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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八十章 ...

  •   温若仙听见这话先是淡定了几分,而后自嘲道:“陛下已知我无法生育,认子一事也不怕谁来猜疑。”

      “贵人的身子......?”梦阑珊诧异,她原以为是萧代不行,却未曾想是温若仙之故。

      “人各有命,老天爷总是给出一样又收回一样,我如今也认了。”温若仙并未说出实情,且又怕梦阑珊多问便又道,“原不想弄的众人皆知,到底不是件光彩之事,但为消去众人疑惑也不得不实话实说,只叹萧阳那里又多生事端,若真如你所言,倒不枉费我为他下的这番功夫。”

      梦阑珊觉着萧阳才不会有便宜不占,但她眼下也不能十分肯定,只蹲下身子自顾收拾地上的凌乱。

      温若仙居高临下静看梦阑珊拾掇,叹气道:“没那份耐性去教养襁褓的婴儿或是年纪太小的皇子,何况他们的生母皆都在世,总不能杀母夺子吧。即便有两个愿意将自己的孩子过继给我亦觉不妥,谁知道将来会去孝敬谁,况且时光漫长,养大了也不定能斗过皇后他们,否则我何必只下堵注在萧阳一个人身上。”稍作一顿了又吩咐道:“晚上你去萧阳那里探探,方才陛下说他会命人去劝服他。”

      “是。”梦阑珊应诺。

      萧阳那头自有他的打算,但认母这事确实让他不情愿。

      一来他与温若仙年纪相仿认其母不太好看,二来他不知温若仙能红火到几时,三来确定立场未免有所失损,且也断了退路。

      可这事必须要有个结果,且诸位大臣已是纷纷受命上门劝说,呱燥的叫人心烦。

      但萧阳性格属静,只低头听着却一言不发,实在逼急了便沉闷出言:“我有母亲,虽已仙逝却无须再认旁人。”

      这话是事实也是拒绝,连梦阑珊都怀疑他是不是真有这样的骨气,且屋内几位大臣愣是谁也没能说动他,终究叹气而去,唯有宴朗还在苦口婆心的游说。

      “她不过是受宠罢了。”萧阳这话似是自言自语,声音小到唯有对面的宴朗才能听见,且往窗外一瞧看见梦阑珊便略有凝色。

      梦阑珊是奉命来劝言的,却端着汤药而来,在屋门口作一礼后便径自进去将药端出来摆在案几上,轻言:“四殿下该用药了。”

      “我不想吃药。”萧阳的脸色难看,讫语就咳嗽起来,却硬气不接过药碗只侧过身去。

      宴朗对梦阑珊吩咐:“我伺候殿下用药,你先回去吧。”

      梦阑珊不肯,她是来打探情况的,一句话都未说怎好先走,但宴朗的眼神似在威胁,且见萧阳未有留自己的意思便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院外跟那几个宫女唠嗑,一面开启耳聪目明的技能,心想你们不让我大方的听,我就偷偷的听。

      屋里的萧阳已没了方才的消沉,斟了一杯茶递到宴朗面前,说:“想来应该是差不多了。”

      “还差了一点,一定要等陛下没了耐心下圣旨强迫殿下才算稳妥。”宴朗边言边将汤药推至萧阳面前,而后自顾端起茶盏浅抿。

      “她果真比我想象的要有能耐。”萧阳冷笑,不知他是贬是褒。

      “从此她便能一心一意为你谋算,且如今朝野上下也大多是殿下的亲信,东宫移主是早晚之事。”宴朗举杯,以示祝贺。

      萧阳的嘴角微扬,轻笑:“这都要多谢先生的鼎力相助,否则怎能如此顺利的培植自己的势力,按□□们的亲信。”

      既是为自己办事自当尽心尽力,宴朗绝不会告诉他那些人其实都是自己的手下,只说:“我不敢邀功。”

      而萧阳却更要递他一颗定心丸:“东宫移主之时就是新君登基之日,我定会信守承诺谢先生。”
      宴朗最喜欢萧阳的狠毒,很期待他得到太子之位后会如何对付萧代,想必会很刺激。

      且外头的梦阑珊也听的有些激动,暗忖果然是在演戏,且看到身边那两个宫女一愁莫展的样子便觉着她们无辜。

      瞧瞧这几个宫女多替萧阳担心,巴不得献身又献心。

      “若是四殿下再不答应只会招惹祸端,没准会被陛下砍头的。”

      “不至于吧,那可是亲生儿子。”

      “儿子太多了,有什么不可以。”

      “依我说保命要紧,不过伤些面子罢了。”

      “那日皇上来院里同他商议此事,四殿下磕破了头都没半点心疼,还威胁他必须要答应。”

      “不知宴大人在里头劝的怎样?”

