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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动怒 ...

  •   传闻犼是由盘古大神的头骨所化,故而拥有堪称无敌的身躯,它不仅仅是万兽的始祖,也是僵尸始祖中的始祖,当年伏羲大神用八卦阵困住犼,和女娲联手将其魂魄抽出,分为三份进行封印,没想到后来这三份魂魄逃走,附在了黄帝之女女魃,看守黄泉冥海的赢勾以及诋的弟弟后卿身上,成为僵尸始祖。
      由此可见,犼这种僵尸非常强大,是多少修真之人谈及色变之物,修真界早有传闻,犼已绝迹多年,断不会再出现,就连鬼帝也说过,三大僵尸始祖消失之后,世上再无犼。
      那么这是犼,又是从何而来?
      张逍煜的瞳孔开始有了焦距,墨流痕担心他又被犼吓到,直接一个手刀把人劈晕过去,一颗白骨脑袋从地里钻上来,对着墨流痕。
      “把他送到毛家。”墨流痕无声的对着白骨命令,然后将腰封从脖子上取下来,系在张逍煜的手上,白骨从土里爬出来,将张逍煜背在身上,飞快逃离这不平静的地方。
      老坟地里的孤魂野鬼全部被吓的四散逃离,犼在四处搜寻墨流痕,有些小鬼不小心抓到,犼张嘴就吞了下去,凄厉的哭喊声响彻整片坟地,墨流痕屏气,心跳如鼓擂。
      老爹,阿娘,儿子荒废了三年的修行,今晚要全部捡回来了,你们在天之灵,保佑我千万不要出岔子啊,我还没把你们儿媳妇带回幽兰坞呢。
      墨流痕艰难的拖动僵硬的下半身,缩了又缩,企图把自己放到无限小,不是害怕和这犼正面交锋,只是现在的状况对自己很不利,硬碰硬,吃亏的是自己。
      男人都有争强好胜的心,可是在面子面前,命最重要,自己也不是傻子,没必要拿命去开玩笑,只希望这犼没有发现自己,赶紧来开,否则,今晚又是一场大战了。
      粗重的呼吸声渐渐靠近这边,万刃绫缠绕在墨流痕的手腕上蓄势待发,墨流痕想,这时候若是破风弓在身上,就不怕这犼了。
      白骨驮着张逍煜飞奔在街上,张挽澜在老坟地收拾了几只野鬼之后就回来了,结果天色将明,张逍煜和墨流痕却迟迟不见人影,张恒之带着人把毛家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俩人,众人终于意识到,出事了。
      “一个傻子和一个孩子,一夜未归,怕是遇上飞尸了,这可怎么办?”张恒之皱紧眉头,在门口转来转去。
      “怕只怕他们遇见的不是飞尸。”张挽澜知道墨流痕的修为,绝对不会被几只飞尸缠住,这才最让人担心,能把他缠住的东西,那必然是非常可怕的,或许是旱魃?
      “现在还不能确定煜儿和墨仙在一起,所以在天亮之前,必须要把人找到,煜儿年纪还小,遇上跳尸都不知怎么办,遑逞是飞尸。”
      张恒之觉得此话在理,带着一群弟子出去寻人,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有毛家弟子慌张跑了过来。
      “灵,灵虚君,不好了,有弟子看到,小公子被一个白骨小鬼捉住了。”
      “带路!”
      白骨背着张逍煜,蹲在地上,周围围了一圈毛家弟子,白刃以对,白骨攥着墨流痕的腰封,似乎在等谁,张挽澜匆匆赶到,感受到张逍煜安稳的呼吸声,暗中松了口气。
      白骨不会说话,乖乖的爬到张挽澜脚边,将张逍煜放了下来,张挽澜抱起张逍煜,嗅到另外一股熟悉的味道,伸出手,白骨双手奉上腰封,正欲离开,张挽澜剑眉微蹙,腰封甩开,捆住了那白骨。
      “大哥!”张恒之带人从另一边赶来,看见张挽澜抓着一副白骨,怀里睡着张逍煜,擦了把冷汗。
      “恒之,你带煜儿回去,我和它去找墨仙。”
      白骨本能的反抗,它知道老坟地里有什么,自然不想过去送死,挣扎的厉害了,脚骨开始碎裂,头盖骨也开始出现裂痕。
      张挽澜不敢继续用力,担心把它给震碎了,松开腰封,嘴里念念有词,张恒之瞳孔骤然放大,想去阻止张挽澜,只是仪式已经开始,强行中断,只会让人气血逆流,爆体而亡。
      那颗玉骰子剧烈的震动,发现刺耳的声响,周围的弟子受不了这种声音,纷纷躲开,张恒之见劝不了张挽澜,赶紧抱着张逍煜,带着人离开。
      寂静的街道上,白骨站在张挽澜面前,正在焦急的比划着什么,张挽澜面色煞白,周身失去了活人的生气,僵硬的立在那里,只有嘴唇微张微合。
      一人一骨交流了一会,白骨跪在地上,对着张挽澜磕了一个头,然后迅速隐在晨曦之间,张挽澜的瞳孔瞬间恢复焦距,面色骤然涨红,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出,覆眼白绫上渗出一丝微红。
      玉骰子终于停止响动,平静下来,只是表面出现了一丝细细的裂痕。
      不再多做停留,张挽澜御剑来到了城外,老坟地早就被破坏的看不出原样,几具腐尸被打的七零八落,腐臭味充斥着人的鼻尖。
      周围没有一丝生气,但是却夹杂着张挽澜熟悉的味道,墨流痕昨晚吃的臭豆腐的臭味,还有一道陌生的气息,恶鬼的气息。
      “墨仙!”
