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非将

42、身份曝光

　　千面帮墨轩换了装，回到男儿身的墨轩现在顶着一张普通的脸，不过也是方便多了。
　　因为比赛的缘故，木崖和颜硕三人又回到了见面就掐的程度，倒是墨轩偷偷摸摸去看了几人的比赛，木崖的实力他有数，让他诧异的是颜硕，每次的出手都恰到好处，略占上风，将实力隐藏的滴水不漏。
　　而墨轩因为闯出千机阁的缘故，他被安排在最后几场，所以他有了大把时间在各个场地游荡，顺便做足了观众。
　　比如，风云在驯兽场一鸣惊人。
　　比如，木凃居然也打擂成功晋级了。
　　再比如，他很完整的欣赏了牧齐拎着他的狼牙棒上场之后发现是要比炼丹的蠢样。
　　牧家的事很乱，千面都说不清楚。当初牧齐提到他娘也只说是跟着别人跑了，但在千面的故事里，牧城当初和那个女子分明是真心相爱的，而牧齐在这时候回到牧家，想必也有的是事情需要处理。
　　墨轩想，等第二轮比赛之后再和牧齐叙旧吧。
　　然而没想到，一直被他刻意忽视的孟子秋却在这时候找上了门。
　　墨轩回到客栈，桌子上被整齐放着一纸信封。
　　半夜时分，空无一人的场地，墨轩披着斗笠静静站在这里，四周只有沙沙的风吹树叶的声音。不多时，欠揍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真是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能碰见你。”
　　墨轩忍着怒气转身，孟子秋依旧一副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模样。
　　“这话该我说才对。”墨轩道。
　　“别拿这种口气说话啊小师弟，我们可是老朋友了。”孟子秋笑的人畜无害，竟还调侃起来。
　　墨轩不吃这套：“哦？师弟？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位师兄？哦，对了，你不是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吗？”
　　孟子秋被戳到痛处，脸上的笑容立刻扭曲了几分，却又奸笑一声：“也是，你只记得有一位师兄不是吗？不过，我怎么记得你那位师兄可是中了翻魔印的人啊？小师弟，这里，可是神殿。”
　　墨轩顿时想明白了，孟子秋所谓的把柄，是安泽！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一个隐忍不发冷漠异常，一个笑的奸诈心思难料。
　　“怎么，打算用我师兄的名义举报我？”墨轩冷笑。
　　孟子秋的眼睛里充斥着报复的快感：“我没那么傻，一个翻魔印还不至于让神殿劳师动众，倒是还有件事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墨轩静听他说：“你说，若是表面不合的四家守护者私下里却是好的不能再好，这背后又会挖出什么故事呢？”
　　果真是。。。。他在千机阁里听到了自己和左司辰的对话！
　　孟子秋得逞的笑着，墨轩也笑：“你就这么把目的说了出来，不怕我灭口吗？”
　　“小师弟，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会什么没准备就出来吗？只要我没回去，楚迪就会立刻去找殿主，你猜，他会说什么呢？”
　　墨轩深吸一口气，问：“你想要什么？”
　　孟子秋沉下脸道：“我想要什么？哈，你给不了的！不过。。。那是以前。现在，我只想在这里活下去，做个交易吧。”
　　墨轩回到客栈，把自己摔在床上，眼睛盯着墙壁，找不到焦点。
　　他说让他考虑一下。
　　孟子秋这人真是从不吃亏，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的条件很简单，现在他攀上了楚家这棵大树，但是很显然，牧齐的出现让这棵大树摇摇欲坠，所以孟子秋的条件，也是楚迪的条件，让牧齐输，让楚迪保持第一炼丹师的名号，让孟子秋能够堂而皇之进入楚家门，然后在神殿站稳脚跟。
