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空若游离》神月离人

14、七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让奇讶微微一楞，他的直觉一向很准，但这次却完全感觉不出那家伙和他是一路。不过看她现在严肃得过了头的样子，确实和一开始截然不同，应该也是善于伪装自己的人。

　　“味道？”

　　“恩，那种来自无底黑暗的味道，能让人感觉得到死亡的气息。”神月空光用想的就一阵哆嗦。这一次她不是依靠笔记，而是实实在在地凭借着自己尖锐的直觉，感受到那刺骨的凉意。

　　而比她更为敏感的小哈早已在她的怀里抖做一团，。所谓的物以类聚，都是执着的家伙，才会如此勉强自己吧。神月空淡淡一笑，轻轻抚了下它的脑袋，希望能给它带去一点儿安全感。

　　“我不懂。”小杰把疑问大方地放在脸上。

　　“那种东西就像刚才隧道里迷惑人的树液，包着一层香甜，让人察觉不到它的可怕，然后再慢慢侵蚀入骨髓。区别只在于那种气味是不挑人的，即使是你也避不开。”奇讶对上小杰的眼睛，不知所谓地突然补上一句，“说起来，我和他也算是同类人。”

　　“是吗？我完全看不出来。”垮脸，小杰说得认真，外带着点沮丧，他是不是过度迟钝了？反正不管怎样，他觉得奇讶很善良，他喜欢他。

　　“因为我就像刚才的人面猿那样，伪装得很好。”奇讶笑，在看到小杰更为迷茫的表情后不很在乎地补上一句，“算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是～吗？我的意见倒和小杰相同，你们是不一样的。”神月空露出一个特别的笑容，意味深长，却聪明的在奇牙窥视的视线传来之前，补上了一句让人牙痒痒的话，“算了，反正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无视她没有诚意的秋波，奇讶狠瞪了神月空一眼，这家伙真是古怪得让人很不爽。

　　空好像找到新玩具了……小杰苦着脸看她，在发现那双一向无所谓的眸子挂上冷俊时，心被针扎似得一沉。他随即转头，冲落后的伙伴吼到：“酷拉皮卡，雷欧力，奇讶和空说尽量跑前面比较好！”

　　一句话吼得奇讶当场变了脸，五官全都皱成一团。神月空忍不住笑出了声，猎人里的第二变脸大王非他莫属。

　　“喂，那家伙是怎么回事？他没有一点竞争意识吗？”

　　“怎么可能！”神月空就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明明是过度有竞争意识才对，玩什么都非要玩到赢，不然不让休息！

　　“完全看不出来！”

　　“那是因为你看问题的角度不正确，酷拉皮卡和雷欧力是他的朋友，现在又忧关生死，当然会有这样的举动。如果是单纯的竞技，他的好胜心不把你给逼疯了！”

　　“朋……友？”

　　“对！”神月空冷然的表情中不自觉地参进一丝柔情，温温地包裹着心，让周围的气流都跟着柔和起来。

　　那是什么表情？瞥过脸不看她，奇讶的心里却流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朋友……吗？

　　“你也是啊，在小杰的心里，你已是他重要的朋友了。”神月空云淡风轻地突然补上一句，随意的像风，却如同重锤打在了奇讶的心上。

　　没有回答，他只是低下脑袋继续往前跑。神月空也不在意，她本就没想得到什么，只是谨慎地环视四周，下意识的提高警惕。

　　雾弥漫的速度很快，厚厚的白气已浓得连半米开外的人都变得模糊。隐藏的不安随着雾气快速散开，隐隐的恐惧感让人的判断力也跟着下降，考生脸上的表情越见僵硬。

　　能泰然处之的人除了奇讶，大概就只剩……眼眸一深，神月空扫过了变装成科学怪人的伊尔迷，应该也只有他了。

　　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小杰的脸上却更是不安，频频回头的动作，终于在一声足以刺破天际的惨叫声后，僵直了身体。

　　“刚才那是什么？”那声音太凄惨，尖利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向后张望，然而除了厚重的雾气外，他们什么都看不清，连身边的树影都显得格外朦胧。

　　“八成是有人上当了。”奇讶倒显得很无所谓。

　　“我也这么觉得。”点头表示赞同，神月空顺势按住小杰的肩，以免他在自己反映过来前冲出去。

　　“喂，喂，原本在我们后面的人怎么都不见了？”

　　“不会吧？我们后面至少有一百人！”站在他们附近的亚摩里三兄弟脸色大变。

　　“能活下来的估计不超过二十。”神月空转过头，面色冷然，“若不想和那些人一样，就别在这里说废话了，因为你们是仅次于他们的落后者。”

　　“你又比我们好到哪儿去了？”不就在他们前面一步嘛！

　　“别把我和你们划到一个档次”神月空不容小杰迟疑，感性压倒了理性，这一刻她只想抓住他，“要加速了。”

