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相见不相识》大小夭怪

5、第四章

　　第四章
　　自那日在街上晕倒起，我便像国宝一般被我娘圈养在家里，享受着国宝级的待遇，吃吃睡睡。
　　在我晕过去期间，石湖随便找了个借口把我受伤的缘由给掩盖过去，甚得我心，免得我又得费力的找借口。不过……..我由于贪玩去斗鸡，被鸡抓伤那是什么鬼？？鸡能把人抓出这么深的伤吗？能被鸡伤成这个样……….那只鸡，一定是无比威武雄壮，一鸡之下，万鸡之上的那种。不过想想要是着消息传出去，让大家知道现在的我依旧纨绔不羁，我就安心了。
　　哎！这借口虽假了那么一点点，但我娘居然那么“天真”就相信这个借口。或许是因为是石湖说的，她不相信也得相信。不管，反正省了我麻烦就是了。

　　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我的伤是慢慢地好了，但我却越来越无聊，好想到处玩玩，可是我上次伤刚一好就出去后，又带了更严重的伤回来，自此我娘就悟出了一个道理：这一年我不宜出门！！！所以除了偷溜出去，我真的别无办法，再加之我娘的火眼金睛，使我溜出去的难度越来越大……….所以我现在被“关”在房里，发霉。
　　“扣扣~~扣扣，少爷，你的新婢女给送来了。”
　　门外是我娘给我精心挑选另行安排的小厮，负责递递茶水，跑跑腿，最主要的功能就是“监视”我，避免我花式受伤。
　　“进来吧。”
　　我躺在太妃椅上朝门口望去，被带来的那婢女逆光站在门口，模样看不清，但有那么一点点亭亭玉立的感觉。那不就是我上次要留下的婢女，如今唤作玲珑。
　　“人留下，你出去。”
　　“是，少爷。”
　　屏退了那小厮，房里就剩下我和那低眉顺眼的玲珑。我稍稍观察着她，再见到我时，她已不如那日般害怕，至少不瑟瑟发抖。整体看着还可以，就是脸上的伤好不了了，一大块疤痕搁在那，活生生把一个妙龄少女给糟蹋了。
　　“伤好了？”
　　“是，少爷。”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我的要求很简单，我问你什么，你都要如实告诉我，知无不言，言而不尽那种就可以”，“并且，你只能听从我的吩咐。意思是说，我于你而言，是唯一的主人，你那么聪明，我相信你应该懂得什么是唯一。”
　　“是，玲珑明白。”
　　“当然，作为报酬，你那样伶俐的人儿，除了金钱以外，我可以许给你的，还有：高人一等。我知道从前你在府中过得不容易，要是想报仇什么的，我可当作看不见，除了遵照我的意思办事，只要不触犯到我的底线，一切随你，你可明白。”
　　“是，少爷，玲珑明白。”
　　“你可真明白？”
　　“主子，玲珑明白”
　　要是她唤我作少爷，在少爷之上还有我爹娘，太姥姥，她忠于的只是我的身份。但唤作主子，就代表她知道她只能听从我一个人的命令，我是她唯一的上级。她该是懂得了我的意思。
　　“不错，你自己挑个住处去。记住，高人一等。”
　　“谢谢主子，玲珑告退。”

