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空若游离》神月离人

4、三

　　“啊？这本书就是你的武器？可是上面的字完全看不懂也！”小杰抖了抖因冲出去救人而弄湿的衣服，另一只手则拿着那本被神月空称为宝贝的小册子左看右看，可怎么看都不明白。

　　“神奇才会有神效。”神月空冲他眨了眨眼，心里却为几个小时前小杰他们扑出去救人的危险而颤抖。没想到真的面临那种局面时，她居然会根本没有选择的腿软，真可悲。

　　“真的？”小杰完全不在意她没出手的行为，反而让神月空更觉内疚。

　　总以为自己是淡漠的，却还有那么点廉耻心。神月空帮小杰甩干衣服，微笑地看他低头研究她的《记忆手册》。其实那上面不仅记载了这五年来的点滴，更记录了对《猎人》的剧情回忆，只要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哪怕是再琐碎不起眼的内容，她都会记录描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因此就算它再破烂，也是至关重要的宝贝。

　　而她之所以敢把它拿出来，一则是因为她用的是前世的文字，这个世界怕是无人能懂，二则也是为了告诫自己——要勇敢，别再像刚才那样窝囊。不求英勇救人，但求冷静处事。

　　“小杰，可以了么？”摸着藏在衣服里的吊坠，神月空的心情逐渐恢复了平静。

　　“恩？”小杰微微一楞，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可以了，居然这么快就干了，你好厉害！”

　　“那没什么，下船吧。”他们已到达多利岛，而雷欧力大叔正和酷拉皮卡一起走下船。人的感情真得很奇怪，刚才还在暴风雨中赌命决斗，现在和平相处同行共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患难见真情么？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啊……

　　“恩。”小杰爽快地应到，把本子递还给神月空，抗起心爱的钓竿。还未走下船，就像想起了什么似得停了脚步，转身对大鼻子船长说到，“谢谢你，让我有了个愉快的旅程。”

　　“我也是，非常感谢。”神月空咧嘴，诚意很足。她最终都没当可能变成狗熊的英雄，只是帮了帮其他的船员。可船长还是让她通过了测试，所以这句谢谢她说得一点儿也不夸张。

　　“这样的旅程你们还觉得愉快？哈哈哈！”大鼻子船长的注意力，基本放在了小杰的身上，并没有太过在意神月空。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分神感受到酷拉皮卡火热的视线，啊啊，小杰的魅力还真是不一般。

　　嘴角轻扬，神月空对自己缺乏存在感的事并不以为意。如果不够实力，那么越低调，就越能保命，而不管要做任何事情，前提都是命还在。

　　“虽然到了多利岛，但前路还很遥远。”大鼻子船长好心地提醒，他们都还太小，面对猎人考试很难让人安心，但若是金的儿子……就值得期待了。

　　“阻着你们说话真不好意思，但我也要谢谢你的照顾。”雷欧力走回来补上一句。

　　“呵。”船长显然对他印象不坏，大方地收下了他的感谢，“最后让我告诉你们件事吧，就当是特别服务。”

