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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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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国师是妖?皇上已死?”孙州先是惊愕,转而变成愤怒。
“这妖孽,我这就去灭了。”说完提刀要走。
“我们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萧青玄一拽,拦住了他。
“那你打算怎么办?让他吃光所有皇宫的人?”
“不——我要登基……还有件事要你去办,明日你动身去崇悟山找师父。”
“好,不能让东郡国,毁在妖人手上。”孙州一拍案,兴奋道。
接着又道:“等着,我拿好酒去。”说完一溜烟跑了。
刚出王府门,果然就看见了楚萱,看了楚萱好一会,他转念一想,这国师是妖,自己只是灵根一阶,道行尚浅,自然只能请师父帮忙,可师父喜好云游,上回还听大师兄说师父要飞升成仙了,如今去找师父只能碰运气,现在迫在眉急,这远水自然救不了近火,看了楚萱一眼,孙州冲她招招手,楚萱不敢相信,犹豫了一会,耷拉着舌头含糊不清的说:“我……怕……吓着你。”
一听这话,孙州就来气,她还知道怕吓着我呀,她天天在床榻跟前,瞪着眼睛耷拉着舌头就不怕吓着他?
“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孙州见她不动,又招招手,便扭头等她。
等了半晌不见人影,猛一转脸,人已飘在跟前,顿时吓得孙州向后蹦出几步,大叫道:“你下次能不能不用飘?走路有点声音行不?”说完拍拍胸脯顺顺气。
楚萱挠挠头,有些犯愁地摇摇头。
“我问你,国师是什么妖孽?”
“狐……狐……”
看着楚萱流着哈喇子,耷拉着舌头费劲的说,一会又拿手掀开舌头。
孙州看着就气:“你说你,那么多死法你不挑,偏偏吊死,回去把舌头给我剪了。”
楚萱一听,嗷嗷大哭起来,那哪是哭,分明是嚎。
孙州听着有点过意不去,终于知道什么是鬼哭狼嚎,只好赔笑道:“好了……我对不住你……我一直只是把你当阿姐看待,就是喜欢你弹的曲,才去捧你的场……你……投个好胎吧。”说完,孙州内疚的深深行礼。
“那你为何现在才说?如果当初你是这么说,我就不会痴心妄想。”
孙州一抬头,楚萱已变回以前的模样,娇俏可人,冲他笑笑,转身要走。
“等等,楚萱我有事相求。”
“你讲。”
“如何降伏狐妖?”
“你是凡人,道行太浅,斗不过他,除非有得道高人相助。”
“你呢?如何?”
“我们只是不成气候的小鬼……也怕他……我们这些小鬼也只是吓吓那些做了亏心事的胆小凡人。”
“你……罢。”孙州气得瞟了她一眼。
见楚萱不住看天,看样子要走,他眼波一转,一事记上心来。
“等等……我还有事相求。”
楚萱顿住脚步,纳闷的望他。
“你飞得快,能到我屋帮我拿酒不?”孙州笑嘻嘻道。
“哼。”楚萱眉一挑,这小子脸皮比这王府的墙还厚,连鬼的便宜都占,她眼一瞪,插着腰,又变回原来长舌样飘走。
不一会,一阵绿烟飘来,顺带了两壶酒落在孙州脚下,孙州连连躬身行礼,提着酒回到了书阁。
书阁内,两人边闲聊边喝起来,“师哥,姨母给你的侍俾,你怎不要?莫非……你是有隐疾?”孙州斜眼上下打量着他。
萧青玄拿着酒杯忽然一顿,酒差点洒出来,接着就爽朗大笑起来,也不答。
“你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你有心悦的女子?”孙州自然是受了姨母之托,来劝他。
“不曾有……也许梦里有……”萧青玄抿了口酒淡淡道。
“哈哈,梦里?”孙州心笑,不过是一个春梦罢了。
这个年纪嘛,他也时常梦。
孙州知道萧青玄性子,面子上总是好隐藏,喜欢的不说,不喜欢的更不说,虽然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孙州有时了解他,可有时也看不透他,既然感情之事他不想说,罢,随他,顺其自然吧。
酒,渐渐的喝多了,萧青玄脸微红,主动往自己杯中倒酒,或向孙州要酒,话也慢慢多起来,倒酒的动作僵硬,但次数频繁,自己喝完了就要往孙州杯中猛倒,孙州躲闪,他还埋怨,不多时,萧青玄浑浑睡去……
虚幻之中,他走过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角落,在一个竹屋前,他顿住脚步,定定的看着这个院子,只觉得仿佛经过了一个轮回,也不知他站了多久,一道笛声由远而近,如跌入深渊的飞瀑,猛地贯穿他的心魄。
那笛声是那么清透脆亮,又那么婉转悠远。
笛声曲曲折折,迂回婉转,一声声,又那么令人肝肠寸断。
全身仿佛在疼痛,是——心痛。
又是这个梦,这回他绕过竹屋行至溪边的竹亭,笛声刹那停歇。
少女依旧抚笛半倚着溪边的杏树,纱裙飘逸曳地,她眉目清浅,眼角微翘,眼眸一池柔静,像清澈的湖水。
拖着脚步他慢慢走进,屏住呼吸,生怕一眨眼人就消失,他微颤的双手轻轻抚去散落在脸颊的青丝,少女冲他莞尔一笑,柔声道:“你过得好吗?”
