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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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你看那姑娘如何？”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厮指着人群中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对身边的浪荡公子哥道。
公子哥顺势望过去，一眼就亮了，只见佳人背影纤纤，乌发柔亮，侧脸时露出精致绝艳的五官，阳光照射下，娇嫩的小脸就像水玉般透明晶莹，看得人一时迷了眼。“啧啧，好一个窈窕佳人，竟让本少爷给碰上了。走，请佳人聊聊天喝喝酒。”公子哥说着伸手取下耳边簪着的一朵娇艳红花，风度翩翩地朝那佳人走去。
“这位姑娘，可是在找人？”公子哥见佳人四处张望遂猜测道。
卢姒回过头，一阵浓郁的脂粉香扑面而来，她鼻尖不适地动了下，往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拈花带笑的公子哥，眸光一沉，她幽幽开口，“我是在找人，不知道公子见过没有？”
公子哥靠近一步，压抑着心头的激动道：“姑娘要找的人长什么样？我让下人们帮你。”如果她同意了，接下来就该把人带到‘酒楼等消息’了。
卢姒凉飕飕地回道：“我要找的人，肤白，脸俏，削瘦，身长八尺，头戴乌纱，身穿赭红五爪玄蟒圆领朝服，脚踏千层绞底锦云暗纹官靴，佩刑字令，挂扶龙剑，上承皇命，下掌阴司，人见人怕，佛见佛愁。他的名字叫——柳亭苼！”
柳亭苼！！！
公子哥脸上一僵，笑意就此干裂，手上的花掉在地上，脑海轰轰作响，一遍又一遍回荡着那个令人心颤的名字。
他现在想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行吗？
“媳妇儿，你怎么走那么快，累不累？老子记得前面有你喜欢吃的胡大娘包子，我们过去坐坐？”柳亭苼跑过来关心了一通，说完才注意到旁边的公子哥，“哟，这不是王四公子嘛？前天刚被长公主抽完鞭子今天就出来蹦哒啦？你这身板够硬的，这次又瞄上哪家的——？”柳亭苼突然一顿，看看脸色冰冷的卢姒，又看看做贼心虚的王四公子，还有啥不明白的！
“你奶奶个巴子的，连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惦记！！”说着一记拳头就挥将过去。
王四公子一个后仰躺倒在地，下巴被那一拳头震得发麻，嘴角也咬掉了一块肉，鲜血渗出来，疼得他浑身痉挛，缩成一团，连求饶的时间都没有，柳亭苼的拳打脚踢就密密麻麻的再一次落下来。
“让你丫的盯我媳妇儿。”
“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
“一个个的真当老子是死的？”
柳亭苼一边死命揍人一边气得暴跳如雷骂骂咧咧的。
王四公子身边的小厮见状也没胆子阻拦，当即吓得腿脚生风跑回尚书府报信。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卢姒不想自己白白成了别人的饭后闲谈，遂上前对柳亭苼道：“打几下出出气就行了，别真闹出人命。”可柳亭苼气红了眼，根本没撒手的意思，卢姒眼珠子暗暗一转，流光溢彩间只听她语气虚弱地道：“我累了，你不是说有地方歇息吗？”
柳亭苼一听媳妇儿累了，立马停了手，将被打得爹妈都认不出的王四公子撇下，转身对卢姒关切道：“累啦？走，老子带你去胡大娘的摊子。”说着就要伸手去拉卢姒，却看到手上肮脏的血渍，只能悻悻收回，自己往前带路。
卢姒跟在柳亭苼身后，他修长的身影为她遮去阳光，她置身他的阴影下，心里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一瞬间的柔软，似羽毛飘过，微暖微痒，抚得她浑身不自在。几不可查地动动肩膀，赶走那种怪异感，卢姒才神色坦然的继续跟上去。
等真到了胡大娘包子摊上，卢姒坐下后才突然想起来，她不喜欢街上的小摊，这人来人往的，也不知带了多少灰尘，终究不如家里的干净。她犹豫着要不要找个借口换地方，就见柳亭苼熟门熟路的走进灶台，杳了热水冲洗手，同时大声吆喝着，跟蒸笼前的大娘说了句她听不懂的话。
“胡大娘，包两笼猪肉白菜的和两笼豆沙的，尽快啊！”柳亭苼操着一口祖籍方言说道。
胡大娘抬头，笑着用同样的方言应道：“好嘞。大人您稍等。”瞥到柳亭苼带过来的卢姒，胡大娘忍不住打趣道：“哎吆吆，这莫不是大人您的新夫人？！这长得也忒标致了，就跟画上的仙女儿似的。大人您真是好福气啊！”
柳亭苼自豪地看着卢姒，回道：“那可不是，老子上辈子积了阴德才换来的！”
胡大娘笑得慈祥又和蔼，“那老妇人在这里祝大人和和美美，早生贵子。将来带着娃儿们也一道过来，老妇人给娃儿们任意吃，不收钱。”说话间已将猪肉白菜的用油纸包好。
“借您老吉言，老子一定一年抱俩，两年抱仨。”柳亭苼说着美滋滋地瞅着卢姒。
