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空若游离》神月离人

55、十

　　“空！你怎么了！”夏奇莫诺连忙扑上前想要扶住她，可人还没有碰到，忽觉后颈一痛，眼前突然一黑，就什么知觉都没了。

　　“对不起。”神月空默默地站起身来，架起被自己狠狠敲晕的夏奇莫诺，飞快地闪离。她很清楚不管蜘蛛多么低调地把一切都处理完毕，完全不留痕迹，并不想打草惊蛇。但他们总还是要从那里出来的，若继续呆在这里，说不好会有什么危险。那她之前作出的一切，很可能全功尽弃。

　　神月空是讲实效的人，不想自己的努力白费，既然已经做了，就一定会完美地做到最后，直至确保安全地救出夏奇莫诺！只不过还没走的太远，就听得汽笛声越来越密集地朝拍卖场聚集。

　　银牙一咬，她跑得更快。该死的，蜘蛛居然下手得这么快？还是说……因为自己的这番举动，冥冥中有什么也跟着改变了？

　　希望不是后者！神月空算了算时间，迅速停在一处空地，然后转变了下自己的表情，开始努力地摇醒夏奇莫诺：“多奇诺！多奇诺！醒醒，夏奇莫诺•多奇诺！”

　　“唔……”夏奇莫诺□□了一下，他的脖子好痛！

　　“你没事吧？”神月空有些心虚地看着他红肿的脖子，刚才一时心急，貌似下手稍微狠了点……

　　“唔……发生了什么事吗？”夏奇莫诺努力爬起身来，他隐约记得空比自己更先倒下，“你呢，你还好吧？”

　　“我没什么，一时没注意，被人暗算了下。”神月空咬牙，似乎很是愤怒地摸了摸后颈，愣是搓出了一条淡淡的红痕，厚颜无耻地邀功，“还好刚才我没完全晕倒，趁他们大意就拖着你跑到这里。”

　　“谢谢。”夏奇莫诺诚恳地道谢，相信自己真的被人袭击，现在死里逃生。

　　神月空点了点头，大方地收了他的感谢。事实上她确实救了他，所以这句谢谢她还担得起：“要不要回去看看，我觉得会场那里……似乎大事不妙。”

　　“糟糕！费婕他们还在里面！”夏奇莫诺立马反应了过来，他脸色大变，什么都不顾上说，就朝会场飞速地奔了过去。

　　神月空连忙跟了上去，她从没看到夏奇莫诺有这么快的速度，却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他对伙伴诚挚的关心。若他知道自己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却自私地选择只救了他一人的话……

　　脸色一暗，她加快脚步跟了上去。罢了，就算真被误解，她也没有办法。一个连自己都保不住的人，还想当人人憧憬的圣母，这怎么可能？轻易追过全力冲刺的夏奇莫诺，她现在只希望在酷拉皮卡离开之前赶上他。

　　既然已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那么。她要选择自己最喜欢也最帅气的方式，绚丽地死去。仿佛应了神月空的希望，她和夏奇莫诺在拍卖场的会场入口遇见了酷拉皮卡和旋律。

　　面对他们两人的震惊，夏奇莫诺很好地做出了解释，而神月空只略略作了些补充，表示得很不明不白。由于撒谎的够高明，没撒谎的不知情，所以就连旋律也听不出异样，更不用那些尾随的人了。

　　进入会场后的一切和动画里所描述的一模一样，神月空看着这一尘不染的会场亦很震惊。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正因为她刚才就呆在会场门口，才能更惊骇地意识到蜘蛛的效率和能力。

　　有种难以言语的恐惧感自心脏深处蔓延，神月空虽然隐忍下惊骇的表情，但是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似的不束缚。夏奇莫诺是场内惟一接近她的感觉的人，比起惊诧，他更是后怕不已。如果刚才没有在外面滞留，如果他们没有遇袭，那现在消失的人只怕还得加上他。

　　旋律听出了两人心底震动的心律，走上前安抚的拍了拍他们的臂膀，而酷拉皮卡则把握时间和队长达佐孽回报了目前的情况，并静待指示。达佐孽因为知道妮翁的算命结果，所以对这场祸事早有预料，表现得异常冷静。他下达命令的时候不疾不徐，非常的有节奏感。

　　然在确定费婕的死讯后，他虽然语气没变，但没握着电话的手，竟捏得出了血。如果可以，谁愿意眼看日日相处的伙伴就这样踏上不归路？达佐孽知道自己是害死了他们的侩子手，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看他们这行的谁能没有这个觉悟。作为队长的他必须首先服从命令，顾全大局。

　　达佐孽没有别的选择，更不可能做出什么改变，只有在这条道路上继续走下去，希望能给枉死的伙伴报仇。他现在最感谢的就是夏奇莫诺的幸免于难。不管什么原因，有人能侥幸活下来了就是好事，他真的很高兴。

