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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   联大附中太大了,这是徐洋溢的第一感觉。对于徐洋溢而言,只要是第一次去的地方,但凡一眼不能从头看到尾的,都称得上一句“太大了”的称赞。
      徐洋溢愣怔怔地在校门口呆站了半晌,真心实意地发愁,想:我要以后在里边迷路了怎么办?
      这时候大约是七点一刻,离班主任通知的到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徐洋溢估摸了一下自己的走路速度,觉得这也大概就是把学校从东面走到西面,中途顺带再在小卖部买瓶水的时间。
      坏了,以后又得早起十分钟。
      从家出门到学校门口得要一刻钟,从学校大门走到教室得要一刻钟,中途七七八八耽误的功夫起码要有三分钟,也就是说,他往后每天上学至少得花半小时!
      他是个但凡有机会一天能睡十二个小时的懒骨头,早晨早起十分钟,简直不喾于满清十大酷刑。
      徐洋溢顿感晴天霹雳,一时间连早秋的太阳都不明媚了。

      如果还有什么算是个好消息,那就是班上已经认识了的同学还不少。
      除了懒、路痴,徐洋溢还有个毛病,就是脸盲。
      不是病理意义上的那种脸盲,就是那种纯粹不走心导致的脸盲。徐洋溢看人从来记不得别人的五官特征,具体表现就是他看谁都长一张脸,举例说明的话就是此奇葩在小学花了整整三年才把同班同学挨个认清,初中花了三个月,还是多亏当了班委,高中简直不敢想。
      好在当年的同学也有不少考上了这所学校的,减轻了好大的负担。

      教室里头已经有几个人坐着了。
      大家都不熟,讲话的也少,于是屋子里头安静成一片,气氛凝滞得简直要凝固。
      徐洋溢往在座的几个人脸上挡了一眼,迅速找出了五官最鲜明、最有特别、最好记的一个。这是他多年的经验了,一般来说开学第一天坐的位置接下来半学期还会接着坐下去,这时候选一个合适的同桌就是尤其重要的。
      小时候徐洋溢还不懂这个道理,于是他的同桌是个大众脸的瘦高条小子,埋人堆里挖不出来的那种,结果他花了大半学期也没记住他同桌是谁。
      “诶不好意思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你同桌,在你旁边坐了仨月了。”
      “……”
      “怎么着你还记不得我呀?”
      简直尴尬得肝肠寸断,天崩地裂。
      徐洋溢需要保证自己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记住同桌的脸和名字。

      徐洋溢刚坐下,他精挑细选的同桌就抬了抬头,眼光莫名地扫了他一眼。
      紧接着教室里的几个人也挨个地扫了他一眼。

      徐洋溢有点慌。
      徐洋溢坐如针毡地扭了扭屁股,把书包一扔,手机一掏,耳机一塞,作两耳不闻窗外事状。
      紧接着过来了一人——就是徐洋溢花了仨月还没记住人名人脸的小学同桌,现在徐洋溢记得他叫啥了。
      叫刘海,对,刘海砍樵的刘海。
      此人鬼鬼祟祟地趴在桌子上,压低了声音,摆出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俩在密谋”的表情,暗搓搓道:“你认识这姑娘?”
      “不认识。”徐洋溢莫名其妙。
      刘海高高地挑了挑眉,“可以啊你小子,一开学就撩|妹!”
      徐洋溢一惊——
      坏菜了!
      他光顾着要记人了,压根没意识到他千挑万选出来的同桌是个如假包换的小姑娘!
      还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
      他现在算是明白他刚坐下来的时候那姑娘扫他的一眼是什么意思了。