　　矛盾、纠结、无解。
　　该怎么做呢？墨轩想不到办法。
　　明明是让牧齐压制楚迪好让孟子秋失去遮蔽伞，怎么就被反将一军？
　　而且，若是让孟子秋得偿所愿，那他真的不会再说出什么吗？
　　翻来覆去想了一夜，墨轩从床上坐起来下定了决心。
　　抛去其他事不提，单单让牧齐认输这事他就做不到，牧齐那人心里很脆弱，而且认输在他的世界里有其他的含义，所以他不能让他为此降低底线。
　　至于其他的。。。看来该和木崖他们商量一下其他对策了。
　　但是无奈的是，颜硕几人赛事不同，根本聚不到一起，而炼器比赛即将开始，墨轩只好收拾好心情先去与秦炎过招。
　　以“莫轩”的身份报的名，墨轩便换回女装。擂台之上，秦炎还是一副呆呆木木的样子，见到墨轩也并不意外。
　　“又见面了。”墨轩友好的打招呼。
　　“嗯。”秦炎道：“谢谢。”
　　他说的是狩猎联盟的事，朱雀小队现在已经登上了榜首，正在不断壮大。
　　墨轩收下了这声谢谢，替‘朱雀’这个名字。
　　“开始吧。”墨轩道。
　　擂台之下人头攒动，莫轩的名字大家已经知晓，不过这样一个女子竟还能炼器？倒真是神奇了。
　　只有远远的看台上，月环抱着手臂看着从容的墨轩，蹙起眉头。
　　不，他是男扮女装。
　　看过千面那么多样子，简单的装扮早已不能瞒过月的眼睛，只是这人到底有何目的？而且他在意的，是千面私下与这个莫轩交好的事。
　　擂台之上，墨轩将材料一一放进炉鼎，一个普通的炉鼎。
　　秦炎手中的炉鼎是秦钟留在秦家的，而现在算是秦炎的。
　　两人不疾不徐，完全不像是比赛的样子，反而下面的看客倒是急切的不行。
　　“怎么还不开始？”
　　“这炉鼎就分出胜负了。。。”
　　“这莫轩是什么来头？”
　　秦炎率先准备妥当，“腾——”红色的火焰热烈相迎，如舞动的精灵在炉鼎周围翩翩而起。
　　“红莲业火，传说中的红莲业火！！！”
　　看客们沸腾了。
　　而墨轩只微微一笑，在秦炎之后慢慢唤出自己的火焰。
　　幽冥鬼火，灰暗无度，鬼魅一般却又如影随形。
　　但是，一般人怎会知晓。
　　在看客眼中，墨轩手中不过是一团黑色的火焰，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透。
　　而在月的眼中，那团黑色中央隐藏的炽热和诡异却是一览无遗。
　　“鬼火。。。幽狱。。。莫、莫、墨家。。。”
　　墨轩盘腿坐了下来，闭上眼睛投入到炼器中，溶解、合成、锻造、燃烧。。。墨轩没有想好到底要制作一把如何的武器，只是随心而动。
　　鬼火包裹着炉鼎，灰色弥漫。
　　那边秦炎也在安心打坐，两人之间无声无息，安静平和。
　　想象中的针锋相对并未出现。
　　像是睡了一觉，直到秦炎的炉鼎发出一阵微鸣，红色刺眼的强光从鼎中散出，接着，一柄长枪慢慢升起。
　　“神器。。。”
　　“是神器！！”
　　秦炎将金枪握在手中交于裁判官，裁判官抖着手判定道：“神器。。。上品。”
　　至高的肯定，但是秦炎并无半分喜色，仿佛再正常不过。
　　而墨轩，似是入定，不动分毫。
　　台下的人纷纷扰扰，台上的两人自成世界。
　　秦炎自始至终都在一旁安静等待，不催促也不离开，就像是一个等待着新朋友的孩子，带着点好奇，又带着点羞怯。
　　终于，灰色的雾气突然散去，炉鼎不断鸣动，远比之前秦炎的炉鼎动作的剧烈。众人的惊呼之中，一声巨响，怦然炸裂。
　　炸鼎？！
　　无论是炼器还是炼丹，炸鼎都是失败的标志，而且往往炉鼎的炸裂也会带给锻造者一定影响。
　　秦炎往后退了半步，也是始料未及。
　　只有墨轩，待到尘埃散去，慢慢升起又一团更迅猛的火焰，而更诡异的场景出现了，原本的一团乱糟糟的材料中，忽的闪现金光，漆黑的东西慢慢腾空，和墨轩手中的火焰混合在一起。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是？
　　他们哪里见过？属于至尊者的世界。