　　按照惯例，达佐孽整理完情报就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话筒里传来他了然的声音：“是吗？妮翁的占卜果然成真了……虽然剩下的成员可能还没有平复，但我们不能输给其他组织，更要拿回公主的木乃伊。你不是说日前招收了一名非常有能耐的短期契约者么，彻底利用她！在全力保护妮翁的安全的同时，还要抓出凶手！”

　　“是。”达佐孽直接挂下电话打了回去，“酷拉皮卡，旋律，任务分配。你们两和神月空一起到中央广场旁的立体十字路口前，跟史库娃拉汇合。至于夏奇莫诺，让他先回来，和我一起保护妮翁小姐。”

　　果然什么事情危险，就让她到哪里去啊，短期契约者真是可悲至极！自由的昂贵，神月空算是再次见识到了。有些郁闷地挥别夏奇莫诺，她迅速跟上旋律和酷拉皮卡，看来新人们的性命和她一样不值钱！

　　撇头看着酷拉皮卡凝重的表情，她默默地跑到他的身边，轻声说道：“冷静一点，该遇见的不会跑，不要输给你自己。”

　　酷拉皮卡没有说话，也没有应答，甚至没给她一个眼神。可只有自己知道，翻腾的内心因为这一句话，平静了多少。

　　谢谢你，空……在这个时候，能够陪在我的身边。

　　神月空看着车外的风景倒退如流，很自然地覆上酷拉皮卡的手。她想这个笨蛋大概不知道，陷入焦躁的他快把自己的手给捏碎了。只是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荒唐地觉得这是辆驾向黄泉之路的车，指引她走向必死的道路上。

　　不过，若真那么下去，答案或许还真相去不远。嘴角轻勾，神月空看着前面聚集的灯光，不断涌过去的车辆，就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已经到达。旅团放弃逃亡不是可怕的事，可怕的是他们居然聚集在那里等待。

　　其实，她已经不记得什么事情让他们停留，只隐约有些浅薄的印象。虽然常常翻阅《记忆手册》，不过只在意考试和那个什么游戏，对于这个自认为绝对没有可能参与的追捕，她只是记录，并不愿多看。

　　现在丢失了手册，自然估摸不出理由。既便如此，神月空也知道那必然又会是一场可怕的屠杀。然最糟糕的是，她对这件事竟真的无动于衷。虽然不曾当过什么正义少女，但自己变成了这样，也让她好生感叹。

　　苦笑一下，她盈盈下车，不制止冲动的酷拉皮卡，只定定地看着前方。尽管距离很远，但是使用了能力的她还是能简单地看到那些小小的身影，有熟悉，也有陌生。

　　那些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再看见粗暴杀手们，竟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只是不知道对红火睛厌倦的他们，是否还怀念她的这双眼眸。神月空轻轻抚上自己的眼眸，笑容浅淡如烟，却带着浓浓的嘲讽。

　　黑色隐形眼镜后的那一红一黑，曾被他们多么执着的渴望着，甚至愿意闯入库鲁塔族的境地，残忍地杀害了整一族的人。可他们定不知道，她有多厌恶这双眼睛，因为它竟将她至于多么悲惨的境地。

　　现在这样算是了结么？她惬意地靠着车门，为掩饰气息而改用望远镜观察对方，表情更是异常淡漠，完全不像大敌在前，只有周身的洌气高涨逼人。

　　而那边正是她预料中的战场，或者该说是屠宰场，更为合适一些。窝金一人扫荡似的屠杀着□□军团，如同捏死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蚂蚁。黑吃黑这样的事情，她知道这样的事其实两方便谁都不知道同情。不过那总是生命，再不好的人，或许也会有妻儿父母为他担忧。

　　忽地一声巨响，炸得观察不到情况的芭蕉脸色大变，他慌忙问道：“出了什么事？好大的爆炸声！”

　　“居然有人用单手挡住了火箭炮，真强！”威慑力相当不一般啊！神月空不由下意识地吹了声口哨，却被酷拉皮卡狠狠瞪了一眼，不得不乖乖闭上了嘴。

　　“看样子，敌人是强化系的念能力者。”酷拉皮卡如往常一样开始解说，听得伙伴脸色大变。可神月空却无心这些早就知道的事，更不想插手他们的争吵，走到一边顾自休息。可还没来得及打上一个哈欠，她突然脸色一变，反射性地跳上车去，警戒地看着四周。

　　同样有异常表现的是旋律。她也正不安地四下张望着什么。因为知道她的能力，所以酷拉皮卡敏感地发现了这一点，立即出口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多出了一个心跳声。”