　　“特别服务？”相对于雷欧力的不解，神月空只能在心里叹气。这么符合记录的情节，简直就像提前到了贪婪岛，面对设定好人物一样。

　　“山顶那棵杉树，向着它的方向走，就是捷径。明白的话就出发吧，测试已经开始了。”大鼻子船长语毕就把烟斗塞回嘴里，转身离去，不再解释。

　　“请保重！”小杰快乐地冲船长的背影说到。

　　好外向！神月空的脸上挂下几条黑线，单纯有时不知是好还是坏。然小杰的单纯很特别，不失机敏，因此放在他的身上，只能用魅力来形容。

　　海神号的船员像是要应证她的话般，齐齐地站在船边朝他们挥手。那种看动画时无法感受到的真诚，着实让神月空心里一热，也跟着挥了挥：再见了，海神号！

　　——————————————继续前进的旅途的分界线—————————————

　　“好奇怪，泽巴市和船长所说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

　　“恩。”神月空翻了翻手里的《记忆手册》，便成足在握：没错，他们接下去应该会和大叔短暂分别，还会遇上一个人品恶劣的家伙。至于那家伙叫什么，五年前她就没能想起来。

　　“空，你怎么想？”小杰看着一脸沉思的神月空，以为她在犹豫。

　　“我无所谓，跟着你好了，反正远路近路不都是路么。”神月空笑得很是灿烂，回答得更是爽快，跟着主角，永远不错，歪路也能走成正道。

　　“但到底哪条才是冤枉路？”雷欧力还在斟酌。

　　“往泽巴市的高速巴士即将开出，而巴士站在那边。”背后传来的声音，给了他一个不算回答的回答。

　　神月空不回头也知道传说中的坏人出现了，据记录，那家伙不但弱，还兼具阴险和自以为是。

　　“你是谁？”雷欧力转头问他，态度有点奇怪，但倒没有排斥的意思。

　　“我叫马斯，和你们一样是猎人测试的考生，请多多指教。”他把手伸向小杰，刚才偷听的时候，就知道那个矮不拉几的船长对他们很是看重，应该都是可以好好利用的人。

　　原来传说中的坏人叫马斯，还真有点儿像马屎。死鱼眼方头鼻，嘴巴下翻，四肢发达，一看就不像好人！神月空刻意退后，以免遭握手的命运。虽以貌识人不对，但那家伙虚得太明显，就算没记录她也不会信他。

　　“我叫小杰。”小杰依然单纯，伸手和他一握。

　　神月空看得直起鸡皮疙瘩。小杰这家伙，一点儿也不挑对象，倒是酷拉皮卡的作风，让她欣赏得直想吹口哨。那冷冷的直视和漠然，让坏人马斯同志也不得不垂下了手，连带她也一并省了，让她好不高兴。

　　结果，自然是大叔特例独行，固执地独奔巴士。神月空只能远目他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念叨一句：大叔，走好，我会想念你有趣的脸的……

　　“雷欧力先生，你也小心上路。”马斯的声音让神月空抖落一身疙瘩。

　　天，若真的非要组个□□不可，神月空宁愿选可爱的大叔，也不要这个恶心的“马屎”。想她从来没养过花花草草，所以，完全不需要什么肥料！

　　—————————————和屎并肩的日子的分界线————————————

　　现实，果然比记录更具体。

　　才刚上路不久，“意外”就在一直居后的神月空眼前发生：只见马斯像个十几岁的娇弱少女一样突然扑倒在地，一声状似“呜哇”的惨叫，让她全身的寒毛直立，差点被他恶心到自己摔下山去。

　　妈呀，肥料先生的演技也太差了点吧，完全没有一点天分居然还出来混！神月空嫌恶地站在原地，像看着团真“屎”一样看着他。

　　“马斯先生，没事吧？”站在他身边的小杰把他扶了起来。

　　他能有什么事？神月空朝天翻了个白眼，她有事倒还现实些，看她可怜的皮肤，才十来岁就要毁在“肥料”的手里，一桶苦水要往哪里倒？

　　“我……我的脚。”马斯一脸痛苦的样子，看得神月空比他还要痛苦几分。

　　克制啊！谋杀是不对的！狠狠捏住手，神月空硬是别开脸去不看他们，否则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拿块石头，猛砸他的头！这哪是扭伤的样子，产妇生小孩还差不多！

　　然天下还真有连这破演技也信的人，那就是心好得足以淹死河马的小杰。看他背着坨黑漆漆的“马屎”，还对他百般关怀，神月空就难免一阵纠结——太浪费了，真是太浪费了，良心啊，你被贬值得好厉害！

　　一直走在前面不愿意出声的酷拉皮卡终于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余光轻扫过表情平静，眼里却泛着不耐的神月空，那孩子……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他有绝对的理由相信她和自己一样不喜欢那个叫马斯的伪君子，也绝不会单纯到相信那人真的受了伤。既然这样，身为小杰的好友，她为什么不阻止？

　　经过短暂的相处，酷拉皮卡已经可以明显的感觉出她的低调。初见时的那份青涩恍然如梦，虽不像什么高手，却怪异的给他一种能看透一切的不协调感。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让对自己的直觉和观察力一向很有信心的他，也很难下最后的结论。

　　神月空一抬眼，就看到酷拉皮卡面无表情的脸。从最初到现在，也只有他，真正的在意过她，疏而不漏地捕捉着所有的一切。

　　真谨慎，用滴水不漏来形容都不为过。神月空不由微微一笑，不愧是以捕捉蜘蛛为目标的人，很有一套嘛！

　　“马斯先生，你的脚还痛么？”小杰的一句话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酷拉皮卡再度冷着脸转过身继续开路，神月空也再度明显地垮下小脸。不管怎样，还是先把这个明显不是好东西的肥料给扔了吧。

　　神啊！他们是去考猎人执照，不是去考肥料学资格证啊！

　　神月空被马斯一下哼一下哈的，搅得全身都不爽，干脆把背包里的《记忆手册》挖出来翻，看看这个吵死人的肥料先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他们挥手说拜拜。到时她一定会很大声很快乐地欢送他，再见，再见，再也不见！

