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干炒茶树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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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唐衍习惯性地早早醒来，看到隋添一半的脸埋在自己的胳膊里，右手攀在手臂上，指尖缠着自己的发丝。唐衍想小心地挪开他，奈何自己一动他便也跟着哼哼唧唧地动，黏黏糊糊地靠着自己不松开。
唐衍看他这样也不着急挪开，反倒开始细细地用目光描过隋添的眉眼。睡着的隋添额前的碎发被完全撩开，完整地露出好看的眉毛，平时的隋添看着嫩嫩的，小小的，乖乖的，像是不大的样子，完全露出眉毛后倒有了几分英气，看着有气势多了。
唐衍笑着把隋添撩到后面的碎发重新理整齐，让它们服服帖帖地躺在隋添额前。
“嗯？”隋添迷糊地半睁开眼。
“我弄醒你了？”唐衍收回手。
“没有……”隋添费劲撑起身看了眼窗外朦胧的天，“是该醒了，厨房要做准备了。”早起的隋添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味道，像是撒娇一样。
没等唐衍说什么隋添就跌跌撞撞，手脚并用地爬过唐衍下了床。
“等等。”唐衍抓住隋添细白的手腕。
“怎么啦？”隋添显然一脸状况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没什么，洗漱完记得去厨房把茶树菇泡上，温水。”说完又想到，“知道在哪儿吗？我说过的，还记得？”
“嗯，好，我记得的。”隋添闭着眼囫囵地点头。
唐衍原本想把一等戒备的事儿告诉隋添，让他注意点安全，但转念一想还是觉得问过三七具体的情形再作决定会比较妥当，现下柏佰的人应该不会乱来，而且要是他们自己就能解决也不需要再多让一个人担心。
试了试水温，隋添把一把洗净的干茶树菇放进水里。
圆头圆脑的菌盖，细长干瘪的菌柄。隋添举着一根干茶树菇仔细看着，歪着头想，这样干干瘪瘪颜色暗沉的蘑菇能做出什么好吃的。
“小添？今天起得可真挺早啊。”柳三七捋起袖子进了厨房。
隋添尴尬地笑笑。受伤时自己都是半中午才起床的，后来早起了不少但还是落在唐哥他们后面，像今天一样早，还……真挺少见的。
“在泡茶树菇吗？”柳三七凑了一脑袋过来，“有进步啊，还知道用温水。”
“……”隋添决定还是不要解释了。
“三七来，帮我抬下桌子。”唐衍伸进半个身子冲厨房喊，又飞快地缩回去。
“我去了啊小添，好好干吧。”柳三七拍拍隋添肩膀。
“人数。”
“昨晚只有一个死卫，应该就是跟着我们回来的那个。”柳三七停顿了一下，“今晚他们应该就会行动了。”
“确定？”
柳三七忖度了一下，点头。他很清楚，如果柏佰确定自己就是柳封乔，依他的性格会选择速战速决，尽早解决。
“还是不告诉小添吗？”
唐衍摇头，打趣般说：“都要大战了，还是得告诉小添。”
唐衍进厨房时隋添坐在灶火口生火，“唐哥，我把青菜洗好了。”
隋添像是求表扬一样扬着脑袋。
“嗯，做的挺好的。”唐衍把隋添头发上的灰捡去，“小添，最近食斋可能会有些不安分，你要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不要硬拼，躲开就好，你现在的伤未愈，不宜剧烈运动。”
“是发生了什么？”
“是三七的事，你不用想太多，看好自己，记住没？”唐衍顺手捏了捏隋添的脸。唐衍知道隋添绝不是什么弱不禁风需要别人保护的人，虽然他看起来确实是人畜无害乖巧听话的样子。
但是……
