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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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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分地过去,悠若郁闷难忍,用手乱摸,发现屋顶紧挨着头,四周全是瓦砾。
“不要乱动。”他的声音难掩疲惫。
“你怎么了?”
“嘘……唱首歌给我听。”他似乎说的很吃力。
悠若心中一动,鬼使神差的哼起了以前最喜欢的一首歌:
“等我老了,
你还能把我抱到那张藤椅上,
晒十分钟的太阳吗?
那时我美丽的容颜,
一定布满了难看的斑点。
等我老了,
你还能挽住我的臂膀,
撑开一把陋世的绿油纸伞,
在廊檐下听两落穿石吗?
我那时的步态一定充满了,
人生太多的苍凉。
等我老了,
你还能把我背在背上,
在夜色阑珊的晚上,
去寻一串黏掉牙齿的冰糖葫芦吗?
我那时的脾气一定糟糕透顶。
等我老了,
你还能在情人节的早晨,
送我一枝带露的玫瑰吗?
我那时的心情一定不像现在。
等我老了,
亲爱的我竟忘了那时你也老了,
你衰退的体力怎么抱得动我?
还有你抖动的心跳和双手,
我怎么忍心让你搀扶。
奔流不息的岁月啊!
那就让我留住一点年轻吧!
生命的花蕊再一点落,
好让我精心照顾我爱的人的晚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首歌可以说是她幻想中的爱情,也可以说是她对爱情要求。也许没有轰轰烈烈,刻骨铭心,但是两个人一定要相濡以沫,一起淡看细水长流。在她看来,轰轰烈烈的爱情虽然如烟花般绚烂多彩,可是毕竟不能长久,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嬴稷……”她试探性的唤道。
可是,还是静静地,她只能感觉到他越来越短促的呼吸。她伸手触了触他的背,他还是没有反应。
突然她触电般移开手,脑海里空白一片,心……又慌又痛。手心还是黏黏的,温温的,这几日的经验告诉她,他流血了,而且不少!连鼻尖也似乎萦绕着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悠若的心整个儿揪在了一起,酸痛得怆然。
不行,他会缺氧的!
突然惊醒一般,她开始用手一片一片抽瓦片,不顾手上的疼痛,努力争取创造生存的条件,只怕自己来不及……当空气和,明亮的光线从缝隙处进入时,给她带来了生的希望。
“主人,你到底在哪里?”
是黛云的声音!悠若的心中大喜过望。
“我们在这里!”她拼命的朝外面喊道。
“主子……你们应一声好不好……”小喜子也急得在外面喊话。
他们已经在外面的人挖了好久了,可是连主子的影儿也没有。由于不能确定主子的位置,他们根本像无头苍蝇一样嗡嗡乱挖,徒做无用功。
悠若拼命叫喊,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他们压根听不见,结果自己反而被弄得精疲力尽,连喊的力气也没有了。
外面锄头、铲子‘叮叮咚咚’的挖凿敲击声令她一个头两个大,火到了极点。
慢着!敲击声,敲击声!她怎么没有想到?声音是机械波,属于纵波,是通过相邻原子或分子的碰撞传递的。她刚刚那样子喊叫,确实是震动了空气分子,可是微微震动的空气分子哪里撞得动断壁残垣?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悠若顿时心花怒放,明眸中闪烁着熠熠清辉。她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的使力敲打残墙。
埋压较深的人,呼喊不起作用,用敲击的方法,声音可以传到外面,这也是压埋人员示意位置的一种方法。自己刚才真是急糊涂了,竟然连这么基本的自救法则都忘记!
“你们听到声音没有?”张唐停下手中的锄头,高兴的叫道。
闻言,黛云连忙下令:“停下来。”
“咚咚……咚咚……”
“是地底下传出来的!”小喜子喜极而泣,“一定是主子!”
“是这边。”黛云手指着身下,说道:“顺着声音朝这儿挖,小心点。”
“宾果,真聪明!”悠若不由得赞叹黛云的机智,没有停下来,仍是用石头不停的敲击着。
顺声挖了约两米深,大家终于把嬴稷和悠若救了出来。张唐目瞪口呆的看着满脸血渍黑发披泻的悠若,原来她是个女人!
“主人……”黛云惊慌失措的看着浑身是血已经陷入昏迷的嬴稷。
“把他抬到平地上去。”悠若力持镇定。
闻言,众人一阵忙乱。
“你要做什么?”黛云拉住悠若。
“止血救人。”她坦然而笑,“相信我。”
“给我一块干净的布。”悠若在嬴稷的身边蹲下来。
“呐。”
她接过白棉布,在他出血伤口靠近心脏一侧,用拳紧紧的压迫跳动的血管。
“稷……稷……”血止住后,悠若轻轻的拍打他的脸,换来黛云的一记冷眼。
对喊话和轻摇无反应,是意识丧失。
悠若轻柔、平缓地将嬴稷的颈垫高,使下颌与耳垂连线与地面垂直,气道即打开。接着,用手放在他前额,拇指、食指捏住他的鼻孔,用力向他嘴中吹气。
周围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没有理会众人怪异的目光,她双臂绷直,垂直向下按压他的胸骨,深达4.5厘米。
为什么,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心肺复苏都已经做了这么久了……悠若的眼中雾沉沉的。
擦了泪痕,她再次俯下身为他做人工呼吸。
突然“扑哧”一声轻笑,宛如蝴蝶的触须一般脆弱。
“你醒了,原来你早就醒了!这样捉弄人你很得意吗?”她笑得眼泪簌簌往下掉,不自觉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旁边的黛云紧紧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小喜子忽青忽白的脸色也渐渐变得正常。
“呃,轻点,我身上还有伤。”嬴稷懒懒地开口。
“这是你自找的,以后再收拾你。”
“你的手怎么了?”嬴稷眉峰紧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光洁如玉的手掌上伤痕累累,青葱玉指也已经磨破。
“没什么。”那只是抽瓦片时划伤的。她想抽出手,可是他不让。
不说是吧?嬴稷恶质的捏了捏她带伤口的指头。嘶,悠若咬紧牙关,愣是不发一声。可是战抖的身子说明她很痛。
这家伙,十指连心懂不懂?竟然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如此折磨她?
“知道痛就好,以后记住了!”磁嗓低沉,声线冷淡。
悠若忪愣,看着他,酸甜苦辣咸,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也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为什么他总是如此的变化多端,为什么他可以对她忽冷忽热?先是那一夜的风花雪月,然后是一个月的不闻不问,接着是醒来时的莫名其妙,再是出宫前的狂放不羁,还有刚刚的奋不顾身,最后到现在的邪肆冷淡……
自己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妃子,爱人,还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