      小姑娘的确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这种漂亮是不扎眼的一种漂亮,属于第一眼看过去平淡无奇,但仔细琢磨琢磨就能回过味来的那种漂亮。
      她肤色不白,是海拔偏高的地区会晒出来的那种明亮丰盈的颜色,鼻子小巧,杏核似的眼睛很大,又是个罕见的不戴眼镜的学生,这时候她正偏着头望着徐洋溢,显得两个眼睛分外有神。
      “我……”徐洋溢这才意识到他和刘海当着人女孩子的面讨论了半天,尴尬得卡了壳。
      “我叫卫之江,”女孩子蓦地一笑,冲徐洋溢点了点头,“幸会了。”
      徐洋溢愣怔了片刻,接道:“我叫徐洋溢。”
      然而转回去了的漂亮小姑娘并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捧着本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徐洋溢心口一凉——坏了,怕是要得罪人了。
      他环顾四周,刘海早在卫之江转过头打招呼的时候就不知道一溜烟跑到哪儿去了,周遭的同学大都是生面孔,也没有哪个像是会专门过来替他打圆场的。
      他往边上挪了挪,在自己同卫之江之间私自画上了一条楚河汉界。
      “不好意思……”徐洋溢斟酌着开口,“我、我没有拿你开玩笑的意思。”他实在没有同女生相处的经验。
      卫之江仍旧看着书,目光都没挪一下,只是一点头,“我知道。”
      徐洋溢:“……”这话让他怎么接?
      “你要真想撩妹,”卫之江翻过一页,侧过身对着徐洋溢,把书放在膝盖上,“一般肯定要先找个安全的话题,比方说问我是哪个学校的,然后慢慢摸我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再投其所好,尽量让我觉得你比较有意思,不会一坐下来就一声不吭地发呆。”
      徐洋溢:“……”不是,这姑娘怎么看起来经验比他还丰富的样子!
      这时候卫之江才那那本小说给搁下了,又慢腾腾地补充了一句:“当然,我是说像你这种,不那么帅的。”
      徐洋溢:“……”
      他现在想换位子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
      班主任已经踱着方步进来了。
      徐洋溢一阵生无可恋。

      开学头一天的班会冗长无趣,学生又都是头一天上课,不好堂而皇之地拿出手机摆出一副网瘾少年的模样。徐洋溢支着下巴瞅着班主任念着仿佛读不完一样的通知和文件,无聊得几乎就要睡过去。
      卫之江突然拿手肘杵了他一下。
      徐洋溢给吓了一跳,生怕这小姑娘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来一句什么,让他在开学第一天就从椅子上摔下去,给诸位留下个深刻印象。
      卫之江推过来个小本子,上面几行字:“不好意思,我刚刚是不是吓着你了?”
      徐洋溢木然地摇摇头。
      他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白纸上卫之江的字迹。卫之江的字当然不丑,但也算不上多好看,只是不像个女孩子的字,写得潦草又用力,笔划锋利,几乎要把纸给划破了。
      卫之江挑了挑眉,又加了一句:“抱歉抱歉,头一天上学,我有点紧张,一紧张就激动。”
      徐洋溢在卫之江的字迹下边添了一行:“没事,我不在意。”
      卫之江在后头跟了一串哈哈哈。
      “我觉得你特别像我读过的一本小说的有个人物。”过了片刻,卫之江又把本子推了过来。
      徐洋溢心头警铃大作——千万别是什么霸道总裁和落跑娇妻之类的小说!
      “叫《雪里刀》,你看过没有?”
      看过!
      简直不止是看过!
      徐洋溢捏着笔的手一抖,钢笔在桌面上甩下两滴墨水,整个人险些激动到飞起。
      他定了定神,写道:“看过。你觉得我像谁?”
      笔记本被推过去,又推回来,上头多了一个名字:“穆文川。”