唐衍想起第一次看见隋添不小心戳中他的脸时那双冰凉的手握住自己手指的样子，不设防又脆弱。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特别想保护他。莫名，但是很肯定地想好好照顾这个小孩儿。
隋添不再多问，用力点头，“我知道了。”
三七的事？隋添把手里的柴禾丢进灶火口，若有所思地盯着火光。
是那个人吗？
隋添想起昨日在马车旁讲话的那个中年人，是隋添的“来历”？隋添没有多问，心里却明白了大概。
“把茶树菇捞起来吧。”唐衍神色正常地开始忙活。
“干炒茶树菇一份，红烧茄子一份，小黄鱼一份。”
“冬瓜排骨汤，三鲜，豆腐皮炒肉，哦，还有干炒茶树菇。”
“唐哥，追加干炒茶树菇一份。”
隋添觉得每次三七或因之姐姐进来放菜单都会提到那个看起来丑丑的茶树菇，有那么好吃吗？
“老唐，茶树菇一份，客人要带走。”崔因之在门口吆喝。
“哎哎因之姐姐，为什么那么多客人点茶树菇啊，那么好吃吗？”隋添听到崔因之的声音从灶火口后面探出头来。
“当然好吃啦，干炒茶树菇是今天的特色菜品，过了今天要等好久才会再轮到这个菜了。”
唐衍看隋添好奇，夹了一筷子递到隋添嘴边，“尝尝吗？”
茶树菇瘦瘦干干的菌柄连着小小圆圆的菌盖，看起来感觉吃着会很柴。但是是唐哥喂的啊，隋添没想一秒“啊呜”一口咬住筷子。
唐衍见状展开了笑容，带着一脸“慈父”般的微笑轻轻往回拉筷子，“你真是小狗吗？还给你喂食还咬筷子。”
隋添松了口，笑嘻嘻地嚼着茶树菇。没有想象中那么柴，感觉还挺嫩的，比一般的蘑菇好吃。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唐衍用熬了很久的肉汤浇在茶树菇上的原因，茶树菇吃起来没有那种一般蘑菇奇怪的味道，很香，很鲜美，让人回味无穷。
“唐哥，我觉得我很喜欢这个茶树菇诶。”隋添可怜巴巴地看着唐衍盛出茶树菇。
“喜欢就吃呗。”唐衍把新盛出的茶树菇放在橱子里，“吃午饭的时候吃。”
隋添收回可怜巴巴的眼神，开心起来，“好嘞唐哥。”
忙了一整天，晚饭后唐衍坐在厨房后门的台阶上一口一口地喝着青梅酒。夜色包裹住翁山，只显出流畅的山的线条，连绵不绝。唐衍面无表情地灌着酒。
“还是少喝些吧，不是说今晚可能会有人来吗。”老鲁把一碟脏碗筷放进水池。原本老鲁不明白怎么突然就一等戒备了，后来崔因之一番不清不楚，颠颠倒倒的解释倒也让老鲁明白了个大概。
“嗯，我有数。”唐衍用低沉的声音缓缓地说，“小蘅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
老鲁停下整理碗筷的手，看向身影氤氲在夜色中的唐衍，眼神一片复杂，“是，是快到了。”
唐衍拾起地上的酒瓶，“解决完三七的事得好好给小蘅准备生辰了。”
老鲁苦笑着说：“你准备什么小蘅都会喜欢的。”
“唐哥唐哥，诶老鲁也在啊。”隋添像一阵小旋风一样冲进来，“老鲁放着吧放着吧，我会洗的。”隋添上手把抹布从老鲁手里拿过。
“你这兴冲冲的，怎么了？”
隋添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兴奋地说：“唐哥唐哥，因之姐姐说昙花要开了，昙花要开了，我还没见过昙花开呢。”隋添一遇到这种新奇的事儿就特别容易兴奋，现下他蹦蹦跳跳的，眼睛闪着光亮晶晶的。
唐衍呼噜呼噜隋添的头，温柔地笑着说：“知道啦，去等着吧，差不多时间就会开了。”
“好嘞。”隋添开开心心地跑出厨房，完全忘了要洗碗的事。
唐衍满意地看着隋添一蹦一跳像只兔子一样跑走，一回头却看见堆在池子里的碗筷，脸色沉了沉。好吧，认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干炒茶树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