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恋》Fionashi

19、惆怅旧欢如梦

　　“是事故，不是故事。”白流苏纠正道，转头看向故作镇定的孙佳遇，几番纠结终还是开口道：“如果人世间最大的恶是利用别人的善良的话，那么我的初恋苏晓就是那个穷凶极恶之人了。“抬眼又看了一眼月亮之后，说道：”当年他就是在这样的月色之下，给我许了个天长地久。所以才会在那么长一段时间里，我傻逼似地，实则是一厢情愿，始终认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会在睡了我的第一次之后......“欲言又止后看向前方，白流苏似有梗咽般说道：”呵呵，别人的初恋都很美好，可是为什么只有我的初恋，才刚刚开始憧憬美好，便无疾而终了呢？如果不是他在.....”说到这里白流苏自然需要停顿一下，继而才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在拿走我第一次之前，给我许下那么多美好，我才不会答应跟他在一起的。可是，他不能莫名其妙般说再见就从此再也不见了吧!”

　　“呵呵.....”孙佳遇握紧方向盘道：“作为男人来看，情到浓时你们都意乱情迷了，那是本能反应。”

　　“不是，多年以后看了《苔丝》才明白那叫奸！”

　　“不能这么说，你当时也是自愿的！”此时的孙佳遇不敢直视白流苏，只得定定般看着远光灯外的黑暗世界，试图为刚才自己下的结论做些解释，几番欲言又止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缄默。白流苏听到他的不认同，失望之余便不想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于是也跟着他一起陷入沉默而氤氲的夜色之下。

　　惆怅旧欢如梦

　　“要不我带你回你妈妈家啊？”孙佳遇首先打破沉默道。
　　“不要！”白流苏拒绝道：“我对不起我妈妈，我总是让她失望。她估计以为我大学跟她一直要求的那样保持住女孩子该有的纯洁。”

　　“现在的你，就不纯洁了吗？”

　　“纯洁个毛线，秒懂各种荤笑话的人还能自称纯洁，得多大脸呀？”白流苏有些疲乏，连打几个哈欠之后问道：“孙佳遇，我们到哪里了呀？我想睡觉了。”

　　“才过收费站，早着呢！”孙佳遇迅速扫了一眼窗外的建筑物道：“估计开到市区还需要个把小时吧。你要么再靠窗睡一会儿到了我自然会叫醒你。”

　　“不想睡，气氛太安静总会让我深陷胡思乱想！”

　　“他怎么就甩了你呢？你明明长得挺漂亮的呀！”孙佳遇始终不解，于是又尝试性地试问道：“也许他真有难言之隐。”
　　“那是现在，那时候我很胖。”白流苏回想起来以前的样子，举起手在空中比划出个大圆说道：“腰围大概有这么粗。”

　　“也就是说你在本该貌美如花的年纪长成一棵多肉植物啦？”孙佳遇看了一眼白流苏比划出来的圆圈下结论道：“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何况他还那么年轻，他觉得自己的人生还有很多可能，而你这个女孩子嘛？”

　　“用某个女作家说的话就是他找我，无非就是想要在寂寞之余寻些乐子，不曾想却碰到了我这么个用情至深的女人，犹如钓鱼钓到白鲸，这我这头白鲸刚浮出水面，他就怕了，于是.....”白流苏下的这番理论的口气体现了些时过境迁之后轻描淡写：“哈哈,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该就栓在我这个死胖子身上，他不甘心，可是别一开始就对我说一见钟情的是他，最终选择始乱终弃的也是他，得到我之前做各种信誓旦旦到后来都成了反讽，当然，我也傻逼，居然就信以为真。”

　　“一见钟情？只能说当初你们都还太小，你也小，拿无知当天真。”孙佳遇忍不住又伸手过去握起白流苏的手安慰道：“过去了，都过去了。你再纠结，你也回不去了呀。原谅他吧，怪就怪他当初不成熟却想着人生最大事可以一步完成，让他负担你的一生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我又不需要他养。”白流苏咬起牙齿说道：“我又不是他后来的那些女朋友。”

　　“你们还有后来？”

　　“他后来跑来跟我说对不起，然后说自己后来找的那些女朋友，各个都喜欢花钱，却换不来真心，我依然记得他说得好清楚，她们一个月好几千地花，第一个月花四千，第二个月花八千......而我呢？对比起来，好可怜，不过谁让他跟我在一起是他有史以来最窘迫的时候呢？呵呵......”

