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繁星yc

8、岳半仙

　　阿毛说，“我师父是算命里最有才华的，是识字里最会算命的”，我听着混乱，鹤宇哥笑着小声告诉我，“就是绕你呢，其实哪边也靠不着”。对于阿毛要拜师于岳半仙，我总觉得不安。
　　远远看着岳半仙的摊子，左右两边各一个旗子，写道，“知天知地”，“晓古通今”，脑袋上面还有个大横幅，“岳半仙”，我曾问阿毛为什么叫半仙而不是大仙，阿毛很骄傲地告诉我，师父说他要谦虚要低调。
　　岳半仙真的收了那小萝卜头，还赐了“阿元”的大名，教阿毛的第一课便是要有所分辨，有些人需要讲真话，有些人其实更需要美好的愿望。阿毛兴冲冲地拿我和鹤宇哥练习，“少爷是英气逼人、英俊潇洒，而丫头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我没听明白，鹤宇哥却笑出了声。
　　阿毛还说，“师父要教他识字，要打扎实基础”，鹤宇哥听了，忙认真地问道，“他当真要教你识字？”阿毛点点头，“师父说，岳半仙的徒弟不识字会被人笑掉大牙的”，鹤宇哥低声道，“阿毛，好好跟你师父学习”，阿毛点点头。
　　分别的日子总是很快，临别前的晚上，阿毛悄悄地告诉我，其实之前他见过岳半仙，赶路的途中前不着村后不店，阿毛饿得快撑不住的时候，岳半仙给了他口干粮救了他的命。所以，他一眼便认出岳半仙来，巴巴地要拜师。岳半仙显然没认出自己机灵的小徒弟竟是之前随手救下的人。
　　分离时，阿毛将前几日讨得的银两都给了我们，说是师父说了，以后有他一口粮便分阿元半口。阿毛道了声“少爷、小姐，保重！”，便着急回去帮他那位知天知地晓古通今的师父看摊，据说岳半仙一早就着急出门了，交待要好好看着摊子，看脸色行事，不晓得该如何处理的就道天机不可泄露。
　　告别了阿毛，我们买了些干粮以备路上所需，其实多亏了阿毛有远见，讨到铜板时，鹤宇哥便悄声说，够买吃的了。阿毛却很慎重地告诉鹤宇哥，“少爷，咱们以后不见得能讨到，先攒着以备不时之需”，结果，阿毛所言的讨不到东西的凄惨光景没有发生，倒是每日都会讨到铜板这让我和阿毛很是鼓舞。当然，这都发生在阿毛见到他的救命恩人岳半仙之前。
　　“看到那个摊子上的小娃娃了吧，就是那个算命摊子上的，估计被那穷酸疯秀才错认成自己儿子”，忽而听到有路人讨论阿毛，鹤宇哥牵着我的手，悄悄地跟上前。“秀才？不是半仙吗？”
　　“拉倒吧，我昨儿就认出那岳秀才了，总考不中，还给他儿子取了阿元的名字，说以后是考状元的命”
　　“然后呢？”
　　“然后？落魄秀才连家都养不了，老婆跑了，儿子也在三岁的时候病死了。听说，疯了一阵。后来竟干起了算命这骗人行当。你们注意到没，他叫那小娃娃阿元，可不是疯的嘛”
　　“哎呦，谁打我脑袋？”正说话的那人脑袋正中块石头，很是解气。
　　鹤宇哥忙牵着我躲人人群。等那些八卦的人走远，鹤宇哥告诉我，有些人喜欢看别人的笑话，可实际也许不是这样。
　　出了城，没走多远，就听到阿毛在后面喊“少爷，等等，等等”，我和鹤宇哥便看着小萝卜头急冲冲地往我们这奔，“少……少爷，等等……”阿毛被我们上下打量的不好意思，忙说道，“师父说，我穿的破破烂烂碍他的眼，所以给我整了身行头，还说了回头扣工钱”
　　我笑着说“阿毛，衣服很好看”阿毛更不好意思了，抓着后脑勺傻乐。
　　“对了，师父还说了，你们是我的朋友，所以，也给你们准备了衣服”
　　我忙打开阿毛递过来的包裹看新衣服，忽略了阿毛后面渐渐低下声音的话，“师父说，即使是他徒弟的朋友，穿着破破烂烂的，他岳半仙丢不起那人”
　　“阿毛，谢谢，再见啦！”我道。
　　“阿元，再见！”鹤宇哥拍了拍阿毛肩膀说道。
　　“少爷、小姐，你们要保重！”
　　“阿元，再墨迹就要收摊了”远处的岳半仙高声喊道。
　　我和鹤宇哥目送着阿毛跑向岳半仙，似乎师徒说着什么，还在向我们远远的挥手。
　　这种场景有些熟悉，只是当时是和阿实大叔告别，而小萝卜头还怯怯地躲在阿实大叔身后探出个小脑袋。
　　阿毛大幅度的挥动着胳膊，生怕我们看不见！
　　再见了，阿元！