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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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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公子,你的病还没有好,现在虽说是阳春三月,毕竟依旧春寒料峭,你还是先进屋休息休息吧”他转过身看我,俊朗的外表,英气的眉毛,好看的鼻子,含笑的嘴角,深邃的眼神,令谷里的小丫头们都在私底下传说此人,不知怎的,我总觉得此人似曾相识,似乎许久之前,我们就认识,看着他的笑容,莫名的感到安心和依赖,就如同那个每年陪我下棋的人。
“泠姑娘有事对在下说?”我笑而不答,取出墨儿从他衣服里找到的令牌。我清了清嗓子,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公子恐怕在望西楼并不是简单角色吧?”“在下不知姑娘何意?”“月歌虽不算是个江湖中人,但也明白这块令牌是望西楼楼主的身份象征,持此令者,必是望西楼楼主的心腹之人,公子,我无意于你的真实身份,只是希望公子能看在月歌的面上,帮月歌一个忙。”他看着令牌,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神色:“谷主,直说无妨,若冷某能尽一己之力,,必当倾力相助!”“多谢冷公子,公子不必担心,月歌只是想做一趟公子的主顾。”“哦?”他挑了挑眉,并不答话。“冷公子,月歌想请你调查白帝韩家灭门惨案。”他沉思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忽的变了变神色又说道:“既然姑娘猜出我在楼中的地位,那在下也不做隐瞒了,在下便是望西楼楼主。”
我听了,心下一惊,虽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想到一个势力庞大的组织的首领怎么可能受如此重的伤时,又否定了这个念头,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温和而实际冷酷的人,竟是望西楼楼主。望西楼楼主和谪星楼楼主,是当今武林中的两大传奇,见过他们真实面目的人为数不多。
“公子为什么要告诉我?”“我不知道。”我诧异地盯着他,心里思忖难道他不怕我泄露他的行踪吗?“冷某只是觉得姑娘是一个值得人信任的人,我们好像认识许久了,很放心。”“月歌也有这样的感觉,或许公子与我前世相识吧。”我垂下眼睑,向冷轩宇拜了拜:“不知眼前是冷公子大驾,月歌怠慢了。”“姑娘说笑了,在下只是个小小楼主,吃不起姑娘这般大礼,轩宇承蒙姑娘救命之恩,已是感激不尽,该是我来拜拜姑娘。”说着,他真向我拜了拜。他顿了顿,说道:“不过姑娘所托之事,恐怕棘手,在下也曾派人查探过,但什么也没有查到。”“这样啊………”“不过既然姑娘相托,轩宇定尽力去查!”“月歌这厢谢过冷公子了……..”“姑娘还有什么事?”“公子,能否再帮月歌找一个人?”“愿闻其详”“公子可否替我找到这块玉的主人?”
我将玉递给他,心想按九姨太的说法,此玉应世存两块,一块在我这儿,一块在哥哥泠羽那里,如果能找到那块玉,应该可以找到哥哥了。
看到白玉,冷轩宇的神色瞬间变了,呼吸急促起来。“公子,难道曾见过这块玉?”我盯着他奇怪的神情,不知他为何如此紧张,莫非……….“你跟我来!”说着,他抓着我的手腕,运起轻功向山中飞去。“你,你,干什么呀,放开我,冷轩宇,你伤还没好,再裂开就难治了!我自己会走!”我又惊又急,拼命想甩开他的手。“白乱动,我没这么多力气。”他的脸色苍白异常,俊秀的面容也显得乏力。心下不忍,便不再挣扎,运气飞燕诀,快步跟上他。“谢谢…..”他勾起苍白的笑,回头看我。
半山腰有个山洞,他走了进去,不一会,取出一柄剑,拂去剑身的藤蔓,他将剑递给了我。
“这是……..”我睁大眼睛,看着剑身上镶嵌着的白玉,与我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你是……….”“含笑,我是你哥哥泠羽。”他的语气显得很激动。“笑儿,不记得哥哥了吗?”“公子,虽然我也想过这个,但你我长的一点也不相像,这”“笑儿,你长的和娘很像,而我则更像爹”“我像娘?”我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像娘…….从不知原来我这般容貌是继承了娘亲的……….“所以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很亲切,你是笑儿的念头一直挥之不去,却不知如何去验证。”
我看着眼前的男子,眼泪抑制不住往下掉,打湿脸颊。“哥——”我扑进轩宇的怀中,泣不成声:“哥,我好想你啊,爹娘都死了,我还以为,还以为这世上再没有我的亲人了,我好怕,好怕……..”他拍拍我的背:“含笑乖,莫哭莫哭,哥哥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他轻轻擦去我的泪,“笑儿,哥哥既然找到了你,就一定会尽我所能保护你的,爹娘的在天之灵见到我们重逢一定会感到高兴的。”