　　“他说那些是想跟你复合了吧？”孙佳遇忙问：“你们后来还在一起了？”

　　“那时候听不懂他的话里有话。”白流苏苦笑中又泛出些沮丧的涟漪：“我那时候第一反应是，他说那些完全是来羞辱我的。他一个月月入两万，给那些女朋友四五千，七八千的花，而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基本上不花他钱；呵呵，月入两万又怎样，等我毕业，我肯定能赚得比他多，后来的我确实也做到了。”

　　“所以你很励志！”

　　“可不是！相当励志，他离开我以后，刚开始那段日子，我确实差点儿活不下去了。很搞笑，我还想过跳楼，然后上报纸，逼他现身，想着一死了之，让他内疚一生。”白流苏说出这些，有些如释重负道：“像我这样的人，不该出生在这个时代，换女友犹如换衣服般频繁的时代，却向往着坚贞不渝的爱情。”

　　“确切的说，是任何时代！”孙佳遇自感这句话有些残忍，连忙又问道：“还是说说后来的你怎么励志了？”

　　“努力修身减肥，别人谈恋爱，我就泡图书馆，努力记单词，报考各种英语类别证书，矢志做翻译，对比参阅各种英文原版小说以及中文翻译版。”终不忘自恋道：“额，我做外贸确实屈才呀。”

　　“是啊，你文笔不赖。你确实该做翻译。”孙佳遇这句话听得出来是有意讨好。

　　“有什么办法呢？”白流苏不无哀叹道：“我猜你也不认识西亚马尔克斯吧；如果你认识的他的话，就会明白我同他一样，之所以悲观，是因为坚信自己厄运连连是与生俱来，而且无药可救，尤其是财运和桃花运，命里没有便是无，所以我被男人连着甩两次是天注定的。”

　　“确实不认识，谁让我读书没有你多，不过我知道，悲观的人没多少人喜欢。”

　　“我得感激加西亚马尔克斯！”白流苏继而微笑道：“他说了这句悲观的话之后，来了个转折，他说：我不在乎，因为写好文章不需要好运气。于是，我就从他那里得来了些力量，看了这句话后，我就起来了浓浓叙述表达自己的欲望。”

　　“然后你就开始写作啦？”

　　“我那叫在□□日志里码心情，算不上写作吧！”此时的白流苏心间开始有些明朗道：“应该是从马尔克斯那里得来的运气，我居然就能把寻求自我解脱般的把自己所思所考出来的心理路程写成了文字；所以那些东西不是写作，而是被我用来发泄情绪，诉诸忿怒的怨言，庸人自扰般的碎碎念。”

　　“你可不是庸人，庸人自扰一般不都是祥林嫂那般见人就卖惨？”孙佳遇不同意道:“话说，如今你出落得如此漂亮，又文采斐然是不是该感谢那个人？”

　　“为什么要感谢他？”白流苏立马拉下脸道：“寻求改变跟突破努力的过程一直只有我自己，为什么要感激他？”

　　“既然你都明白，就该释然了呀！”孙佳遇自觉又说错了话，只得顺着白流苏的口气说道：“人生还很长，何必为个真正的庸人而自扰呢？”
　　“他不是庸人。”白流苏将座椅往下调了一档，双腿往前一伸，个子不高的她就把整个人埋在座位当中，继续说道：“承认他只是庸人的话，只会愈加让我接近崩溃，还有什么比间接承认我是被个披着羊皮的狼给日了的事实来得更残忍的现实呢？这个问题我逃避了十年，而如今，所以，该感激的人是你。”白流苏歪着头看向孙佳遇说道：“如释重负。”

