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魉》悠闲

10、第九章

　　你因美丽心中高傲，又因荣光败坏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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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少年蜷缩在湿滑的沼泽中，清秀的五官因为痛苦而扭曲，薄唇紧咬，极力忍住泄露出的□□。待周身环绕着银色的光芒渐渐消散后，他才慢慢的放松，双手撑住地面，勉力想要支起绵软的身体。但是，手中一滑，“砰”脸朝下，直直地撞在泥泞之中。

　　一只纤长美丽的手伸至少年的身前，柔和悦耳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佐菲尔，你还没了解么？我对你已经很宽容，但不自量力的后果你是无法承受的……讷，我扶你起来……”

　　“啪”

　　少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挥开那只手，抬起头，污脏的脸上一对碧色的眼睛狠狠盯着面前的人，“不自量力……呵……就算真的不自量力，我也不会放弃……毁灭你……从一开始，这就是我存在的唯一目的……”

　　“存在啊……原来是这样……知道么，你所拥有的是多么的让我妒嫉……”

　　碧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冷笑道：“你拥有耶和华七分之六的力量，还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

　　深深看了少年一眼，“连自己是否存在都无法确定，就算拥有神的力量，又有什么意义？”

　　少年一楞，面前的人渐渐淡去身形，腥风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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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重的青铜门上，金色的浮雕栩栩如生，讲述着上帝创世纪的伟大功绩，四周天使飞舞，美丽的玫瑰花瓣环绕，正中的十字架熠熠生辉。

　　我狠狠打了个颤，这里……真的是凡佩尔城堡——那个阴森的、恐怖的、黑暗的、邪恶的吸血鬼的老巢，而不是庄严的、神圣的、光明的、圣洁的佛罗伦萨大教堂？！

　　“唔……没想到还挺合适的，修的眼光还真是不错。”奥利菲尔笑嘻嘻的看着大门，一脸的欣赏。

　　厄……难道是我太大惊小怪了？！既然连正牌的天使大人都觉得理所当然，那么……吸血鬼城堡的大门正中雕刻着十字架，是可以的吧……应该……或许……

　　羡慕地看着奥利菲尔大摇大摆地穿过正门，我小心翼翼地避开大门，穿墙而过。虽然大门上那种程度的圣力对我毫无作用，但身为亡灵的自觉还是有的。

　　当我进入大厅时奥利菲尔正似笑非笑地对着佐菲尔缓缓道：“你终于听从了万能的主的感召，打算加入教会了？我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佐菲尔一挑眉，疑惑地看向我。

　　诶？难道他还不知道？看看四周，修已经不在厅内，看来他是瞒着佐菲尔把门安上去了。而且昨天一片混乱，佐菲尔很可能没注意到门上的花纹。我很好心地告诉他事情的经过，看着佐菲尔渐渐冷却的笑容，我想，拥有最纯粹魔族血统，伟大的撒旦大神座下最尊贵的某只要倒霉了。

　　佐菲尔微眯起眼，微笑着看着我，“您是说，此刻，这所亲爱的、有着我美好回忆的、曾经是我的父母和家族生活居住的老房子，在我一无所知得情况下，已经换上了佛罗伦萨城内那所碍眼的、虚伪的、做作的大教堂的大门？”

　　好可怕！我悄悄向奥利菲尔的身后挪了两步，点了点头，鼓起勇气小声道：“看起来……是这样……厄……修可能是要给你一个惊喜……”我很有义气地为修辩解。

　　“惊喜？！”佐菲尔的声音柔和，笑容温暖，“那么，西塞，这是你和修商量好的给我的惊喜么？”

　　“不，不是！”我立刻摇头。对不起，修，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比较重要，你自求多福吧，我会为你祈祷的……厄……不知道为魔鬼祈祷有没有用……

　　“佐菲尔，你吓到西塞了。”奥利菲尔悦耳的声音解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啊，奥利菲尔简直是个天使！咳，当然，他本来就是天使。

　　“佐菲尔，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啊，至少门的大小很合适，看来修还真的费心了呢。”奥利菲尔笑得阳光灿烂，“或许，他也觉得你应该信仰上帝呢。”

　　佐菲尔突然收起笑容，一脸的高深莫测，“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想加入教会了。”

　　“？？？”我没有幻听吧，刚才似乎有只吸血鬼说他想加入教会？！呵呵，不可能的，我一定是幻听了，应该是圣力的后遗症吧……

　　就听到佐菲尔的声音清晰异常的传来，“您瞧，教会中那些上帝的忠实仆人是多么关爱着上帝的子民们，他们用温柔慈爱的声音，让最贫穷的老太婆把藏在头巾中的最后一个铜币贡献出来。不是花在忏悔上就是花在弥撒上，或者是花在圣徒遗物上，还有赦罪，祈祷，啊，最后还有埋葬。哦，真是让我惭愧的无地自容，我真应该加入教会好好学习一番。或者天使大人愿意为我引荐？……”

　　随着佐菲尔滔滔不绝的精辟论述，我看到某只僵尸益发青绿的脸色,他那形状优美的唇中发出一种可疑的、类似于坚硬物体互相狠狠磨擦所发出的声音。

　　碧眼和金瞳互相对视，我几乎可以听到空中有火花爆裂的“噼啪”声。

　　啊，难道又要爆发神魔大战了？想到昨晚那几乎引起空间扭曲的可怕后果，我一下子蜷缩进了一道地板缝，不，不要啊！呜呜呜……我还不想去别的空间旅行啊……我的灵魂研究……呜呜呜……我刚刚得到的高级亡灵法师职称……呜呜呜……

