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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同我一起吗? ...

  •   谭朗不是第一次在水上走了,自从12岁父亲去世,他便跟着兄长在水上讨生活。
      水手大多收入不菲,只是开销也大,回了寨子手边基本不留银钱,若留了那定是为了到白水边那温柔乡里走一遭。

      哥哥嫂嫂的亲事早在大哥十八那年便已定下,只是迟迟没有成亲。
      定亲时大嫂十四,到了十六七该成亲的年纪,谭家却出了事。

      父亲为救人,寒冬腊月的水里泡了许久,染了伤寒,断断续续病了大半年,家中全靠大哥一人撑着,实在没有余钱办亲事。

      开春了,大哥随船走,谭朗帮着父亲开始春耕。
      偏偏一场倒春寒让父亲倒下,到底是冬日落水伤了底子,竟没熬过春天,大哥来不及见父亲最后一面。

      自那以后他们兄弟二人皆做了水手,很快还清家中债务。
      只是苦了大嫂平白等了许多年。两年前与大嫂成亲后,大哥就没再往外跑,他算是接了大哥的差。

      跑了两年入了船主的眼,这一趟荐他去了一个沈姓商人的船上,碰巧他救下船上一个不慎落水的小少爷。

      船主因此得了好处对他青睐有加,如今回来了竟邀他去吊脚楼……谭朗今夜喝了不少酒,抱着刚满月的大侄子醒了会酒,同大哥大嫂打过招呼便出门了。

      他们家在寨子的西南角,过去还有不少路。
      谭朗到水边,解了竹筏盯着黑黢黢的水面,低头嗅了嗅发现身上果然有股酒气,于是脱了衣服扎进水里。

      即便是六月,水里也是凉的很,谭朗清醒不少,发现竹筏已顺着水往下漂,赶紧追去。
      他攀上竹筏,双手一撑腰间用力,翻身上去,拿上衣擦了身又穿上裤子。

      这大晚的天,倒没人见着他发酒疯。一篙一篙顺着水流向下游去了。

      船主是个行商多年的中年人,混的久了,看得出这个年轻有本事的领队与同伴关系不错,却远不到无间的地步,明明都应当是可以交付性命的人。
      看他们相处,再看谭朗的年纪知道,他应是还未经人事……今日便带他去见识一二。

      这商人是真热心,怕他应付不来风月老手,给他在那挂灯不久的吊脚楼上寄了红绸留下银钱。
      他倒不担心谭朗不知该如何行事,毕竟船上听得多了。

      他未料想到的是那楼里住的可不是什么女子,虽说是如他所想般的挂灯不久甚至是第一回。
      这也怪不得他,他行商多年但在此地行走也不过两年,这两年,这楼确实是未曾挂过灯的。

      船主与他说的位置不清不楚,只知道是在水边廊下系了红绸,一路向下,到了寨子东段,两边吊脚楼映出幽幽的光,时不时传出些声响散在风中。

      今晚月色好,月亮边上稀稀拉拉衬着几颗星,倒是方便了谭朗。
      将竹筏划到离岸不远处,每经过一座小楼就细细地看。

      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对今晚,他是有些期待的。
      他又渴望大哥大嫂那样的情感,这情感怎么也不是水边楼里能寻见的,偏他又没大哥的运气,少年时下水嬉闹也能遇上个水盆被冲走的小姑娘,就此结缘。

      谭朗叹了口气,停下。
      他已寻到那小楼了。
      大哥大概是知道他今晚来了何处的,晚餐有不少滋补之物……

      竹篙用力一撑,竹筏一半上了岸,谭朗绑好了小船,上前去敲门。
      虽说商人已替他给了银钱,他自己仍是带了。
      他想着左右他无父无母,兄长也用不着他的,他要这样多钱做什么呢?

