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命犯白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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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木低头看着纪北征的眼睛，沉默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先生，你和六殿下到底是什么关系？”
纪北征手上不停，想了想，道：“……我和白疯的关系，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夏星木眼睛一亮，“听起来他没有欺负你？”
“想什么呢。”纪北征轻轻啐道：“你该不是被二皇子吓到了，满脑子这种事情吧？”
夏星木只好哦了一声。
纪北征却给他解释了，“白疯活不过二十岁，你知道的？”
“知道。”
“星木，白疯跟你一个年纪。”纪北征割断线头站起身来，“看看这样子合不合身——你想想，如果是你，知道自己注定活不过二十岁，会怎么样？”
夏星木认真思考了一下，“大概会在二殿下碰我的时候想个办法把殿下和他的皇子府一起炸成渣渣吧。”
“那在把二皇子炸成渣渣之前呢？”
“当然是修——”
夏星木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后半个词硬生生地堵在喉咙口，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修行？”纪北征笑着替他说了。
夏星木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只好愣在当场。
“不想修了，是不是？”纪北征看到他的神色，笑了笑，轻轻说道：“反正只能活到二十岁，修行还有什么意思呢？要知道——”他轻轻叹息一声，“修行是件很辛苦的事。”
夏星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疯是帝王家的人，他想要什么，我们那位皇帝陛下都会满足他。”纪北征淡淡地说了下去：“那他为什么不好好享受这一切，却非要去耗神耗力地钻研权术，还是在明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的情况下呢？”
夏星木喃喃道：“他疯了。”
“他是疯了，所以我看不透。”
——发现白疯修仙的那一刻，以纪北征多年来见惯了生死的定力，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是要疯成什么样才做得出来这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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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府。
镇渊卫的首领向白疯一条一条地禀报清查二皇子府的具体事务，白疯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时不时地问一两句——反正他回去之后，在给皇帝老子的奏折里能把这件事写清楚就行。
就算写不清楚，他也可以在奏折里画只乌龟逗皇帝开心。
辰在一旁帮他一一记了下来。
禀报完之后，镇渊卫首领带着自己的人稍稍修整片刻便离开了，告别的时候，除了那群镇渊卫们眼里根本没有白疯这个皇子之外，礼仪上挑不出任何错处。
白疯神色淡淡地目送镇渊卫远去，直到他们走得足够远，这才向辰交代道：“收拾一下，我们也准备走了。”
“回宫？”
白疯摇了摇头，“现在也快中午了，正好去纪大人府上蹭顿饭吃。”
辰多问了一句：“殿下要去纪尚书府上做什么？”
——白疯堂堂皇子，怎么看都没有去大臣家里蹭饭的需要。
她以为白疯不会回答，白疯却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笑得倾国倾城。
“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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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纪北征发现，自己今天无论走到哪里，白疯都能跟着找过来。
——他大概是命犯白疯。
他回尚书府主要是想安排好夏星木的，没想到刚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六殿下就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找了过来，引得街上不少行人驻足围观。
兵部尚书纪南星刚退朝回来不久，官袍都还没换下，便又得出去迎接白疯。
纪北征知道白疯这是来找自己的，没办法只好出面，帮纪南星安排接驾的一应事务。尚书大人看到自己府上的头号仙奴又回来了，先是惊讶了一会儿，然后很开心地把这些都扔给了纪北征操办，自己清闲去了。
纪北征：“……”
他肯定是早上起来忘了看黄历。
于是白疯在驾临尚书府的时候，终于如愿以偿地见识到了纪北征作为尚书府总管的业务水平。
