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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买花的人 ...


  •   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立马开始检查屋子。不论是床底,还是浴缸,都没落下。

      “我卧室里没人。”阿真挡在我跟前,“窗户都关好了。”

      “你抽烟的时候没开过吗?”

      他撅着嘴说:“我不在卧室抽烟。”

      我心想他白天都把门反锁了,就算有人从他屋内进入,也走不到客厅。便没强迫他,转身去查看其他窗户。

      这都快中午了,楼下还有寻欢作乐的声音……

      阿真冲外面叫了声:“嗷呜!”

      我赶紧关上窗,扭头瞪着他。他对我嘿嘿一笑,似乎根本不担心。

      “我们刚搬来那天,你真的没有捏我肩膀?”我回想了一下,“还有我的白大褂,到底是不是你洗的?”

      他说不是他,还说:“黑法师也不是我买的,明明就是你!”

      我懒得跟他解释,随即扫了眼笼子,瞥见兔姐在养老。我心想不会是它干的吧?但建国后不是不许成精么,便把兔姐揪了出来。

      “别欺负它!”阿真抢了过去,抱着兔姐坐进沙发。

      我在客厅踱来踱去,寻思着难不成家里有鬼?就算有,干嘛要买花洗衣服,还顺便给我按摩?我越想越困惑,便问了房东的电话,立马拨了过去。

      房东笑嘻嘻地跟我聊了半天,还问我要不要买房。我顺带提了下房子的风水,他叫我放心:“这屋子没什么说头,就是旧了点。”

      我跌坐在阿真旁边,总结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我和他都产生了幻觉?这还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我突然想起了那双消失的小白鞋,便把黑法师捧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花盆底部有个标签,写着花店名字,我一眼就认出是咖啡屋旁边那家店,我前几天还曾路过。

      今天正好周末。事不宜迟,我催促阿真,叫他跟我去学校正门走一趟。

      花店不大,门口的花架上堆满了各种鲜花。我低头瞧了眼“24小时营业”的牌子,拉着阿真钻进店里。

      “老板在吗?”我喊了声,回应我的却是唐檬。

      “顾文,你怎么来了?”她放下包装纸,转身朝我走来,“呀,没想到你也会逛花店!”说罢,她扭头打量阿真,眼里闪着八卦的光。

      就是这个大三学姐,告诉了我关于仁心湖的传说。她之前还开玩笑说,要跟我搞姐弟恋。得知我是gay后,她恨不得立马给我找个帅哥,说看着养眼。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个腐女。

      “唐檬,你怎么在这儿?”

      她甩了下烫得很漂亮的大波浪,露出梨涡:“我在花店打工呀!”

      我心想这还真是巧了,便给阿真介绍起学姐。

      我和唐檬成了朋友后,她曾要我帮她推荐社团,还要学分高的那种,我便让她去了恐怖社。但她经常拉着社团的另一个人出来打工,很少在社团露面。

      “原来你就是乔寐口中的阿真,开兰博基尼那个人?”她凑近了点,“好帅的学弟!”

      我瞧阿真眨了眨眼。随即,他挺起胸膛说:“那是。”

      唐檬似乎得到了鼓舞,开始全方位欣赏这个小怪受。阿真就站在原地让她看,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我趁他们还没建立起革命般的友谊前,问唐檬:“你昨晚在店里吗?”

      “没呢,晚上我偶尔会待在这里,那要看老板娘的安排了。”她突然岔开话题,“你们在交往吗?”

      我和阿真对视一眼。这小子哼了一声,说:“他可是未来的大医生,嫌弃我这种不学无术的人。”

      “我哪儿嫌弃你了?”

      没等他反驳,唐檬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这样!”她开始拍手,“在一起,在一起……”

      我已经凌乱了,都忘了正事,刚要问黑法师来着,她又把我拉到一边,悄声说:“阿真很在乎你呢,相信姐姐,绝对错不了。”

      我心想是呀,送个礼物都要大费周章,还要用同居的名义考验我的定力。

      “他不仅为你着想,还会给你面子。”唐檬抬了抬眉,“他多有钱呐,却故意说你嫌弃他。”

      我收回目光,朝阿真看去。他背对我,蹲在几盆玫瑰花前。我忽然想到之前把房租丢他腿上的事,或许在那个时候,他就明白要照顾我的感受了。

      如果不是店里有人,我真想冲过去抱着他啃。

      我扭回脑袋,发现唐檬还在盯着我笑。我便举起花盆,问她:“这颗黑法师,是你们店里的吗?”

