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 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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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请用茶。”晶莹透明的茶具有种近乎破碎的美感，淡紫色的熏衣茶散发淡郁的芬芳。
“瑶瑶，你最爱的喝的茶，真是奇怪，好像知道你要回来了一样，”褪下身上的白色披肩，上官沁舞温婉地笑着，“陈姨早就做好了薰衣草，今天是第一次泡呢。”
偌大的客厅里，安详得犹如一幅油画，只有茶具里微微冒出的白气才能显示这不是一幅静态的画作。
明明安静得尴尬，可是上官沁舞却仿佛没有觉察到一样，淡淡地闻着茶香，好似里面的熏衣茶是她唯一的兴趣。
姚婉颖倨傲地坐着，眼睛没有看向上官沁舞，好像她来就只是想要静静地坐着，并没有打算要开口。
叶双瑶红红的眼里却早已迸出湿意。
小舞怎么了？为什么才一个月没见，她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她现在淡漠的态度分明就是那个清贵的小舞。可是，那种温暖的感觉又是那样的陌生。又有谁可以同时在淡漠的时候带着温暖？更何况现在——小舞没有理睬自己！自己这么狼狈地站在她的面前，她竟然……
是小舞不喜欢瑶瑶了吗？
“不喜欢了吗？……”浓浓的鼻音低低地响起。
手中的茶杯微微发出声响，上官沁舞低头优雅地啜饮。
“小舞你……不喜欢瑶瑶了吗？因为瑶瑶不听话……偷偷从美国回来，所以小舞就不喜——”
“没有。”
放下杯子，上官沁舞温柔地说着。
“瑶瑶是小舞的姐姐，做什么事情并不是我可以左右的。以前我太过专断，以至于没有考虑到你的想法，我感到很抱歉。”
示意陈姨换掉母亲和叶双瑶面前快要冷掉的熏衣茶，上官沁舞倾身倒茶，温热的液体伴着些微的薰衣草缓缓注入透明的托杯中。
“所以，我并没有觉得你现在在这里会有什么不对的。来和去是你自由。或许以前我幼稚的做法让你有这样错觉，很抱歉让你有这样的歉疚感。”把透明的茶壶放回酒精煮茶器，上官沁舞抬头淡淡一笑，“喝吧，茶冷了就不好喝了。”
不是这样的！她不是小舞！
小舞从来就不承认自己是她的姐姐！可是，现在，这句姐姐在她嘴里说出来是这样的自然！
还有她说话的语气，分明是对一个商场上认识的世交姐妹的……
不！小舞一定还在生气！她一定还在生气！
“小舞，你不要这样……瑶瑶会害怕！我现在就回美国！真的……我现在就订机票……只要小舞不希望瑶瑶回来，瑶瑶一定不会出现在小舞的眼前……我不会在偷偷跑回来了，我会听小舞的话……”
“不需要了，”看着茶杯里微微浮起的薰衣草，上官沁舞收起了微笑，“其实，老早就不需要我来保护你的。”
“小……小舞？……”
“其实明了一点的人都明白的，我那样的对你，只是为了得到一份永远得不到的爱而已，”微微勾起一抹淡雅的笑意，上官沁舞缓缓地转头，“对吗，琛？”
沈辰琛站在门口，身形挺拔，脸上却没有了一贯的笑意。
小舞，现在的你，是为了自我伤害吗？
突然，上官沁舞的脸上笑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
“你回来了？……”她的笑多了份温柔，视线越过明显若有所思的沈辰琛的背后，“今天怎么这么早？”
姚婉颖早在看到殷络的身影时就已经站了起来，叶双瑶则红着眼惊讶地看着殷络。
就是他吗？小舞嫁的人就是他吗？是他毁了上官伯伯的一切！害得小舞心脏病发的吗？可是——为什么小舞看着他的眼神里有着难以琢磨的温柔，那抹温柔——以前只有对着自己的时候，小舞才会小心翼翼地散发出来……
上官沁舞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一切，现在她的视线里好像只有殷络，只有那抹站在沈辰琛背后显得落寞孤寂的人影。
殷络走进客厅，欣长的身影有种难以接近的冰冷气息。
上官沁舞走上前，取下他手中的公文包，“来，刚泡了花茶，你上班了一天或许会由烦躁的感觉，花茶最可以舒缓情绪了。”她顺势挽起他的手臂，习惯地就像是已经挽过无数次一样。
殷络没有说话，他低头看着她脸上平静安详的淡笑，她是那样的平静，仿佛没有觉察到当她挽住他的手时，他最初的那一抹挣扎。
就这样，她挽着他的手走过沈辰琛的面前，走过叶双瑶的面前，走过姚婉颖的面前，最后坐到了白色的欧式沙发上。
叶双瑶红着眼，她糊涂了，小舞她……好像很幸福的样子，可是……他可是毁了上官家的一切啊？姚阿姨也在，她竟然可以那样无视她的存在？……以前的她，虽然一直淡淡地，可是每次姚阿姨转身时，她那仿佛不经意追随的眼神……
姚婉颖倨傲地抬起头，眯着眼看着上官沁舞脸上那抹她几乎没有看到过的笑意。现在的她，连她都有种看不透的感觉，那样的奇怪，却又那样的自然……也或许，她一直都是看不透她的……
沈辰琛的眼神里有着一抹化不开的忧郁，他静静地看着小舞挽着殷络走过他的面前，她脸上的笑意是那样的温婉又是那样的耀眼，仿佛看到殷络就看大她所有的快乐……可是，这样的她又是那样的飘渺……
