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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精虫上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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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把几把琴的琴木拿来制成木案。
仉糖搬起琴,打算运回住所,却看见一旁搁置的另一把琴,最重要的是那寒光泠泠的琴弦,格外令人瞩目。
仉糖走过去,放下手中琴,端起那把寒光泠泠的琴,仔细端详。
咦?
啧啧,居然是一把琴。
质量极好,这貌似是仉玉露的,当初高声嚷嚷着要学琴,废尽心思搞来了昂贵的千年冰蚕丝打造了这把琴,结果弹得跟杀猪一般,最后一气之下不学了,没想到这把上好的琴居然被随意搁置在废弃仓库里。
仉糖不由自主感慨,有钱就是任性。
很流畅的弧度,只是总感觉缺乏点装饰,仉糖眉头一扬,嘴角勾出一抹狡黠的弧度,要是把琴拿回去仔细加工雕琢一番,偷偷买了,肯定有个好价钱。
仉糖纤指拂过琴身,不由得手痒,很享受冰蚕丝冰凉的触觉。
这舒服的触觉令仉糖忍不住手指一勾挑……于是就在这片宁静舒适中,忽然划破一道声响。
“吱!”尖锐又刺耳,像锉子划过铜镜的声音,狠狠地推拽着,刺.激着人的耳朵。
仉糖猛然惊醒!
额滴个娘!
仉糖不敢置信的瞪着眼。
然后格外沮丧,虽然不得不自己承认自己不是懂音乐的人,可也不至于勾一个音符就这么难听吧。
“哈哈,你这是在杀猪吗?”
一个磁性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携着讥讽的意味。
“谁!?”
随着那带着嘲讽的声音回荡在仉糖耳边,彼时仓库的中间浮现点点星光,以白色光点为起点,一道道银色光芒柔和地释放出来,隐隐缠绕着一道道瑰丽的金色复古花纹,可见一个极为模糊的人影,仉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强大到恐怖的气息肆意妄为地弥漫开来。
仉糖第一反应是逃,奈何脚步却似是被绷带缠实了一般,移动不得半步,只得怔然立在那。
当光芒散去,金色花纹渐渐模糊不清,最后随着光芒逝去,光中的人影也俞渐清晰。
那人一袭蓝色华衫,腰间束着琉璃长穗宫绦,一如初时见面的装着,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宜嗔宜喜,看谁皆有一番不可比拟的风情,眉心一束红豆朱砂,嫣红似血,衬得清寂端丽。
这少年就是那日祠堂内见到的少年,一如初见时身子犹如幽灵,有些模糊半透明的魂灵状态。
少年双手抱臂姿态闲散,瞧她警惕的模样,轻嗤了一声,目光往下滑,落在她手中的琴。
“你弹琴是为了给人吊丧吗?”他嗤笑道:“只怕那逝去的人听见都要被你气活过来,质问你为何不让他在黄.泉路上走个舒心安稳。”
仉糖顿时满头黑线挂到脚尖,真想一把琴拍过去,最好拍死这个嘴巴不讨喜的美少年。
“怎么又是你?你为什么出现在我仉家?”仉糖出声质问。
少年落坐在一把仉糖挑中准备拿回去的椅子上,“你那日把责任全部归咎在爷头上,爷都没计较呢,你倒是‘恩将仇报’了。”
仉糖看着前方居高临下姿态的少年,他带着笑意的眸光醉人如酒。
双目对视,仉糖冷笑,反唇相讥:“是啊,拜你所赐!”
“哦?所以爷不出现,你最后就会选择忍气吞声?”少年含笑的眼滑过不可捉摸地鄙夷。
仉糖一时语塞,撇开头盯着旁边的地面,半晌,道:“这与你无关。”
少年听后笑得潇洒,长叹一声,赞同道:“嗯,这确实是与我无关,你就跟这琴一般拙劣,爷压根不希望和你有半分关系。”
仉糖怒视:“臭贼,什么叫我就跟这把琴一般拙劣?”
少年摩挲着下巴,“至少你的胸跟这把琴的琴面一样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仉糖瞠目结舌,这……这是在说她的胸与木板无异?
还有!
他他他……眼睛往哪里看呢?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这么对待……天下怎么可以出现这么不.要.脸的魂灵!?
真是气煞仉糖,急忙伸手捂住自己胸口。
什……什么?
有过之而无不及?合着她的胸是凹的不成?
滚你丫的!
本姑娘哪怕就是凹,凹的也应该是乳.沟!
“看什么看?精.虫上脑啊你?”