      什么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都比不上现在徐洋溢的心情。
      他、孤零零地来到一所陌生的学校,被一群恐怕一年也没法认清楚的陌生人、包围着,已经做好了、过完半个高中、还交不到一个朋友的、心理准备。
      他、无限惆怅,无限凄凉。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读过他最喜欢的小说!还说!他像那本小说里他最喜欢的人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洋溢仿佛听到了“叮”的一声,自己心里属于卫之江的那个好感度条像是吃了激素一样蹭蹭蹭地往上涨,从负十一下子飙到了正一百八十。
      徐洋溢颤颤巍巍地在笔记本上写字:“真的?我特别喜欢这个人物。”
      卫之江对着他露出一个知音的微笑。

      一个小时后,班会终于结束。
      刘海跑到徐洋溢这桌,想围观围观死党怎么在女孩面前出丑,却看见那两个人相谈甚欢,简直像是已经认识了八辈子的好哥们。
      刘海觉得自己仿佛错过了十二季的剧情。

      此时,单纯的徐洋溢还没有意识到,卫之江把她说的那些个“撩妹套路”几乎原封不动地在自己身上用了一遍。

      徐洋溢觉得卫之江这个人很奇怪。
      说实话,刚刚走进教室,看见那个看小说的女孩子的时候,他觉得她应该是很文静的那种类型,就想青春偶像剧里的那种标准女神,温和又明媚,一身书卷气。然而此人开学头一天就把他吓了个半死,徐洋溢几乎能回忆起卫之江看着他时的神色,狡黠而愉悦,像是画上的人活了过来似的。
      卫之江的眼睛是真的很漂亮,尤其是里头揉进了光的时候。
      徐洋溢情不自禁地往右边看了一眼,这时候快要上课了,卫之江从抽屉里捞出一摞书,愁眉苦脸地找着要用的那一本。
      “我勒个去,我不会又忘记带地理书了吧!”
      徐洋溢:“……”不知道卫之江本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是觉得这小姑娘尤其擅长破坏自己的形象。
      他佯作漫不经心地望着卫之江,眼睁睁地看着卫之江火急火燎地看了她要找的地理课本一眼,然后视而不见地把目光掠了过去,接着火急火燎地“找”。
      一个女生能马虎到这种程度也是没谁了。
      徐洋溢叹了口气,把课本从里头扒拉出来,搁在卫之江桌子上,“是不是这个?”
      卫之江的眼睛放了光,“对对对就是这个!”她舒了口气,又把手头乱七八糟的一摞书塞回了抽屉里,“多谢!”
      徐洋溢:“……不谢。”
      卫之江皱了皱眉:“奇怪,我怎么老觉得我还忘了点什么?”
      徐洋溢:“……”
      他瞧见卫之江捉耳挠腮了一会儿,猛地一拍桌子:“我想起来了!”
      这时候教地理的老师刚刚进门,班上各人闲聊玩耍的声音正好也弱了下来,就显得卫之江吼的这一嗓子格外得嘹亮。
      卫之江捂脸。

      徐洋溢环顾四周,搜索枯肠也没想出有什么好说的。他想拍拍卫之江的肩膀,又生怕这个举动显得太唐突,只好干巴巴地安慰了一句:“没事,反正也没几个人认识你。”
      卫之江:“……”
      “你想起什么来了?”徐洋溢有心转移话题。
      卫之江又迅速换上一脸的生无可恋,指了指徐洋溢桌上,“笔记本……”她有气无力地说:“我笔记本忘带了。”
      徐洋溢:“……然后?”
      “我本来打算大课间的时候在小卖部直接买一本的。”卫之江木然,“但是后来听说食堂有卖关东煮的,我……我买完吃的就把这茬给忘了。”
      徐洋溢:“……”他该说什么好呢?
      “我就是个智障。”卫之江往桌上一趴,转过脸瞧着徐洋溢,“要不你借我张纸?”
      徐洋溢有时候觉得卫之江压根没有身为女生的自觉,好比说这个时候,她就压根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她整个右半边脸颊都压在桌面上,压得她五官也变了形,像是嘟着嘴一样。
      徐洋溢忍得很辛苦才没笑出来。
      他从活页夹里头拿了两张纸递了过去,卫之江双手合十喊了一声:“感谢!”接着如获至宝地接了过来,追加一句:“救命恩人!”
      徐洋溢干笑两声。
      他还是有点吃不住这姑娘的性格。
      “救命恩人能再帮我个忙吗?”卫之江道。
      徐洋溢转过脸。
      “就是……那啥,”卫之江罕见的有点犹豫,“要是待会儿上课的时候我睡着了,麻烦你
      叫我一下。”
      徐洋溢惊奇,“我看你不是挺精神的么?”
      “你不知道,”卫之江苦大仇深道:“我都怀疑我有个生物钟,规定我上课就困,下课就精神。”

