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初》杉有木兮

2、第二章

　　因为连续加班，叶初第二天早上排休，醒来的时候本来应该躺在床上休息的人已经不在。伸手触摸被单，没有体温，看来已经走了一段时间。要不是床头的衣架上还挂着药瓶，叶初可能会以为，昨晚只是梦境。
　　也不知道他的身体情况究竟如何了。不过，能自行离开，应该恢复的不错了吧。叶初这样想着，坐起身，目光自然而然的扫到对面墙上贴着一张纸。
　　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必还。
　　苍劲有力的字迹，短短的一行，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承诺。
　　“虽然不想再与你有什么牵扯，但是，姑且就让你欠着吧。”叶初笑着把纸条夹在一本书里，放在书架上。看着书架，回想起昨晚的遭遇，置之一笑。
　　吃过早餐，叶初将房间打扫了一遍，估计是外科医生固有的习惯吧，有点轻微洁癖。尤其是房间里面还残留苏佑城留下的气味。染血的衣服叶初想了想还是没有扔掉，放进洗衣机单独洗好烘干，装进袋子里放在了衣柜的最底下。

　　一个月以来，叶初被忙碌的工作充斥着，早就将苏佑城这个带着危险又神秘气息的人抛之脑后，因为她的脑子里还要装着形形色色的病人病症。今晚又轮到她值班，刚刚巡视玩病房，叶初回到办公室，同是值班的李离深医生也在，看见她倦容，顺手递上一杯刚刚泡好的茶。
　　“谢谢。”叶初笑着接过啜了一口。入口味苦，但香远益清，好茶，至少比苦涩咖啡好喝。
　　“叶医生，你要不去休息室里面休息一会儿，现在没什么事，我先看着，如果有情况再叫你。”李医生体贴地说。
　　“也好，那就麻烦你了，李医生。”叶初也不推辞，这阵子手术一台一台的上，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了，放下手中的茶就走到一旁的休息室里打个盹。根本没有看见身后李医生温柔似水的眼神。
　　李离深在市第一医院也算是个名人了。父亲本就是院长，加上人长得丰神俊秀，待人接物也极为温和，是不少未婚护士的梦中情人。可是，在叶初这个一天到晚只有工作的人眼里，就也只是个很好相处的同事罢了。
　　大约是凌晨两点，医院门口突然喧闹起来，救护车一辆有一辆的呼啸而来，停在医院急诊门口。李离深接到电话，立刻叫醒叶初，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急救室。
　　场面实在太混乱了，叶初从业以来，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从救护车到急救室，一路上都是鲜血。狭长的走廊上，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伤员的哀嚎声。
　　一旁的李医生已经问清事故的大致情况了。□□械斗。
　　“立刻通知病人家属，通知其他医生赶紧来支援，我们这边人手根本就不够。伤员几乎都是刀伤，部分枪伤，通知血库送血。叶医生，你负责这边的几个，可以吗？”李离深冷静又迅速的做出决策，护士领命就撒开脚按照他的意思去办，叶初也二话不说按照他的说法将几个流血不止的伤员带进手术室。检查过伤口后，发现所受的都是枪伤，在四肢上的居多，没有致命伤口，做简单的取弹和伤口缝合的小手术就好了。叶初手上穿针引线的动作不停，脑子里面却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叫苏佑城的人来。难道最近她和子弹比较有缘分吗？
　　相比叶初这边的轻伤，李离深手上的几个才叫一个棘手。一颗子弹射入脑中，但是位置很恰巧，没有导致伤员死亡，但是毕竟是伤在脑部，子弹的位置很尴尬，放在里面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取出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况且病人的家属不在，院方有规定，不能给予手术。只能做便面的上伤口处理。还有几个就更严重了，送来的时候失血过多，还么有等他做急救措施，就宣布死亡时间。
　　“李医生，你这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叶初推开手术室的门就走到李医生身旁。看来这边情况真的不是很乐观，有几个病床上已经盖上白布。
　　“唉，家属没来，我们能做只有这些。□□拼杀，不知道明天新闻要怎么报道了。你说这些人，血流得值吗？”
　　叶初脸上带着口罩，看不清表情，但是眼里的目光闪过一丝晦暗，没有说话。
　　“你看，这位仁兄不知道是不是命大，子弹刚刚好卡在这个地方，才没有导致死亡，但是要开颅取弹，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啊，他的家属还么有到。。。”李离深指着ct片说
　　叶初看向他说的伤员，血污遍布满脸，遮住了他脸颊，但是，毕竟是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人啊，叶初再听李离深诉说病情，震惊的一瞬不瞬的盯着病床上的人。
　　“哥，哥！”叶初伸手拍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眼泪挂在眼角，却怎么也掉不下来。
　　“哥，哥，我是小初，哥！”叶初颤抖着手擦掉叶开脸上的血迹，露出了与她四分相似的五官。
　　一旁的李医生听到叶初的话也吓了一跳，这个情况是在很难接受。听送他来的人说，躺在这里的这位可是□□的龙头人物，而他，叶医生叫他哥？
　　“叶医生，你是他的家属？”
　　“手术，立刻手术！”叶初厉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