少年不以为意,右手肘搁置在扶手上,支着下巴,手指托腮,那手指根根透明,如冰似玉:“遮什么遮?难不成你还指望爷会对你这根老油条感兴趣不成。”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真是气得仉糖牙痒痒,与此同时,也对这少年身份好奇起来。
也不过与她一般大的年纪,眉目间还有些许年少轻狂的意气风发,但他确实有轻狂的资本,因为他修为极高,但是他这半透明的身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仉糖试探性问:“你是人还是鬼?”
少年佯作困惑:“脑子被驴踢了吗?我若是鬼,你以为你有那个能耐瞧得见爷?”
仉糖:“……”
虽然仉糖很好奇想八卦,但也适可而止没有继续问,毕竟别人和常人不同,接着问下去,那都是涉及隐私问题了,说不定是什么隐疾,要是不小心戳了痛处,激怒了他,眼前这少年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捏死她。
最好的办法大概是……不要理会这家伙。
大概确定少年对她没有危害的意思,仉糖就不在理会他,低头弄琴弦思索着回去要在琴身雕点什么。
忽然耳边响起声音,那声音如曼柳拂过耳侧,“这根本就不是弹琴的弦。”
仉糖被吓了一跳,手一错,弦被扯断了。
……
我的琴!
仉糖愤怒转头这家伙怎么来的悄无声息?
少年无视她的灼灼目光,指尖凝结金色玄气,用玄气包裹透明手指,顿时有了实质感,他将断了的琴弦取下,重新缠上从旁边琴木上取下的琴弦,手指勾挑试着琴音,凝沉低哑的琴声扬起,一切都安静了。
小溪潺.潺,凤语喁喁,都在他的指尖下悠悠飘荡,令仉糖瞠目结舌。眼前只看到少年的手指在琴弦上钩挑,仿佛看到了清风阵阵,雾霭散去的明媚。
一根弦,他只用了一根弦,还是被她毁坏的琴,而他……
什么叫无地自容,什么叫自惭形秽,什么叫羞愧致死。
仉糖忽然有了自知之明,闭了嘴。
琴声中,少年开了口,“这把琴上的弦根本不是什么千年冰蚕丝,而是一种高仿品——曦和,虽然是较好的丝,但是实在不适合置为琴弦,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我懂……”
仉糖无语。
心中不由得坏坏地唏嘘着,感情仉玉露千辛万苦找来千年冰蚕丝结果弄错了,还是半路被暗中调包了?最重要的是,仉玉露学弹琴时感受到莫大的挫败后那表情…
真是令人回味。
要是她知道自己的弦出问题亦不知脸上多么精彩纷呈。
“要我教你吗?”不知何时,少年已将她揽住,暧昧不明地凑到她耳边,没有任何气息,可少年的靠近却令仉糖浑身冰冷。
她打了个哆嗦,猛地要推开人,却很在意料之中的穿透少年身体。
她在他余光中愕然抬头,“你!”
少年覆着玄气的手搭在仉糖腕上筋脉的,忽然眉头一挑,然后盯着仉糖,目光十分意味不明,“既然不需要,那我走好了,祝你好运!”
话音未落,那眉目含笑的少年就原地消失了,然而他那句祝你好运莫名地让仉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仓库外传来一阵脚踩落花的发出的声音。
侧耳细听,外面渐渐有脚步声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声音,还有零碎的话语。
“咱们砸了她的老窝,她肯定来这寻家具,我看见她进去了。”
“走,咱今锁死她,让她不知天高地厚和我们作对!挂个小姐的名头真当自己是千金了不成?”
“嗯!快点,别让她跑了。”
……
听到这三.句.话,便足以仉糖心中再次万马奔腾……
唰地起身要冲出去,奈何动作太急,脚下不小心一撂到一个桌角,本就是个站不稳的木案,仉糖脚一勾,上面叠在上面的隆隆地砸下来。
“啊!”
仉糖惊呆地睁大眼睛,动作比思维敏捷,迅速采取保护措施,捂住最关键的头部。
仓库门口的两个人已经来到了门口,伸手正要锁门,“什么声音?”
“管她呢,说不定她在里边搞什么鬼。”
咔咔嚓嚓几声,仓库门口被从外面锁了。
当仉糖掀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木案爬起来冲到门口时,早已被锁好了,只能依稀听见匆忙跑路的脚步声和嬉笑声。
仉糖试图使劲拍打门,嚷嚷开门,却毫无回音。
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遇到那个少年就没好事?
九霄云外,那蓝袍少年立于云雾之间。
不同的是他手臂上缠绕着一条金色小龙。
赤红色的龙角,浑身金色鳞片,阳光照射下闪闪华光蜇人,蓝色闪电绕身,寒光泠泠,极是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