      劝的怎样也不是几个宫女可议论揣测的,且见宴朗已是从里屋出来,他面无声色瞧不出什么,但梦阑珊却晓得其中意思,顺势跟其身后随他走出院子,待四下无人时才问:“他到底怎样?”
      “温若仙可有想好如何对付太子之计?”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但我不知她是什么主意。”

      宴朗听见这话便顿足凝视她,说:“你少插手。”后又疾言问:“你不该对我说些什么?”

      “对付太子的办法......”

      “我不是指这件事。”

      “那是什么事?”

      “那日你来的太巧,那场暴风雪亦是太巧,你没什么可交待的?”宴朗这话的前一句是重点,而后一句倒像是自言自语。

      但梦阑珊却不关心巧不巧的事,只对暴风雪起了戒心,忙说:“暴风雪是老天爷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你是怎么进来的?”宴朗以为她故意忽略前一个问题便又问的仔细些。

      “自然是走进来的,他们争着一棵草,根本无暇注意我。”

      宴朗心里略有一沉,他猜出梦阑珊并不想同自己讲真话,那就由自己提醒提醒她,道:“为某人支开那些禁卫军好助他进院偷兵符,又冒险进来提醒某人别中了圈套,是吧?”

      “某人是谁?”梦阑珊一时之间未反应过来。

      宴朗冷声冷气点明:“司马佑。”

      梦阑珊这才意识到宴朗有所误会,刚要详细解释却听面前之人口气阴冷的半损半讽道:“梦阑珊,原来你已经是司马佑的人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正想问你。”

      “我与他一直保持着虚情假意的上下级关系,除此之外没有其它。”

      宴朗微蹙眉,而后软下口气一脸哄小孩的形容,道:“你跟我说实话,如果你与他已是定了终身,我会把全部解药给你,还你自由。”

      梦阑珊猜不透他几个意思,且她迟疑的神情让宴朗胸口一凉,上前两步又耐住性子催促:“为什么不马上回答我?”

      “这纯粹是造谣啊,我与他绝对没有任何超出非正常的关系。”

      “别企图撒谎。”宴朗斥言,他似有不信。

      “我一直忠诚与你,从未改变。”梦阑珊即刻放话以示自己的专一,后又说,“自从我们成为一条船上的人之后就没在瞒过你什么事,也没在卖过你。”

      “你刚才不就在企图瞒我?”宴朗微眯着眼睛极不客气的戳穿她。

      梦阑珊见他不依不饶便连忙一本正经告明:“我并不是他的同伙,他只说让我去采药,之后我见情况不对唯恐连累自己便大胆进院提醒他,却未想到你也在。我还没问你呢,为何也会做偷兵符的傻事,明显就是个圈套。”

      宴朗听她所言越渐心宽,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且也越发体会出司马佑着急办错事的心境,他是想早些了断早些抽身而退,可见他对梦阑珊是认真的。那么眼前之人是怎样的心思,转瞬间又挂起了威慑的神色,说:“很好,希望这是你的实话,若你倒戈就别怪我了。”

      “你这话不对啊,方才不是有成全我的意思嘛?”梦阑珊觉着他一时一变的也该让自己有所准备。

      “你听错了吧,我方才有说过?”宴朗佯装失忆的反问,而后自顾离开,暗忖这世上唯独心上人不能让,他还未有如此博大的胸襟。

      梦阑珊自觉脑子打结,想不通干脆不想,待她转过身子就看见有熟人过来。

      “梦阑珊,你如今得了意就学会目中无人了。”上官裳依尽是嘲弄的口吻,她最近终日无事,原本以为在外头瞎逛逛还能遇上萧代,不想竟碰到了她,见她一身奢华的打扮就来气。

      装,还是不装,这是个棘手的问题啊。梦阑珊稍作思量后作礼,道:“奴婢参见修容,奴婢并未看到修容过来。”

      “一个失宠的妃子确实让人无暇顾及,还以为我是棵树吧?”上官裳依虽在自嘲却在讽刺梦阑珊小人得志的嘴脸,她轻挥了挥手示意身边宫女都退下,而后才说,“你早就倒戈相向了吧。”

      “奴婢读书少,不知倒戈相向是什么意思。”梦阑珊摆出一副软弱无害的形容。

      上官裳依瞧见她这副小白兔的脸孔就生气,斥道:“你别装了,事到如今还想骗我?”