　　“真是太感激你了，小杰。”马斯皱着眉头，一副死了爹妈似得痛不欲生，让神月空下意识地就抬起了脚。

　　“对了，马斯先生，你等我一下。”小杰突然把马斯放了下来，害起脚的她一个踢空，差点摔跤。飙泪三千，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什么事？”马斯的疑惑地看着以极为怪异地窜到他身前的神月空，并没太多想法。这小子看上去是他们中最没用的。

　　“山中可能会有草药，我现在去取。”话音未落，小杰就没入了丛林。

　　“哎呀呀，挖草药么？好像很好玩的样子，我也去！”神月空转头对马斯假笑了下，“啊，马‘屎’先生，我们马上回来。你别害怕，万一出现什么魔兽，大叫一声就可以了。”

　　只要听到你假得要死的鬼叫，再笨的怪物也知道碰到是“屎”不是食，下不了口的！

　　“啊？还有时间浪费吗？”马斯看着他们消失的身影，很是无力，本以为抓住小杰那个笨蛋就好了，没想到会出这种篓子。真蠢蛋，他们不知道去考试会场的时间是有限的么！

　　“若是赶急，你自己先走不更快么？”酷拉皮卡嘴角一勾，对赖在地上的马斯冷冷一睨，墨绿色的眸子印着的却是神月空细瘦的背影。他不仅听出了她话里的那个“屎”字，更因她童稚的冷嘲热讽，而露出了下船后第一个笑容。那个小鬼的嘴，还真毒辣。

　　“呃？”马斯知道酷拉皮卡一开始就不信任自己，却没想到他会表现得那么直接。

　　“再见。”酷拉皮卡嘲讽似得一瞥，转身跳入丛林。

　　“啊啊，你也来了？这样好吗？马‘屎’先生可是会寂寞的。”神月空笑嘻嘻地对追上来的酷拉皮卡耍贫嘴。他的身手很利索，看来最后那场比试能打伤西索，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为什么？”酷拉皮卡只肖抬首微微一眺，就可以看到小杰几乎变成点的身影，好快！

　　“那你又是为什么？”神月空轻拉着嘴角，并不在意。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酷拉皮卡温和下的戒备，比对马斯善意得多。虽然连她自己也觉得和肥料同学相提并论，简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我……”酷拉皮卡被她这么一问，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似的，不知如何回答。他有些复杂地看着她随意的笑容，清淡地像股细风，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没什么存在感，却又仿佛无处不在的清透。

　　“我觉得小杰有能力判断对那种人要做到什么程度，他不是笨蛋，只是不懂戒备，这是别人不能强硬修正的观念。让他自己去体会，什么样的人即使不具备杀伤力也不该浪费时间，不是更好么？”神月空接下话，既给台阶，又答问题，算是给足面子。

　　酷拉皮卡微微一怔，他不是没有想过小杰知道马斯根本就是个骗子。毕竟那一跤摔得不是一般的蠢，单他始终体贴的态度和鞠躬尽瘁的言行，让他对自己的判断没了把握。

　　可……酷拉皮卡有些复杂地看着身边的神月空，她黑眸里晃过的神采让他有些触动。那里和他一样刻着抹翠绿的身影，却满载着他所没有的信任。

　　既然选择，就要坚信么？嘴角轻轻上泛，酷拉皮卡越来越淡的戒心，此刻已化为乌有。既然选择相信小杰，不妨连这个一样信任他的人一起相信，那样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发什么呆？跑过头了！”神月空一把拽住酷拉皮卡飘起的外套，指了指停下来看着他们的小杰，语气虽然调侃，脸上却撒满笑意。

　　她知道自己被酷拉皮卡接受了，虽然她的能力不够，勇气不足，但她也有自己的优点。她的善意，同样也能得到一份信任，一份真诚，那就是属于她独有的……梅干。

　　“对不起。”酷拉皮卡有些脸红，他居然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实在是无脸见人。

　　“谢谢你担心我，酷拉皮卡，但我觉得立志要当猎人的人应该不会太坏。”已停下脚步的小杰摸摸自己后脑勺，坦率地说到。

　　怎么会有这样天真的家伙？酷拉皮卡和神月空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脸上却载着暖暖的笑容，那是肥料先生永远也享受不到的待遇。

　　酷拉皮卡的笑容温柔如海，小杰的笑容则爽朗似阳，没有肥料时的气氛，特别的温馨，可惜的是……美好的时光永远短暂得令人叹息。

　　只微微一个骚动，敏感得他们就听到了马斯不算太响亮的叫声。

　　一眨眼工夫，小杰和酷拉皮卡同时不见了影踪，神月空不得不跟了上去。

　　唉，为什么连她都要去救马粪，肥料不就该物尽其用，孝敬大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