　　“难道你没跟江辰译提过他？”

　　“你们男人不是最介意女人的过往吗？”白流苏又来一句反问：“我想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例外，好了，轮到你跟我说你的过去了呢？”

　　“我的过去？”孙佳遇往后视镜看了一眼车后方的路况后说道：“我就没你这么厉害的思考能力以及语言组织能力来叙述我的过去了。简而言之，我爱了一个女孩7年，等了她3年，最终在前年，她成了别人的新娘。”

　　“十年？”

　　“嗯，现在回想过去，看到她成为别人新娘的前一晚，她发来通知我的短信，我觉着这十年过得就像梦一场，我确实是个例外，坚持了十年呢？作为男人而言，真不容易！额，话说我痴情感动给谁看呢？前两天还梦见她了。”
　　“惆怅旧欢如梦，觉来却无处可寻？”白流苏看着孙佳遇皱起的眉头，同情道：“是不是这样的感觉？”

　　“还是你语言能力好！”孙佳遇自叹不如道：“所以，我们是同道中人，都有段不寻常的过去；在广州，听到你说的那些，让我内心起来些感同身受般的波澜就特别想认识你，所以才会追着你出来；其实我也没期待能再遇见你，不想那天在桥头，却又鬼使神差般让我碰到了你；你不能不说，这其实也是命运般的邂逅.....”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白流苏淡淡道：“这是你想表达的吗？”

　　“要我怎么说你好呢？”孙佳遇转头摸了一把白流苏的脸，刚要摸到鼻尖的时候，就被白流苏一把甩开，委屈道：“我就想摸摸你的鼻子呢？”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呀！”

　　“你这种喜欢人的表达方式......”白流苏回过头表示不接受道：“是不是也曾经对她做过呢？”
　　“呵呵.....”孙佳遇用呵呵两字承认道：“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吃醋吗？”

　　“没有。”白流苏自然不愿承认：“我又没喜欢你!”

　　“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的。”孙佳遇如打包票道：“让你死心塌地地跟着我。”

　　“跟着你有什么好处？”

　　“跟着我，有肉吃呀！”孙佳遇说笑道：“等下到市区，请你吃夜宵，龙虾怎么样？”

　　“不要。”白流苏斩钉截铁拒绝了，摸起凸出来的肚子，摇着头表示一万个不愿意，说道：“我要减肥，夜宵早戒了不知多少年了。到我这个年纪，吃下去的东西迟早都是要还的，吃多少就得跑多少。”

　　“想跟你多呆一会儿的机会都不给吗？”孙佳遇看着车窗外的路标说道：“到杜山头了，约莫再过个十几分钟就到市区了。今晚上呀，长夜漫漫，肯定要无心睡眠了。”

　　“你不会睡觉的时候，把我当成你意淫的对象了吧？”白流苏戳起孙佳遇的脑袋说道：“你可不要想着我会跟你干嘛干嘛哦，男人本色，可是我现在不需要这种不能保障任何结果的男人本色。”

　　“早就意淫了不知几次了，好吗？”孙佳遇挤兑出一脸坏笑问道：“如果我能保障是有结果的男人本色，你今晚会不会从了我呢？”

　　“休想！”白流苏腾地一下从座位上坐了起来，说道：“你别妄想着我今晚能干嘛。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孙佳遇越发笑得一脸灿烂道：“我尊重你，我答应过你，我会尊重你的，你放心。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下次可不要随随便便上别的男人的车了。今晚，你遇上的不是孙佳遇的话，估计就.......”最后仍不忘坏笑呵呵道：“呵呵呵，谁让我就是个不为美色轻易所动的英雄呢！”