　　“不，不止一个。”神月空能隐隐感觉身后有几股诡异的气逼了过来，并且越来越清晰。她的话音才刚落下，酷拉皮卡也突然感觉到不对，立马跳了开去。

　　几乎同时的，地面的异动从他刚踩着的地方弓起。然后一个长相怪异的红色人，从地面上旋转着钻了出来。如同螺蛳的长脑袋，超过2米的身高，长细的手脚，以及一个和孕妇一般凸出的肚子。

　　好恶心！可是，却移不开视线。神月空看着地面的残景。不知道的话，她没准会以为是一大队的土拨鼠行来……

　　“阴……阴兽！”经验丰富的养狗人一下就认了出来，诧异无比的失声。

　　“阴兽？”神月空一愣，似乎是有过这样的场面。不过即使记不住动画的情节，她在这个世界闯荡的经验，也足够她知道什么是所谓的阴兽。

　　因此她没有被他们的怪异和身份震慑，反而无声无息地打量着他们，评估他们对战蜘蛛的可能性。如果他们能打败窝金，当然最好不过，不过即便如此，也会被坐在上面的蜘蛛干掉。

　　然最悲哀的是，神月空觉得他们几个怕根本不是窝金的对手。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更何况如果他们得了手，之后怕根本用不到酷拉皮卡。她的估摸素来缜密，不容易出错。

　　果然，阴兽们才攻上去，只吃到一点小小的便宜，就在瞬间被窝金用拳头干掉了一个。不过那拳头，简直比火箭炮的威力还大几倍。从望远镜观测的情况看来，她估计地上那个被他的拳头揍出来坑，最起码也有十五米深。

　　那还能算人类么？神月空的额头不由渗出密密的汗水，不得不承认此刻自己有了那么点点怯意。或许，还不止一点……

　　不过因为这一拳的威力，将他身上大部分的衣服都烧了去。背后硕大的蜘蛛印记，也自然而然地曝露出来。神月空当然不会忘记，因为这个人便是曾经的屠杀者之一。只不过现在，她更担心的是身边的他。转头看向紧绷的酷拉皮卡，他果然表情不对。

　　正在此时，战局有了一些变化，三个地面上的阴兽分别用自己的方式，暂时制住了窝金。可是……神月空银牙一咬，那些白痴为什么不直接用毒干掉他，还想得出什么神经毒，她看他们真有神经，难怪会被干掉！

　　“切！”拳头一握，神月空哧了一声，一把扔掉望远镜，利索地从车上跳了下来，追着酷拉皮卡走上前去。

　　“喂，空，酷拉皮卡，你们干什么！”

　　“废话还用说么？我要去抓住那些家伙。”酷拉皮卡此时什么也看不见，包括站在自己身后的神月空。她默默地站着，什么也不说。即使前面是一条必死的路，她也会陪着他去。因为，这是她欠他的。

　　反正迟早都要死，不如来个痛快，她和蜘蛛的仇怨是该好好了结一下了！神月空的嘴角勾着妖异的笑容，不住地活动着手指，杀气逼人，震得距离她最近的芭蕉不住得后退。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想现在就动手，因为对面站着的飞坦，是她最不想遇见的对手。要是落到他手里，真叫生不如死。

　　所以还是早点干掉对方，也早点被干掉的好！活动了下筋骨，神月空突然觉得很兴奋，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在想象着厮杀和流血时，忍不住地血脉萌动。身体里的念力不住流转，疏通着全身的脉络，她拼命压抑，甩腿晃手才勉强压下肆虐的念力。隐形眼镜后的她的眼睛早就变了色，黑如曜石红如魔。

　　“喂，喂，你们这是怎么了！”芭蕉真的慌了，这女孩果真很恐怖，她的瞳孔已经兴奋地放大了，“先等一下，我们要等达佐孽队长的指示！”

　　“我无所谓。”酷拉皮卡转过身，表情淡然，强烈的念力瞬间包裹在他的全身。或许正因为他现在的表现太异常，因此成了惟一一个没过多注意此刻的神月空的人。他只是这么望着正在和达佐孽通话的养狗人，而她则隐在他的影子里妖娆地等待。

　　旋律全身哆嗦地看着他们，不敢相信这两个孩子此刻散发出来的音律，不说酷拉皮卡竟有着如此深的憎恨心跳，空更是诡异地带着兴奋，那简直类似疯狂的魔魅旋律！

　　“是，是的，酷拉皮卡和神月空一起去了！”养狗人不断紧张地回报着他们的情况，然后根据达佐孽的意识喝斥道，“不要去冒险，对手太强了，队长让我们重新整队再找机会！”

　　酷拉皮卡闻言淡漠地转过身，仿佛彻底无视了他们一般，顾自前行。神月空只是微微一笑，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结果，随意地一耸肩，就迈步跟了上去。

　　正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了悦耳的音乐。他们的眼前顿时出现了一片花海，绿原青空，微风徐徐。无数蒲公英张着可爱的小扇，逍遥地飞翔在空中，缓缓，缓缓。

　　人间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