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梦人生》一仗冰

2、第 2 章

　　“保重身体！”
　　“恩。”
　　“钱不够了要说。”
　　“是，是，多着呢！”
　　“那挂了。”
　　“恩。拜拜。”挂上电话走回我的窝，真的就只是窝，十平的小房间里，行李，小柜子，电脑桌上显得庞大的组装电脑，单人床，硕大的木质画架挡在路中央，我必须撑着床，双腿高高举起才能越到它的正面，从调色板上拿起搁置其上的画笔，为整幅画做最后的调整。
　　画面从路天相交处伸出的虚幻小路一直延到观者面前，一棵干枯的老树又挡住了它的去路，树下站着一名男子，但从破裂的袖口皮肤处透出的却不是肌肉，骨骼，而是机器线路！
　　看着即将完成的油画，瞥见床上摊着的外语书，随即想到为不挣气又要强出头的自己劳心劳力的父母。
　　现在的我是实实在在的啃老族，美术大学毕业，却不是很优秀，人际关系又不好，迷迷糊糊被人说动就想留学，以为是公立学校就不用怎么花钱，临到签证才发现人家总统新官上任三把火，拒签是家常便饭，通知书等了三月还没下来，中介更是敷衍了事，而身边人都知道我要出国，真正是骑虎难下，眼看身上钱又要花完了，却没脸再开口向经济并不十分宽余的父母要。
　　“哎！”确实哎，
　　等一下，我刚才似乎没叹出声吧？身上寒毛猛的一耸，天，虽说是合租，但现在她们人都不在…一定是风声，别自己吓自己，拍拍胸口，还没做好心理建设，刚刚为那声叹息转过身的我就被身后一双手捞的向后踉跄了几步，突来的一跌使我愤怒的转过身，
　　“你这人怎么…”指责的话出口的同时，后知后觉的我才想到我是一个人在家啊，不过面前的人也不像鬼就是了，不止不像鬼，还挺好看，不止挺好看，还挺面善，说到面善，这后面的枯树也挺眼熟，还有这路…
　　这究竟怎么回事？我在我的画里？！
　　“现在是3518年，未来的地球，不是画。”听到回答才知道我不觉把疑问问出了口
　　“那为什么…”猛的扯过他的手，断裂的机器线路随着我的动作吱吱响起摩擦声。
　　“你分明是我画的那个机器人！是你拉我进来的！你有什么目的？究竟想干什么？”有些惊慌失措的我六神无主的望着面前一望无边的有些虚无飘渺的苍凉
　　“对不起，拉你过来我很报欠，我确实是机器人，多亏了你的画我才能拉你来到这里，来到对你来说地球的未来。”看出我的不安，他说着用他没坏的那只手拉过我站到树洞下方
　　我的画？我画苍凉的背景是为了烘托人物孤独无衣的气氛，而整张画是为了表现…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是因为我的画？
　　“你的疑问等回家后阿蓝会全部给你解答的。”他说着就要按向洞壁。
　　“等一下！”
　　抓下他的手，往前仔细一看，密密麻麻的按扭就镶在平整的树洞内壁上，看起来是树，摸摸冰凉滑手，不知什么材质。
　　“要研究回去多得是，这里不安全！”说完五指飞快动起来
　　而到未来世界的好奇使我没能在他把我们移动前想起要回原来的世界，我熟悉的世界。
　　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像坐电梯一样的感觉，心脏紧缩，头晕呼一下，面前的景色已物换星异，碧蓝的海水，成群的鱼儿，这就是电视上游海底隧道的感觉吗？就是这隧道恁大了点儿，那些鱼似乎离自己好远，而且看不到任何像隧道一样的屏障。
　　“这是哪？不说要回你家吗？”他虽然话不是很多很热情的人…恩，机器…恩，机器人，从见面开始却一直温柔有礼，我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吧？毕竟他可是我的作品，怎么能对主人不好呢？至少我的潜意识里是这么认为的。
　　“到这里就快到了，快走吧，妈妈见到你一定很高兴。”牵起我的手向前方一个石碑样的东西抢上两步
　　快到了？难到在海边？不过也是，这种传输速度在哪都有可能的。恩？他刚才说什么？妈妈？制做他的人吗？还是…
　　这时他取出一张卡片在石碑上方的凹槽划了一下，前方现出一个台子，待我们站好，竟发出“欢迎回来”的甜蜜女声，同样的感觉过后，我们已经站在应该是客厅的地方了。刚走下台子就见一云鬓高耸的贵妇扑向身边
　　“小恩，你去哪了？没事吧？刚回来我们身边没几天又往外跑！别再想那没可能的事了，找到梦儿的前世又怎样，带不回来的，你忘了上次…总之，我们已经接受事实了，你有这个心就好了…”说着说着看到儿子有些腼腆的微笑与向我这边瞅的目光，不由转过头来
　　“梦儿，你是梦儿吧？”声音里一抖一抖的发着颤，带着不敢确定与狂喜
　　“我名字里确实有梦字，但是…”看她这样我实在不想打击她，但我确实不认识，也不可能认识这一千多年后的人吧？
　　“你是怎么办到的？”那妇人又转回去问，这时才注意到他刚刚一直背着现在因高兴而放下的折断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痛吗？怎不早说？！蓝！”
　　“在，夫人。”电脑的声音响起，同时从天花板伸出一双钢手，不知道材料为何，且暂时叫钢手吧。
　　“快给小恩疗伤。”
　　“尊旨。”答完钢手就推着伤患恩坐到沙发上，说是沙发，实际是一块海绵状的东西，坐下去才调整形状，我喳喳舌，真好使。再说机器会痛吗？还是我孤陋寡闻了？
　　“来，你一定很多地方都不明白吧？我带你看些基础资料就都知道了。”用哄小孩子的口气热情的把我拥进卧室，说实话，被一个看起来大我没几岁的人这样对待还是头一次，颇有些不能适应，尴尬的坐在改变了形状的海绵上，有些想知道如果我想躺着它能变成床吗？
　　这时那妇人整好了机器套到我头上，抬头看看，怎么那么像烫发蒸笼？
　　“准备好了吗？这可以说是我们觉得比较重大的日记，就是比写的更直观些。”解释着见我点点头
　　“那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