卢姒被他盯得莫名其妙，可又不知道他和那大娘刚才说了什么，更不好无礼地开口问他。这时她突然回想起刚才柳亭苼的那句“前面有你喜欢吃的胡大娘包子”，她不由地疑惑，她什么时候喜欢吃这摊上的包子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卢姒眼神不明地盯着柳亭苼，“你刚才说，我喜欢吃这里的包子？”
咯噔一声，柳亭苼暗道不妙，刚才一不留神把上辈子代入了这辈子，他媳妇儿身子虽不好，可脑袋瓜子老机灵了，别真让她猜出什么，遂不假思索解释道：“没有，媳妇儿你听——”突然想起上辈子丈母娘说过‘我家姒姐儿必须说啥都是对的’，柳亭苼下意识地将‘错了’这俩字咽回去，又反射性地改口道：“你没听错，是老子说错了！”
卢姒怪异地看着柳亭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刚才那一瞬他很怕她呢？
柳亭苼怕卢姒继续揪着包子不放，不等胡大娘把包好的包子给他，就火急火燎地拽着卢姒离了摊子。身后胡大娘使劲吆喝他也假装没听到。
“那位大娘好像在叫你！”卢姒往后抽了抽手，大街上人来人往，不想和他这么拉拉扯扯的。
柳亭苼却紧拽着她不松手，反倒借着拥挤的人群将人护在怀里，美其名曰：“这儿人多，当心被那些流/氓占便宜！”
“……”卢姒无语地低头看了眼那只搁在她腰上的咸猪手，她怎么觉得他这句话有问题呢？‘啪’地一声拍掉那爪子，谁知过会儿它又缠上来，再拍掉又缠上来，如此往复几次，卢姒也懒得计较了！只是清冷的眸子里看着咸猪手闪过一道精光，也不知她在盘算什么。
柳亭苼毫无所觉，只顾激动地搂着卢姒往前走走看看，不知情地还以为这是哪家的小夫妻一块逛街来了。“媳妇儿这有面具，你看这头猪多有趣儿，你带上肯定好看。”
“……”卢姒看着那张肥头大耳流着口水的猪八戒面具，闭上眼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那张猪脸猛然闯入视线。
“媳妇儿，好看吗？”柳亭苼带着面具凑到卢姒跟前一阵耍宝卖乖。
猪脸上的口水是用某种透明材料黏成的，随着柳亭苼摇头晃脑，猪口水被阳光照射得忽闪忽闪的，卢姒有些不忍直视，一把推开他，“你口水晃得我恶心！”
“……”柳亭苼脖子一僵，面具下的脸欲哭无泪，他媳妇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难伺候啊！
卢姒云淡风轻地转身，随手在面具摊上拿了个女福头娃娃面具，没付钱就走了。
小摊老板嚷嚷着要追上去，柳亭苼拦住他，气吼吼地丢给他五个铜板，“你这做的什么破面具，连我媳妇儿都不能哄高兴！活该你生意不好！”
小摊老板见他锦衣华服也不敢有意见，只当是哪家的公子哥想讨好心爱的姑娘不成反倒惹恼了姑娘，就拿他的面具撒气。可看到这位公子哥手里的猪脸面具，老板小心翼翼地回道：“这位公子，您拿这面具之前好几个姑娘都说丑，难怪——”看到公子哥瞪了过来，老板缩着脖子闭了嘴，但下一瞬又不死心道：“刚才那位姑娘拿的是个女娃娃脸，您可以拿个男娃娃脸，正好配成一对儿！”
老板最后一句话正中柳亭苼心坎上，脸色瞬间由阴转晴，接过男娃娃面具，大手一挥阔绰地丢给老板一块碎银。
老板一看到整块银子，激动地眼睛都直了，连连朝柳亭苼道谢又拼命地说好话，当然十句里九句都是百年好合之类的。
柳亭苼听惯了巴结他的话，却从没觉得哪个说得有这老板好听，当即又扔给老板一块银子，然后顶着一张幸福洋溢的笑脸去追他媳妇儿！
卢姒戴了面具倒也不怕被人认出来，是以柳亭苼再追上来牵她手时，她挣脱不开也就随他了。他的手厚实温热，不像她的纤细冰凉，被他这么握着，丝丝缕缕的暖流，顺着肌肤经脉纹理，向上一点点蔓延至心口，暖暖的，胀胀的，好像有什么要冲出来！
可她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一道熟悉的声音自某处响起，“阿秾？”
卢姒一惊，心虚地抽回手。前后左右四处寻找，人来人往却没见到熟悉的人，正自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就听那声音又道：“往上看，酒楼。”
卢姒依言抬头，在斜对面的酒楼二层雅座看到了挥手招人的姬沅。
柳亭苼也看到姬沅，心头郁闷得要死，他好不容易让南烛和那俩哥们儿拖住了桃衣和曾氏兄妹，好让他和媳妇儿单独呆会儿，可就这么屁大点的功夫，还没想好接下来带媳妇儿去哪里玩，就又遇上了一个八百瓦的电灯泡，偏偏这灯泡他还不能摘了，真是气死他了！
“既然遇到了长公主，不能视而不见。柳大人您是在这待着呢？还是随我一道过去。”卢姒摘下面具问。
柳亭苼本想装作没看到，拉着他媳妇儿混进人群里，可一抬头看到前世将他万箭穿心的罪魁祸首，他睚眦欲裂瞪着长公主身旁站在的那人，咬牙切齿地回道：“去，老子怕他不成！”
卢姒听得一头雾水，不及多想就被柳亭苼拉着走进那家酒楼。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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