　　被困在家里休养，无无聊聊一个月过后，石湖终于给我带来了个好消息，一个可以让我名正言顺地踏出府门的消息。
　　我摩挲着石湖刚才递上来的请帖，卢舒和蝶衣终于搞定了所有的反对声音，踏出勇敢的一步，定于本月末成亲。让我无语的是，卢舒居然还给我发了请帖，邀我去喝喜酒。难道他们夫妻二人会像是现代人那般，结婚都要多摆两桌情敌桌，一桌女方的，一桌男方的…..就不怕到时候我砸场子麽。
　　虽然能想象得到我去赴宴时要面对多尴尬的局面，但…….终于能出家门，能自由，还能在酒席上胡吃海喝，这么多吸引人的条件，我怎能不就范。
　　我盯着请帖出神，到时候我要不要表演一下伤心欲绝，痛失所爱的样子给大家瞧瞧，大概也不用吧。毕竟我是纨绔子弟啊，忘性那么大，而且美女一抓一大把的，应该不会把心思都放在一个人的身上对吧。
　　思虑再三，我终于下了决定，相对于东街的商品，西街的商品较便宜，我和卢舒也不大熟，省一下零花钱也是好的。
　　“石湖，准备一下，我要出去挑个贺礼。”说着就从贵妃榻上要站起来换衣服
　　“儿子，你不乖乖养伤，又打算去哪玩啊？”
　　石湖朝我娘和我点了点头，就扔下我走了出去。看来他也如我一般招架不住我娘啊！！
　　可是！话音未落，我滴娘就从外面走进来，打断了我的话。不过这次我倒有借口在手，不怕走不了了。
　　“娘，我要到外面去挑贺礼。”
　　“给谁挑的贺礼？我不记得我们有哪个亲戚最近有喜事啊。”
　　“户部侍郎卢舒娶妻，帖子都送过来了。”
　　“你多去应酬应，替你爹打打关系是好的…….等等，户部侍郎…那不是把你打伤的那人吗？太夫人不是把他关进狱里，什么时候给放出来了？虽然你爹有意拉拢他，可是他不领情，还为了个青楼女子打伤你，我们早已与他结怨，现在他居然宴请你，一定有诈！为娘不许你去。你就好好待在府里养伤，等你爹从外地回来，我让他给你作主。”
　　或许他只是想请情敌吃吃饭，顺带秀秀恩爱而已………
　　“娘，你不用担心，我和卢舒已经恩怨两清，这次他邀我赴宴，纯粹是答谢我放过他而已。况且我的伤早痊愈了，这下出去，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还有，众目睽睽，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还可以帮我爹拉拢他一下，你就让我去吧。”
　　卢舒这帖子并不是由管家递来，是请石湖转递，就是不想太过张扬，与我爹有过多牵扯，卢舒倒是个聪明人。话虽说我要拉拢他，可是有些话，说说就好，听听就好，不用当真。
　　“好好，娘扭不过你，但你自己一切小心，不可以再受伤了。这次我就先放过卢舒。”
　　“是，娘。要我送你回去吗。”
　　“你不是要出去挑贺礼吗，快去快回，今晚我让厨房做了你喜欢的菜。”
　　“好的，谢谢娘。”
　　“其实买贺礼这种东西，下人去做就可以了…..”
　　“不说了娘，我出去了。”说着我就随便拿了件万套，向我娘挥了个手，立即向府门口跑去，百米冲刺。因为再说下去，我那爱子心切的娘就得改变主意，我该是出不去了。
　　结果就是我走得太匆忙，忘记带上石湖这个人肉钱袋，现在的我两手空空，一个蹦也没有。最重要的是，我唯一一次外出的时候是坐轿子的，忘记记下路线，现在我没钱又迷路，真真失策。
　　犹记得在府里那会儿，由于太闲，所以常常逛去厨房听厨娘的墙根，对街市商品价钱什么的都有一些自己的独特见解，可是就是忘记考察路线这个问题，想着石湖这个人肉导航应该是个称职的导航，所以常常忽略自己认路的这个问题，然而，天不从人愿，现在问题来了！！况且自打上次出府受伤以来，我就被我娘24小时全程监控，都不能走出府邸一步，哪有机会记路线啊。人非圣贤，孰能无错，既然错了，就将错就错呗。不就是迷路麽，地球就是圆的，走着走着，我一定能回到原点的。
　　虽说路在嘴边，可是走在路上，我都不大敢问人，毕竟我是个臭名昭著的恶少，一个不小心碰到仇家或是苦主什么的，结果太美，我不敢想象，所以我只能瞎逛。
　　走着走着，沿途的小摊商贩很少，可那些装潢精致，华丽不凡的大商铺却有很多，沿途不见有吆喝声，却见好多衣着不俗的人家在那些店铺入入出出，就像置身于现代的那些大商场一般，好不繁华。
　　走到这里，我也终知道……..我走错路了！！！这里一定是东街，这里的东西听闻十分昂贵，然而，幸好我没带钱，不然在这里挑贺礼，必定得下血本啊！不过，不买东西，随便逛逛也是不错滴。