“冷哥哥,你叫我剑法吧,姐姐只教我心诀,招式全是我自己看的,动作不知道怎么样,你教我吧。要不,你和我比比,看看我的剑法如何?”“冷哥哥伤还没全好,你要和他比剑不是害了他嘛,冷哥哥,我们不理墨儿这个笨蛋,帮我扎个纸鸢吧,今儿风大,一定可以放得很高的。”“风大还叫冷哥哥出去,姐姐平时都白教你了。”“臭墨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干嘛听你的,冷哥哥,我们不理她。”我坐在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轩宇刚买回来的糖葫芦,全然不顾他被两个小鬼缠身,向我投来的求救目光。
吃饱喝足,我心满意足地啧啧嘴巴,起身向他们三人走去,“好了好了,你们俩都有错,知道冷哥哥病刚好,不能累着他,还这样,真不像样子。”“姐姐你自己还不是让冷哥哥替你去卖糖葫芦,还说我们……”“小依,你说什么?”“啊,没什么没什么,姐姐听错了,我没讲话呀,是墨儿,是墨儿他说的。”“你!”“好了好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挥挥手,这两个小鬼闻言一溜烟儿跑远了。
“咳咳,笑儿都这么大了,还爱吃糖葫芦,真是…..”“不管,我就喜欢吃!”“好好好,笑儿喜欢就好。”他忽地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笑儿,墨儿,是韩城主的儿子吧?”我迟疑片刻,点了点头。“如果我猜想没错的话,你就是那个在废城里救了韩风墨的人,对吧?”“是”“事情我大致能猜出七分,只是这件事你有没有告诉过别人?”“嗯……我师兄左天知道,就是他让我帮墨儿改名的,他说这样可以帮墨儿避避灾祸。”“你这个师兄倒是心思缜密,那他人呢?”“师兄十五岁就离开师门外出学武去了,现在他长年居住在长安,悬壶济世,除了每年陪我下棋外一般不回谷中的。”“原来如此………”他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一会儿,他抬起头望着我说:“笑儿,哥哥恐怕要走了。”我吃惊地问:“这么快!可是哥哥,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啊。”我记起那日他浑身是血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哆嗦,他虽不说,这些年他怕是在刀口上过来的吧,以一人之力建立起硕大的望西楼并非易事啊。“无妨,哥哥是练武之人,身体底子好着呢!”“那好吧。”
我将哥哥送至山下,取出一瓶药丸,递给他:“哥,记得每日服用一粒,不要忘了。”“嗯,我走了,笑儿,好会回来看你的。”“你一定要回来…..”我红了眼圈,“一定要……..”他看着我,挥挥手离开了。
一个时辰后,紫妍拿着一杆糖葫芦进来,递给我说:“姐姐,冷哥哥让人带上山给你的。”我接过糖葫芦,泪流了下来,原来这就是家的味道。
哥哥走后,谷里的日子很清闲,每天最大的热点就是看墨儿和小依吵架,只是这几天升华到了扔东西,虽从未砸中我,但却让劳姨和紫妍受了点轻伤,她俩大发雷霆,联手把小依和墨儿教训了一顿。谷里的日子虽然太平,但我无法忘记山下的那些穷苦百姓,决心下山去。
这次,我依旧要求紫妍和我去,小依和墨儿便不依了,吵着让我带他们去,其实我何尝不想呢,只是小依性子不够沉稳,怕惹出些祸事来,而墨儿,虽然这一阵子不再有人追杀他,但毕竟不能放下戒心,相对的,谷里还是很安全的。
我刚走出山下奇阵,便觉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紧接着,只觉得闷头一棍打了下来,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几日,只觉被人带进了哪里。蒙眼的黑布刹那被摘去,光刺进眼中,微微睁眼,模糊间看见自己身处于一个大殿上,金碧辉煌,两旁半跪着的鲛人灯燃着摇曳的烛光,不远处的金座上,一个大约不惑之年的男子,威严地盯着我。
“大胆,见了秦王殿下还不下跪!?”我被推搡着跪下,同我一起跪着的,还有一脸惊恐的紫妍。“抬起头来,让孤看看你。”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响起,我抬起头,对上一双探究的眼睛。“你可是名冠天下的深意药师谷谷主泠月歌?”“启禀王上,民女正是。”“知道我为何用这种方式请你来吗?”“民女惶恐。”“很好,很好。”冰冷的声音传来:“孤将你绑来是为了不惹人注意,你若自己说出去,你药师谷所有人,就得给你陪葬了”他顿了顿,“孤知道你是杏林高手,所以请你来为孤的爱妃请脉。”我听着,并不作答。“你跟孤来,你的随从就不必来了。”“姐姐…..”“没事的,放心。”
我跟着秦王进了若虚宫,内侍纷纷向他行礼。“爱妃情况如何?”“娘娘,娘娘她,她还是没什么起色。”一旁的御医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地说道。“没用的东西!给孤滚出去!滚!”他转头看我,盛怒的眸子里带着毋庸置疑的惊恐,“你,快,快去看看她!”
帘内牵出一条红线,我捏着线,抓住每一抹变化,头也不抬地对秦王说:“王上,恕民女冒犯,民女有几句话想单独对娘娘说。”“你!”“王,随她去吧!臣妾也想知道名医要对臣妾说什么。”病榻上的女子声音虚弱。苻坚听罢,一挥手屏退了众人,又隔着纱帐看了一眼那名女子,默默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