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伪科幻]死旅》虫子米

10、七

　　基地的闸门紧闭着，奎因在车里用对讲器呼喊，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看来情况不妙——每个人心里都这样想，但没有人反对金中尉喝令杰弗逊想法打开那扇门的命令，因为谁都清楚，如果不进入基地找到另一艘星舰，他们根本没办法离开这该死的星球。

　　这所闸门是由电脑程序所控制，杰弗逊的枪法和胆量算不上优秀，但在有关电脑的方面绝对是个高手，这也是他成为金中尉心腹的原因。而现在，他的这个技能优点确实很好的体现了出来。

　　随着沉闷的声响，沉重的闸门缓慢的上下分开了。显然，基地里的情况就和他们想像的一样麻烦——

　　长长的走廊上扔满了乱七八糟的事物，到处是裸露的电线，被损毁的蒸汽管道哧哧哧的不停往外冒白雾。建筑顶上有着数个大小不一的破洞，雨水就从这些空隙里不停的落下来，地面上因此有不少积水。

　　这里的一切是如此的不堪入目，甚至比他们之前在星舰逃生时的情况更坏，每个人心里都很沉重。

　　“看起来像是受到了轻型武器的攻击。”汤普森小声嘀咕。

　　“我看倒更像是地震。”走在他身旁的汉克斯用枪管拨开从建筑顶缺口处挂下来的凌乱电线，向地上吐了一口痰。

　　一群蠢货。金中尉在心里冷笑，“那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就算是都死了，尸体又在哪里呢？”

　　“POTS！”杰弗逊忽然道。

　　“什么？”汤普森莫名其妙。

　　“私人资料转换器！”杰弗逊兴奋地说：“每个基地里的人都有植入，２０公里内可测到他们的具体方位。如果没记错的话，基地主控室应该可以扫描‘POTS’！”

　　“很好。”金中尉冷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你曾经和我来过这个基层，不用我再告诉你一遍主控室的位置吧。”

　　“当然。”杰弗逊大声的回答吓了比格兰一跳，她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杰夫，你说这里会不会也有那种怪物？”

　　“不管有没有，我们都得继续前行，除非你想永远呆在这里。”觉得这个下属懦弱的表现非常丢脸，金中尉恼怒的收起了刚刚露出来的一点微笑，严厉地向她喝斥道。

　　虽然对上司有着强烈的不满情绪，但比格兰依然不敢顶嘴，奎因好心的安慰道：“别担心艾菲，也许只是军方又出了什么小事故。你知道，他们总是热衷于各种试验，也总是时不时的出点事情，就像我来之后的那次火灾一样。”

　　“如果真像如你所说的一样就好了，但你看看这里，这并不能用意外事故来解释。”比格兰无意识的咬着手指甲，非常沮丧，她不停的看着身边的事物，忽然开始发抖。

　　“怎么了？艾菲亲爱的，你没事吧？”奎因看到了她的紧张神色。

　　“上帝啊！看那儿！看哪，是那怪物的血，绿色的，绿色的！”比格兰指着不远处的栏杆开始惊呼。

　　金中尉猛的转过身来，狠狠扇了她两记耳光，“给我闭嘴！”

　　比格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脸色苍白，双腿发软。

　　“如果你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就不许再发出这种尖叫声。”金中尉冷冷地道，然后加快步伐走向主控室。

　　每个跟在金中尉后面走过那摊绿色污渍的人，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包括朱莉安在内，她握着京极真的手颤抖了一下，京极真立刻发觉了，低下头向她鼓励的笑了笑。

　　朱莉安勉强地回报了一个微笑表示自己不害怕，然后她就听见走在自己左边的那个高大的黑衣雇佣兵首领向舰长笑道：“你打算做保姆到什么时候？”

　　“那和你无关。”舰长先生用和对自己说话时温和态度完全不同的冷漠腔调回答，这让朱莉安幼心的心灵很不安，因为她父亲郑重的警告她，这帮雇佣兵是杀人不眨眼人的，千万不要和他们接近，大部分时候他们杀人是为了金钱，但也有时候他们杀人仅仅是为了看某个人不顺眼或寻找刺激。尤其是这个雇佣兵首领，就算她父亲不说，她都能感觉到他的凶狠，虽然他经常在笑，但他的眼睛是冰冷的，不像舰长先生，舰长先生笑起来很温暖。

　　“就像以前保护丹尼尔一样吗？”