      一片枯叶落地。
      “墨仙!”
      一阵阴风刮过。
      “李子辰!!!”
      一只黑鸦啼叫。
      张挽澜终于是没办法继续保持冷静,握住玄泠,催动灵力,一剑扫开,整片坟地的坟头全部被掀开,瞬间夷为平地,飞烟漫尘一片,张挽澜乱了气息,白绫上的微红变为鲜红。
      “咳!”
      瞬间捕捉到这声响动,张挽澜循着声找了过去,感觉一个温热的物体离自己越来越近,气息极其微弱,好似下一刻就要失去温度。
      叮铃铃——玉骰子又开始响起。
      “子辰?”
      墨流痕恍惚间听见了张挽澜的声音,吃力地抬起头,张挽澜提着剑快速靠近,不知是不是现在伤的厉害,心里有些脆弱,墨流痕一见到张挽澜,立刻委屈的抽噎起来,哑着嗓子唤了一声泷哥哥。
      “子辰!”张挽澜半抱起墨流痕,伸手探了探脉象,极其微弱,抿了抿唇,将墨流痕打横抱起,带着人要离开。
      那只黑皮大犼出现在俩人面前,嗅到了张挽澜身上纯净的灵气,指甲暴长,张开大嘴,吐出腥臭的气体,一步一步靠近张挽澜。
      “这是犼,我们打不过它的,泷哥哥你先去毛家找人过来,我来缠住他。”墨流痕推了推张挽澜,却发现使不上一丝力气,身体已经虚脱到极致,刚刚又使用了万刃绫,能发出声音已经很难得了。
      张挽澜没理会墨流痕,将人放在地上,持剑挡在前方,即使看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仍旧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玉骰子的穗微微扬起,玄泠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剑身带着一股透明的气。
      “就算是真的犼,我尚且不惧,你这由人炼成的犼,也敢四处撒野!”张挽澜向来话不多,可是生气的时候,嘴巴却是不饶人,虽然不会说出什么污言秽语,可也是够打击人的自尊心。
      那犼听见张挽澜的话,竟然犹豫了片刻,可能是张挽澜身上的灵气实在是太吸引人,犼踟蹰了一会,又开始摆出攻击的姿态。
      张挽澜也不同它客气,横起玄泠,嘴角下压,面带愠色,冷声道:“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岂是你这种脏东西动得的!”
      锋利的剑气划过,那犼虽然身形巨大,看起来无比笨重,可是行动却异常灵敏,迅速躲过了张挽澜的攻击。
      墨流痕躺在地上,以为自己失血过多出现了幻觉,张挽澜怎么会说出那种话,肯定是臆想的太多了,可是那道蓝色的身影在眼前来回晃动,真真切切的提醒他,那不是幻觉,张挽澜的确就在他身边。
      放在心尖上的人,真好,原来张挽澜对自己如此重视,只是,他心尖之人,是李子辰,还是墨流痕?
      眼皮越来越重,墨流痕不敢惊扰张挽澜,由着身体慢慢变重,最后失去意识。
      张挽澜和犼战的正酣,突然察觉身后之人没了气息,心脏一抽,下手狠了起来,招招毙命,可是犼也不是吃素的,能称得上犼,自然也有两下子,现在张挽澜又乱了心绪,正是偷袭的好时机。
      犼摸清了张挽澜是靠着声音和灵识来定位自己,就敛去了气息,站在原地不动,张挽澜感觉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灵识探不到异物,握紧了剑,退至墨流痕身边,唤了一声墨仙,没有回应,连着叫了几声,都没有应答。
      不能再拖了!