　　“这明明是我的车。”白流苏提醒道：“明明是你上了我的车。对了，我住香格里拉那边，你等下到市区过立交桥的时候直开到路口就可以下车了。”

　　“哦，你意思是说，送你到家，我就好下车了，那我怎么回去呢？”
　　“我管你那么多，打的啊！你不是很喜欢锻炼的吗？你走路回家也可以嘛！”

　　“我住在西站呀，大姐！”

　　“我不管，万一我开车送你到家，一个兽性大发什么的，说要给我展现下你的男人本色，拖着我不让我回去，然后方向盘在你手上的？”

　　“我都说了我尊重你！”孙佳遇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无奈道：“我说大姐，你别恩将仇报呀！”

　　“就恩将仇报了！”

　　“我说你这人，刚刚还温柔有加的，怎么一下子又成带刺的玫瑰了！”

　　“我就带刺了，怎么样？”白流苏别过脑袋正向孙佳遇，歪着脖子，两手包起自己的脸，撅起嘴道：“你不是说过我是永康白花吗？”

　　“该死！”孙佳遇猛地一个右转弯躲开从路边闯过来的电动车，白流苏跟着也猛倒向了他的肩膀上，方才撅起的嘴巴一瞬间就贴在了孙佳遇的脸上,气氛尴尬了数秒之后，白流苏回过神，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孙佳遇的脸上全无任何表情后问道：“孙佳遇？你可别起来什么反应哦！”

　　“不会！”孙佳遇回头笑道：“初吻耶！”

　　“初吻？一把年纪了，装什么纯洁呀！恶不恶心。”

　　“初不是第一次的意思吗？你跟我的第一次接吻，不正是我们的初吻吗？”

　　“按照你这个逻辑，我跟你发生什么，是不是也可以说成我们的初夜了？”白流苏不假思索就按着孙佳遇的逻辑推论到初夜。

　　“正是这个意思。”孙佳遇笑道：“怎么样？要不就今晚？我保证绝对出结果。”

　　“你能保证什么结果？”

　　“娶你呀！”孙佳遇不假思索道：“这不就是你当初问你初恋要，他却给不了的结果吗？”
　　“孙佳遇？”白流苏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后叫了声哎哟后说道：“还挺疼，看来不是在做梦。”

　　“做梦？”孙佳遇摇了摇白流苏的脑门问道：“怎么会是做梦呢？”

　　“我有时候总是错觉。”白流苏摸起自己的手腕处隐约的伤痕，说道：“我不是在苏铭的梦里，就是在自己的梦里。”

　　“苏铭？你初恋叫苏铭吗？”

　　“不是，她是个女孩，江译辰的初恋！”白流苏搓起自己的双手后说道：“她们的故事很长；以后再跟你说。”

　　孙佳遇仔细端详起白流苏的手腕，没开灯的车上太过黑暗，他自然看不到白流苏白皙的手腕处那道浅浅的伤痕，但是他仍然能从白流苏的动作中读出来她情绪里的恐慌，于是他把自己的手与她的手重叠在一起后问道：“那你说说看怎么就会说是在自己的梦里了呢？”

　　“我不是跟你说，我试图跳楼结束，对于失去贞操的思考所带来的痛苦？”白流苏搓手搓得更用力了一些：“也许那天我真跳楼了，只是没成功，也半死不活地躺在医院里，植物人虽没知觉，不过我想他们也会做梦的吧？”白流苏又看起窗外的月亮，低着头继续说道：“月亮也没纯洁到哪里去呢？江辰译的出现很梦幻，一个那么优秀的富二代，怎么就会看上我这么平凡的人呢？而现在呢，这个梦境依照时间线又出现了你这个奇葩？每次都在即将崩溃之际，出来根救命稻草让我依靠，不觉得很像做梦吗？”

　　“还有可能是你精分！”孙佳遇有些嘲讽道：“小岛惊魂看的吧？”

　　“精分？”