　　“但是……”小杰有点犹豫，照空这么说的话，雷欧力他们不是……

　　“相信酷拉皮卡的判断力，只要不上当，魔兽伤不到他们的。”神月空听得出自己语气中的敷衍，她知道小杰应该要去，但事情发展得有点没法控制，她没办法保持冷静。

　　小杰没吭声，眼里却闪过迟疑，心里突起的不安感，让他再顾不得其它，丢下一句“雷欧力”就转身往回跑去。速度之快，让神月空愣是扑了个空。

　　“小杰！”又一次的异口同声，两张写满愕然的脸，却同样没有停下脚步。

　　“可恶！”咬紧牙龈，神月空低头看着自己一直跑动的脚步，脸上却是自嘲的笑。太清楚自己跑回去也是白搭，她打不赢西索，所以为了自己的未来，她选择懦弱地退怯……她可真卑鄙啊。

　　浅笑。没有足够的实力还妄想珍贵的人，就得怀有这样的心情吗？神月空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了解东巴的想法了，和自己最讨厌的人产生共鸣，这可真是讽刺到极点……

　　生活，原来不过是一出荒诞剧罢了。

　　“没见过那样的笨蛋，这时候还跑回去救人！”半藏头也不回地往前奔，罗嗦病犯了似得说了一句，对那样愚勇的行为很不以为然。

　　现在这状况，即使跟着主考官也随时都有遇到危险的可能。这样的援救实在太过卤莽，对忍者来说，只要能完成任务，一切的牺牲都有价值，但这样白白浪费生命的行为却愚不可及。

　　神月空脸上的表情有些黯然，一向擅长掩饰，这一刻却如何都控制不了眼底流泄的情感。

　　“这次你不去追吗？”奇讶的脸上有一丝讽意，刚才不还把朋友论说得好伟大吗？

　　转眼，他已恢复了最初的孤傲，只见那夹着滑板的细瘦手臂微微一松。他瘦小的身体微向前弯，就如同随风飘摆的树叶般，自然漂亮的凌空翻。银灰的发中泛着高贵的紫，在雾气中如同一道柔和的紫气，闪花了神月空的眼睛。然而下一刻，他已经轻巧地踏在了滑板上，右脚猛得一蹬，就像疾弛地箭一样迅速窜到了半藏的身边。

　　“……恩。”苦笑，神月空的手指一弯，绕在指间的五根线飞了出去，几个漂亮的轻踩，她也跳过陷阱，轻松地落到了他们身边，“就算我去了，也帮不上忙。”

　　“是吗？”冷眼，充斥的不信和怀疑。

　　“他们一定能活着回来的。”转头对上奇讶的冷洌眼神，神月空没有丝毫的避让，不卑不亢，那双坚定的眸子反而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太天真了吧？”半藏直接泼了冷水，哪有这么简单的事，而且根据他的推测，那几个家伙还都不如他。

　　“天真也没什么不好，何况事实可以证明一切。”神月空冷冷作答，声音却微微颤抖。她在心里不住地告诉自己，只要她不跟去，不多事，就一定会按照动画里所发生的那样进行……而现在，除了相信，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事实？”

　　“傻人有傻福。”神月空笑，淡淡的，安静的，“小杰确实是个笨蛋，总不断重复地被人骗，总忘了自己是人不是猫，小命就一条。但他能给人带来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让人感受的希望。所以我们才能一路顺畅的来到这里。当然我不是指凭我们实力来不了这里，只不过经历过的那些事，我觉得就是因为有他在，才会变得如此特别。”

　　因为有小杰存在，个性、经历和梦想都截然不同的他们才会聚在一起，才能轻易地化险为夷，笑着面对很多场面，让考试不期然的轻松下来。气氛，也总是很快乐。谁也没法否定他的特别，如果说他们五人是一个核，那么小杰，就是他们的核心。因此眼前的这个孩子才会在他离开之后，将放下的铠甲再度套上身。

　　神月空看着奇讶脚下的滑板，他虽年纪小，个头矮，样子却帅得一塌糊涂，莫怪当初她迷他迷得要命。可惜能打动他的人不是她，故事终究只是故事而已。

　　转头，她的笑容不带落寞，能认识他们已是她的幸福，不想奢望更多，更不认为自己有多大能耐。这只尖锐小猫背负着太黑暗的过去，然他还是单纯的，才能被小杰所赋予的光芒所感染。冷漠，并不适合他。

　　孩子还是要像孩子一样才开心，例如小时的自己，很笨，什么都不懂，但是很开心，即使看着爸爸和别人跑了，还会拉着妈妈的手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那时的所作所为换到现在，定让她觉得不耻。可至少那刻的自己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只是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母亲听了后会泪如雨下，痛哭失声，像电视上的那些个阿姨一样。

