“是我用强的,你没有想要出卖自己的意思。”
      天啊,不是的!他把误会弄的更深了...
      “我不是...”
      “知道你不是卖的!”流川,你听我说完好不好。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不用再解释了,我也从来没把你当那种人看...”
      废话,我本来也不是鸭,你当然不用那样看我了。
      “还有...”许久,他说,“今天的事,我也不是故意的...”
      今天?哦,是我们接吻的事。难道,他以为我误会他又想买我一次?
      “不...”
      “所以,忘了吧。”流川看了我一眼,“你不是娼妓,我不是嫖客。”
      “对,我是你的司机,你是我的顾主。”赌气的来上一句,我不想多说了,越解释越乱。
      “钱,我还是要给你的。”流川继续道,“算补偿。我做对你做错事的补偿。”
      “好啊,钱多不压人!”惨淡的笑笑,我的心如同被鞭笞,“我从来不会闲钱多!”
      流川没有再说话,阴郁的表情,使得车里更添寒意。
      “明天7点来接我!”进酒店前,流川在车下丢出冷冷一句话,“我有会议要开。”
      第一次,我没有应答。才短短五天而已,看他的背影竟成了我的习惯,每次送他到这里,我总是会点燃一根烟。吸到嘴里,才发觉,我想点着的,竟然是希望!华灯初上,孤零零的车里,孤零零的我...
      广播里,正在放着西域男孩“soledad”,悠扬的歌声回荡在整个城市的上空,在我心里画了圆。当一切来的太快太突然,还没等醒来,梦已截然。希望有时候就象手里的烟,燃烧到最后全部化成灰,我们看到的,不过是希望变成灰烬的那个过程,中间除了等待,还能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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