暮晚晕黄的阳光透过窗户撒进客厅，给每个人镀上一圈飘渺的金光，照得坐在沙发上的一对人有如油画般的安详。
殷络看着上官沁舞低头为他泡茶，他不会告诉她，因为管家说姚婉颖来了他才放下所有的事情赶回来了。毕竟现在的上官企业已经在交易中心，成为了俎上之肉。一份份一块块地被别人分割掉。他更害怕——！更害怕或许会因为姚婉颖说出的一些话……那么她的心脏病！他没有忘记她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空洞的眼神和那滴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眼泪！
“小舞，这是你的礼服，那天进医院是护士给你换了病服，就一直放在我那里。我给你送来了。”
沈辰琛把袋子放在茶几上。却有点不愿意碰放在他面前的茶。那杯茶太过剔透，太过晶莹，太过——脆弱。脆弱地像是小舞现在脸上的笑容。
上官沁舞看着礼服袋。那天晚上的所有画面又全部浮现出来。
她看到自己几乎疯狂地笑着，“你心心念念的股份——我已经转让给了林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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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们不问了吗？……我除了和荣世翼和殷络上床……还有谁？……”
……
“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我母亲的身边……”
……“啪……”
她看到父亲愤怒的脸和高高扬起的手掌……
要死了吧……
应该要死了吧……
她听到了自己沉重的心跳……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到一团金色的光芒飞快地朝她奔过来……
那抹背影是那样的孤寂，但是背后却像有一双翅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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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掉吧。”上官沁舞淡淡地说着，嘴角却仍然带着微笑。
放下杯子的手有点颤抖，心口的那抹沉重的吸痛感再次袭来。吧、
不能再想了！
已经决定的事情已经没有了后退的路。
“什么？”沈辰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轻轻地问着。
“这件礼服会让我想起不开心的事，”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吸痛感稍微弱下来了，她轻轻地勾起笑，“那晚的我应该是疯了，我已经打算忘记掉了。心脏病患者最大幸福是得失忆症，那么就没有什么可挂心的，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也没有什么可痛心的，而且——”她转过头，有点俏皮地看着殷络，“他的设计师还是一个觊觎我丈夫的人呢？”
心仿佛轻轻地抽动了，从她嘴里说出的“丈夫”两个字是那样的自然和温暖，他几乎就要相信自己有了一个深爱自己的妻子。她刚刚的表情和语气——分明是记忆中的母亲！
“扔掉吧。”殷络低低地说着。
叶双瑶已经越来越糊涂了。
“上官夫人今天到访，是有什么事情吗？我们可以到书房谈。”
殷络站起来，平静疏离地看着姚婉颖。紫色的套装虽然凸显了她的气质，可是，在晕黄的阳光里却有一种说不清的妖冶。有时候，他甚至可以在她身上看到上官沁舞那晚的影子。看似淡漠的她却可以有那样疯狂的能量，像是要燃烧掉自己……
上官沁舞跟着站了起来，“母亲，今天来是为了公事吗？”像是现在才记起母亲的来访，上官沁舞关切地问着。
沈辰琛若有所思地看着上官沁舞。虽然好像什么都变了，可是，人该有的还是没有改变。要不是殷络现在刻意的提醒，小舞会一直逃避下去吧！她还是那样，害怕某件事情，就会用疏离来逃避。
姚婉颖站了起来，没有看向任何人，“请带路。”
沈辰琛也站了起来，“瑶瑶，走吧。我们也该告辞了。”他拿出车钥匙，有意无意地看着上官沁舞注视姚婉颖的视线和在身侧悄悄握起的手。
叶双瑶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不要，瑶瑶和小舞在一起。”
沈辰琛没有说话，看着上官沁舞的侧面。
她真的能改变吗？
上官沁舞慢慢地转过身来，嘴角的笑容依然温婉，“我想可能会有些不方便。”她微笑着看进沈辰琛探索的眼光里。然后，她转过头，看进叶双瑶惊讶心痛地眼睛里，温柔地上前拿起放在一旁的粉色行李箱，“叶叔叔在这里有一处别院，也是你出生的地——”
“不要！”叶双瑶拼命地忍住，可是，眼睛还是酸涩的快要死掉了，“我不要！不要！”
小舞真的不要她了！
