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警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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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利家！？
同样作为旧织田军的一员大将，前田利家与浓姬彼此也是十分熟悉的，只是如今利家与秀吉一道离开织田军另立山头，互为敌手，在这样的立场上相遇，实在不是什么可以叙旧的好机会。
正因为如此，浓姬才更担心现在会被认出，闭口不言躲在兰丸身后。
“唔……？哎，是兰丸？！”
幸运的是利家的注意力并不在浓姬身上，不如说见到兰丸他也并不恋战，立刻就想逃走似的，露出痛苦的表情：“啊啊为什么偏偏遇到兰丸！要是被长秀发现我就好了！——切！”
说着他紧握双拳，三两下放倒了来找茬的男人们，动作一如浓姬印象中地干净凌厉，虎虎生风。在混混们刺耳的哭喊声中，利家扛起偃月刀，轻巧地朝兰丸挥挥手：“喂——兰丸！再见啦！”
“喂！站住！！”兰丸正欲拔刀去追，忽然意识到需要护卫的对象还在身边。若此刻她还是无名，带着她追击利家倒也无妨；只是如今她身为上总介夫人，信长大人把护卫任务交给自己，即是不能出任何闪失之意。兰丸思虑良久，收住脚步：“非常抱歉，没想到敌方武将竟然可以畅通无阻地闯入我织田军领地，是我方守卫大大的失职。此事十分严重，兰丸恳请马上回城，向信长大人禀告。”
“我明白，我们尽快赶回吧。”
随兰丸急匆匆赶回城内，此刻大广间内的作战会议仍未结束，兰丸立刻报告了在城下遇到前田利家的事情，引起众人议论纷纷。
“那么，除了利家之外还遇到其他人了吗。”
“不，我们只遇到他一人，其他丰臣军的武将似乎并没有和他在一起……”
“也就是说，之前调查出的作战准备是伪装的吗？”长秀转向光秀：“看来你的潜入调查完全被识破了。”
光秀露出尴尬的神色，“难道说前田利家本打算单刀直入，对织田军的城池进行突袭吗。”
“嗯……长秀。”
信长唤着长秀的名字，而对方立刻会意：“是，我马上组织追击部队，即刻着手追捕前田利家！”
长秀提刀就要出发，光秀赶紧补充道：“长秀，丰臣军十分狡猾，在不知道对方企图的情况下，一定不要追得太紧，以免落入对方圈套。”
“那是自然。”长秀点点头，“几位，信长大人就拜托你们了，若是丰臣军打进城，一定要保护好大人安全。”
“哈？你以为我们是谁啊，”胜家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吧，家里的护卫就交给我们，丰臣军那些家伙，让他们有去无回！”
长秀有些轻蔑地笑着看了胜家一眼，快步离开了大广间。
“喂，你几个意思啊？你最后那个笑声是什么意思啊！你给我回来解释清楚！！”
信长喝止了胜家的胡闹：“够了。”
虽然派出长秀追击利家，但一干人仍然不明白利家为何得以如此轻松地出入织田军的领地，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足以证明织田军各个方面都过于懒散了，信长正是对这一点大为光火，皱紧眉头吩咐光秀：“光秀，我军巡逻卫兵太懒散了，加强所有士兵的训练强度和防卫意识，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第二次！”
“是！非常抱歉，信长大人。”
“还有，兰丸，联络守城警卫队长，此后丰臣军随时有可能攻入城中，要他安排人手加强防御工事！”
“遵命！”
“胜家，去检查武器和弹药的储备状况，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好咧！”
信长压着心中的恼火安排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到浓姬身上，他顿了顿，收了怒气：“……你这段时间暂时不要出房间，正餐时间在自己的房间用膳。”
“我明白。”
