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神胖若两人[综英美]》江海沫

18、为什么爱一个玩火自焚的人？

　　“餐厅打烊了，先生，希望你今晚吃得还满意。”
　　头顶灯光倏地暗了下来，紧接着，厨房的灯光也被熄灭，一时间偌大的一楼正厅只剩门廊仍留有柔和的照明。
　　巴里看见一个模糊的宽阔的影子晃到自己身边，收走餐盘水杯，又晃了回去，步伐轻灵，几近无声。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有些心慌。
　　“亨利！”他咬咬牙，喊道，“我的名字是亨利。”

　　蜜莉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只想让你给我一个可以称呼的代号，超人钢铁侠那种。”
　　“噢……哦，”这下换他愣了，“我以为……”
　　“不过真名当然也可以，只是需要承担风险，但你应该不怕对吧，你知道你的人生充满着风险。”她轻声打断他。
　　他沉默着点点头。
　　然后他意识到对方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只好语言表达一遍。
　　“对，我知道。”

　　“所以我以后可以叫你亨利？你……我总觉得你不只看上去那么简单，很多事你该小心翼翼地藏好的。”
　　“亨利就可以，”巴里松了口气，暗自嘀咕，中间名也算是真名吧，“你说得我都知道，不过我觉得你是可以让我分享的那个。”
　　清脆的笑声从厨房传来。
　　“我们走着看吧，下次你再来的时候……”
　　“有人来了！”

　　又是一阵令人猝不及防的强风。就像巴里突兀地到场一样，他突兀地又消失了。
　　极速产生的电流点亮了厅内的灯泡，它们闪烁着，滋滋作响。
　　蜜莉恩怔愣在原地，一点点注视着那些光源熄灭，而后门铃响起，门廊出现了一个摇摇晃晃的窈窕身影。
　　她皱起眉，二话不说，跑了过去。

　　“你怎么还没回房？我进来的时候大门都没锁，你……你想干嘛？”
　　杰西卡用酒瓶指着她，口齿不清地问。
　　她的眉皱得更深了。
　　“这话我也想问你，喝成这样你想干嘛？你也想得胃出血吗？”
　　“好长时间没来中央城了，我去品尝一下童年的味道，酒水店啊，舞厅啊，俱乐部啊……以前我常去的地方，你懂的，别大惊小怪的，回屋睡觉。”她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推了蜜莉恩一下，让蜜莉恩靠边站，自己慢慢地扶着楼梯向上爬。

　　可如果能轻易被拒绝被甩开那就不是她堂姐的风格了，蜜莉恩不依不饶地快步跟上，担忧地说：“以前你可不会一个人去那种地方还喝那么多。杰西，你我都很清楚原因，我觉得你需要聊聊。”
　　“我没什么想聊的。”
　　“有什么事是不能跟我说的呢？我会帮你想办法的，蜜糖，你好不容易走出以前的封闭状态，不能再回去，也不能再这么喝酒。”
　　“就是没什么可说的才不需要，我需要的只有一晚好眠。”
　　“Well，等你明早醒来就会知道当你喝下威士忌的那一刻就注定要失去它了。”
　　“我说了我不想跟你说话！”

　　猛地，杰西卡回过神，歇斯底里地喊道。
　　蜜莉恩被吓了一跳。
　　“你是对的，好吗！你一直都是对的！卢克·凯奇和我之间糟透了！你满意了吗？你开心了吗？那么能不能容我这个自作自受的混蛋一个人他妈的静一静！”

　　蜜莉恩动不了了，蜜莉恩再也动不了了。
　　她所能做的全部，只有站在原地注视着杰西红着眼睛，转过头飞快跑回自己的房间，重重把门砸上。
　　“咣当”，新装修好的金属门把手被捏碎成块，落到地上。

　　她默默走下楼，将铁卷帘门放下，大门锁好。她做得谨慎又熟稔，每个细节都再三检查，方才一盏盏关上一楼所有的灯。
　　事实上她仅凭一己之力做到这些事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没有杰西参与。

　　三年前蜜莉恩回国的时候并没有立刻将这个讯息告知给史蒂夫，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告诉杰西卡，他们都会来探望自己，上演她梦想了无数日夜的团圆场面。她需要，但不是现在。
　　至少他们不能看到自己给别的厨师打杂当小工的样子。
　　然而就在那天她遇上了托尼·斯塔克，接下来一切都不再是秘密。次日餐厅午休时间便有人找上门，她从未奢望能看到真人的传奇笔友，还有他身后走得小心谨慎的，深发色蓝眼睛的娇小女人。
　　蜜莉恩一时间不知如何自持。