　　然后那年那天，她知道了一个词——人生如戏。

　　生活依然绵长地继续，很多不知道自然地变成了懂得，即使厌倦，也没法改变什么。没有动力，没有热情，渐渐地什么都不在乎了。行尸走肉到底有多少种表现状态，神月空不知道。她也不知道是否只要继续勤恳读书，就能算是一个有生命的物体。

　　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经历了很多，和过去一样看着悲欢离合，却更多地经历了大生大死，大痛大悲。许是自己一直不把自己当做这个世界的“产物”，倒也还活得利落。现在看来不也是种麻木的表现么？

　　闭上眼，神月空的笑容里虽有一丝苦涩，但更多的却是渴望。如果什么都跟着既定的路线走，像尊上了发条的机器，是没有办法得到幸福的。

　　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那么伟大，渴望着被人关心，希望自己被需要和重视。刻意的压抑只是害怕，害怕失去，害怕改变平静。

　　神月空深深地吸了口气，纤细的手指微屈，轻做了几回筋骨，突然出力一弹，缠绕在指间的千云丝就如闪电般直插向前方。

　　“小哈！”手一收力，她顺势弹到了半空中，声音犹如黄莺低鸣般得干脆。声音尚未落下，一直安静呆在她怀里的火焰鸟，已窜出了衣襟，小而有力的翅膀几个扑闪，便发出如火焰般明亮的光芒，刺痛了周围一圈人的眼。

　　“好亮……”奇讶把手放到眼前挡了挡，稍微适应了会儿才抬起头，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到，这是什么东西？

　　哦？没想到今年居然有考生能驾御神兽，这可真是有趣了，沙多斯因这个特别的骚动而停下脚步。在金之后居然还能看到能使令神兽的人，虽然火焰鸟级别不高，但总归是孤高的圣兽。

　　只见那圈温火，艳而不炽，瞬间将雾气化成了晶滴，方圆数十米内，均已清晰可见。本准备伏击他们的魔兽见状四下逃散，那阵慌乱，将草木折压得一片狼籍。

　　做得好！神月空微仰着头，脸上是浅浅的笑容，像风一样恬淡，却带着细细的温柔。她右手微举，小哈血色的翅膀几个扑扇，就变回了原本的巴掌大小，稳稳停在了她的指上。

　　“雾全散了……”

　　“好……好厉害。”

　　“那孩子太厉害了，是什么人啊！”诸如此类的话源源不绝，赞赏、恐惧和敌视的眼神交接着不断射来。然神月空却一脸无谓，仿佛什么也没做般，全然不放在心上。

　　“看不出你还有点货。”奇讶说得随意，倒也不见得不诚恳，只有有眼力的人才看得出——真正厉害的不是小哈，也不是喷散雾气的火焰，而是支撑它的千云丝。以肉眼看不清的波动，将那火焰在瞬间挥散开，却丝毫不沾那一群动个不停的考生，精准到分毫之见，实力可见一斑，配合更到了人鸟合一的境地。

　　可惜个中的巧妙，也只有并不畏惧此招的高手才能看得出。而真正有实力的人，根本不在意她的那点小花样。神月空的视线滑过的是伊尔迷的机器头，他根本不在意她的表演，连一个钉子都没窜动。她目前的实力在什么位置，已是一目了然的清楚了。

　　“但和西索却是天地之差，不是吗？”神月空笑得随意，手指一拨，小哈就如射出的银针，再度飞离了她的身边，瞬间就不见了影踪，“怎么说呢，我和小杰不一样，既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气息，也没有很好的方向感。”

　　她在解释？奇讶不动声色地看着神月空，直到一线银、光一闪而过：“现在不会太晚吗？”他应该不会看错，那道光影消失在他们刚才跑来的方向。

　　“它帮不上忙的，只是去看看情况。”神月空耸肩，小哈如果强到可以打倒西索，还跟着她干吗，“我也只会说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你很清楚我根本帮不上忙。我和小杰他们确实不同，尽管我希望能变得像他们一样。但对我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人在心里。”

　　“你没必要跟我说这……”

　　“小杰是个拥有独特魅力的人，所以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且他说过要和你交换武器玩，就一定会做到。”神月空打断奇讶的不以为然，坚定地看着他。

　　奇讶没说话，余光扫过的是她眸里的坚定和认真。这家伙……不是情感不外露的人么？

　　“走吧，小哈会带好消息来的。”手指一勾，千云丝就如闪电回巢般得纷纷弹了回来，迅速得仿若只是一阵风过，却吹不平心中泛起的涟漪

　　奇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是，为什么此刻会把滑板重新夹到腋下……他并不是……认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