　　无鼎锻造，不仅难以掌控，还需锻造者自身拥有源源不断的火种供应，这对于锻造者的灵力和精力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在场的人窃窃私语不知所谓，只有两个人静静欣赏。
　　月，秦炎。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了一个人的名字。
　　秦钟！
　　墨轩自顾自收尾，空中原本黑漆漆的东西也开始展露锋芒，黑色的外皮慢慢脱落，赫然是一把剑的模样。
　　手柄处盘绕着龙爪，一双半开未开的眼睛不知来自哪一头凶兽，活灵活现的刻在剑鞘上，而慢慢出鞘的剑锋，锋刃无比，却布满邪气，四周隐约有红光围绕，却更衬得这把剑金光闪闪。
　　墨轩也惊异着，这是他并未刻画的武器，却又似乎哪里都深得自己心意，而在同一时刻，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就像天生为这把剑赋予的一样。
　　“弑神。”墨轩喃喃道。
　　这是一把不输三大凶剑的剑，也是一把，完全配得上那个人的剑。
　　墨轩慢慢伸手，稳稳接住落下来的这柄宝剑，真是越看越喜欢。
　　裁判官磕磕绊绊的插话：“我，我该评判属性了。。。”
　　墨轩敛了笑才不好意思的把剑递过去。
　　裁判官抖着手翻来覆去端详了好几遍，似是被震慑住一样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台下的人早已耐不住性子开始催促。
　　“是，是。。。圣品。。。”裁判官细着嗓子小声说，似是怕引起旁人不满，又大着胆子高声重复道：“圣品！！”
　　神器之上，皆为圣品。
　　因为无法判定，无法划分，无法比较。
　　圣品出，至尊成。
　　当初秦钟能够扬名四海，也是因为一件圣品容器。
　　只是没人料到，在这个炼器师寥寥无几的北冥，竟还能亲眼目睹一件圣品的出世。
　　莫轩，究竟是何人？
　　墨轩收回弑神，在所有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直接收进了空间，而比赛结果也是显而易见。
　　炼器榜，墨轩一举夺魁。
　　秦炎并不在意结果，他在意的是墨轩的锻造方式。
　　“你见过秦钟？”
　　墨轩轻笑，这孩子，问问题都这么果断不知委婉。
　　“对。”
　　秦炎抿着嘴唇，只是看着他却不说话。
　　墨轩还是心软，毕竟是个孩子。“秦炎，你实话告诉我，你还喜欢炼器吗？”
　　秦炎有丝茫然，炼器，他还喜欢吗？是喜欢吗？那种一日一日重复的行为，是自己应该喜欢的吗？
　　他不知道，说不清楚，只能沉默。
　　墨轩也不急于知道答案，只是说：“当初你不顾一切想要让朱雀回到狩猎榜榜首，是为了你的承诺，那么你告诉我，你对秦家真的没有承诺吗？”
　　秦炎低着头，慢慢点点头又兀自摇摇头。
　　墨轩继续道：“秦炎，我知道你还小，你觉得自己还有很多路可以走，或者说，你认为自己已经可以不去依靠炼器师的名号存活了，那我再问你，你认为你真的足够强大到随心所欲了吗？”
　　秦炎这一次，没有任何动作。
　　“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责任，我有，你也有，秦钟也有。也许你会怨恨，他秦钟把秦家捧得那么高却一走了之把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后辈身上，那你仔细想想，他当初又是如何一个人撑起的整个秦家？你和他相比，到底谁更难？”
　　秦炎的脑袋毛茸茸的垂着，乖顺极了，墨轩叹了一口气，轻轻揉了揉，缓声道：“秦钟现在也有新的责任，只是换了种方式，不再为秦家而活罢了。秦炎，你也可以，终有一天，等你到达秦钟的高度，你就大可随心所欲却追逐你的路，只是现在，你做不到，也不会做到。”
　　墨轩不知道这番话到底重不重，只是他在不值，为秦钟，也为秦炎，更为自己。
　　在任由自己做选择之前，必然是身不由己。
　　秦炎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开口：“那我该怎么做？”
　　墨轩笑了，也松了口气，他知道，秦炎是一个讲责任的孩子。
