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魉》悠闲

6、第五章

　　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啊，你因何竟从天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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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之泉在掌中静静地散发银色的光芒，微侧手，细长的水流在晨光中染成金红，洒落在天使的金发上。“诞生于第一缕晨光中的天使啊，你是光明的宠儿……奥利菲尔，亲爱的兄弟，愿主赐福于你……”澄澈的双眼好奇地张望这陌生的世界，突然，一伸手揪住面前正给他做洗礼的天使的长发。在一片圣歌声中，看着某天使长扭曲的笑容，新生的天使“咯咯”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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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敲诈了！

　　我应该立刻离开，以示抗议！但可悲的是，明知道如此，我还是决定留下来……唉！看了看手中的价值十九万八千五百金币的能量晶体，我第二百六十七次叹了口气。有些事是不能逃避的, 有些诱惑是无法抵挡的。所以，那笔钱还是交给老头子们伤脑筋去吧，我的责任只是完成工作，并不包括财务。毕竟，我是亡灵，不是上帝，不是么？

　　这么想着，心情好了起来。站起身，振作精神，好，开始工作！加油！

　　只是……怎么走出这个魔法阵呢？

　　费了番手脚，我走出了魔法阵。我可是高级亡灵法师，这种魔法阵怎么难得倒我呢？虽然花的时间长了点……地理位置差了一点……我正站在树林里，远远的眺望凡佩尔城堡沐浴在夕阳下。面对如此美丽的景色，这种误入空间转换陷阱的小错误当然是可以忽略的……

　　阳光钻过枝叶的间隙，照射在身上，确切来说是毫无阻碍的穿过我的身体，照射在开着小白花的草地上。看了看透明的手掌，虽然并不惧怕阳光，但在阳光下漫步，想来就觉得讨厌，还是用瞬移回城堡吧。

　　一阵轻微的水声打断了我的动作。顺着声音，我看到树丛间透出的点点波光，以及一丛芬芳四溢的接骨木上搭着的一件眼熟的破旧袍子。那不是奥利菲尔的袍子么？真巧，我正要找他呢！

　　我走了过去，不出所料的，眼前是一小片湖泊，浑身□□的天使站在被夕阳染成金红的湖水中……多么美丽的画面啊——如果，不是他刚好背对着我；如果，不是那背上刚好一大片恐怖的伤口的话。

　　“诶！”

　　我一愣，见奥利菲尔转过头，金色的额发滴着水，脸上是天真纯洁的笑容，“对了，你叫……”

　　“西塞·格斯特，亡灵协……”

　　“西塞是吧？”奥利菲尔笑得灿烂，丝毫没有打断别人自我介绍的自觉，“你可以走近点，这样你会看得比较清楚。”

　　“真的可以吗？”我有点不敢相信，一向圣洁高贵的天使竟然不介意在人前赤身裸体么？

　　奥利菲尔点了点头，笑道：“这个身体已经死了两千年了，难道你作为亡灵，还会怕尸体不成？”

　　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真是的，大概是奥利菲尔的表现和活着的生物没什么区别，差点忘了他是僵尸，已经死亡的身体和泥土石头有什么区别呢？我走近了几步。

　　“你不是要研究我身上的伤口么,站这么远怎么看得清?没关系, 再近一点。”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真的是善良温柔,不负天使的美名！怀着感激之心，我又走近了几步，和奥利菲尔一起站在水中。

　　冷不防一把长发塞在我手中，还没等我回过神，就听到奥利菲尔松了口气似的道：“这样就好了，这头发很麻烦啊。西塞，拿好了，别让它掉下来……再举高点……对，就这样……别动！”

　　这是什么状况？我高举着奥利菲尔的头发，有些迷惑，隐约中，我感到……好像有点不对劲……

　　对了！我是为了看清楚奥利菲尔身上的伤口才走近的啊，那个……一低头，正对上奥利菲尔的后背，好吧，看得很清楚。

　　肩胛下的巨大伤口由于封印的力量依旧保持着受伤那一刻的样子，尽管没有鲜血流出，但正因为如此，那些大片外翻的肌肉和撕裂的筋骨看上去更是清晰得触目惊心。完全可以想象，翅膀被硬生生扯下来时那的惨烈景象。

　　“一定很痛吧……”不自觉的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这么久，我已经不记得了。”奥利菲尔的语气淡淡的，低着头擦拭着身体，所以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两千年的岁月虽然漫长，但我隐约知道，天使的翅膀并不只是身体的一部分，更是精神的一部分。身为亡灵魔法师，我很清楚这会导致失去翅膀的同时，除了□□上的疼痛，还要忍受的是灵魂被强行撕裂的痛苦，这岂是那么轻易被磨灭的？

　　唉，这样一个受到过严重损伤的灵魂……看起来这个封印我一定要谨慎对待，否则一不小心就是神魂俱灭。天使的灵魂是如此罕见，如果消失的话，就太可惜了，伤脑筋啊。不过，这样才有趣嘛。

　　我的目光移向身体的其他地方，随后，不禁有些惊讶。没有，他的身上除了背部的伤口，没有任何的异样，甚至连封印常用的咒文都没有半个。怎么会这样？

　　“西塞，你是不是为了封印而来？”奥利菲尔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点点头，“这是拉桑布拉先生委托我的工作，而且这对我的研究也很有帮助。”

　　奥利菲尔楞了一下，随后恍然道：“你是说佐菲尔吧……”微皱眉，“但，我可没有同意哦。”

　　“啊？”我吃了一惊，“难道你不想解开封印吗？”

　　奥利菲尔微笑地看着我，“你真的解得开么？”

　　我不禁有些不悦，什么嘛，竟然怀疑我的专业水准！嘴里立刻抗议道：“奥利菲尔，我可是高级亡灵法师，区区一个封印，怎么可能难倒我？”

　　“是吗……”奥利菲尔的神色似乎有一瞬间的恍惚，然后道：“嗯……西塞，我洗完了，谢谢你的帮忙。对了，你叫我奥利就可以了。”

　　见奥利菲尔一脸的真诚温柔，我乖乖点头，“啊，哦。”

　　奥利菲尔走上岸，有些笨拙的套上那件袍子，然后胡乱扯了扯。

　　看着那件早已辩不出颜色的，皱巴巴的，犹如被千军万马踩过一般的衣服，我脱口而出问道：“奥利，你是不是该洗衣服了？”

　　“洗衣服？”奥利菲尔金色的眸子中满是惊讶。

　　啊！我忘了，奥利菲尔是天使啊，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屈尊纡贵去做的。

　　然后，传来奥利菲尔有点迟疑的声音：“那个……衣服是要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