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凌天下》绣面人

2、初见端倪

　　淋淋细雨已不知不觉间悄然退场，仍有雨珠划过屋檐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度，清脆的响声在耳畔响起，宛如一首优美的乐章。风依然恋恋不舍，吹拂着柳条儿，而柳条儿也乐此不彼的嬉戏着。
　　“恭喜左君。”总有那么一两个令人烦躁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倾绝皱了皱眉头，回头，那声音的主人不是刚才的男子又是谁。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她对男子的回应。男子见倾绝没有了下文，眼睛不自觉地直溜打转，思考着如何将下面的话说出口。
　　倾绝见他这个样子，自然知道他想干什么，说道：“你放心，万千黄金，如玉美人，一样都不会少。”
　　男子松了一口气，从一开始就低着头，现在事都解决了，眼睛十分诚实地往倾绝身上瞟了几眼，纵他自诩走遍天下青楼，也从未见过这一身媚骨；但也只是几眼，倾绝选出来的人是何等聪明，自然知道眼前的女子看似柔得似水，实则不能轻亵半分，否则......还是自己的命重要。富贵美人都有了，眼福也饱了，男子并未做过多的停留，便悻悻然往屋外走去，毕竟家中还有美妾在等着。
　　倾绝嫣然一笑，目送男子走出了屋门，只见一道凛冽的白光模糊了视线，再见景物时，男子的头已不见了踪影，想要看清究竟发生了何事，等一闭眼，再睁眼，门外已空无一物，只有点点鲜血可以证明你所看见的不是幻觉。
　　一名女子从屋外信步走来，一身绿色的散花绿叶裙，身披淡绿色的翠水薄烟纱，如瀑的黑发用一根绿色丝带轻轻挽起，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冰合井泉月入闺，金缸青凝照悲啼。——便是她名字的出处——凝月。
　　紧接着门口出现了一名男子，精致的让人无法呼吸的五官，墨发随风飘着，月华般的白衣迎风舞动着，衬着那光洁的肤色更是光华无限，阵阵微风拂过，映着手中的剑都闪着微微的光芒，白衣凌然，暗黑色彩缠绕着他，面上甚至是眸中却无半分色彩，就这么站在门口，像个木偶，只会杀人的木偶。——这便是墨染。
　　凝月看着倾绝失神的样子，未免有些心疼，轻声道：“小姐。”她不明白为何倾绝只希望她的人称呼她为小姐，而不是左君，又或许她是知道的，从极狱殿出来的，要么是修罗，要么是人。修罗便是修罗，人便是人，不可能再有所改变。而小姐只因为一句“只有人才能报仇”，就硬生生地从修罗变成了人。
　　“都处理好了？”清冷的声音溢出了倾绝的嘴唇。凝月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嗯，相信教主和右君都不会察觉的。”倾绝嘴角勾勒出一条绝美的弧度：“不用。无论是于我，还是于他们，他都没用了。”
　　说罢，转过身，看见画像上那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眼底冷意骤起，南宫镇，我回来了。

　　数日后，盛都的一家酒馆内。
　　一名女子临窗而坐，身着一袭纯白纱衣，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起，明明朴素的似空中的微尘，而仅留在轻纱外的双眸像是能夺去世间一切的芳华，让人不禁想起“骨重神寒天庙器，一双瞳人剪秋水。”
　　一方手帕顺风飘起，竟落到了一个富家公子的手边。“姑娘，这是你的吗？”富家公子边把手帕递到倾绝面前边说道。
　　倾绝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他，无言，伸出手去拿。
　　富家公子见此将手伸了回去，嘴角轻抿，笑道：“姑娘好没诚意啊，要不——啊啊——”未等他说完，便被另一男子擒了手腕，夺过了手帕。
　　富家公子托着已经脱臼了的手腕，扔下一句“你等着”便慌忙逃开了。
　　“姑娘，今后你一个人要当心一些。”明明是老掉牙的告诫，但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人觉得似如沐春风般舒适。
　　倾绝接过手帕，淡不可闻的香味飘入鼻子，看着手中的手帕，倾绝若有所思。“公子。”就连倾绝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叫住一个陌生人。
　　男子明显没有想到倾绝会叫住自己，满脸疑惑的转身看着她。
　　倾绝款款起身，莞尔一笑，说道：“公子的衣襟乱了。”伴随着手指的拨动，男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兰香，带着一点不可名状的药味。男子的脸慢慢变红，急忙后退几步，作了作揖后，慌忙走出了酒馆。
　　倾绝难得轻笑出声，心道：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回首，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刚刚放在桌子上的手帕不见了。就在这时，凝月跑了进来，在倾绝耳边说了几句，二人立刻转身离开。
　　自己是多此一举救了刚才的男子，一方有毒的手帕，无论是谁拿了，都会为此付出代价。

　　一间屋内
　　一名玄衣男子看着桌子上的一方手帕，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一旁的紫衣男子打趣道：“何时你对这种女儿家的玩意感兴趣了？”说罢，伸出手去想要一探究竟。
　　“别碰，有毒。”玄衣男子见状及时制止了紫衣男子。征在空中的手，紫衣男子竟一时忘了收回，两眉越蹙越紧。玄衣男子笑意微荡，道：“这盛都怕是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