　　“精神分裂症呀？”孙佳遇一脸不屑道：“美国精分电影看太多了你！我还可能是你为了躲避现实，分裂出来的拯救你脱离崩溃的另一个江辰译，刚才是不是这样的错觉？”

　　“嗯，就是你说的那么一回事！”

　　“你从爱情里受过的伤，我都感同身受过！所以.......”
　　“所以你才会喜欢我？对吗？”

　　“确切的说，是更想保护你！我只是不想再让其他人伤害一个对待感情跟我一样较真的女孩子了，这是我的初衷；之前那个女孩子离开我的前些年，我一下子就失去了人生方向，我守护了那么久的爱情，原来不及人家认识几天。直到遇见你之后，以后洗的热水澡都有了目的一般，我希望你能给我机会，从今以后，我会努力守护住这个初衷，才能方得始终，对吧？文化人！”孙佳遇握起白流苏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道：“以后这颗心跳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在呼喊你的名字。”

　　“可是我怕.....”白流苏难耐心动之余却踌躇道

　　“时间问题。我会让时间证明我对你是真心的。”孙佳遇看着开始发愣的白流苏，莞尔一笑间就得来了个机会摸了摸她的鼻尖后说道：“别怕！是爱情来了！”

　　“你小心点儿开车呢！”白流苏被他这样一撩拨，指尖滑过她的鼻子后回过神来，指着前方说道：“你特么地小动作还真多，看着点儿车呀！我可不要这么早就跟着你去梁山伯祝英台那里报道！”

　　“真扫兴！”孙佳遇埋怨起来：“给个机会让我亲你下嘛，刚才的气氛那么好。”
　　“No way! 注意开车！到地方了就下车，你自己打的回家！”

　　“怎么没加上各找各妈呢？”孙佳遇又自以为幽了一默道：“这样才押韵呀！”

　　“孙佳遇，我好像又起来些写字的冲动了.......”

　　永康市区的夜，没有大城市的繁华，却有着属于它自己的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之间，冷不防眼前就能飞过好多辆豪车，所以，这座城市跟跟它不缺土豪一样，物欲横流纸醉灯谜从不缺席这里的每一个夜。此时此刻，白流苏眼前的城市正陷落一天中最狂欢的时刻，藏匿在远处噪杂的DJ音乐声里的酒吧是白流苏曾经流连忘返的去处之一，也只有在那里的记忆才能证明白流苏也曾年少轻狂过几年。只是小城市毕竟是小城市，热闹喧嚣总是暂时的，过了十点，午夜不到就得彻底回到自己的寂寞中去；寂寞，字面解释上，它只是个中性词，到了现代人的理解里，却被生生曲解成了男女双方不怀好意之后的各怀鬼胎；所以在这里，同现代的所有的城市一样，寂寞这一词不知为这座城市中寻欢作乐的多少男女们埋下了多少单。白流苏看着餐厅里依窗而坐的一对对男女，隔着远处就能想象得出此刻的她们正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各诉衷肠，待他喂饱他的她之后，他就要把自己连根拔起给她看了吧；就是这样的今晚，是白流苏十多年来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直面于发生在自己19岁时候的第一次，这种直视来得太迟所以毫无意义，只是她对人生有了些新的认识之后，她便又寻回来些写字的欲望，这种欲望近似于男人的本能，思想凝结在心间就如同□□凝聚在器官都需要得到宣泄，白流苏的思想靠文字，苏晓却得靠她......