顺从地遵守着信长的命令，浓姬怀抱着兰丸分享给自己的零食，悠悠闲闲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不必思考信长将她禁足的原因，原因是显而易见的，在敌人随时有可能潜入城内发动突袭的关口，作为织田军制胜王牌的这份姬神子的力量，是该好好保护起来加以封存的，一旦被敌军得到了浓姬，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没有消遣之物的话，禁足也确实太闷了。浓姬斜靠在矮桌旁，将手中的零食散落在面前，藉着窗外的斜阳，一边吃一边把残余的杏核排列成整整齐齐的两列，然后又摆成三列消磨时间。
正枯坐着等待着正餐时间，房门忽然被拉开，结束了军机会议的信长出现在门口。
“啊拉，殿下。”
擦干手起身迎上信长，映入眼帘的还是常年不变的不耐烦表情。“怎么了？”
“注意措辞——你在吃什么？”信长果然还是注意到了横列在桌上的杏核。
“哦？没什么呀，是之前在城下买的杏干，您也尝尝？”
浓姬顺手将一枚杏干塞进信长手中，眨着眼：“为何迟疑？”
“……”信长思虑一阵，推还回来：“你先吃一个我看看。”
“啊拉，”浓姬恍然大悟，笑道：“几十年夫妻，您竟然还怕我会往里面投毒吗？在神牙做这种事情可没有任何好处的哟？”
“谅你也不会如此胆大妄为，你其实在试探我‘明知夫人投毒还会不会吃’时的态度，而我试探的是命你先吃时的反应。”
“天下的右府将军竟然会怕弱女子的试探，您又在说笑了。”浓姬无所谓地将杏干丢进口中。
“——太没有警惕性了。”
信长见了浓姬的动作，毫不犹豫地评价道。“……吃东西的时候，第一口是最需要注意的。绝不能一下子吃得太快，或者一口咬的太大。这种事情你从小在稻叶山城就该知道的吧，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熟记于心，然而杏核都剩出两排了，有毒的话早该毒发了喔。”
毕竟如今浓姬已经不是公主之躯，偶尔也想随心所欲一些。也不是信长太大惊小怪，浓姬身为女儿，对子嗣继位没有任何威胁，因而人身安全还算有保障；但她也知道如信长那般从小有兄弟无数的嫡长子，难免被卷入兄弟阋墙之事。外戚各家也对继承人的位子虎视眈眈，从中作梗，向他们看不顺眼的本家子嗣投毒之类，在战国时代可谓稀松平常。
因此就连进食也不可以畅快淋漓，必须时刻小心翼翼，这一点连从小野惯了的信长都会格外注意。
“丰臣军的武将都能随意出入我织田领地，你又如何确定手里的杏干无毒。而今织田军领地内已经无处不危险了，你作为织田军的最后手段，衣食住行都要挂心。”
“……嗯，的确有些道理呢。”浓姬托着下巴，低头看着桌上的杏干。
“下次如果感到舌头发麻，或者舌尖有刺痛感袭来，记得马上吐出来，然后漱口。”
浓姬点点头，左手伸进右袖掏出一把零食，右手伸进左袖又掏出一把，背对着信长就要往外走：“好的，那这杏干呀，这柿饼呀，我叫侍女全扔了去。哦，还得差人传信于兰丸君，他花钱买的零食信长大人信不过，全扔了……”
“你站住！”
身后传来信长压抑着怒气的喝止之声。“……柿、柿饼给我。”
浓姬掩着笑扭身回望，信长正把手朝自己伸过来，紧紧皱着眉头。
“那可不行，可能有毒喔。”
“……如果是兰丸买的东西，没有试毒的必要。”
她差点被逗笑，将一把柿饼全都放进信长手心，毫不避讳地说着看似恐怖的话：“何出此言，我买的东西就有试毒的必要了吗。啊，不过也对，毕竟我随时都可能对您拔刀相向喔——柿饼太甜，要喝茶吗？”
“不必，还有要事，得走了。你不能出门，缺什么东西差人来拿。”
信长随意嚼着柿饼，一边四下扫视着房间内的陈设。
若不是言谈之间偶尔会冒出提醒着旁人身份的词语，此刻的对话又何尝不是每对夫妇间都会有的琐碎日常呢。
“若是有经文一类，加上笔墨纸砚能送来就好。”
信长点点头，“唔，回头送来。”
说完就走出房间，浓姬靠在门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如每一次他从自己身边走开。
从不回头。
从未回过头。
（偶尔也会想，如果你我不是这样的身份就好了。至少还可能多活几年，多看看您的脸。）
（果然在神牙也是奢望吗。）
几日过去，长秀随追击队前去追击前田利家，至今未归；胜家和光秀每当接到丰臣军的人的目击情报，便会赶赴现场，忙得不可开交。
整日被关在房间的浓姬却也并不焦心，前世早已习惯独坐深闺，她每日读书抄本，观鸟闻风，倒也自在。
却有一晚月黑风高之时，发生了一件怪事。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警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