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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人生若只如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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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流苏喝东西,习惯性就喜欢几口喝完,喝完之后就开始看起杯子里的冰块来,然后看着安盈盈的眼睛说,:”你看,我都没喝过瘾,才不到五六口的,就见底了,还Tall呢?星巴克真是暴利!”
“就你这水牛的称号,喝个啤酒,动不动就爱跟人吹完整瓶的人来说,这点儿饮料只能当漱口吧?”安盈盈指着白流苏的杯子说
“这酒我可是多年未沾了!说吧,你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好处要跟我分享的吗?
如今的你,是不能与当年的你同日而语了,你说,你比我早毕业一年,我们在人才交流会上相识,你第一天就跟我自来熟到要住一起,说看我刚初出茅庐到社会,社会凶险异常,说要好好保护我这个苏妹妹,而如今,说话总爱呛我,你说到底变的是你,还是我呢?”说完,白流苏拿起吸管,开始搅弄起杯里的冰块,沉默了一会后,又说:“你才是变化最大的那个!“
“你怎么还有脸称呼你自己是我的苏妹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算算你自己都出社会几年了?再想想,你现在真还用得着我保护你吗?“安盈盈反问道,接着拿起桌面的杯子,喝过一口之后说:”这太冰了!我怀孕以后,什么都忌口,饮料之类的我今天是第一次喝,要不是来找你这个老朋友出来叙旧,要不然此时此刻的我,大概早就躺在酒店里,舒舒服服地看TVB的宫斗剧了吧,哈哈,这听粤语骂人就是爽快!“
“仔细算来,每年就跟报到一样地需要来个两次,估计不下二十次,有了吧?每次来,不是找我去三下九瞎晃,就是看TVB?你还能让你的人生有些别的新颖的东西让我好好开开眼界吗?”这些话听得出来白流苏的无奈,”话说你的小男朋友怎么没跟你出来了呢?“
”吵架了呗!“安盈盈咋呼道,接着呼了口气说:“七年之痒,懂不?”
“你跟他在一起七年了?”白流苏面露惊讶色
“嗯,很奇怪吗?跟你认识的那年就在这个工厂上班,然后就认识了在车间打杂的他;接着不知不觉,就跟他对上了眼;嗯,处着处着就到了谈婚论嫁,于是就有肚子里这么个娃!“说完,安盈盈摸了摸肚子,刚刚还带有怒气的脸色立马换上了一个母亲看孩子的表情。
”这都过去七年了啊?“白流苏再次感叹道:”原来我这么老了,难怪我底下的新业务小赵说我看着就是个有故事的人,还缠着我,要分享。你说,都七年了,我能不老吗?不过,我这人,能有什么好故事分享的呢?事故倒是出过不少”这个时候,看白流苏的眼神里,流淌出些许的惆怅出来。
“老就老了呢?这人不老怎么行?”安盈盈说着不禁翻了个白眼给白流苏:“这人不老,不成妖精了吗?”
“这女人,谁乐意被人说老呢”白流苏反白了她一眼后说:“你乐意”
“这我都当妈妈了,不服老,也不行啊?”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行了,行了,预产期几号?到时候封个大红包给你了,好了吧!”
“这红包吗?”安盈盈不禁吧眨起眼睛,冒起些亮光来,说:“先说说看,你准备包多少?”
“你怎么变得这么见钱眼开了呢?”白流苏假装惊讶道:“先声明,我是穷人!”
“呵呵,如果不是三年前的那场风暴,你现在估计早就锦衣玉食,好好地过着你少奶奶的生活了吧?”安盈盈感叹:“不过,不是我说你,白流苏,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些年了,你也该好好回家一趟,看看你妈妈了吧?你妹妹前几天在电话里跟我说,你妈妈最近膝盖不好......”