　　嗯？怎么这么安静？

　　我悄悄地探出头，“哇！”面前一张放大的脸吓得我立刻从缝隙里跳了出来。拜托，就算是天使的美貌这么近看也是会吓坏鬼的。

　　“西塞，你没事吧？”奥利菲尔一脸的担心。

　　转头，看到佐菲尔依旧是那幅温和无害的样子，刚才紧绷的气氛仿佛不曾存在过。厄……我是不是太敏感了？确实，优雅的吸血鬼和圣洁的天使都是不喜欢动粗的，毕竟自从我来到凡佩尔城堡以后（其实这才第三天），这两只鬼之间确实从未诉诸过暴力。

　　“放心吧，西塞，我们不会动手的。”佐菲尔浅笑着，“昨天我们的消耗太大，力量还未恢复，我还没有堕落到使用肉搏的地步。而且，那也很难让我尽兴，你也是这样想的吧，奥利？”

　　“你还真是了解我呢，佐菲尔。”奥利菲尔的笑容灿烂。

　　“我是最了解你的人啊，奥利。”佐菲尔的笑容温柔。

　　“厄……你们动手之前可以先通知我吗？”我小声道。

　　“西塞也想看吗？”奥利菲尔惊喜地看着我。不是，到时我一定有多远跑多远……

　　“我一定会给你找个最佳的观看位置。”佐菲尔很体贴地道。谢谢，我自己会找一个最佳的避难所……

　　我尴尬地退后两步，避开他们的热心，努力寻找着能够转移他们注意力的话题，“那个……对了，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正色道：“奥利不想解开封印吗？”

　　“哦？为什么这么说？”

　　“咳”——其实亡灵是不会咳嗽的，不过，据说这样看上去比较有权威——“根据我在树林里看到的现象，奥利的身体里有着十分强大的力量。如果不是奥利刻意压制，任何封印都会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而且，显然那股力量已经压制不住了，如果那个时候没有羽之钥，奥利的身体现在应该已经不受封印束缚，完全恢复了。”

　　偷眼看着奥利菲尔和佐菲尔渐渐严肃的表情，呵呵！看到了吧，这是我，西塞·格斯特，致力于灵魂研究的高级亡灵魔法师，所作的毋庸置疑的权威性的分析！

　　“身体？”

　　嗯！嗯！崇拜我吧，一眼就看到了事情的真相。咦？怎么有点冷？

　　“恢复？”

　　嗯……谁的声音？这么冰冷……听来有点熟悉呢……

　　转头，如阳光般灿烂的金色眸子竟然冻结如冰，奥利菲尔……刚才那个声音……难道是……

　　“呵呵呵……”奥利菲尔展开笑容，冰冷的笑容。

　　“奥利……”怎么回事？难道是被我的近亲——恶灵附身吗？天使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笑容？！

　　“你说，我的身体……恢复……是吗？”奥利菲尔收起笑，紧紧盯着我。

　　“嗯……”我使劲回想我的分析，应该没错啊。

　　奥利菲尔突然别过头，金色的刘海遮住他的眼睛，“对不起，我失陪了。再留下去，我会忍不住毁了他。”说完，迅速消失在我的面前。

　　我目瞪口呆地定在原地，好不容易回过神，“佐菲尔，奥利说的那个‘他’不会是指我吧……”

　　“反正不会是我。”佐菲尔耸了耸肩，笑眯眯地看着我，“西塞，你闯祸喽。”

　　“啊？！怎么这样……我什么都没干啊……”我一阵委屈，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你、你不要哭嘛……”佐菲尔似乎被我的眼泪吓了一跳，收起了笑容，“你……想不想知道原因？”

　　“嗯。”我泪眼模糊地点点头，这一招不愧是我的杀手锏，果然百试百灵。

　　“西塞，”佐菲尔的声音轻柔，“耶和华创造天使时，为了控制他们的力量，使他们只有‘灵’与‘魂’，并不具有‘体’。天使的身体都是靠精神力聚集起的能量，并不是真正的□□。”

　　什么？！我震惊地看着佐菲尔，这怎么可能？！“灵、魂、体”三个次元组成的灵格是生命的基础，缺乏任何一个，都会令生命不完整。就像亡灵只有“灵”一个次元，所以，严格说来我已经不是真正的存在，本质上只是残余的精神。

　　佐菲尔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看起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了。”

　　我应该知道吗？这种事情，应该是神族的机密，他这个吸血鬼却知道的这么清楚才奇怪呢。“你是怎么知道的？”

　　佐菲尔似乎有些尴尬地掉开视线，“是奥利告诉我的……”

　　是吗？他们的关系这么亲密么？我直觉的不信，但也不想追问。突然，我想起一个问题，“不对，如果奥利菲尔的身体是精神力凝聚的，灵魂被封印后身体就会消失，不可能成为僵尸。”

　　佐菲尔微微一笑，“谁知道呢，说不定奥利的身体是真正的□□哦。啊，如果这是真的，伟大的上帝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呢……对了，”佐菲尔的目光突然转向我，“嗯……加上昨晚我救你一次的费用是五十万金币以及刚才的咨询费五万金币，西塞，你现在的欠账是……七十四万八千五百金币。啊，这是账单，谢谢惠顾。”

　　一张质量上乘的羊皮纸塞到了我的手里，我已经无法出声了。

　　“我有点累了，太晚睡有害健康呢。晚安，西塞。”

　　“晚安……”我呆呆地回应着，心里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情！绝对、绝对不能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