      张挽澜不去管那犼,抱起墨流痕就走,犼见来了机会,一个飞身扑过去,张挽澜耳朵一动,玄泠祭出,堪堪挡住了犼的一记爪击,好在玄泠是神器,遭到如此重击仍旧完好无损。
      墨流痕觉得身子发冷,犹如坠入冰窖一般,心都是冷的,想找一件衣服披上,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只能无奈的忍受着那寒意慢慢渗进身体,钻进骨缝。
      “找死!”张挽澜单手抱着墨流痕,一手拎着玄泠,催动了周身灵力,数十道蓝光以张挽澜为中心炸开,刺眼的光笼罩住整片坟地,张恒之把张逍煜送回毛家之后,就带着弟子出去找张挽澜,看到城外熟悉的灵光,心里一颤。
      “玄泠!跟我走!”
      张挽澜紧紧的抱住墨流痕,拄剑跪在地上,白绫被血浸湿了一大片,嘴角也渗出大片的血,玉骰子又开始叮铃作响,只是声音不似以前那么清脆,而是沉闷的声音。
      犼的身上被刮出几十道细长的口子,黑血流出,张挽澜抹去嘴角的血,淡然的收起玄泠,抱紧墨流痕,低头对着犼,用一种怜悯众生的语气道:“可怜至极!”
      犼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蓝衣男子,眼里带着不甘和愤怒,指甲在地上挠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的人牙根发酸。
      墨流痕觉得自己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药香味。
      “无论你是谁豢养的,滚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想动他,先问过我张挽澜!”
      抱着墨流痕离开,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犼低吼一声,慢慢爬走。
      张恒之在城门口看见了张挽澜,抱着墨流痕摇摇晃晃的走过来,覆眼白绫上早已沾满了鲜血,顺着带尾一滴一滴落下,衣襟前也沾上了一片血,像是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
      众弟子纷纷震惊,向来爱好整洁干净的灵虚君,竟然把自己折腾的这般落魄,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景象,而且,修为高深的灵虚君,怎么会伤成这样?
      “大哥!”张恒之飞奔过去,扶住张挽澜,墨流痕紧闭着双眼,胸前早已没了起伏,张恒之咬紧了嘴唇,柔声道:“大哥,墨仙交给我吧。”
      张挽澜立刻将墨流痕抱得更紧了,侧着身子挡住张恒之的视线,将墨流痕深深藏在怀里,这幼稚的举动又让弟子们大吃一惊。
      这世界玄幻了,高冷清俊的灵虚君去哪了?
      “不用!”
      “可是你的身体……”
      “不用!”张挽澜执著地一遍一遍重复着,慢慢的往前移动,张恒之拗不过他,只好在一边小心护着。
      走了几步,张挽澜终于撑不住了,在来之前使用了言灵术,刚刚又散尽了一身灵气,身子早就被掏干了,完全靠着一丝意志坚持到现在,若是刚才那犼继续发动攻击,今日俩人都活不了。
      还好还好,自己撑住了。
      张挽澜眼睛一黑,向后跌去,耳边有人惊呼,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俩人被带回了毛家,毛家乱了半边天,找了城里最好的大夫来给俩人看病,最后给张挽澜开了一服补药,墨流痕的病,却是无从下手。
      张逍煜伤心的两边跑,一会坐在墨流痕屋里哭,一会趴在张挽澜床边哭,张恒之本就心烦意燥,现在更是满肚子火气,到如今他还是不明白,张挽澜为什么舍了命对一个痴儿。
      若说他过不了李子辰那道坎,可近来也没见他有异常,难道,他把墨仙当做了李子辰,所以才一直袒护?
      张恒之烦躁的在院子里踱来踱去,一边是阴阳家的事扰的他心绪不宁,一边又是家里的事扰的他头昏脑胀,最后只能寄希望于张天恒赶紧出关,好好同张挽澜聊聊。
      墨流痕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个从未见过脸的白衣男子来到幽兰坞,当时小小的自己被云中真人交给慢点带出去玩了,等自己回到家里,那个人早就离开了,只是鬼帝夫妇的脸色不怎么好。
      墨流痕发现,每次那个男人一来,自己都会被送出门,回来之后,自家老爹和阿娘都心情复杂,再后来,就再也没见过那个男人来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又是否知道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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