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空若游离》神月离人

58、十三

　　酷拉皮卡强压下怒气，深吸了口气，问：“在杀害那些无辜的人时，你究竟会有什么感受？”

　　“毫无感觉。”几乎是刻意的，窝金撩拨着酷拉皮卡。而酷拉皮卡也完全没有让他失望。

　　“人渣！要你以命填命！”平淡如常的话一跳出酷拉皮卡漂亮的唇，神月空立刻感觉到强劲的杀气，连忙腾空一跃，往后闪离，只是还未跳远，窝金就突然涨开了念力。

　　郁闷地啧了一声，她轻巧地翻转身体，借助风力，将窝金的力量化为助力，更快地闪到了数十丈外，只凭借念力远远地观战。

　　上帝作证，刚知道自己有命活的人，是绝对没有死的欲望的。

　　结果，上帝很忙，没空来作证。

　　窝金才动手三击，就迅速将战火波及到了周遭的区域，连带闪得不够快的神月空，也只能自认倒霉地抵挡他的杀气。面对此情此境，她很是无奈，嘴角抽搐的闪避着。

　　没想到观战也可以这么累人的，没买门票的人，果真就是福利特别少。她忏悔！

　　事实证明，要旁观这种危险对决，就不可能不受波及。尽管她拼命闪到了数十丈外，才免除受伤的危机，然而才一回头，就发现酷拉皮卡已经拿锁链制住了窝金。

　　精彩部分根本没看到啊！靠！神月空顿时郁闷了，以为自己很牛x，没想到光忙着逃命就用尽全部，她那时候到底哪来的勇气想要帮忙杀掉蜘蛛的？

　　还好她已经不需要这么麻烦了……伸手抹了抹头上的汗，她没犹豫太久就相当无语地又重新回到他们身边。现在她总不至于……还要逃跑吧？

　　谁也没有看她，酷拉皮卡没有心思，而窝金则是没了兴趣，现在的局面太出乎他的意料，他哪还有工夫管她这个路人甲。神月空乐得轻松，席地而坐，双目炯炯地将这最后的关键统统纳入眼底。她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想怎样，也不想勉强自己去想。

　　酷拉皮卡不愧是具现代化系的，不会小气地不给解释，甚至大方地拿下了自己的隐形眼镜，将火红的眸子曝露在凝然的夜空中。

　　他说：“现在的我，是特质系的。”

　　他说：“只有在我的眼睛变成绯红色的时候，才能变成特质系。”

　　酷拉皮卡不经意地看着神月空，她正微笑地看着自己，带着残酷的血色。可是她却没有拿下自己的隐形眼镜，朦胧的黑色将她应该也变了色的瞳眸，牢牢保护。她只是安静地看着这一切，既不理会窝金兴奋时不经意流露的伤人话语，也不在意酷拉皮卡不断收紧锁链的愤怒。

　　她无声地看着他们，看着窝金的不明白，也看着酷拉皮卡一再地坦白：“特质系的我拥有的能力，是能把任何系别的能力百分百发挥的……无敌时间。”

　　看着窝金惊讶到无法言语的表情，看着酷拉皮卡仅用瞬间就治疗好自己肿得比窝金还粗的手臂，神月空亦只是微笑，嗜血的微笑着。心底慢慢涌起一股难以克制的杀欲，但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她很久以前就习惯了这样的感觉，以前是以为身体潜藏着恶魔，现在才知道根本就是一种身体的本能。

　　慢慢吐舌，樱红的舌尖舔舐着干涩的嘴唇，一点，一点。

　　她，想杀人。轻轻地垂下头，神月空隐藏着自己无比兴奋的面容，那已经红透的眼眸里充满了嗜血的杀机，而那抹黑中，则是无比的暗色，暗影。

　　杀，杀，杀。在酷拉皮卡的锁链刺进窝金心脏的前一刻，她突然飞身而起，瞬间化为千万的千云丝，直直地刺向了窝金。

　　倏然，命断。

　　杀死他的人，是她。

　　“空？你疯了么，你……”酷拉皮卡骤然复醒，心焦地上前想要责问，却被念力惊人的神月空牢牢震在原地，动弹不得。

　　此刻他虽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望见那被汹汹念火包围的纤细身影，忽明忽暗，若有似无。可那股内里蕴藏的妖异，却是任何人都能体会的强劲。

　　这是他认识的她么？怎么可能？可任他如何睁大美丽的瞳眸，也不敢相信这个散发着黑红色妖艳念力的女子，就是往日轻松围在自己身边浅笑如烟的小丫头。她的念真的很强，强悍中还包含着一些阴柔和诡秘，让人只是看着，都忍不住瑟缩，仿佛那是来自黄泉的气息，容不得任何人张狂，惟有屏息。