      她看了眼标签,对我点点头。我又问她知不知道买这盆多肉的人是谁,想了想说:“应该是昨晚来买的。”

      她说要去问店长,便接过花盆,朝里屋走去。

      我扫了眼还在看花的阿真,独自出店点了根烟。我瞧他很喜欢植物的样子,不禁想起了我爸。

      我爸是多肉爱好者,家里的阳台上总是养满了各种植物,全是我妈留下来的。我妈说我爸这人特随和,不仅开明健谈,对任何事都拿得起放得下,就差把我爸夸成神了。

      我依稀记得,我小时候曾被大孩子欺负。我爸会扮成各种英雄,帮我把他们赶跑。除此之外,就是噩耗传来的那天,我妈对着电话哭诉,不停地询问为什么没找到我爸的遗体……

      直到现在,我都不敢去我爸车祸旁的那片河流。

      我很清楚我爸已经走了。和左一寒的事故不同,当时车上的许多人都没找到。流水是无情的,会淹没一切。

      “出来抽烟也不叫我。”阿真掏出打火机,对我嘟起嘴。

      我还真像个孙子一样,把烟塞进他嘴里。他一打燃,就站在门口发笑。我跟他聊了唐檬的事,他说我男女通吃。

      “别跟我瞎扯淡。”我笑着怼他,“唐檬也喜欢你,她是个很好的学姐。”

      他把烟头一扔,吵着要回家睡觉。唐檬出来了,身后跟着老板娘。

      我立马迎了上去。

      老板娘说昨晚只有她一个人在看店,还说:“确实有人来买过花,就是这盆黑法师。”

      我让她回忆时间。她想了半天,才说:“很晚了,大概3点左右。”

      我心想这么晚,那个时候,我和阿真都开始打呼了。我连忙问她,买花的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

      老板娘的表情有些犹豫,说:“难道不是你们买的吗?”

      阿真在我身边偷笑,看来他依然认为是我买的。我便告诉唐檬她们,这是我们收到的礼物,没有署名:“而我只想知道,是谁在恶作剧?”说罢,我瞪了这小子一眼。

      老板娘揉着太阳穴,偏头看向左边:“说来也是个怪人,但我很肯定是个男的。”

      她告诉我们,这人是奇葩中的战斗机。大半夜来买花就算了,还捂了个严严实实,从头到尾一身黑,不仅戴了黑口罩,还顶着个棒球帽。

      说到棒球帽,我下意识扭头看向阿真。那晚在天台,他就是这副打扮。

      “他还戴着墨镜,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适合夏天的部分了。”老板娘朝阿真滑稽地一笑,“肯定不是他,买花的人个子更高。”

      她继续发表演讲,说那人还买了几束玫瑰,全程没说过一句话:“他走路的姿势绝对是个男人,我见他朝学校后门走去了。”

      学校后门?正是小区的方向!

      我定了定神,看来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但他不想被别人看清脸。

      阿真打了个哈欠,说:“所以,他只要再戴个熊猫面具,就可以去彩票中心领奖了?”

      老板娘被他逗笑了,还夸他是个乖宝宝。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我想起来了。”老板娘转脸瞧着我,“他穿着一双小白鞋,就和你们平时穿的一样。”说罢,她进店去了。

      我只感觉头皮发麻!这下我敢肯定,在楼梯口徘徊的身影,很有可能就是买黑法师的人。

      我寻思着他是怎么进到屋里去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向我们展示他对花的品味?

      十万个为什么差点把我淹死。

      “不行,我要报警!”我绝不能让这种危险人物在身边乱窜。

      “你报了也没用。”阿真一脸不屑,“我们家里没人,你让别人来欣赏我们是如何同居的么?”

      “可以呀,顺便让他们提下建议,教我怎么把你推倒。”

      我和他一路争回家,又把家里的门窗检查了无数遍,才累得倒在沙发上。

      我问过物管,得知楼梯口没监控。我便把小区有可疑人出没的事说了,随后挂断电话,满了阿真的意。

      不仅是他,现在我睡觉也会锁门,还睡不踏实。离学校近点的小区已经租满,我一天课又多,便没鼓动他搬家。我盯着他非要抱回来的黑法师,只希望别再出任何事。

      两天后,唐檬给我打了电话。

      “那天我忘记问了,你肯定知道左一寒出事了吧?”说罢,她又叫我明天中午去花店,说有事要跟我谈。

      再次光临花店,唐檬的脸色明显没有上次红润。她问我还记不记得,去年发生在大学城附近的悬案。

      我回想了很久,隐约记得是一起猝死事件,那女孩在雨中好端端地走着,然后倒在街边死了。墙角唯一的监控,记录到了她倒地的瞬间。

      “最奇怪的就是这里。”唐檬瞪大双眼,“之后来了个男人,跪在女孩身边啃她的手和腿,就像在吸血!”

      我点点头,记得当时在网上疯传的视频里,有这段录像。但那个人戴着帽子又撑着伞,看不清模样。从身材判断出,是男人的可能性很大。等男人走后,路人出现了,随后发现那女孩已经断气,便飞奔着跑了。

      “最后,那个已经死去的女孩,站起身走了……”唐檬的脸色更难看了,“她和那个男人一样,身份成谜。”

      就这样,女孩为什么猝死又复活,已经不是这个离奇故事的中心。所有人都把重点放在了那个“嗜血狂魔”身上。这事,还曾被不少人抱怨,说是玩快手的人在做假视频罢了。但路人却声称,那女孩不仅没气了,身上还布满咬痕。

      由于并未有人“死亡”,这事被压了下去。我倒是明白了唐檬旧事重提的原因,便问她:“你觉得那晚在花店买黑法师的人……就是他?”

      “很有可能,对吧?”她举了许多例子,佐证两人的相似之处。我却想起了左一寒惨白的脸,不由得哆嗦起来。

      店外忽然传来雨声。

      我转身朝门外看去,瞧见阿真像个狍子一样,正在雨中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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