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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尸斑 ...


  •   手链很别致,红得可以滴出血来。我暗自庆幸阿真没送我一盒蚱蜢,他以前干过这种事。

      我把礼物放回兜里,心想他选什么颜色的盒子不好,偏偏选绿色……扎我心就算了,干嘛还放在电梯门口?

      我寻思着他爱吓人的毛病又犯了,怪不得刚才非要叫我回去买烟。

      我进屋后也没搭理他。他瞥了眼我握在手里的盒子,随即把天子夺了过去,直奔阳台。

      “戒不掉就少抽点。”

      “我就要把自己抽死!”

      不知道他干嘛跟自己斗气,说好的戒烟跟放屁一样。我没再劝他,把手链和绿盒都放进了卧室的抽屉。

      这是阿真回归后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舍不得戴。

      喜悦的心情持续了两天,直到乔寐告诉我左一寒退学了,我才从食堂冲了出来。

      “你大声点!他怎么退学了?”

      “我听他室友说,他把宿舍都清空了,人已经走了。”她叹了口气,“其他我也不知道了,打电话他也不说。”

      “不会是因为阿真吧?”

      “阿真?他做什么了?”

      “没什么。”我挂了电话。

      那小子真的去把左一寒告发了?我以为他只是气急攻心,说说罢了。

      我怕阿真觉得我在质问他,回到家后,我心平气和地跟他说了这个事。他倒好,就差没开香槟庆祝了,还说:“他早该滚了,走了最好。”

      “真不是你干的?”

      他瞪着我,吼道:“你不相信?”

      我当然信任我的发小媳妇,不然我要他干嘛。但把他的态度丢到学校,谁肯相信?

      “就算他不走,我也会把他弄走。”他吐着烟说,“现在好了,恐怖社的成员又恢复到了7个。”

      “所以你最有嫌疑。”

      “那你去问他呗!”他扫了我一眼,“反正你也不信,那还问我干嘛?”

      简直没法谈了。我忍着没踹他屁股的冲动,洗了澡回到卧室。

      我心想阿真也没说错,应该直接问左一寒才对。我不想他被冤枉,寻思着要不要给乔寐发条消息,把左一寒的电话问到手。但一想起那个八卦,我又不想这么做。

      翻来覆去到了凌晨,“莉琪波登”来了消息。

      「喜欢第一份礼物吗?」

      「喜欢。」我瞧了眼墙,心里莫名窝火,「以后对我温柔一点好不好?」我说我不想因为有人对我示好,就被他拉进黑名单扫射。

      「顾文,我对你不好吗?」

      我见他委屈巴巴的,连忙回复到:「你对我很好,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想尽一切办法讨好你,换来的却是你的冷漠和不信任。」

      他这么说,就该我委屈了。除了我妈,我最疼的人就是他。左一寒退学,我第一反应就是维护他,他居然像个白眼狼一样说我冷落他。谁还不是个小公举咋滴?

      我抓起枕头朝墙上扔了过去,随后听见隔壁有轻微的脚步声。

      「你生气了?」“莉琪波登”接着回复,「我没有怪你,我怪我自己。」

      唉,我最受不了他装可怜了。明明知道我吃软不吃硬,还要连放必杀技。

      「我们不说这些,你怎么开心怎么来,我陪你玩到底。」我想了想,又打字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干嘛要搞得这么神秘,但我会等你。」

      先下个套,看他上不上钩。

      我故意开了两把黑,再去看那小子说了什么。果然,他问我:「你很想知道吗?」

      「想啊,毕竟我喜欢你。」

      我紧盯屏幕。过了几秒,他回复到:「我眼里容不下沙子,不想你身边的人对你充满幻想。」

      我心想这小子是不是最近在写苦情小说,然后拿我取材呀?还答非所问。只要他一开口,我就来暖被窝了,多简单的事。我逗他说:「我只对你幻想,让我看看你的大长腿呗。」

      没一会儿,来了张动态图。我点开一看,是一双惨白的大腿,中间打了马赛克。我咽了口唾沫,瞪着逐渐消失的马赛克,没眨过眼。

      正到关键时刻,忽然,从马赛克里蹦出一个惨叫的女鬼!

      我抖了一下,随即拔掉耳机。

      「嘻嘻,还要看吗?」

      可恶,我又被他耍了,还被这种集中注意力的图吓到。随后,我问他要拿走我什么东西,他说我不用知道……

      第二天还没走到学校,乔寐给我来了电话。

      “我想起一件事,左一寒在找他的手链。”她淡淡地说,“你见过吗?是红色的。”

      我心想怎么会这么巧。虽然阿真送我的也是红手链,但不可能是他从左一寒那里偷的吧?他都当小偷了,我可以去吃土了。

      我让乔寐把左一寒的电话给我,挂断后我就打了过去,没想到接通了。我问他为什么退学,他说想和我当面谈。

      放学后,我迈着步子,路过学校正门附近的花店,进了咖啡屋。

      我扫了一眼,捕捉到了坐在角落的左一寒。他什么都没点,我便去前台要了两杯摩卡。

      “说吧,你怎么走了?”