他一怔,不知怎的,心就痛起来。
孙州见萧青玄睡得很沉,不忍打扰,就在他书阁转转,说实话王府的书阁很大,卷轴遍布,错落有致,他不由得佩服师哥的儒雅,他行到一处书架,发现放着的一个小木雕龙头很有趣,便想拿来看看,谁知拿不下,他一拧,哐当一声,两个书架对开,一个暗隔呈现出来,他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好奇心作祟,步入了暗隔,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幅的画,确切地说是——美人图。大概都是萧青玄的画作,似乎画的都是同一名女子,或笑或沉思,各种姿态惟妙惟肖。
可是仔细一瞧,孙州刹那顿住,乖乖,这美人,他见过,确切地说是在梦里见过,这个秘密打死他都不能说,萧青玄不是平凡的人,偏偏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这要醋起来,那是要出人命的。
想到此地不宜久留,孙州蓦然转身,一阵冰凉已架在脖上,渗出了一道浅浅血印。
正是萧青玄,他目光深邃透着寒气。
孙州以拳抵唇,干咳几声道:“我不是有意闯入……那画上是你心悦的人?是哪家女子?……不过……很一般嘛。”
萧青玄一愣,随即笑了,收回了剑,思索了一会,淡淡道:“你不要和母妃说。”
顿了一下,萧青玄又道:“我不知道她是誰,只是梦里常出现……”
“我明白……此次去崇悟山,我顺道帮你查查这是哪家女子,绝不惊动宫里,东郡若没有,我们就去燕国寻,总会有人知道。”
萧青玄看了他一会,眼光闪着晶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掩藏不住心中喜悦,刚想对他说什么,忽然神情一怔,轻声道:“母妃来了!”
说完,萧青玄迅速步出书阁,朝寝宫快速走去,不一会人影没了。
孙州看了看天,确实快亮了。
果不其然,姜妃缓缓而来,走到寝宫,停下脚步命人不出声,门“吱呀”一声开了,姜妃轻迈步入,绕过屏风看到儿子和侍俾搂睡,才松了一口气,宫娥发现姜妃过来,便轻手轻脚爬下床,跟着姜妃来到门外。
“太子什么时候睡的?”
“……快……天明睡的。”
“把东西拿来我看。”
宫娥从怀里掏出白丝帕递给姜妃,姜妃一看顿时面露微笑,连声赞道:“做得好,待太子大婚,我让太子封你个婕妤。”
“奴婢谢过皇贵妃。”
姜妃交代完宫娥,本想再看儿子,想了想,又笑了,皇儿刚初尝男女之事,想必昨夜也累,就没再进去打扰,高高兴兴的步出了寝宫。
宫娥看到姜妃终于走了,长呼一口气,瘫坐在地,呆了一会才想起什么,急忙步入内室,一抬眼,就看到主子正在穿戴,他动作不急不慢,很是优雅,黑亮垂直的发,斜飞英挺的剑眉,尤其是侧颜俊美绝伦,让人不由得多看几眼,今日他只穿了件寻常服,但身上依然有王子般的矜贵,她呆了呆,脑子一乱,又想起昨夜的情景,不觉恍惚起来……
“你叫什么?”萧青玄一掀袍子坐了下来问道。
萧青玄见她发愣又道:“本王问你话呢?嗯?”
青玲还在走神,猛一听主子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见主子面无表情,不怒而威。
“女婢没有伺候好主子,请主子治罪。”青玲忙又跪着低下头不敢直视。
“你这么怕我做什么,我只问你叫什么?”他缓和了语气,但锐利深邃的目光,还是不自觉给人一种压迫感。
“青玲。”青玲怯声声的说。
“嗯……今后你就在寝宫侍候着,没有本王命令不许靠近本王,皇贵妃来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是殿下,奴婢都记住了。”青玲抬眼看了下太子又垂下眸子,按理她比这眼前的少年虚长两岁,可他沉稳的样子,却不像他这般年纪,正出神想着忽然身边一阵风过,再一抬头,太子已出门。
看着太子殿下远去的背影,青玲犯起了愁,这两边的主子都不好惹,皇贵妃是出了名的精明,不好糊弄,可她儿子也是个精明的主,她的谎稍有不慎,那可是要两边挨板子的。
唉!她轻叹了一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