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我自横刀向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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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凉薄如水，月影成纱。
孤枭站在枝头，圆溜溜的眼睛绿莹莹的，喉咙里时不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注视着下方的一切。一只狡猾的野兔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忽然嗅到一丝异样的气息，立刻窜出去几米远。
过了一会儿，见四周毫无动静，它才又探了个脑袋出来，一步一顿地拱到地上那个“东西”的身边。这是个圆圆的玩意儿，比它的身子还大，白皙柔软，散发的淡淡的清香，枕着乌黑的长发。
野兔磨了磨它的大板牙，亮出细小的爪子。看来今天能吃一顿大餐，它猥琐地龇起牙，正打算一爪子挠下去，那“东西”突然睁开了眼睛！
锦绣和兔子大眼瞪小眼，一秒之后，她快如闪电地伸出手，把这只贼胆包天的肥兔子死死抓住，一跃而起：“夜宵！”
兔子吱吱乱叫，两条肥的流油的后腿拼命乱蹬，奈何腿太短够不到攥着它耳朵的手，只能是被少女拎到了空中，晃来晃去：“怎么，不服？”
锦绣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处何处，狞笑着从背后的箩筐里拔出一把锃然发亮的菜刀。就在这时，她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小姑娘，你打算独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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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远在西南的大理境内，国都城中。
和山崖下的阴森湿冷截然不同，这里巍峨的皇宫金碧辉煌，朱墙翠瓦，名贵的香料在龙形香炉中焚烧，烟雾缭绕，如人间仙境。四面的高墙上绘制着大理信奉的八部天龙神，正中的王座上方，金色的迦楼罗正张开双翼。
安帝在王座前来回走动，凝眉不语。半晌，他看向殿前待命的凤仪将军木昭：“百越之地可有回音？”
戎装女将抱拳肃容：“回陛下，世子已经前往百越一个月有余，不出五日，必定得返。”
“但愿如此……”安帝满面担忧，“今中玄羸弱，重文轻武，不趁机攻取中原，更待何时？”
“报——”忽然有侍卫飞传，“世子到！”
安帝眼睛一亮：“快，快宣！”
大理世子段礼奉旨入殿，在阶下站定，气宇轩昂，丰神俊朗。他把一份百越国君的亲笔密札奉给一旁的御监：“父王，这是百越国君的回信，请父王圣览。”
安帝亲自启封，展开密札后浏览了两遍，方才长出了一口气。他把密札递给段礼：“我的儿，你且看看。”
段礼见他神色不豫，依言看了一遍，疑惑地一挑眉：“缺乏军饷？怎么可能，百越地近江南，沃野千里富庶无比，怎么会有粮草供应不足之忧？”
“我的儿，你有所不知啊。”安帝叹了口气，“江南确实繁华康定，但那里的金陵城内坐镇着天下第一邪教，其势力盘根错杂，百余年来无人能奈。”
“……琴教？”段礼稍一思索，“想必他们是故意克制了和百越的粮草贸易，用以防患于未然。而中玄朝廷应该摸清了这一点，乐得他们互相制衡，好让鹬蚌相争，自己坐收渔利。”
“你明白就好！可现在这事儿成了百越拒不发兵的借口，我们总不能替他端了琴教吧？那群疯子……不，那可都是一群恶魔！”安帝紧皱眉头，转向静候一旁的木昭：“木姑娘，你有什么看法？”
木昭淡定自若：“陛下，中玄毕竟绵延了百年，国力强盛，宜蚕食而非硬攻。我们未必需要百越同往，可以先向东北进军，立即占领剑阁一带——剑门关乃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们从背后攻入，便可占据这道天险。这样一来，即便中玄派出援兵，我们也可以退居此处，至少拿下了西蜀。”
“但剑阁乃中玄正道之首，恐怕并没有木姑娘所说的这么简单吧？”安帝依旧忧心忡忡。
木昭道：“攻剑阁总好过夺琴教。剑阁之人熟谙兵法，易于猜度他们的动向，琴教却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完全摸不到他们的意图，只能硬碰硬。更何况剑阁近期举办武林大会，自顾不暇，正好给了我们机会。”