　　杰西卡·琼斯，倨傲、寡言、冷漠、眼神犀利有张力，她无时无刻都微微抬起下巴，用余光淡淡扫过眼前一切，显得漫不经心又轻蔑。当她开口时，蜜莉恩便感觉她们之间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她抽烟，她酗酒，她私生活乱成一团，常常将私人情绪带进私家侦探的工作里。她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不关心自己以外的人的感受，这种孤独而自我的状态即使在姐妹团聚后也没有太大改善，在她眼里不管蜜莉恩如何做，蜜莉恩始终是那个抛下一切、任由情绪崩溃而不管不顾离开自己的差劲姐姐。
　　直到遇见卢克·凯奇。

　　她们都还记得那一天，杰西去酒馆打发时光彻夜未归后的隔一天，她头一次没有像个失魂落魄的流浪汉那样跌跌撞撞衣衫不整地拎着酒瓶子回到公寓，而是一身整齐的仪容配好闻的洗发水香味，整个人轻手轻脚地推开公寓房门。
　　没错那次她的包包手机都健在，妆容也没花，见蜜莉恩为自己留了早餐竟然懒洋洋地摆手说自己刚吃过。她往沙发上一躺，无神地盯着出租公寓脏兮兮的天花板，笑了。
　　在那时蜜莉恩便知道，她的小妹妹不止是遇上了一夜情那么简单。
　　有什么能比看见家人重新拾起振作的心态更好的呢？所以杰西没说，她也不问，只是将她那些细微的改变看在眼里，虽然不多，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她们都知道其实不是这样的。

　　三个月后某个餐厅打烊后的晚上，杰西和蜜莉恩正在统计这个月少得可怜的利润。
　　杰西的手机震了一下。
　　她看了眼简讯，忍不住皱着眉朝门外张望。
　　然后蜜莉恩就见到了，那个杰西绝口不提，却处处在她们的生活中留下痕迹的男人。高大健壮的非裔男人双手插在连帽衫口袋里，正站在餐厅的玻璃窗外，接触到杰西疑惑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冲她们俩点点头。

　　蜜莉恩告诉她，快去吧，你男朋友在外面等你。
　　她身躯一震，下意识撇撇嘴反驳说那不是男朋友。
　　但蜜莉恩坚持。
　　【别管我，你们好好约会，玩得开心。我希望你开心，蜜糖。】
　　——这是蜜莉恩有生以来说过的最让她后悔的话之一。
　　后来无数姐妹争吵的日子里，无论她说什么，杰西永远都有这句她的原话等着她。

　　结果发现高调拯救世界这种事真的会传染，从史蒂夫到托尼，从托尼到卢克·凯奇，最后是杰西。
　　谁都无法体会当蜜莉恩看到《纽约公报》上刊登出的一男一女街头恶斗□□的头条新闻时是什么心情。
　　【你还记得你得知你父母过世噩耗的那个时候吗？】她将报纸用力团成球，捏进肉乎乎的手掌心中，咬着牙对托尼说，【想象你自己一点点等待着那一幕上映，而你除了等着看也做不了别的——这就是现在的我。】
　　托尼沉默了。
　　史蒂夫也沉默了。

　　尽管照片模糊不清，但报道上的名字可不会骗人，杰西身上的伤也是。
　　卢克·凯奇被洗刷清白，但他的真实身份卡尔·卢卡斯不是，于是他被宣判重返监狱至服刑期满。杰西卡·琼斯虽然被律师与警署的人保释出来，但这也无法改变她硬生生当着围观受害者的面扭断一个男人的脖子的事实。

　　【你为什么要联系他？】
　　蜜莉恩推开房门，将那封自己大闹特闹才赶在抵达纽约州际前二百多英里外拦截到的信展示给杰西看。
　　蜜莉恩动用了全部力量和朋友们的帮助，回来时风尘仆仆，气得脸色铁青。
　　当着杰西的面，她动动手指，让那封信瞬间灰飞烟灭，连渣都不剩。

　　杰西当时心情也并没好到哪里去，她正在一边喝威士忌一边看网飞剧，突然碰上这么一出，几乎瞬间从床上跳了起来。
　　【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这侵犯了我的隐私。】
　　【省省吧你一个私家侦探天天都在侵犯隐私，我问你，为什么要联系他！】
　　【这和你无关，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我不管你？那还有谁会管你！如果不是托尼请杰瑞来保释你，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儿吗？赖克斯岛监狱！又或者是和那个混小子关在一起，他还有释放的那天而你就会是无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