　　但，她的强大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相反她之前的平淡，反而让酷拉皮卡生疑。她是他们一族千百年来都无法不忌惮的魔鬼，早在知道蜘蛛存在之前，他们就已经无比畏惧着这个数百年一诞的，足以灭族的魔鬼。

　　蜘蛛是一伙人，而她却只有一个。她当然强悍，她根本没有理由不强悍。可当酷拉皮卡真正看到她的强悍后，又为什么……宁愿自己从来都无法看见呢？

　　“空……”声音里，是自己也不懂的疼痛，快要将伤痕累累的心，戳出一个洞来。

　　“嘻嘻，我饿了。”神月空半侧过脸，那张平凡的面容上尽是娇艳。她轻轻伸出小舌，一点点地舔舐着沾染上鲜血的千云丝。然后，狠狠一咬。

　　仿佛在抵挡着痛苦似的，她有些凄厉地看着酷拉皮卡，艰涩地吐出一句：“快……走……”

　　心下，骤然一紧。酷拉皮卡几乎没有犹豫地，扑上去紧紧抱住了她，纵使她的念力烧得他的身体如同火烙：“别怕，别怕，没事的，没事……我在这里……”

　　很痛，身体仿佛一直置在火中，比被窝金打折手骨时，疼一千一万倍。

　　可是，不想放手。

　　因为心告诉他，不行，不可以。

　　他，放不开。酷拉皮卡紧紧抱着陷入混沌的神月空，这一刻，除了她，他什么都没有想。

　　复仇？那个刻入骨髓的字眼，现在竟已遥远得看不清楚……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身边，在知道他已无路可退无路可走的时候，还要这么傻得……陪在他身边。

　　她真的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么？

　　傻瓜！

　　那双已然回复了常色的瞳眸中，泛着点点的，晶莹。

　　空……

　　————————————其实作者觉得写得不错的分界线—————————

　　颓废的回到主屋，两人皆是一身风尘，然他们的脸上，却挂着更为难掩的默然和沉重。无声地走进各自的房间，所有人的担忧都没能进入他们的眼底。

　　现在的他们，什么也看不见。神月空拉了拉嘴角，疲惫地瘫坐在地上，和体内的魔性抵抗，让她倍觉疲累。抬首，却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并挂上过往如面具般的苦笑，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奈和迷惘。

　　窝金最终没有死在酷拉皮卡的手上，但无法否认的是，他的死还是改变了很多东西，包括他们的心。神月空猜不到酷拉皮卡的想法，也没有气力思考。她即将要面对更多的考验，残酷得让她忍不住颤抖。

　　她的敌人太多，多到无法不畏惧，或许死亡对她而言还比较仁慈。一旦落入蜘蛛的手里，想想飞坦那些生不如死的折磨手段，一股寒意直直蔓延。

　　她是真的……害怕。低下头，神月空看着哆嗦的手指，突然笑了，笑得很悲伤，很悲凉：她终究选择了最荆棘的道路，那个怕死怕麻烦的自己最终还是选择了愚昧，和自己提倡的聪明一点儿也不相配。可是竟是出乎意料的轻松。从没有像现在那样确定自己，仿佛终于找到了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意义。尽管是那样的恐惧，和害怕。

　　蹒跚地走进浴室，至少在这个时候，她需要用一缸温水，洗去满身的创伤、颓废、悲伤和一身死亡的气息。在还活着的时候，就这样继续微笑着走下去吧。因为这微笑，实在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蒸气的暖意让神月空彻底放松下来。她知道酷拉皮卡的后续工作做得很干净，蜘蛛没法那么快找上门，因此放松了心情。在放松之后，才发现自己早已超越了极限，于是一趴上床，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竟已过了十几个钟头，若不是夏奇莫诺不住地敲门，她或许还流连在周公的棋盘边，已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这样踏实地熟睡过。或许应该说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再没这样睡过。

　　诡异的满足。神月空突然穿越其实也是很不错的，至少体会到了一些过去无法体会的情绪。她伸了个懒腰，突然想好好打扮一番，尽管自己可以选择的衣物少到根本无法选择。但却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想要认真打扮。

　　转身，她走进隔壁侍女的房间，温柔甜美的爱丽尔是他们这一群人中，除了主人外惟一可能有保养品的人，也是养狗人的女友。

　　“空，你怎么会过来？”爱丽尔显得有些吃惊，不过也是惊喜的。

　　“我想稍微打扮下，你可以帮我么？”神月空微微一笑，淡定地走到梳妆台前，知道这个女孩不会拒绝自己。

　　爱丽尔总是笑得温柔，那种恬静让人心生平静，如同旋律的音乐。即使是懒得和人搭理牵扯的神月空，也偶尔会默默接近这个女孩，寻求一方安定。

　　只可惜，爱丽尔注定短命，悲惨的死去，而她的男人也难逃升天。好人活不长，即便不懂念也一样，这个世界便是强者生存。神月空坐在镜子前，任由爱丽尔为自己浓妆淡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这样平静，未来已注定坎坷，可现在却无比放松，仿佛没有什么可以撼动。