段礼却一蹙眉：“你确定？武林大会聚集了各派精英，若是他们联手御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从不闹着玩。”木昭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也是冷冰冰的：“正道之间明争暗斗多年，他们为了各自门派的利益，八成会弃剑阁于不顾。而那西蜀的太守虽然是中玄天子的兄长，却一直被排挤，他本人也毫无实战经验。”
段礼不语，少顷转身向安帝道：“求父王赐儿臣兵符，大举破蜀！”
话音刚落，安帝正打算表态，大殿门口却突然走进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嗓音洪亮无比：“陛下欲取中玄，难道就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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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圆月高悬于天，广布寒辉。
山谷中凉意极浓，锦绣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走在后面左边的裴夙立即撇了撇嘴：“现在受不了了？推谢尘下来的时候不是还挺猛的吗？”
谢尘立刻阴阳怪气地接口：“想必是和常琴纵欲过度、日夜宣淫吧，怪不得在船上那些日子我总觉得晃悠。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懂得节制。”
锦绣被这样明朝暗讽了一路，此刻终于忍无可忍，火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你们都给老子闭嘴！”
林子里“呼啦啦”惊起无数飞鸟，山中立刻传来几声狼嚎，此起彼伏、悠远绵长。锦绣没想到自己一嗓子吼出了这种附加效果，忍不住目瞪口呆：
“这什么意思？”
谢尘先是抽了抽嘴角，然后一摊手耸了耸肩：“估计是说，同志们，今晚加餐。”想了想，他还比了个剪刀手，“‘耶’！”
锦绣刚想再说些什么，下一秒，密林深处倏地亮起无数绿光！那些光点仿佛颤动的鬼火，混合着低沉的嘶吼，以及兴奋的喘息。
锦绣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我感觉它们很聪明的样子……”
谢尘面不改色：“那是因为你太蠢了。”
裴夙活动了一下指部骨节，发出细碎的“咯咯”声。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殿后，谢尘你有伤就辅助吧，锦绣……跑！”
刹那之间，二十余头野狼猛冲而出，锦绣随手从箩筐里摸出一把趁手的□□，对着迎面扑来的狼便当头拍下：
“噗嗤！”
整颗狼头被拍得粉碎，血肉横飞，饶是杀人如麻的两位护法也不禁一怔。裴夙左腿横扫正中狼王腹部，右手罡风所过之处血雨纷飞，百忙之中还回头高声问道：“刀是用来拍的么？应该用来劈的吧！”
锦绣冷哼一声，纤细的身躯竟然把厚重的□□挥舞得虎虎生风：“书呆子你先管好你家相好吧！本大爷动手从来不为杀生，只图一个爽字！”
三头饿狼同时向她飞扑而来，锦绣狞笑数声，把□□高举过顶，猛地一抡，三颗狼头齐齐崩碎，脑浆飞溅。不知为何，真正面对狼群时她倒不怕了，反而还听兴奋。她提刀跃上树梢，清叱一声：“缺口打开了，走！”
他们立即朝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狼群折损了一半，却依旧紧追不舍。裴夙玩性大发，索性放弃了吹笛御狼，只跟在后面，想看看这个小姑娘到底能有多大能耐。
锦绣觉得这一箩筐的厨具实在是累赘，看得她越来越饿，干脆回身把□□一掷，一头野狼霎时开膛破肚。她行云流水地摸出各式菜刀，不管不顾地往身后抛去，一时之间乒里乓啷不绝于耳。
受灾范围内的谢尘忍不住怒了：“我靠！你回头看准了再丢东西行不行？小心本座这张如花似玉的脸！”
锦绣仰天大笑，左右开弓愈发肆无忌惮：“护法大人，原来您还要脸呐？”
落在最后的裴夙左躲右闪，眼看漫天的锅碗瓢盆劈头盖脸就砸了下来，不禁也口不择言：“锦绣你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你是个厨房吗？”
锦绣只觉自己从未如此畅快得意过，把一身轻功发挥到了极致，身轻如燕。她正打算把筐也丢出去，忽然乐极生悲、脚下一空，直直的掉了下去。
谢尘和裴夙停步，刹那之间，他二人的影子不过晃了一晃，剩下的野狼全部无声毙命。
“玩儿脱了？”谢尘看那无底洞看了半晌，抬头问裴夙。
裴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就下去看看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我自横刀向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