“瑶瑶！走了！”沈辰琛愤怒地上前拉起叶双瑶死命抓住上官沁舞的手，“去我家，那里那么久没有住人了，现在去怎么住呢？今天先到我家！”
上官沁舞微笑着看着沈辰琛愤怒地走过她的面前，琛是生气了吧？原来一直温柔无害的琛生气起来是可以那样的令人害怕！连他走过而带动起来的空气都变得凛冽起来。
殷络转过身，阴冷的眼神里有着琢磨的意味。
叶双瑶早已经泪流满面，她起先只是愣愣地任由沈辰琛拉住她的手，她被拉得斜过身去，像电影地慢镜头般，她侧着身子呆楞地看着上官沁舞依旧在微笑的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慢的速度。小舞依旧在笑，那抹笑容明明是那样的温柔，可是却有那样的锐利的锋芒。
小舞没有拦住她，她——不要她了！
当沈辰琛夺过上官沁舞手里的行李箱的时候，她终于爆发了。
“不要！我不要走！”她开始疯狂地挣脱沈辰琛牢牢抓住她的手，“不会了！……瑶瑶再也不会不听话了……小舞……”
上官沁舞站的直直地，胸口的吸痛感越来越强烈，她的眼睛开始模糊，酸涩的感觉快要把她吞噬了。
沉重的呼吸声……心跳声……瑶瑶的呼喊声……
她的嘴唇慢慢发紫，像是有一只手牢牢地掐住她的心脏，想要狠狠地把它拖出她的心房……
如果沈辰琛能够冷静下来的话，他一定可以看到她的情况，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快到失控的边缘。他看不到她发紫的嘴唇和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他的耳边只有叶双瑶一声声心痛和无措的呼喊……
她有什么错，每天他都会接到瑶瑶带着鼻音的电话，哭着闹着要回国，每通电话的主题都离不开小舞……当她知道小舞心脏病发的时候，竟然半夜从窗口逃出来，可是，她一心念念不忘的小舞竟然——
甩掉沈辰琛的手，叶双瑶跑回去，紧紧地拽着上官沁舞的衣角，“瑶瑶不是故意的……真的……”眼泪和鼻涕使得她的脸看起来是那样的狼狈，“……我知道小舞是还在生我的气……从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她哽咽地几乎说不了完整的话，“要是生气了会说不生气……于是，瑶瑶一直有侥幸的心理，因为小舞每次这样说的第二天就真的不会生气了——”泪眼模糊的她看不清上官沁舞青紫的唇色。
然而殷络注意到了。
她是那样的脆弱，可是却有那样的坚强，
他快步地走过去，紧紧地扶住她瘦弱的肩头。
“你怎么样？”
心口仿佛被紧紧抽痛，扶住她肩膀的手明显感到她一阵阵的颤抖。
“管家，夫人的药！”
管家甚至连答应都来不及，匆匆地跑上楼。女仆也紧张地跟着。另外一群人也慌作一团。
“走开，让我来！”沈辰琛推开殷络，接过上官沁舞。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平在沙发上，准备胸外心脏按压。
姚婉颖仿佛从怔惊中复苏过来，可是她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做，只是直直地站在那里。刚刚还好好地对着她笑的……为什么突然间……
叶双瑶呆楞地看着上官沁舞，难以相信，刚刚的小舞竟然在她的眼前倒下去。
心脏——很痛吗？！
心脏病的话——心脏是会很痛很痛吗？
小舞心脏病发作是因为——自己吗？！
一记一记有节奏的按压减轻了她呼吸的困难。
她摇了摇手，坐了起来。再痛苦的感觉她都经历过了，这次只不过是激动引起呼吸的不顺而已。她没有脆弱到这样的地步！
她会好好保护自己。
因为——她有没有做完的事！在没有完成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倒下的！
“没有生气。”上官沁舞覆住叶双瑶的手，费了好大的经才扳开叶双瑶的手，“该生气的应该是瑶瑶才对，我没有权利留住你……”她的呼吸还是有点沉重，“现在这里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家了，我的一家之主是络。如果他答应你住下的话，我才可以让你住在这里。”她看向僵硬地站在一边的殷络，“你说呢？络。”
殷络下颚有着紧绷地线条。
“这里也是你的家，你可以随便决定让谁住在这里，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是这里的女主人。”
殷络低沉地说着，眼神里有着看不懂的光芒。
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叶双瑶看着所有的一切！
一切都变了！
变了！
晕黄的光芒里，所有的人仿佛都静止了，那样一幅华丽却心痛的画作。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hapter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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