      水手收入不菲,多半用在抽烟摇骰子上了,到得家中身上银钱已不剩不多少,索性雇主多半不会一次性将钱款付清了,水手们倒都还能到这温柔乡来纾解一二。

      谭朗不爱抽烟吃酒,对赌也无甚兴趣。生命勃发的青年人,一切不好的习性皆未沾染。
      若是这女人叫他满意,他的钱倒有了去处,若是不满意……还不待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门便开了。

      原以为的中年商人成了年青健壮的英俊水手,料想中的风尘女子成了清俊少年,两人都愣住了,场面有些滑稽。

      肖晓想的是方才阿爹欲言又止要说的莫不是这个?谭朗却疑心自己找错了地方,便说,我找萧萧。
      肖骁看着眼前未着上衣的男人,莫名的,脸颊泛红,低头侧身,让出进门的路说,轻声说“我是肖骁。”

      进门是厨房,放了桌椅,邻水的窗边是灶具,往里是客室。

      肖晓引人进了客室,一路低头。
      谭朗还未从意外中回过神来,也只是跟着进了屋,并不说话。

      肖筠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床铺得很软,除此之外床上还有几只软枕,看着有些多余。
      肖骁知道那是做什么的,毕竟阿爹总会接些来尝鲜的客人,有一把子力气却什么没什么技巧。

      他还知道床边木匣子里放着些脂膏与药。他有些脸红,带着几分局促,低声问,要先洗澡吗?
      怯生生看了一眼谭朗,抬头又低头,脸红的能滴出血。

      谭朗也紧张。
      这完全出乎预料的场面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虽也大概知晓如何与男子……但毕竟是连女人的手都未牵过的。
      不过看着眼前比他更羞涩的少年,他的紧张倒消了不少。

      此时竟有心思调笑了:你同我一起么?
      肖骁睁大了眼看,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刚才和自己一样不知怎么说话的人,此时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谭朗看着面前睁大眼的少年,恍惚觉得似乎在哪见过,这么想着,问出了口。
      肖骁摇摇头,谭朗讲得地方话,听口音就是此处之人,既在一个寨子里生活,见过几回在正常不过了。

      谭朗却觉得不止是这样,却又一时想不起到底在哪见过。于是不再想这事,环视一周,视线在屏风上停留了一会又移开。
      “不洗了,我从水里来的。”

      肖骁想说:骗人,我分明听到你撑船来的,可看着谭朗还滴水的头发,又犹豫了。
      话虽未出口,谭朗却懂他的意思,抬手摸了摸肖骁发红的耳朵,笑着说:“我来得急,又喝了酒,跳水里游了一阵。”

      谭朗自然没有急到那地步,不过是水上走的多了学了几分油滑,这油滑多半都是对着情人的。
      肖骁直觉他没说真话,有些不乐,皱着眉挥开他的手说:“骗人。”
      他听着水声,这人分明从容的很,可看不出哪里急了。

      谭朗愣了愣,没想到肖骁会那么认真的反驳。
      室内又是一阵沉默,肖骁暗骂自己不会说话,计较那么多作甚,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谭朗回过神来,只觉得肖骁可爱,笑道:“是我不对,我晚间喝了不少酒,身上酒味重,怕熏着你,下水洗了洗。”

      还不如不解释,肖骁吃不消他这样撩拨,转身摆弄桌上的红烛,嘟囔:“喝了酒不该下水的。”

      谭朗顺着他的手看到红烛,瞬间想到哥哥嫂嫂成亲时屋里点的红烛,这一对儿臂粗的红烛虽不长可不便宜。
      “第一回吗?”

      肖骁那从谭朗进屋就一直红的脸继续红着,摆弄蜡烛的手顿了顿。
      这人怎么这样说话的,却教他如何回话。
      谭朗从后面抱住他,下巴在他肩上蹭了蹭,在他耳边接着说:“我也是。”
      我也是……是什么,是他想的那样?肖骁有些意外,但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
      “你知道怎么……吗?”肖骁转身看谭朗,一脸担忧。
      谭朗:“……”
      谭朗咬牙:“大概是知道的,若有不对你告诉我可好?”
      他也想说你试试就知道我知不知道了,可他还真不敢。
      肖骁看起来更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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