“有些事情,能过去的只有时间。人是过不去的!”白流苏反驳道
“这世界上,哪里有人过不去的坎呢?更何况,她是你妈妈,母女之间能有隔夜的仇吗?”安盈盈摸了摸白流苏的手,说:“大白,听次我的,可以吗?回去看看你妈妈!“
此时此刻,凝聚在双方之间的空气开始紧张起来,四目相对的她们互相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白流苏的手不禁开始随着情绪的激动而颤抖起来,不断地拿着吸管不断搅动起杯子里的冰块,她试图加强冰块间的摩擦以捣弄出水分,然后一饮而尽,以掩盖住她因着情绪激动之后而开始不住颤抖的嘴角,有些事情不提也好,一旦旧事重提,往事的一幕幕就跟被尘封多年的老酒被重新开启一般,过去的经历的种种伤痛又重新回到了白流苏的心房里。
”安盈盈,如果,今天你是来充当我妈妈的说客的话,那我们今天的见面就终止在这里;我还有很多邮件需要处理,你也可以回宾馆,躺着看三色台了。“白流苏首先打破了沉默
”白流苏,我就跟你说最后一句,“安盈盈本想调高音调,随后又看了看四周,压低音调说:”你得先认清一点,抛弃你的人,是江辰译,不是你妈!“
“江辰译?”白流苏听到这个名字,彻底怔住。不提他也好,这一提到他,子宫深处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可是杀死我孩子的人是她!”说完这句,白流苏起身就走;步履匆忙之间,撞到了旁边的椅子,顿了一下,回神后就开始步履不停地往外赶;刚出门口的瞬间,两行清泪就从白流苏的眼睑内夺眶而出,为什么?白流苏心里问,抬头看了一眼彻底入了夜色的广州城的天空,隔着泪水的作用下,彼时广州的夜色显得越加光怪陆离,她不禁在心里冷笑道:这里的热闹和喧嚣从来与我无关,这里的繁华和美丽也从来与我无关,我这到哪里,都只不过是个任何人的过客。
白流苏站在台阶上,情绪崩溃后,泪水随着这崩溃的情绪而决了堤,开始肆无忌惮起来。有些伤痛本以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几乎所有的人在安慰人时,爱用的话都离不开时间两个字,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而时间这剂良药,多数时候对于普通人所受到的普通伤害的确有用,可是对白流苏而言,有些痛,是不可言说的伤;如果要给这时候的场景,配上点儿音乐的话,那么张信哲的《白月光》是绝佳,就同他歌里所唱: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只是这属于白流苏欲盖弥彰的悲伤估计不止一段,江辰译自然是不可磨灭的上一段,毕竟少女时代的爱情多数还没开始便无疾而终,而她与江辰译爱情已经修炼到开花结果至谈婚论嫁到非君不嫁的份上,然而,造化弄人,如果不是那场经济危机,江家也不会因为借贷危机,受人牵连导致破产,基于此,他们的爱情,也随着江辰译的不告而别宣告结束,可是,这种结束只是江辰译单方面而言,于白流苏,她对他的爱情,他不出现,不说那句对不起,不过是将这段定了婚期的爱情延了个无限期。
“嘿,姑娘”!这时候,白流苏的耳畔响起一声乡音来,她一回头就看到张正对着她堆满笑容的脸,目光如炬,许是离着的距离近了些,居然能看清对方的胡渣间正冒着几颗蠢蠢欲动的青春痘。
”嗯?“白流苏不想搭理,出于本能地反应说了这么一句嗯之后,就回头,继续走下楼梯。却不想,后面的男人却抢她在前,接着说:“你是永康人?”
白流苏没有继续搭理的意思,白了他一眼之后,继续往前,不曾想在下最后一步台阶的时候,却把脚给崴了下,就在快要一个踉跄摔倒之际,后面的男人又赶上前来将她扶住,白流苏本能得就将他的手紧紧抓住,然后,又听见他继续说:”我只是觉得在这里,能遇见老乡,感觉很兴奋,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白流苏这时候开始仔细端详起他来,这脸倒也称得上英俊,棱角分明却不显冷俊,鼻梁英挺,嘴角随着笑容泛起的柔柔涟漪,倒也让人沉醉,眼角上扬的弧度好显温柔;看罢,白流苏将被他握住的双手抽了出来,冷冷地道了声谢谢后,又准备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却又说:”这段期间,广州城,哪哪都能让你遇见老乡“。
“不是“。他在后面抬高了下声音,说:”我刚进星巴克买咖啡,就听到你跟你朋友在说永康话。我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你是我来这里遇见的第一个老乡,挺有缘分的。所以,我也一不小心听懂了你跟你朋友的对话。然后,我又一不小心看到在门口抹眼泪的你,我只是想要来也许我作为你的老乡,也许能够安慰到你,毕竟,这城市里......”
没等到他说完,白流苏打断道:“多谢你的关心,可是我不需要安慰,何况我们根本就不认识”。
“哦,那就是我多事了。事实上,姑娘,我是来求你帮忙的;我是来这边旅游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酒店据说都住满了。这天色看着也不早了,我正发愁,这晚上能住哪呢,不曾想竟就在这里遇上了你,所以,我想问问,这边你熟悉吗?可以帮我找个落脚的宾馆之类的?“话音一落,他不觉皱起了眉头。
”谁让你挑这么个时候,全广州人最多的时候来呢?你不要跟我说你不是做外贸的?“
”外贸?“
”是啊,这几天是广交会,每年的4月份跟10月份,你想要订酒店就得提前个十来天。否则你就睡大街吧。睡大街也不是不能,这里跟永康自然不一样,这里夜会深,可是这里的人不会静,我也是这里的过客,所以,你这个忙,我是爱莫能助。所以,这老乡,你算是白遇了。嗯,再见吧,有缘我们永康见呗?”说完,白流苏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后,就将自己淹没在茫茫的广州夜色中,就留得这位叫做孙嘉遇的男人突兀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