      梦阑珊默声,反正今时不同往日,她是不肯在跪地求饶的,且又听上官裳依自顾说:“我要是去告诉温若仙你曾经是我的人,给她下过药,用过毒,你说她会不会还这样待你?”

      “奴婢溅命一条死不足惜,绝对会大方承认修容曾让奴婢做的缺德事,如此人证物证俱全怕是要让修容受苦,不知还能不能在宫里呆下去,谁知道贵人要怎样处置呢。”梦阑珊承认自己在威胁,都到这份上了没道理在看她的脸色。

      这番话让上官裳依又气又恼,她如今盛宠不在,深知萧代绝对会把自己交给温若仙处置,那就没有活路了。想到此处就更恨,抬手要扇梦阑珊一巴掌出口恶气却被她轻巧躲过,只得切齿道:“你给我记住,要是落在我手上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梦阑珊面无声色微作一礼,说:“奴婢先行告退了。”

      上官裳依没道理不放行,只暗暗记下这仇,她绝不会轻易饶过的。

      但梦阑珊并不在乎,反正她觉着故事都快大结局了,又何必在乎这点不痛不痒之事,却忽然被一个人抓住了手腕往角落里拖,待看清楚了才知是萧奇,忙作了一礼,道:“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她这几日怎样,为何要收萧阳为义子,又为何不来见我?”萧奇一脸怒意。

      梦阑珊灵眸微转,打算先安抚他毛燥的心情,轻言:“贵人收子亦是为了太子,无非是想便宜管制他,且贵人病了,太子殿下还要怪责不见之过嘛。”

      萧奇一听这话忙问:“怎么好端端病了,病的怎样?”

      “几日不见相思成灾未必只有殿下才是。”梦阑珊这话是在燃火,她很想知道萧奇能为温若仙大逆不道到怎样的地步。

      “我本想去瞧她的,但父皇一直在那里不便宜,你若是有办法就带我过去见见她。”萧阳已从怒颜变成担忧之色。

      未料想这货还是个痴情种子,但梦阑珊未与温若仙商议之前不敢自作主张,只说:“太子殿下先回去,待奴婢细想想有什么好法子。”

      “你可别敷衍我。”萧奇似有不信。

      “奴婢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最懂推事。”

      “奴婢可不敢误了贵人的事。”梦阑珊一脸的委屈。

      “你知道就好,拆散有情人天打雷劈。”萧奇诅咒警告,而后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梦阑珊一脸嫌弃,回去就将此事告诉温若仙,惹的她不屑冷笑,倚在榻上边吃果子边说:“他还真以为我能看上他了。”

      “他不是以为,是笃定。”梦阑珊边嘲讪边将手中剥好的果子递上去。

      这话更让温若仙鄙夷,冷嗤道:“是时候该了结此事,免得他继续造孽。”

      “我看他如今为贵人可舍身舍心,亦肯舍太子之位舍天下。”梦阑珊以为萧奇中毒颇深。

      这话让温若仙听了很受用,她一直很得意自己绝色的容颜以及举手投足的媚骨之姿,却又佯装谦逊道:“这可要试试才知道,如今这样不痛不痒的空口白话谁都会说,没做就表示还未到火候。”后又一本正经问,“你说男人最在乎的是什么?”

      梦阑珊秒懂却不想显得自己聪明,只说:“奴婢不懂男人,自然也不晓得他们最在乎什么。”

      “那你猜猜,什么是可以让两个男人反目成仇的。”

      “权力,地位?”梦阑珊佯装一脸不确定的小心翼翼出言,但见温若仙一直摇头便又说,“女人?”

      温若仙未答只笑的意味深长,她以为时机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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