      他收回梦游般的眼神,似乎才发现我坐在对面。

      “顾文,你来了。”他推开杯子,“我什么也吃不下,就别为我破费了。”

      左一寒说如果不是条件所迫,他早就走了。他自愿申请的退学,父母都知道。还说:“你们肯定猜到我是左撇子了,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

      我建议他转系。他摇了摇头,说他的志向是美术。

      我耐着性子听他描述绘画的艺术,越看越觉得他不对劲。他的脸色比之前憔悴了许多,眼窝深陷,像去抽了脂。

      我很惊讶他突然这么削瘦,便问他吃不吃甜品。不料,他一把拉过我的手,把我摁回椅子。

      一股透心凉的感觉,让我打了个寒颤。我瞧了眼窗外,此时正出着大太阳,他却穿着长袖。

      他松开我的手,继续说:“你可能不知道,我挺喜欢你的,快一年了。”

      我正想喝口咖啡暖身,一听见这话差点被呛到。

      他接着给我戴高帽,随即叹了口气,说:“我有自知之明,我没舒皓爽快,也没阿真……机灵。”

      我有些尴尬。

      不过,我还是很庆幸他把“讨厌”改成了“机灵”,这情商还有救。

      “没事,都过去了。”我掏出绿盒,把红手链递给他看,“不是你的吧?”

      他立马接了过去,在手腕上比划起来,眼睛凑得很近。把我都看着急了,特想给他买副老花镜。

      “我的手链没这么漂亮。”

      听见这话,我终于松了口气,莫名有些失望。

      他把手链还给我的时候,我瞥见他的手腕不对,有一条深红的淤血。我下意识抬起他的手,把袖子卷高来看。淤血延伸到肩膀,全是淡紫色的一条。

      看着很像……尸斑!

      他笑着说:“不要紧,搬东西的时候撞到了,擦点药就行。”

      我有些发怵,没再过问。他好端端地坐在我跟前,说他老家在通县,今晚乘大巴回去。

      得知他要重拾梦想后,我祝他前程似锦。他刚一离开,我就跟了出去。

      他背着书包,在街上东倒西歪地走着,连续撞了几个人。我真怕他出事,便拦了辆车跟在他的出租车后面。

      我不想他发现我,因为他真的很诡异。直到瞧见他进了汽车站,我才反身往回走。

      阿真坐到我身边,说:“你还真去见他了?这下可以还我清白了吧。”

      我说了左一寒的异常举动,他却不以为然。

      “他就不像个男人,还没我认识的一个画室老师有范。”

      “画室老师?”我问他是谁。

      他说开学的时候,我没去接他。他在来学校的公交车上认识的,这两天还跑去玩过,是大学城最出名的画室。

      我问他是男是女,他不告诉我。我估计是个男的,不然他怎么会拿左一寒去比。

      军训过去了一半,阿真依然懒在家里。我从网上买了支逗猫棒,每天折腾他。他收回被我挠痒的脚,坐在沙发上瞪着我,叫我去给他买辣条。

      我笑着滑开手机,瞧见企鹅像疯了一样,便点进年级群里去看他们在说什么。看着看着我就慌了,又点开了他们发的新闻链接。

      「逾市开往通县的大巴在逾墨高速路段发生车祸,无人生还!」

      标题下面配了几张车祸现场的照片,横尸满地。而群里之所以闹翻天,是因为左一寒就在那班车上……

      阿真凑了过来。我碰了下他的脑袋,给乔寐打了电话。

      乔寐说这事她也听说了。那晚,高速路上起了很大的雾,车速又快,在过一个下坡的高架桥时,车身擦着护栏飞了出去。警方已经在确定死亡人数,还没统计出来。

      我失眠了。阿真似乎也不好受,很早就回屋去了。我躺在床上回想左一寒进站时的背影,后悔当时没拉住他。

      左一寒的父母来学校讨说法。但他已经不是医学院的学生了,事故又发生在校外,便不了了之。这事瞬间成了师生间热议的话题。我却想起了我爸,还被我妈慰问了一番。

      我打着哈欠去洗脸,把手机夹在肩上说:“我好着呢,你干儿子也来了。”

      我妈一听阿真也进了医学院,在电话那头开心极了:“真好,终于有人帮我看着你了,我的两个乖儿子!”

      我心想一定不能让他们俩联手,不然我的下半生就毁了,会永远贴上奴隶的标签。我没告诉她我和阿真同居了,不然她会立刻跑过来八卦,然后被兰博基尼吓晕。

      我边刷牙边看手机,瞥见“莉琪波登”的兔子头像动了。就像上次一样,兔头微微朝右挪了挪……

      我心想这小子真是稳如松,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还有心情换头像,还是连拍的那种。不过,这事肯定不能怪他,他再调皮也不希望左一寒出事。

      我们都默认左一寒走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我被室友的电话吵醒,才听说警方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文哥,你怎么看?这事也太稀奇了。大巴都残缺不全了,其他乘客的遗骸都确认过了,唯独没找到他。”

      我忽然又想到了左一寒手上酷似尸斑的东西,心里堵得慌,便挂了电话朝客厅走去。

      阿真站在阳台外,正背对着我在摆弄什么东西。我从后面抱住他,吻了下他的后脑勺。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脸有些红:“顾文,我还没准备好……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你。”

      “我知道。”我哄了哄他,低头瞧见他在给一颗植物浇水,“唷,什么时候买的?”

      我认出是多肉植物,俗称黑法师。

      “难道不是你买的吗?”

      我和他面面相觑。他眨了眨眼,看上去就像个无辜的孩子。一次两次就算了,每次都这样就说不过去了!

      我立马端起黑法师看了个遍,紫黑色的叶片随着晨风闪着幽暗的光。我确定这颗多肉并没有什么问题。

      他似乎乐了,拉着我说:“你干嘛每次都不承认?别把花弄坏了,我喜欢它。”说罢,他就把黑法师抢了回去。

      如果不是阿真在说谎,那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们,而且,已经监视到家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羊羊用晋江新语音听了遍文,那个性感男声简直了,就是带着孕味的破案风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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