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内心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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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凡尼斯生你的气了，他说我们是应该早点撤离——”XLR8向泰拉翻译了他们飞船驾驶员的意思。
“再等几天——就等一天也行！”泰拉语气诚恳地请求道，手里却在忙着别的事。距离他们来到这颗星球已经过去五天了，海盗残党仍在顽固抵抗水电工。此刻泰拉面前的主控屏幕上挤满了黑客能力超强的驾驶员格拉凡尼斯搞来的同市区监控录像的画面，她正努力试着同时看着每一块画面。
XLR8不置可否地撇撇嘴，转身打算回自己的办公室去。泰拉的目光在不同的画面上跳跃，突然停在了靠屏幕下方的一块画面上。
——集市里的宠物店，宠物四散奔逃，暴走的大机器人，以及正在向机器人射击的水电工。
“我出去一下。”泰拉抓起小披风系到肩头，嗖地跑出了飞船。XLR8注视着她的背影疑惑地眯起眼。
……
只有在这种时候，泰拉才会哀怨自己身为地球人的体能太差了，不过也有他们为了隐蔽把飞船停得太远离市区的原因，导致她跑到集市上时已经气喘吁吁，而发生在那里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嗨，你怎么在这儿？”被暴怒的宠物店老板骂得连忙逃出他视线的小班注意到了撑着膝盖靠在墙边喘气的泰拉，走上前去问。
“我……在逛街。”泰拉扬起嘴角，想让自己的话听上去可信一点。“刚刚躲那些机器人的攻击跑得太累了。”
“唔，你一会儿还逛不逛了？能不能帮我一块儿去找那些从店里逃跑的宠物？要是没法全找回来的话我怕老板会杀了我。”小班指了指因卷入战斗而几乎变成废墟的宠物店和废墟上拿着扫帚暴跳如雷的老板，泰拉点点头，反问：“你的搭档呢？”
“我让他继续追踪机器人了。我们总不能两个都忙着找宠物吧。”小班哀怨地拍拍泰拉的肩膀，示意她跟他一起走。
……
等到泰拉浑身沾满动物绒毛回到飞船上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大家大多去各干各的事了，XLR8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拉到餐厅按到椅子上然后回身甩上门，被高速移动的气流刮得脸疼的泰拉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你给我认真回答我的问题。”XLR8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她对面说，语速快得要命，尖锐的指尖直逼泰拉的咽喉。
“……你说？”泰拉又费了好几秒意识到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地示意他问。
“——自打我们刚刚发现这儿有水电工那天起，我们就在他们和海盗眼皮底下滞留好几天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就是想从他们那儿多搞来点情报……”
“——然后呢？你知道了些什么吗？你没带回来过多少有用的情报！你从水电工那儿听来的东西都是我能靠格拉凡尼斯和我自己的情报网打听到的！我只看到你成天跑出去玩！这段时间里你大冒险似的创造与水电工的偶遇，我都快担心死了！一旦你暴露了身份，我们整个儿兵团的行踪就暴露了！”
XLR8好久没有对泰拉进行语言轰炸了，泰拉慢慢消化着他话里的内容，只能挤出安慰般的话语：“安啦……我自称‘缄默旅行社’的成员，说是不能泄露旅伴信息，我甚至都没告诉过他们我的名字……他们绝对不会把我和‘无限泰拉’佣兵团联想到一块儿的……”
“要是以前的你，我可能还不会这么担心。”XLR8叹了口气，语速稍微放慢了一点。“可我总觉得最近你的心态和性格都变了——就是这短短不到一星期里，你毫无理性，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又冲动不顾后果又固执不懂变通，这让我都有点怕了，我怕你并不是在为兵团着想……泰拉，告诉我，你留在这儿到底是不是另有企图？”
“没什么关系吧。”泰拉让自己笑起来，希望自己能看上去轻松一点。“人类在青春期时就很情绪化，也许只是我的青春期延迟到来了。”
“——然后你青春期的表现就是和敌人交朋友？”
“水电工不完全是敌人，至少在我们没犯法时就不是。”泰拉反驳道。
“我们总是在‘几乎犯法’，他们不会对我们手软的。”XLR8翻翻眼睛，手指又往泰拉脖颈上贴去。“说实话，泰拉，你到底在追求什么？”
“追求水电工？”泰拉试图用一个玩笑来缓解气氛。
令她不解的是，XLR8闻言，竟缓缓放下了手，整个人靠到椅背上，长吁一口气：“看样子真是这样咯？你看上了一个水电工？”
“不我——”泰拉想辩解，但XLR8又挥了挥手把她吓得噤了声。
“别看我们现在的相处模式有点像损友，但你也别忘了我的种族寿命比你的要长，我比你大好多，见过的东西比你多好多，懂得也比你多好多。”他坐直了身子，终于看上去有点长辈的样子了。“你看看你自己盯着监控录像时的眼神，一点也不严肃，跟春季的烂泥怪都有点相似了。”
泰拉没亲眼见过烂泥怪也就无以反对，只好认命般沉默，毕竟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执意留在这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热衷于跟那两个水电工交流，与其忙着给自己想理由还不如安静地听听XLR8说的呢。
“——我知道那个叫小班的地球人在你们的故乡是个挺不错的超级英雄，但资料上说他才不到十七岁，而你六个月前就满二十了，你应该有点正常追求，而不是去追个小孩——”
“不是。”泰拉下意识地开口反驳。“XLR8，我没在追小班——”
她在开口的瞬间感觉自己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有关于为什么留在这儿，有关于跟水电工交朋友。
那一瞬间，无数个她亲身经历的、她在屏幕上看到过的画面在她眼前划过，无一不关于那个名为戮克的水电工。
他以矫健身手把她从炮火中救下的样子、他认认真真记录她提供的信息的样子、他每一次向受他帮助的当地居民露出笑容的样子、他每一次与泰拉相遇时低头和她说话的样子……
为什么留在这儿呢？为什么要去接触水电工，甚至与他们交朋友呢？——答案其实一直都在她心底，她只是之前一直没敢让自己明白过来。
“——我是在追戮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内心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