　　“到了，你说的地方到了，你真舍得就让我自己下车打的？”孙佳遇言语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就此下车。

　　“嗯，下车！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有你这么火急火燎赶恩人下车的吗？”孙佳遇最终不忘有商有量道：“刚好这旁边就是西餐厅，我请你吃饭，不吃龙虾，你要减肥，可以点份沙拉呀？你跟老外打交道的，自然会吃沙拉的吧？”

　　“没空！也没胃口，下车！”白流苏下逐客令的同时就想着把孙佳遇往驾驶座外推：“下车呢！否则，信不信我让这次你跟我说的的再见成为我跟你的再也不见？”

　　“这么狠？”孙佳遇不情不愿地打开车门，左腿迈出车外，身子刚探出车外，仍不忘再回头询问道：“我下车就是，可是，你不能不见我的哦！”

　　“嗯，见不见你不是我来定！”白流苏回答道。

　　“那得谁来定呢？”孙佳遇一脸迷惑

　　“你特么不是说自己是我的英雄吗？”白流苏继续不忘玩文字游戏戏弄孙佳遇道：“紫霞仙子什么时候最需要齐天大圣来着？”

　　“你是要制造机会给我做会失去紫霞仙子的齐天大圣“孙佳遇一口回绝道：“那我希望那样的日子永远不要来。”

　　“笨蛋！”白流苏说着就从副驾驶座上爬出车外，绕过车尾走到驾驶室外，站在孙佳遇的对面，扬起头看着他的下巴，如果这时候孙佳遇吻下来？他跟她的身高正般配，不需要跟着江辰译那般，需要抬脚才能配合到他的身高完成最终会让她累得够呛的爱的仪式；她暧昧道：“你是孙佳遇，我是白流苏！我们的故事可以自己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时候未到！”白流苏把孙佳遇往路口处推了一推说道：“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嗯.....既然这么舍得我走，我也不好意思多留。”孙佳遇挥手道别微笑的样子，不知怎的，就让白流苏想起了少女时代看的龙猫，他哪有龙猫的憨态可掬？不过唇启间露出的牙齿好白，放在十年前早认识他的话，应该也是枚明眸皓齿的好少年？对于眼前人过去模样的想象该归功于爱情的魔力，除却它，世间应该有再无别的什么，能有此魔力呼唤醒她那沉睡已久的少女心了吧？

　　这种不舍之间的心动也是一种久别重逢。白流苏目送他打到出租车上车后才转身进入驾驶室，仍不忘往他离去的方向多看了几眼后才启车回家：回家？回那个白流苏只当来睡觉的地方，除却睡觉，终于又寻来另外个必须回去的缘由。

　　“庄周梦蝶

　　台风白市

　　城市因为夜晚突兀降临而变得昏暗而狭小。狭小而拥挤的城市被一条河流隔开，一半是岸南，一半是岸北。这座城市，白天喧闹，夜晚也更加是难耐寂寞的浮嚣。

　　庄晓住在岸北，每天的生活，起始于七点，乘一路公交车到岸南上班。大致这个城市里，百分之20的女孩子是这样子的生活。夜晚的浮嚣与自己无关。与自己有关的也只会是那些三两的朋友。在这个城市里生活，总会让庄晓觉得自己是漫不经心的。因为在这个钢筋水泥铸就的城市森林里，庄晓的生活除却那三两好友之外，其他的都可以是漫不经心对待的陌生人。

　　台风天，所以这个城市，处于天地一线灰蒙的无序状态。河里，死去多年的水草，像是水鬼般的精灵，随着河水的流荡，像是从地狱间伸出的一双双手。如果要用颜色来形容庄晓的生活的话，那么庄晓想到的颜色，就是河流里面水草的颜色：晦涩，静谧，希望也藏在水底以下。”

　　白流苏打开□□空间，把日志翻到10页之后，点击出现在屏幕上的这篇未完成日志下方的编辑按钮，嘴里默念叨：“孙佳遇呀孙佳遇，我怎么能让你知道我住哪里呢？更何况，我更不能让你这么早就睡了我吧？这篇小说的方向找到了，只是该怎么继续到那个故事里呢？”

　　方才在车间起来近似于本能般的冲动，起来的写字的欲望就是将这篇她搁笔多年都未能写完的小说继续写到她想要写到的结局。只是当她敲下不到是十句话，删了再删之后，最终选择右上角点了×把网页连同□□空间关掉：那种灵力，对于文字排兵布阵般的驾驭能力，还是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