　　这样的自己让她有些陌生，却不那么讨厌。她很少有负面的情绪，且多半都是针对自己，现在这样的看淡让她觉得新鲜而有趣。

　　“空，你有心上人了么？”爱丽尔在忙刻中忽然问道，有些小女孩的期待模样，让原本秀丽文静的她有了些活力。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开始注意自己的外表了。”

　　“哈哈，女为悦己者容么？放在我身上可未必。”

　　“恩，你和酷拉皮卡难道……”

　　“不是。”神月空摇了摇头，酷拉皮卡是她愿意献上生命和未来的人，可惜却不是钟情的对象。关于这一点，她自己书也有那么些的遗憾，“我是有喜欢的人，并且喜欢了很久。可惜，不是酷拉皮卡。”

　　“啊？那你为什么……”

　　“只是心血来潮。”

　　“女孩子就该好好打扮啊，其实你的五官和精致，脸型也好，身材又苗条，等长开后，一定会是一个让人惊艳的美女。”

　　“希望如此。”神月空看着镜中的自己在爱丽尔的巧手下，慢慢蜕变成一个清秀佳人，当然不是倾城倾国的，但至少，和美丽擦了那么一点点的边。

　　“看吧，我就知道你是个可造的小美女，将来还不知道会伤多少男人的心呢！”爱丽尔满意地看着镜中的神月空，她的美和柔弱的自己不同，有些坚毅的执着，也有些沧桑的神秘，让人渴望地想要探究，非常不寻常的魅惑。

　　“爱丽尔，你真适合当经纪人。”神月空无奈的一笑，对她是有些感激的，即使她的话题让自己伤感。

　　长大么？如果真有这一天的话。她痴痴地看着镜子中的美少女，若是这样的自己，似乎也可以对未来有那么一点期待。

　　她是有了爱，却没有办法好好去爱，多么可悲。可惜奇牙却连看看打扮过的她，或许都没有办法。

　　神月空缓缓站起身，有些不舍地回望了镜子中的自己，简单和爱丽尔道了声谢，载着不曾有过的美丽，缓步走了出去。

　　今夜，她会是那个……灰姑娘吗？

　　——————————————其实作者真的不虐的分界线——————————

　　夜晚的天空，星光点点。

　　神月空在友克鑫市的街道上走了一圈、又一圈。她其实知道自己在期待，期待与奇牙的见面，他们还可以再见上几次呢？

　　她这样认真地装扮，真的不是女为悦己者容么？这一刻，连神月空也不知道了，她只知道一向清晰的脑海里，转转悠悠都是一些无聊的问题：

　　他会记得她吗？他会想念她吗？
　　在他心里，她会成为连小杰都无法取代的人么？
　　他长大后，会爱上怎样一个她？

　　她希望奇牙能过得幸福，既可沉于黑暗，却又不溺在其中。她希望他不再承受家族使命的压力，也不要太受小杰盲目阳光的影响，做一个能简简单单快乐的孩子。然后，长大。

　　那个白发的小小身影，始终在脑海里清晰。可是很遗憾，她没有遇见他，在这个她以为宿命的夜晚。

　　嘈杂声越来越近，爆炸，呐喊，鸣叫，嘶吼，以及狂乱的脚步，越来越响，震动着大地。

　　莫非，缘分只有如此？神月空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穿过巷子，往通向拍卖会的大楼走去。

　　狂奔的人群不停地朝她涌了过来，他们的脸上满是慌乱，相互碰撞，踩踏着摔倒的路人。她信步逆行，步履轻盈如风，巧妙地避开来人，一步步地朝着她的目标走去。

　　漂亮的眼眸倏然转成了红黑双色，她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动容，如果只是这样，她还能控制得住，现在只需要默默散开的念力不要被旅团的人捕捉，毕竟以他们的实力，对付根本不懂念的□□小杂兵，简直就是小儿科游戏。

　　神月空很清楚若是一不小心遇上他们，后果有多严重——若是不动手，肯定会被干掉；若是动了手，更是打草惊蛇。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对付那么多蜘蛛。一只就足够让她崩溃了！

　　其实她可以不去，根据动画的情节，旅团会在这里诈死，酷拉皮卡也不会受伤。可她就是不放心，自己的出现已经改变太多，何况责任既然已经承担，就没有理由不继续。

　　或许，她可以顺便和酷拉皮卡的Boss商量一下续约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