　　“秦钟能做到的，你也一定可以。想摸到秦钟触及过的天空吗？”墨轩抛出一个诱饵，他将秦钟留下的书转赠给秦炎：“他会告诉你答案。”
　　事情告一段落，至少墨轩认为处理的不错，而且秦钟根本就是委婉的将书寄存在墨轩这里罢了，否则这全部心血怎会落在墨轩这一门外汉手里？
　　长辈的心啊，捉摸不透。
　　炼器之后众人传言更甚，墨轩也没在意，不过该漏风的墙，总是会漏。
　　当月出现在墨轩的面前之时，墨轩才意识到树大招风的道理。
　　“墨轩。”月开门见山道：“你是幽狱墨家人。”
　　墨轩是第一次见到神殿右护法，却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千面一样性格独特。
　　“您在说笑吧？我听不明白。”墨轩试图装傻。
　　月微弯嘴角：“不必隐瞒，你的伪装在我这里如同玩笑。”
　　墨轩叹了口气，不肯定也无法否认：“您找我有事？”
　　月静了静，说：“我只是想说，不要利用千面。”
　　“什么？”墨轩愣住，这话从何而来？
　　“千面太过专情，也很重义气，所以，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要利用他。”
　　墨轩看着月并无开玩笑意思的脸，点头道：“当然，我从没想过利用他做什么。”
　　“那就好，记住你的话。”月没在多言，转身离开，剩下墨轩在后面摸不着头脑。
　　墨轩耸耸肩也返回客栈，只是谁也没看到，一个白袍人躲在花丛后听了整个过程。
　　“幽狱，墨家？呵，真有天助我也。”
　　三天后，一则传言传遍北冥。
　　那个闯过千机阁炼出圣品神器的莫轩莫姑娘，竟是个男儿身，而且是当年幽狱叛党的后人。
　　更传言，木家少爷此次回来力保墨轩就是想要推翻神殿。
　　诸如此类。。。
　　墨轩头疼的窝在客栈里，也是托了那些传言的服，很多人试图来瞻仰或是找茬却依旧不敢贸然闯入。
　　墨一从外面推门回来：“墨轩。”
　　身后是木崖几人。
　　几人落座，墨轩抱歉道：“不好意思，本来想光明正大进入神殿，现在看来被我搞砸了。”
　　木崖摆摆手：“没事，倒是你，隐藏了那么久我居然都不知道。”
　　墨轩更不好意思了，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索性闭上。
　　颜硕确认道：“你果真是幽狱人？”
　　墨轩点点头：“是。”
　　乌晓道：“不好办了，这里不能再待下去。”
　　左司辰附和道：“没错，神殿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邀功机会的。”
　　只是，能去哪呢？
　　几人还未商量出头绪，门却忽然被敲响。
　　墨一起身开了门，来的竟是神殿人。
　　为首之人倒也恭敬：“殿主请墨轩少爷上殿一叙。”
　　墨轩暗叹来的赶巧，木崖还想一起起身却被墨轩按下：“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放心，我有办法脱身，在这等我。”
　　墨轩第一次以真面目示人，男装英挺，面容俊朗，出了客栈就让其他人眼前一亮，并不输他装扮的莫姑娘。
　　而他说的办法，也不过是以焚天和饕餮的实力硬碰几分，能脱身就好。
　　神殿之上，千枭目光冰冷，嘴角的笑始终暗含嘲讽。墨轩这时却在想，这就是千面心心念念的哥哥？
　　两人互相对视，月立于一旁。
　　千枭还没来得及说话，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让他走，没什么好说的。”
　　来人自是千面。
　　月当机立断上前就要将千面拦下，却被千枭制止：“你说什么？”
　　千面是一贯的浅笑盈盈，今日换的不知是谁的脸，却是好看极了。
　　千枭不怒反笑：“我是想与墨少爷谈些私事，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千面低眉顺眼：“千面知道的也不少，殿主不妨和我谈谈吧。”
　　千枭的嘴角彻底拉平了：“难不成我想过问一下墨少爷的身世你也能详谈一番？”