      徐洋溢以为卫之江是开玩笑的,然而不料想这姑娘对自己的了解的确十分透彻。地理老师刚站上讲台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卫之江还很清醒,地理老师开始讲科目概述的时候卫之江换了个姿势,用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杵着腮,等老师开始板书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了。
      要不是卫之江脸上的困意十分逼真,徐洋溢几乎要以为她是故意演戏给他看了。
      眼看着卫之江就要一头栽倒在课桌上,徐洋溢终于戳了戳她的胳膊,小声道:“老师在写板书了。”
      卫之江挣扎着抬起了眼皮子,瞟了眼黑板,“哦,谢谢。”说着在徐洋溢给他的纸上写了一行字。
      徐洋溢抬眼看了看黑板上的字:“第一章第一节,行星中的地球”。
      又看了看卫之江写的字:“樹嚄蝸躠莳埘隗鏾”。
      徐洋溢:“……”
      他是真的很服气。
      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确定你醒了吗?”
      卫之江愣了愣,像是半梦半醒中反应不过来,片刻,才道:“哦,可能没有。”话音未落她又是一点头,笔尖在纸上拉了长长的一条黑线,让原本就不堪入目的字迹愈发得不堪入目了。
      徐洋溢觉得自己看得有点牙疼。“要不这样,下课我笔记借你抄?”
      卫之江大惊失色:“不要!我不想补笔记!”
      徐洋溢疑惑。
      卫之江瞟了眼讲台上的老师——讲得很high,又看了看她和徐洋溢坐的位置——中间靠后,才压低了声音,说:“你想想,上课的时候大家都在抄笔记,你也在抄笔记,你不会觉得怎么样;等下课了,放学了,其他同学都在浪,就你一个人趴在桌子上补笔记,是不是太惨了!”
      徐洋溢:“……”他可能是想象力不那么丰富,并不能领会卫之江话中所说的悲愤。“那你看得懂你写的笔记吗?”
      卫之江瞟了一眼纸上猫抓狗刨的几行字,很想得开地一摊手,“看不懂,怎么啦?”
      徐洋溢:“……我觉得你的思维比较神奇。”
      “哦,是吗?我也觉得。”
      徐洋溢:“……”他无话可说。
      “不过多亏你,我现在觉得清醒多了。”
      徐洋溢:“……”更加无话可说了。

      卫之江自己说是“清醒多了”,不过她这个“清醒”持续的时间最多只有五分钟。总之徐洋溢再一次转头看她的时候,她又开始迷迷糊糊地不知今夕何夕了。
      徐洋溢瞥了眼前头已经写得满满当当的大黑板,觉得自己有点愁——那种没什么特别目的,就是单纯替卫之江发愁的愁。
      这小姑娘上课这么混,以后是要上天吗?
      徐洋溢杵着腮爆手速赶在老师擦黑板之前抄完了最后一行笔记,打定主意,无论卫之江她自己是怎么想的,他按着头也要让她把笔记补完。
      会不会不太好?他短暂地犹豫了片刻。他们才刚刚认识几天,彼此的联系也不过不咸不淡的“同桌”二字,无论从时间长短还是质量高低来看,他都没有“管那么宽”的立场。
      ——想恁多。徐洋溢又迅速地否决了自己,他就管了,卫之江还能打他不成?