　　“你怎么可以这样，大家评评理啊。”
　　“无赖，你快放开我家小姐。”
　　“你还装，平常你拿我的钱养面首我就睁只眼闭只眼，现在你还把家里的钱都给偷了，就来这里买东西装有钱人，想着抛下我和孩子，找个有钱人再嫁。可怜我那还在家里未断奶的小儿，还有我那高堂老母，就靠这一点点钱买药治病。你好狠啊~~~~”
　　“无赖，你别诬陷我家小姐，你竟敢在这条街上诬陷我家小姐，是不想活了是吧。”
　　“你还叫你娘家那妹子装丫鬟，你不要脸，快还我救命钱呐，大家，给我评评理啊！”
　　不远处，人声鼎沸，爱凑热闹的我，当然早早地跑了过去，占了个好位置来看好戏。就在人墙第二圈。原因嘛，第二圈的观赏位置最佳，要是前面有什么刀光剑影，站第一排往往会被误伤，而第二圈看得比较清晰，又安全，真是看热闹的不二位置。
　　比如现在，我就能清晰地看见那一身朴素的男人跪坐在地上死命地捉住那年轻女子的衣裙，都扯破了还不放手。那女子只顾着扯回自己的裙角，根本顾不上为自己辩驳。任那女子身旁的女子再怎么推或拉，都拉不开地上的男子。不知道的后排观众，或许真以为这是一部正宫与小三的撕叉大战。这也很好地论证了看热闹占位置的重要性。可惜我站的位置虽看和听都十分清晰，当事人却是背对着我。
　　从那男子说话开始，人群就议论纷纷，形势那可谓是一边倒，全认为那女子真真是个负心的大恶人，出轨加偷钱就算了，装逼是最不可忍的，装逼遭雷劈啊。议论就算了，更尤甚者，居然朝那女子扔鸡蛋，扔蔬菜，搞到现场十分狼狈。
　　我看着一不小心被鸡蛋液溅到的前排观众，在心里默默地感叹同时，也为那女子感到惋惜。看那女子身上的衣裙，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那是价值不菲的绸缎制作而成的，那地上的男子，毫无贵气可言，指甲缝里还捆着黑边，就算他再努力个十几年，也买不到那女子那衣裙的一角。这明显就是敲诈啊，想不到在这个年代，碰瓷都是一场大戏。
　　那女子衣裙都被扯裂，头上还沾着鸡蛋液，顺着她如丝的头发向下流着。不知道真相的人盲目谴责，知道真相的人冷眼旁观，让人好生心凉。
　　“臭婆娘，还不快还我表兄钱。”我冲出人群，一把踩在了那男子手上，趁他松手的那段时间，一把推开那少女，成功地把她的衣角从那无赖手上解救下来。由于错位，其他人只能看见我推开那女子，却见不着我踩那男子的下死力的一脚。
　　那女子被我推开后，先是一蒙，然后急急忙忙埋头整理衣裙，旁边的丫鬟就帮她理理头上的那一团糟。而那男子就被我那一脚踩得痛到无法作声。
　　看热闹的群众对突然而来的变故看蒙了，现场顿时鸦雀无声，静待下一场表演的开始。这就是我发挥的时候了。我悄悄蹲下，附在那男子的耳边，故作亲近状，用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的声音对他说
　　“表兄，那赌档都开始营业了，你怎么还没拿到钱。要不直接把人给拐去红楼卖了，卖到的钱，足够咱们赌上好几手。你说成不？”
　　“……”
　　知道他吃上我那一脚，根本无法作声，我再接再厉
　　“上次你不是把你那孩子卖了麽，那笔钱你赌完了麽，没花光就那那笔钱先赌着呗。用不着在这里跟那小贱人耗费时间啊。”
　　“……..”
　　“哇，这男人怎么是骗子啊。”
　　“那小姑娘真可怜。”
　　“刚刚扔错人啦！”
　　“这世上怎么有人那么无赖。”
　　“赌博外加卖孩子，这种人应该抓去官府那里处置。”
　　“姐妹们，扔那两个贱人！！！”
　　“赌博伤身啊！”
　　在我落力的倾情演出下，舆论的矛头迅雷不及耳直指那个男人…..和我！不一会儿，那个男人就被仍得一身鸡蛋西红柿。当然，我由于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不可避免地就弄得一身狼狈。要是我娘看见了，我大概永远也不用踏出府门一步了。
　　那些看热闹的吃瓜子群众，扔完东西就走了，于他们而言，这不是为正义而奋斗，这只不过是无聊人找些事情发泄发泄，消遣一下他们的无聊生活罢了。所以不一会儿，那些嚷嚷着为民除害的群众就以手上的蔬菜扔没为终点，草草散了，只留下那个少女和她的丫鬟，以及我和地上那个疼晕过去的男人。
　　“可恶，你们两人竟敢合伙欺负我们家小姐，你等着，看我怎么找人收拾你们！！！”
　　听见声音，我抬头看向着丫鬟，她叉着腰，指着我直骂，样子好生威风。论智力，输我家玲珑几条街啊。那受害女事主居然到现在也一声不吭，真是好忍耐力，难道是吓傻了？？
　　这时，我才看清了她的容貌，长得不错，很邻家小妹的那一款。可她现在却好像受惊过度，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裙，抖个不停。
　　看她衣裙都裂了，那丫鬟居然有心思逞口头威风，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我脱下外袍，递了过去。
　　“无赖，你想干嘛！”那傻丫头一把挡在我的手面前，紧紧地把她小姐护到身后。
　　在我想收回手的时候，只见刚刚一直沉默的小姐拍了拍那丫鬟的肩膀，对着她指手画脚了一会儿，那丫鬟的脸色变了变，便伸手接过我的外袍，给她小姐披上。
　　原来那小姐竟然是个哑巴，难怪一直不为自己辩护。地上那男人用这样的方法坑她，想必是看中了她不能开口的这点，这次的碰瓷，或是熟人所为！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喂！小姐她说谢谢你帮她，刚才多有冒犯，失礼了。”
　　“小事一桩。”我望了她小姐一眼，学着世家子弟那般，朝她点头示意
　　只见那小姐又向她的丫鬟比划了一下，那丫鬟又转回来面向我，一脸的不情愿
　　“小姐说了，你现在穿这样也不方便，前面一些有我小姐家开的成衣店，若公子不嫌弃，可以到那里梳洗一下，换身衣服。”
　　“可是我现在没钱买衣服。”
　　“不用你付钱。就当是我家小姐答谢你刚刚帮助了她。”
　　我拱了拱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有劳二位小姐。”
　　“跟我们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