　　千面似是不在意千枭的生气：“殿主若想谈谈，也不是不可以，千面说的肯定更生动一些。”
　　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慢慢拉低着大殿中的气压，月忍不住道：“千面！怎么和殿主说话的！”
　　千面的眼睛媚眼如丝：“哦？千面哪里说的不对？不知右护法有何指教？”
　　墨轩夹在三人中间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月一时也摸不着千面的脾气，怎么今日对他都这般针对？
　　千面哼笑道：“不要以为你私自去找墨轩我不知道，不过你这嘴也是真快，殿主知道的也是快。”
　　月不快道：“你认为是我说的？”
　　千面不答，只是笑。
　　墨轩咳了一声终于插上话：“千面，和右护法没关系。”
　　千面也不再针对，只是忽然服了个软，他慢慢跪下，对着那个男人：“殿主，您放墨轩一条路，所有事我来扛，如何？”
　　千枭的眼神愈发冰冷：“哦？你来抗？怎么抗？”
　　千面的笑容支离破碎，却越发妩媚：“殿主说如何就如何，千面不会有半点反抗。”
　　“怎么？又想说给我暖床这种话吗？”千枭口吐利箭，直直插进千面的胸膛。
　　墨轩都不忍听下去，谁料千面竟笑了：“都说虽殿主处置，殿主要是愿意千面也不会拒绝，或者，殿主要千面的命也可以。”
　　“不必！”墨轩上前道：“千面你疯了吗？”
　　千面疯没疯墨轩不知道，倒是千枭，听完了他的话竟又笑了：“那好，你说的。”
　　墨轩还没来得及说话，千枭大手一挥下了决定：“给你走的机会，这次是我的左护法极力请求，下一次总该好好谈谈。”
　　千面跪在那里百依百顺的模样深深刺痛了墨轩的眼睛，却被月强行带出了大殿。
　　“不行，我要回去，千面不能那么做！”墨轩扯开月的胳膊，却被月的话定在原地。
　　“他们之间的事，你插不进去的，这是必然的结果。”
　　墨轩喃喃道：“那他们？”
　　月立在柱子后：“这是千面自找的。”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可他偏偏爱走极端。
　　或者，那两人之间，只剩下了极端。
　　大殿殿门被关上。
　　千枭一步一步走下宝座，低头俯视着乖顺无比的男子。
　　“怎么，陪我一晚，换你那个小朋友逃跑的时间，不乐意吗？”
　　千面媚笑如常，他抬头对上那双冷漠的眼睛：“自然愿意。”
　　千枭嗤笑：“会服侍人吗？”
　　千面站起身子，微垂着眉眼拂上千枭的衣带：“若是对殿主，自然会。”
　　千枭任由他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千面的下巴：“怎么？还要顶着别人的脸和我上床吗？”
　　千面的手指滑到千枭的领口处停了停：“我是怕扫了殿主的兴致。”
　　千枭不语，只是抓住了千面想要继续滑动的手掌：“变回你的样子。”
　　千面一直媚笑的神色忽然淡了，越来越淡，直到完全看不见：“这样不好吗？”
　　“你说呢？”千枭道：“难道我连和我上床的对象的样子都见不得？”
　　“见到又如何？不过是个交易，殿主难不成还会惦记我这幅皮囊？”
　　两人对视着，刚才的试探、诱惑、暧昧、旖旎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再也找不到哪怕一丝伪装。
　　“只是个交易？”千枭的语气顿时狠了：“你说，只是个交易？为了那个墨轩？”
　　千面的脖子被掐在指间：“没错，要不然，殿主以为呢？还是说，殿主其实心仪我很久了。”
　　千枭无比狠倔，看着指间白皙细长却在此刻泛红的脖颈，深吸一口气，换了手直接拖着千面去了后面的房间。
　　“好，交易，那你一定要好好服侍我，否则时间短了不合我意，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重新把你那小朋友抓回来好好审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