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魉》悠闲

17、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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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伯利亚，某古老洞穴之中，微弱的火光在岩壁上映出三个扭曲的影子。

　　“西塞已经去了很久……”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放心，吸血鬼的信誉一向很好。”这个声音有些圆滑。

　　“他给了你十三滴龙血，你当然说他没问题。”一个嘶哑的声音冷笑道。

　　“你不过是妒嫉我好运罢了。以西赛的能力，还有什么能困住他？！”

　　“你可别忘了，那个吸血鬼知道西塞的身份，一旦他泄露出去，西塞立刻就会被所有天使追杀。”嘶哑的声音一顿，“我不明白的是，他是从哪里了解到西塞的身份？那次招灵仪式，不是只有我们三个才知道么？”

　　“你是在怀疑我了？！哼！召唤堕天使之王是触犯了最大的禁忌，虽然只召唤出了灵体。但泄露出去我们谁也不会好过，你以为我是傻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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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浮在半空，低头看着脚下。

　　原来，那个的大厅就建造在凡佩尔城堡下方的悬崖之中，圣力和黑暗之力互相撞击产生的巨大破坏力，令整个悬崖崩塌。建在上面的城堡也随之坠入深渊，摔了个粉碎，想来崖顶那数千教士也随之粉身碎骨了。若非我是亡灵，大概结局也会如此吧。

　　我叹息了一声，那些教士都是些很好的材料呢，本来可以用来多进行几次实验。可是，从这个高度摔下去，肯定是不能用了。真是可惜啊，可惜！我又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咦？亡灵也会叹息？”

　　“当然，虽然我们没有叹息这个习性，但在适当时候练习一下人类的习性有助于隐藏身份……”我点了点头，侧头认真地对着身边的僵尸——不，现在奥利菲尔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天使了——解释着身为亡灵的准则。

　　“哦。”奥利菲尔受教地点了点头，他的神情和两千年前一模一样。事实上，可能是封印在那具躯体里的原因，在我用摄魂咒将他的灵魂和躯体强行分离后，就连重新积聚的身体也是两千年前少年的模样。而那具身体……我低头看了眼废墟，大概已经被两种力量的对撞绞成了碎粉。微微一笑，就算是再完美的躯体，在死亡了两千年以后，也经不起那样的冲击。不过，也幸亏有它承受了大部分的力量，奥利菲尔才得以逃脱。

　　“嗯……”奥利菲尔的样子有些犹豫。

　　“怎么了?”

　　奥利菲尔有些慌乱地避开我的目光，然后一指旁边冷着张脸的修，“修好像有问题要问你。”

　　修一愣，似乎有些不满地瞪了奥利菲尔一眼，而奥利菲尔则笑得一脸纯洁无辜。这两个家伙，好不容易劫后余生，和平共处一会儿也要斗气！不过，呵呵，难得他们对我这么恭敬啊……啊！不能得意忘形，我要保持这个表情，对，保持！

　　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全都记起来了？”

　　“只记得几个片断，而且，” 我想了想，“对我来说，那只是路西法残留的记忆，并不是西塞·格斯特的记忆，很陌生呢。”

　　奥利菲尔的样子似乎有些失望，“怎么会这样……”

　　修皱了皱眉，“可是，你就是他！”

　　“不，我不是。”我摇了摇头，“我当然很想自己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或许我和路西法有些关系，但也只是因为我是他残留的精神所衍生出的灵体。我是高级亡灵魔法师，这里面本质的区别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对不起，我不是他。”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僵硬。唉！我暗暗叹了口气，偷眼看着他们，他们不会失望之下拿我出气吧……天使和魔鬼，咳！看样子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

　　“你该不会是在推卸责任吧？”一直低着头没出声的佐菲尔突然抬起了头，定定地看着我，令我不禁有些心虚……

　　“怎、怎么会……”我努力挤出笑容，恩……当初把烂摊子丢给他是我不对啦……厄——好吧，现在又破坏了奥利菲尔的灵魂和身体的完全融合……我当然明白，佐菲尔的最终目的还是想为我完成当年的愿望，证明天使能够拥有一个真正的身体，证明上帝的私心。可是，这些对我已经不重要了，“对不起，佐菲尔，还有，谢谢你。”

　　佐菲尔显然一愣，张了张嘴竟然没说出话来。

　　“修，也谢谢你。当然，还要谢谢奥利。”我看着他们呆愣的样子，微笑道，“我想，路西法一定很想对你们这么说。”

　　他们的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没有谁开口。

　　“这样也好，”佐菲尔淡淡地打破沉默，“是该结束了，我们为了那具躯体已经耗费了两千年，既然已经没有了争斗的对象，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了。”

　　奥利菲尔露出释然的笑容，“是啊，两千年呢，我也该回天堂了，不能偷懒太久。”

　　修瞥了我一眼，“永劫之地里应该还有我的同类，我要去找他们。”

　　我大大松了口气，“嗯，那么，任务完成，协会里的老头子们等着我的报告呢。”

　　“等等！”佐菲尔突然挡在我们面前，笑容甜蜜温柔，“先生们，请留步。”他一指底下巨大的废墟，“刚才我错略估算了一下损失，一共是——”

　　“砰！”

　　佐菲尔的声音嘎然而止，他一头从空中栽到地面。

　　修哼了一声，他手上的黑色火焰刚刚熄灭，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瞬间消失在我的面前。

　　奥利菲尔甩了甩手，他的手指上还残留着几点银光，对着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佐菲尔展开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啊！亲爱的佐菲尔，你就不必送我们了。”他又抬头对我可爱地吐了下舌头，“我先走一步喽，西塞，有空就上我那里来吧……”话音未落他已经化作一道金光射向天际，他的动作好快啊。

　　请我这个亡灵去天堂？厄——这个，对我来说着实困难了些……

　　我低头看着佐菲尔，他很安静地躺在那里。这里地处偏僻，虽有野兽出没，但想来他们的食谱里不会有吸血鬼这一项；而且，身为吸血鬼，似乎也没有伤风感冒这样的危险——啊，既然这样，我在他醒过来之前离开也并不算失礼，不是么？

　　“那么，我告辞了。”

　　在转身的一瞬间，我模糊觉得似乎忽略了什么……嗯……应该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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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在怀疑我了？！哼！召唤堕天使之王是触犯了最大的禁忌，虽然只召唤出了灵体。但泄露出去我们谁也不会好过，你以为我是傻瓜么！”

　　“你可不就是个傻瓜……”

　　“你……”

　　“够了！”起先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争执，“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三颗幽灵幻兽的蛋。”

　　“那三颗蛋花费了我们三个所有的积蓄，如果不能及时孵化，恐怕……”

　　“应该不会吧。西塞临走的时候，我还亲自在他的行李箱里释放了延迟魔法，只要把东西安全带回来，就不会有问题。”

　　“是那个最大的行李箱？”

　　“对。”

　　“啊——这么大的行李箱，他这回总不该再丢失了吧……虽然严厉叮嘱过了，可总有些不放心……”

　　“是啊，如果不是协会里只有他有空，我才不会派他把蛋带回来……”

　　火光一闪，陡然熄灭。

　　山洞中空荡荡的，只有寒风在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