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你怕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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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艾瑞丝和蜜莉恩聊了许多采访之外的话题，交换了手机号，走到门边相互道别的时候，彼此仍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让最初忐忑不安的巴里大感惊讶，因为他太了解她们有多不同了。
“你们聊得投机我就放心了。”
“怎么，你还怕我跟别人吵起来？你认识我多久了。”蜜莉恩装作生气的样子，斜睨他一眼。
他心里忽然泛起紧张，连忙否认：“当然不是！只是你们都对我太重要了，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我总会担心受怕而已。”
“看来英俊开朗版的巴里·艾伦还是没改掉他杞人忧天的毛病，”蜜莉恩咯咯地笑出声，拍了他一下，“胆小鬼，下次什么时候找我吃饭呀？今晚？明晚？”
他想了想：“今天不行，艾瑞丝要去警局找发言人拿资料，我们正好顺路，下午忙工作。明天局里有表彰大会，可能得后天再定了。”
他们对视一眼，彼此都不□□露出遗憾来。
按照社交传统，这时候该轮到蜜莉恩发话，说些“没关系下次联络”“玩得开心”之类的客套话体体面面地与故友告别。
常识，对吧？
巴里也知道这个常识，而且他需要正常的双人对话来迫使自己从自言自语自娱自乐的歧途板正回来——他快忍不住要嘟嘟囔囔了。
蜜莉恩清楚这很必要，但她没有开口，因为她敏锐地觉察出很多弦外之音和当事人可能自己都未发掘的小细节，不免心中杂念繁生，一时走了神。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巴里正用那双润泽的、暗含担忧的褐色眼睛望着自己——可能在她没注意的时候某人还稍稍凑近了些，对方挺阔的高鼻梁比原先更为放大，几乎要碰到她额前被风吹起的发丝。
她不由得屏住呼吸。
饥饿，愤怒，孤独与疲惫。
饥饿，孤独，疲惫。
饥饿。
饥饿。
可乐饼。
她要去吃个该死的可乐饼。
“没关系，正好今天开业晚上餐厅忙不过来，改天你联系我怎么样？知名主厨的时间表可是需要预定的。”她恢复笑容，口吻轻快。
巴里盯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瞧。
然后他也笑了。
“好，下次，我一定不会迟到。”
蜜莉恩闻言，笑容萎靡下来。
“再见贝尔，能再见到你真好。”
她挥着手，慢慢慢慢地，手缩了回去，关上了门。
她背靠门上，垂下眼帘，忽然想哭。
上一次巴里跟自己说绝对不会迟到还是她十七岁的时候。早上七点她在自己家门口等着巴里来，怀揣着十七年来全部的兴奋和期待。
炉上烤着巧克力红丝绒纸杯蛋糕，每一颗肚子里都藏着个秘密，用可食用纤维纸和糖浆写上去的秘密。
家里关于她的东西都打包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张隔壁城镇东伯理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她没等来巴里，一如既往，他又迟到了。
没关系她可以一直等。
只是整队前来拜访的联邦调查局人马不允许她等下去。
巴里的背影细长，高挑，又跟同龄人比起来过分瘦削，箭矢一样。
透过窗，蜜莉恩很讶异竟然花了自己那么长的时间才认识到巴里·艾伦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巴里·艾伦了。
17岁她相信他会来。
22岁成名上电视，她相信他会来。
23岁回国，她相信他会来。
似乎在内心里某个角落，蜜莉恩始终期待着巴里能够来。
时过境迁后，至少现在她可以告诉自己他不会来了。
25岁的巴里·艾伦赶着去赴别人的约，那个人叫艾瑞丝·韦斯特，优秀到她不敢直视。
Oy…有时直觉太敏锐也不是一件好事。
她晃晃悠悠走回正厅中央的开放式厨房，抱着一盆已经不太热乎的可乐饼，顺手拿走番茄酱沙拉酱，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一屁股坐在主厨餐桌那儿，红一层白一层地挤，也不管精不精致好不好吃，蘸了点直接就往嘴里塞。
午休时间员工们都在二楼休息室放松，杰西他们出去调查，餐厅一楼只剩她一个。这种毫不顾忌的状态在家人们回来之前就已经悄然结束了，餐厅六点开门时，他们见到的还是那个亲力亲为忙得脚不沾地的年轻女主厨。
“巴里和艾瑞丝呢？”史蒂夫走到上菜台边，在攒动的人头之中寻找着。
蜜莉恩头也不抬，脆生生地回答：“早就走了，他们两个晚上都有别的事，留下我还得想办法怎么加塞一桌。”
“说得也是，你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因为是我在做嘛。”她勾起一个相当满意的弧度，站远两步，审视着自己用冷冻的黄油块雕刻出来的一美分硬币小山包形象，小心翼翼地放到色泽鲜润的菜品的一隅，拍了下铃铛，喊道：“4号桌上菜！”
他望着她陀螺一般忙碌的身影，不知道该心疼还是该高兴她完全没有主厨架子，一个人能干三份活，从早到晚连轴转都没问题。他本不忍打扰在创作中的蜜莉恩，但他临走前不说一声就是不放心。
“我要回去了。”
蜜莉恩这才抬起头，汗水从额前发丝甩了出去。
“要不要吃完晚饭再走？我现在就给你做。”
在他颔首之前，蜜莉恩已经让助理厨师拉夫接手自己刚刚烹调的部分，自己另开炉灶。
史蒂夫原本想说不用麻烦，可就算说出来也是骗人的，世界级大厨的手艺实在让人欲罢不能，外加大厨挪了个窝，就算往来再怎么频繁也没有以往方便自如。习惯了蜜莉恩的手艺，还有那些熟悉的香辛料，就吃不得别人家的东西了。
何况他还不想离开。
别那么快。
盐烤三文鱼佐蒜泥蛋黄酱。
考虑到超级英雄的体脂和肌肉不能像她一样随意放任，特别是复仇者的门面担当美国队长，蜜莉恩向来都竭力克制自己仿佛在炸锅中沸腾的料理之魂①。
可开始摆盘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你怕什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