“不错，”一向待人冷淡的六皇子看着接驾的兵部尚书，微笑颔首道：“纪大人有心了。”
纪南星受宠若惊，反正太子对自己这个六弟的态度素来不错，他也不介意和六皇子搞好关系，于是惶恐道：“殿下谬赞。”
“纪大人请起。”白疯将他扶了起来，余光从跪在一旁的纪北征身上扫过，抿唇笑道：“大人家里倒是养了一个有趣的仙奴。”
纪南星一个激灵，瞬间便清醒了——白疯这是来找他要人的！
果然，白疯继续说道：“不知纪大人可否割爱？”
“可……可以，”兵部尚书只迟疑了极短的一个瞬间，立刻道：“那是臣的荣幸。”
白疯笑着收回了扶起纪南星的手，给纪北征扔了一个眼神，意思是你主子现在把你卖给我了。
纪北征装作没看到。
白疯后退一步，辰走上前来替他披上一件鹤羽般的大氅。
“我随纪大人去取一下纪北征的奴籍，”白疯转头对辰吩咐道：“你若是闷了，这尚书府上可以随意走走。”
他说着向纪南星道：“纪大人不介意吧？”
——未说出口的意思，便是让辰去查夏星木的下落。
“不介意——姑娘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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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纪南星和白疯要交接他的奴籍，纪北征只好跟着去了书房。
纪南星对纪北征一直很看重，像对一件喜爱的物品一样，就差把他的奴籍裱起来了。所以当纪南星从书架上极显眼的地方抽出一个红木盒子递给白疯的时候，白疯眼里的惊讶都快溢出来了。
“纪大人很喜欢他？”他问道。
“说不上吧。”纪南星屈指在红木盒上轻轻扣了几下，把盒子推到白疯面前，“殿下喜欢就好。”
白疯轻轻嗯了一声，打开盒子。
盒子里垫着华贵的红绸，红绸上躺着一张纸，纸的边缘用朱砂笔勾勒着意味不明的符文，中间用墨笔记着纪北征的姓名生辰主人等信息。
奴籍上的符文是一种检验身份的符阵，纪北征很熟悉改换主人的流程，走上前去，正准备划破指尖滴一滴血上去，白疯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纪北征早上刚在二皇子府闯了一遭，身体消耗极大，被白疯这么突如其来地一拉，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撞进了白疯怀里。
“我来。”白疯顺势圈住纪北征不让他走，斜睨了怀里的仙奴一眼，说道。
纪南星转身看着挂在墙上的黎渊大陆地图，仿佛突然对地图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白疯拔出随身带着的匕首划破纪北征的指尖，把他的血滴了一滴在木盒里的奴籍上，然后不由分说把纪北征的手拉到唇边，舔去了那根手指上残余的血迹。
纪北征身体下意识地反应，全身蓄力，然而纪南星还在一旁看着，只能任由白疯胡闹。
“德符境的仙血是大补之物，浪费了可不好。”白疯感觉到了纪北征的反应，笑着说道。
纪北征不想理他，只好转头去看躺在红绸上的奴籍。
那一滴血滴下去之后，很快便在素白的纸上消失无踪，纸上朱砂的符文却仿佛又更深了一些。
——这便是身份验证无误了。
他正在研究奴籍边上的简易符阵，白疯却又抓着他的手送到了他唇边，把手指上的血迹抹在了他自己唇上。
纪北征知道白疯这是报复昨天晚上的事情，于是便由着他胡闹，直到想起来这根手指白疯刚刚舔过。
他倏地抽回手，一肘撞在白疯肚子上。
白疯咬着唇轻轻地哼了一声，明明应该是痛叫，却被他叫出来了一些别的味道，吓得一旁的兵部尚书只能更专心地看地图。
纪北征：“……”
他知道白疯是有意把他拖在这里，好给辰追查夏星木的时间。他此刻体内的真元薄得跟没有一样，怕惊动书房里的阵法，不敢给白疯传音，只能用手指在他身上写道：“你找不到夏星木的。”
白疯回了他俩字：“等着。”
白疯给他写字的时候，故意写在他腰间，手指轻轻地隔着衣物在他腰上划过，指尖甚至轻轻挑起了腰带，在他敏感的地方打着转儿。
纪北征反手去抽白疯腰间的笛子。
白疯低笑一声，终于放过了他，不再当着纪南星的面胡闹，转而拾起纪北征的奴籍，催动符阵把上面纪南星的名字改成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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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白疯已经尽力拖延了，辰还是没能找到夏星木。
纪北征倒不怀疑辰故意放水——这里是兵部尚书的府邸，夏星木要是能被人找出来，那他纪北征这二十年还真白混了。
白疯大约是心情不好，午宴的时候，非要把他锁在身边不放。
尚书府里环境倒是清幽雅致，此时虽是白日，厅中仍然点了一些蜡烛，只不过放置的位置都离主座很远，不敢让蜡烛的尘烟落到六殿下身上。
纪北征跪坐在一旁给白疯倒酒，才倒一半，就被白疯把整个酒壶抢了过去，拎着壶嘴就往嘴里灌。
纪北征认为自己没有提醒白疯注意身体的义务，于是就任由他这样灌自己酒。
白疯灌了大半壶下去，面上渐渐浮现出病态的绯红。
他像是还不过瘾，举起酒壶跟纪北征示意，道：“你也喝呀。”
纪北征摇了摇头，正想拒绝，白疯突然又灌了自己一口酒，然后一把抓住纪北征的衣襟，对着他的唇便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命犯白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