      高中的节奏比初中快太多了,徐洋溢自小又不算是个反应快的人,一节课上下来已经有些吃力,一半源于老师讲课的速度,另一半源于他还得时不时地留意一下卫之江。
      他试图和卫之江多聊两句,结果发现卫之江只在聊天的时候能保持短暂的清醒,一旦注意力回归到课程上,又会立马进入“睡神”模式,这个法子压根没什么作用。徐洋溢只好退而求其次,让卫之江百分之百地专注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他起码要让她别彻底睡过去。
      于是就成了这样:每隔十分钟,徐洋溢都戳卫之江一下,卫之江原地打个哆嗦,昏昏沉沉地抬起头,瞪一会儿黑板,在纸上落笔写下几个鬼画符一样的字,坚持到下一个十分钟,徐洋溢又戳她一下。
      “我感觉这简直是满清十大酷刑。”下课后卫之江垂头丧气地对着徐洋溢说,“想睡还不能睡,太难过了。”
      徐洋溢打量了她一会儿,只见她这时候又精神奕奕,恨不得能直接去参加铁人三项,对卫之江先前所说的“生物钟”有了深刻而鲜明的认识。
      他把自己的笔记本挪到卫之江面前,“补笔记。”
      “真要补呀!”卫之江骇然。
      “不然呢?你看得懂自己写的吗?”
      卫之江笑得有点无奈,“好好好,你一番好心,我肯定不能浪费了,”说着她却把徐洋溢的笔记本给挪了回去,“不过天大地大作业最大,等我写完作业再补好不好?”
      徐洋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瞧她从抽屉里的一堆破烂中间扒拉出一本习题册——就是当天的作业——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你听课了?”徐洋溢惊奇。
      卫之江手上不停,已经刷过去了好两道题,她手上飞快地勾过去一个“C”,百忙之中回了徐洋溢一句:“听了一小半。”
      “只听了一小半你就会做题了?”徐洋溢更惊。他记得老师说了,习题册上第一课时的内容还没讲完,只让同学先预习预习,等第二天讲完了再做完。
      卫之江却做得很快——起码就徐洋溢自己估计,是比他自己要快的。
      徐洋溢翻出自己的习题册,找到了背后附着的参考答案,暗中给卫之江核对了一下。
      ——没有做错的。
      卫之江:“哦,咱这习题册不是成套的有一个大本和一个小本么,我昨天看了看,大本上基本都是填概念,课本解析,就几个例题,不算太难的样子,看了看书就做掉了。”她现在做的是小本。
      徐洋溢不语。
      卫之江翻了一页,补充道:“没事,小本上的题看着难,你做做大本就有思路了,其实很好做的。”
      徐洋溢发现自己对卫之江的“人设”可能有点估计错误。
      他以为卫之江是那种上课混日子,平时沉迷二次元沉迷小说沉迷娱乐总之什么都迷就是不迷学习的那种女生。可能靠运气或者靠关系才跌跌撞撞地进了这所全省第一的高中。
      他自认为是完完全全凭借自己的成绩考进的这所学校,顺理成章地在她面前有些优越馆,不过这种优越感并不表现为嘲笑和敌意,而是下意识地想要帮助卫之江,让她感受到“我很厉害,而且我人很好,我愿意帮你”,从而满足自己内心深处的一点虚荣心,还有一点想要为周围的人做点什么的愿望。
      好让他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透明人。
      然而事实扇了他一个巴掌。

      他们这个年级从学期的第二周起,每周都有几次小测,测试难度视当周学过的内容和出卷老师的心情而定。
      一百分的卷面分,卫之江比徐洋溢高出二十五分。
      对了,徐洋溢的成绩也不差,好歹是比平均分高的。
      徐洋溢“按着头也要让卫之江补完笔记”的念头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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