　　朱莉安忽然觉得舰长先生握着自己的手动了一动，但就只是动了一下。她关心的抬头，看到舰长先生似乎不太高兴。怎么了？那个丹尼尔是谁？为什么仅仅是提个名字就会引起一直很安静的舰长先生生气呢？

　　“是的。”过了一会儿，朱莉安听到舰长先生更加冷冰冰的回答，“而且会比那更好，不会再让任何一个混蛋伤害到她。”

　　真是糟糕，舰长先生的这种口吻会不会引起雇佣兵首领怒火呢？朱莉安紧张的偷偷注意黑衣人的脸色，幸好那个人脸上倒没什么变化，事实上，他总是这么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不管是和谁说话，也不管说话的内容是什么——真是难以捉摸的人。

　　“哦，舰长先生，你别这样看着我，这会让我产生错觉，觉得要伤害她的混蛋似乎就是我呢。”
　　“你离她远一点。”

　　这是一个明确的警告，但向来不打算听从命令的人只是耸了耸肩，“为了一个才认识一天的小女孩，你就这样对待你的老朋友，这可真叫人伤心哪！”

　　沙迪亚克装模作样的叹气引来京极真厌恶的眼光，“我们不是朋友。”

　　“哦，对！你瞧我这记性。”沙迪亚克用那支不握枪的手揉了揉额头，“我们曾经是军校的老同学，也曾经是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但从来都不是朋友，应该是这样的。”说完，他突然又凑到京极真耳边笑道：“虽然我们也曾经是情人。”

　　京极真的眼角连续跳动，显示出他此时暴怒的心情。

　　沙迪亚克及时按住了他的手，微笑道：“如果你想在此时向我开枪，那谁也走不出这个基层，包括你刚才发誓想要保护的这个小姑娘。”

　　京极真不用低头，就感觉到朱莉安充满不安的眼神在紧盯着他们两个——她虽然没听到沙迪亚克最后的那一句话，但也发现了他们之间的敌意。

　　意识到那个混蛋所说的话确实没有错，京极真只能抑制住自己目前想揍人的冲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静地表达了自己目前的思想——

　　“滚开。我不想看到你。”

　　沙迪亚克并不在乎他的恶劣言语，坦然自若的边走边整理着衣领，调整着自己的耳麦位置，“只可惜在离开这个星球之前，你都不得不看见我一直在你面前出现。”顿了一顿，他又道：“我说，亲爱的舰长先生，你还是保持着每天吃一个苹果的良好习惯吧？”

　　对于沙迪亚克突然转换的话题，京极真愣了愣，没有等他回答，前者毫不避嫌的朝他抛了个飞吻，“我想说的是，你这个习惯真不错，你身上的味道还是一样的好闻。”

　　沙迪亚克的这句话并没有刻意掩盖声音，走在他们后面的S和皮尔斯听到了。

　　“他们果然有一腿啊！”皮尔斯灰色的眼珠闪闪发亮，像最清澈的水晶珠子一样美丽。

　　“身为你的助理，我必须得提醒你，这样的言论不符合你一向高贵的形象。”S认真地回答。

　　“嗨，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在你面前说，没有别人听见。”皮尔斯俏皮的一笑，“我更想说的是‘□□’或者‘□□’呢，你不觉得这种话听起来更有趣儿吗？尤其对象是那么正经的舰长先生。哦，我真想知道他在床上是否还是这么板着脸不笑的……”

　　“这些想法，等我们离开这个星球之后你再思考也不迟。而且最好叙述对象是别人。”S不礼貌的打断了雇主，因为她不想听这些，而她向来忠于自己的想法，想到了就做向来是她的座右铭，她才不在乎会否因此再次被开除。

　　“哎，S，你总这么扫兴，都不知道要讨好我。”皮尔斯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恢复了动人的笑容，“算了，我原谅你了，谁让你也是个女人。要是你对我动心，那不成了同性恋？我可不需要这种感情，光是男人就够我烦的了。”

　　她自信地道：“我相信，如果你是一个男人，肯定也会爱上我，只想讨好我的。”

　　“那可不见得。”S很难得的笑了笑，不过她笑起来的时候比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更丑。

　　皮尔斯格格一笑，“现在你说什么也没用，因为你是女人，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如果我这时候告诉她，我可以改变性别，她会不会还继续露出这样的傻笑呢？S心里想着，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更阴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